邊長空呼呼的喘著氣,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身體更是搖搖欲倒。他身上法力消耗殆盡,而且還逼迫出了殘餘在身體之內的以前所修的法力,此刻不僅再無能力發出下一波攻擊,就連他的身體也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耳中聽得眾囚連連驚叫,他抬眼看去,見那血怪仍然是立在當地,隻是一條手臂齊肘斷掉,料想是被剛剛的個火球炸碎了。


    邊長空心中苦笑,這樣的攻擊都殺不死,他可是再也沒有別的能耐了,就算是將那白龍簪招回來也是無用,畢竟那東西是不能對付人類和鬼怪的。想到這裏邊長空歎息了一聲,直接閉上了眼睛。眼下他連走動都困難,怪物殺來已是必死無疑。若是那怪物再吞噬了小狸,那後果恐怕就真的堪憂了,不過那時候恐怕自己已經身死,這一切到也與他沒有關係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八十二章 危機過後


    就在邊長空已經放棄抵抗,準備引頸就戮的時候,恍惚間聽見程權喊道:“小青咬他腦袋!咬他腦袋!”那小青蛇兒直接鑽進怪物的身子裏,然後從腳掌中伸出頭來,‘啾’的一聲鑽動出來,順著怪物的小腿蜿蜒上遊。    .      .   那怪物連連頓足,震得整個牢房都在搖晃,但是卻也不曾將小青蛇震下去。那怪物又伸手去抓小青,但小青的身子細小又靈活得很,哪裏能抓得住它?


    小青蛇兒溜滑無比,直接從那怪物的指縫躲過去了,然後爬到怪物的耳側一口咬了下去。那怪物一手橫掃‘砰’的一聲擊在自己的耳上,那巨大的力量衝擊之下,又把頭顱打到臂膀上去了。隻是它的身上處處血肉相連,腦袋長到哪裏都能活動。小青蛇細尾一翻躲到脅下卻跳落下來,在身子著地的一刹那,小尾巴一拍便借勢原路彈射回來,直接一頭插進妖怪的腋窩中。


    此時小青蛇的毒液吐淨了,隻得用這樣的法子來對付怪物。小青蛇兒便似尾巴裝了彈簧一般在地上彈跳回射,每跳一下便在妖怪的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


    血肉鬼怪緩緩的退卻,似乎是要回到刑房隻中。邊長空心中大惑,小青蛇雖然攻勢凶狠,但總是不能給妖怪以致命攻擊。怪物身上的血肉自有彌補恢複的功能,被小青蛇擊出的傷口轉眼便能平複,此刻這怪物為何卻又如此忌憚它?為何要退卻?邊長空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見小青蛇活蹦亂跳不依不饒,隻是在妖怪身周跳躍穿刺。


    小青蛇的身子半曲,又繞到怪物的麵前,尾巴一拍地麵快如黑色閃電般的一下衝向敵人。誰知那怪物這時已經有了戒備,右臂帶出一股狂風巨掌舞動之下正拍中小青。這怪物的勁力是何其巨大,小青蛇兒大意之下頓時給掃得迅疾倒飛,撞到木柱上深深地嵌了進去,立刻便是白色的木屑紛飛。


    程權猝不及防之下,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又是噴出了一口鮮血仰麵摔倒下來,牢中的眾人一齊大呼,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邊長空本以為妖怪定會趁機衝來,哪知出乎他的意料,那怪物不進反退,竟然踏進石室裏麵去靠著牆角坐了下來,隻聽得‘噝噝’的聲響不絕。白煙彌漫而起,而那怪物身上的血肉慢慢融化成了粘膩的一堆髒物掉落下來。然後滲透進了泥土裏去。這隻不過半盞茶的工夫,地麵上便再也沒有留下丁點汙痕,刑房裏的石壁也恢複了原狀。


    牢中的眾囚這時也反應了過來,一個長著長胡子的老漢笑道:“哈哈哈!卯時到了!鬼怪又退走了!”邊長空大感迷惘,這些鬼怪出沒都有時辰的麽?酉時來卯時便走?難道他當這是在上夜班麽?


    這點邊長空一時間也想不明白原因,實際上這正是因為鬼物原是陰氣所化,最喜陰濕黴暗之地,卻是不能忍受幹燥的熱氣。而一日之內隻有入酉時後天地之中陽氣大消陰氣彌漫。此刻才是適合他們活動的時間。而入夜以後到次晨卯時又是一番陰陽輪替,他們便不能在地麵多待了。這也是因為天地元氣充足。故而使得鬼怪難以立足,而這怪物若是放到人間界地球之上,卻也是能大白天出現的了。


    邊長空本就不是這裏土生土長的,自然是不解其中的玄機,心驚膽戰的候了片刻,見其他牢中眾囚都已防備鬆懈,有人打嗬欠躺倒睡覺。有人終於敢說話咒罵了,他這才確信危險已過。飛步回到小狸的身邊,見小狸額上的傷口血流已經止住了。這乃是程權抓了一把火灰敷在她的傷處,草木灰又名藜灰,頗有止血養傷之效,這灰敷上血便不再流出。


    失血過多的小狸攥著小拳頭又睡了過去。隻是剛剛大哭才止住,夢裏不時出發出幾聲抽噎。這可憐的倒黴孩子眼角還掛著淚珠,瘦瘦的臉龐染滿了血跡,這些血跡都幹結了貼在她的臉上,邊長空看得心中憐憫之意大起。


    過了半晌之後,昏迷的靈獸師少年程權這才又呻吟著醒轉過來,他捂住了胸口一臉的痛苦之色。適才小青蛇被妖怪摜飛了撞入木柱中,程權與豢物同受其罪,身體內的髒器都受到了傷損。


    兩人背靠著牆壁靜養,都是說不出話來。再轉頭去看天樂,這個家夥依然是坐在那幅詭異的圖案前麵,口中念念有詞,時而還掐著法決參拜一下,對於邊長空這邊理也不理。


    “我說天樂,你這是在幹什麽?”邊長空有氣無力的問道。


    “不要打擾我,我在修煉養靈術,這個世界實在是太亂了,坐個牢都能碰上鬼怪,總是要學一些防身的手段才好。”天樂麵無表情的回了一句,便再也不搭理他了。


    “我靠,你這是臨時抱佛腳啊,話說這連臨時抱佛腳都算不上……”邊長空大搖其頭。


    “還真是養靈術啊,不過這為天樂哥哥沒有靈獸在手,他怎麽可能將這養靈術練成呢?”程權歪著腦袋不解的說道。


    “對啊?養靈術應該是先有靈獸的吧?這連靈獸都沒有,你養個什麽?”邊長空瞪大了眼睛看著天樂問道。


    “誰說沒有靈獸?你看不到那靈獸麽?”天樂忍不住撇嘴接道。


    “哪裏有靈獸,呃?還真有啊?”邊長空瞪大了眼睛往那圖陣中仔細的看了一眼,當時便是無語了,那陣圖之中還真有一隻靈獸,或許可以說是靈蟲,那圖陣中的竟然是一隻嬰兒手指大小的屍蟲。


    “養靈術可以養蟲子麽?”邊長空滿頭黑雲的問程權道。


    “理論上應該是可以的,畢竟隻要是三界之中的有靈之物,這養靈術是都可以豢養的,不過這個小蟲子也算是靈物麽?”程權趴在地上仔細的打量起那隻蟲子來。


    這個貌不起眼的蟲子也是靈物,他還真的是不敢相信,他手中的小青蛇乃是他的那個無良師父專門幫他尋來的,據說是可以化龍的存在,他師父乃是一個已經修煉得接近了天師層次的靈獸師,曾經帶著他在深山之中足足尋了兩年的時間,這才捕到這條小青蛇。這段時間他師父因為有些事情去了萊州。便交代他在京西大同鎮的紫龍觀中等他回來,哪知道他在經過京城的時候,卻是被抓進了這大牢之中了。


    天樂隻是撇嘴並沒有多說什麽,若說這隻屍蟲還真的是一隻靈物,此蟲乃是隨著他一起誕生的,養到如今也已經是有著一千多年的時間了。但這蟲雖然算是靈物,可一直不曾修煉過。一直都是被天樂當作是寵物養著,自然也是沒有什麽神通法力的。也不曾開啟靈智成妖。


    高高的院牆之外接連的傳來了雄雞的啼鳴之聲,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隻聽得牢外鐵鎖聲響,那些怕死的獄卒守到日光大亮之後,終於是打開了牢門。邊長空的心中一寬,現在已經是天亮了,少時那錢副都統便要來領走自己,隻要自己好好的表演一番,然後再努力的忽悠一下。今日定然是可以脫離這牢籠了。想到這裏他的心神鬆懈之下,頓時感覺到筋骨酥麻疲累無以複加,腦袋一歪便沉沉的睡去了。


    這一睡便是沉得很,夢中有著各種的怪境頻現,有和林紫雲周遊三界的甜蜜場景,也有被妖怪追得走投無路的恐怖情形,一直到有人推動他的臂膀這才驚醒過來。


    推醒邊長空的人正是昨天收了銀錢的兩個獄卒。這二人麵帶笑容的說道:“法師稍後再睡,這間牢房要休整一下,法師先委屈到隔壁的牢裏坐一坐。”


    邊長空抬眼四顧,見程權和幾個同牢者都踏出了門,已經到隔壁牢房去了。就連一直在修煉養靈術的天樂,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轉到另外的一間牢房中去了。此刻隻有幾名衣衫襤褸的犯人。正抱著鏟鋤等物將昨夜自己弄出的土柱鏟平拍碎,另有三四名犯人在自己的牢門前搬運著大木。


    邊長空睡眼朦朧的問道:“現在是幾點了?”


    “幾點?”那兩個獄卒相互望了一眼,一臉的不解之色。


    “哦,現在是什麽時辰了?”邊長空反應了過來,現在他可不是在地球之上,這裏可沒有幾點的說法。


    那嘴角有處有一道刀疤的獄卒笑著答道:“剛剛過了巳時。”邊長空‘哦’的一聲爬了起來,但覺腹中鳴響頭腦昏然。手臂上的傷處疼痛難抑,止不住發出了一聲呻吟。


    巳時已經過了,錢副都統怎麽還不來?莫不是他忘記了約定麽?邊長空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同時又寬慰著自己,這般重大之事料想幾人必不會忘。想到這裏便抱著小狸踉蹌出去轉入到隔壁的牢室裏。一幹囚犯紛紛讓道,個個都是麵帶者欽佩,直接騰出一處角落給他們,邊長空這兩日抗擊鬼怪神勇過人,已經算是深得眾人之心了。


    這間牢室比先前的那間可差得遠了,這裏犯人即多,便溺自然也多,一股腥臊的氣味直衝鼻端。就在邊長空身邊不遠處,赫然有著一坨肮髒之物。這牢中的犯人牛馬都不如,吃喝拉撒也全在牢中,沒人顧得上給他們辟一處茅房或送來便桶等物。


    邊長空心中有事卻不大在意,他隻是在心中想著:“錢副都統怎麽還沒有來?”他想盡快的表演上一場法事,然後直接離開這鬧鬼的大牢,也算是能逃出性命了。眼看著眾犯人在忙碌挖坑立柱,漸漸的已經把牢籠都修好了,可是那牢門口卻始終沒響起傳報之聲。


    “難道那個錢副都統看穿了自己的謊言?”邊長空心神一凜之下又搖起頭來,諒那幾個草包也不識自己的廬山真麵目,想想他便大法師這兩年來蒙人無數,鮮少有失手的時候,他對自己最近鍛煉出來的騙術還是頗有一些信心的。


    兩名獄卒監工完畢便把犯人都趕回牢去了,同時也把邊長空、程權和另外的幾人又召了回去。此刻已經是到巳午之交。邊長空難忍腹中饑餓,在挨近那兩個獄卒身邊時低聲的說道:“兩位大哥,在下這兩天都沒吃上一頓飽飯了……嗯,這兩天與那些鬼怪鬥法耗了不少氣力,敢煩兩位大哥幫我找些吃食來,日後再圖補報。”


    那兩人本就是得了他銀錢的,聽他這麽一說便笑著道:“倒是我們疏忽了,嗬嗬,法師請稍待片刻。這點小事實在不足掛齒。”他二人從囚犯口中得知了這兩日的情況,對邊長空也是深感欽佩,而且昨日又得了他的銀錢,那些銀錢若是隻買雞肉和饅頭的話,足夠邊長空吃上一個月的了,因此對他的要求自然是不會拒絕。邊長空道了聲謝,帶著剛剛吃飽了的小狸回到牢房裏去了。片刻隻後一個獄卒兜著一布袋饅頭回來遞給了他。十來個白麵饅頭裏麵還夾著一包熏肉。邊長空也是餓得狠了。聞得香氣撲鼻,哪裏還忍耐得住?叫了程權和天樂。三人直接用手爪起饅頭熏肉放在嘴大吃起來,隻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如同是風卷殘雲一般的吃得個幹淨。


    吃飽了之後,邊長空看到身邊的幾人喉間咯咯響動,目中饑光大盛,心中頗感有些愧然。隻是這食物實在是太少,卻也是沒法分給他們的,若是分出去一兩個,說不準又會招惹一場血案來。故而邊長空也隻是閉著眼睛假裝睡覺,靜靜的等待錢副都統到來。


    時辰一點點的過去了。錢副都統卻是蹤跡全無。邊長空坐臥不安的檢視了小狸的傷勢,見小狸額頭溫熱也不哭鬧,心中算是稍安了一些,等他醒來之後又央兩人喂了奶,漸漸的也是安定了下來。


    那靈獸師少年程權的傷勢頗重,昨夜小青蛇兩次受擊,把他的身子給折騰得都快散架了。少年默不作聲的蜷在牆邊自己養傷。他的小青蛇兒自從被拍入木頭以後,便不再現身了,料想是又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一時間牢中的諸人各懷心事,粗黑的漢子抱著牢柱喃喃咒罵,那賣藝的女子剛失了親爹縮在一邊掩麵啜泣,另外的幾人也是愁眉苦臉的唉聲歎氣。


    期間換來的幾名獄卒從別的牢籠中提審犯人。直接便是拉到刑房中拷打。邊長空聽到刑房裏麵皮鞭著肉之聲叭叭作響,又有淒厲的慘號聲傳來。他隻是覺得心驚肉跳,低頭隻盼著錢副都統能快點現身。此時此刻他的心中但覺得那胖大肥臃的錢副都統當真是可親可愛之極,真是讓人十分的想念。


    午時過去之後堪堪到了未時,想此刻外邊的日頭已經是過了天中。忽然聽得牢門外有人大喊道:“張子鋆孫不群!”那兩名麵生的獄卒應了一聲。邊長空心頭一跳暗自道:“錢副都統終於來了!”他的心鑼連響支起耳朵仔細的聽。隻聽門外的那人叫道:“昨夜裏冤鬼還在出沒吧?趙大人有令,把十三牢的犯人都帶出去審問。”


    邊長空一聽極感失望,一顆心便如同是落到腹底。滿身的力氣全都失去了,聽兩名獄卒應命的將程權等幾人都押出門去,獨獨留下了他和天樂二人。


    “這該殺的胖子竟然敢放我鴿子,實在是千刀萬剮都不足泄憤!”邊長空心中怒罵的在牢中走來走去,他手臂上的疼痛傳來,如錐如刺如燒如燎一般的更是讓人焦躁得很。


    過了一頓飯的工夫,程權被兩個獄卒架了回來一把推倒在牢房裏。邊長空見他滿身血跡,衣衫都碎成了條條縷縷的,不由得大驚的上前扶起他問道:“怎麽了?他們打你了?”程權的目中射出憤恨的光芒,他劇烈的喘息低聲罵道:“他們懷疑……我是……偷盜寶物的盜賊,竟然百般的****我……******……我先忍了,等明天……等我跟小青合靈成了之後,以後不報此仇誓不為人!”程權咬著牙慢慢的拖動著身體爬到牆邊。邊長空這才看到少年的一條右腿已被打斷了,腿上的白骨都錯出肉外,顯得十分的觸目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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