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扯老子做求?我看那燈火熄沒有。”


    “小爺說看不得。你他娘的把狗頭縮回來。那婆娘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又變成剛才那模樣咧。”


    這貨的語氣神秘的不行。


    “小爺,這地方一共二十來個古樓,都是以前的老房子,最遠的一座繞著山都修到了背後,我們在周邊找個遍,沒找到墓門石頭之內的東西。寺院這種地方,香火多鬼魂相反本來就少。周邊的山上倒是有些孤魂野鬼,但除了火生說不對頭之外,也都瞅個出來個什麽名堂。要是這下頭真有墓,那就真他娘的邪乎咧,寺院修在古墓上頭,那還不得把下頭埋的親戚給震死?再說這事兒邪乎,一般的廟子,冤魂那兒進得了屋。剛才你也看見列,那麽多的鬼,直接就從那殿裏頭冒了出來,我也說不上來,火哥說一定要全殺了,不然得出事。這些鬼給我的感覺,像是有些……”


    鐵屎這漢子自從上回犯了錯,少有這麽開過口。


    “像是不像是鬼。反而有點像生魂的模樣,這事他娘的我幹這行這麽久就沒見過,小爺,我覺得你說的不錯,這地方這麽邪乎,怕是稍微不注意,真得死人。”


    “剛才上那婆娘身的,是個什麽行頭?”


    我心思沒在這兒,愣了一口。


    “一開始我以為,就是在長白山,跟著我和三叔跑出來的某樣東西……被這貨的八字引開,藏在這婆娘的身上……現在看來,我完全想錯了,叫弟兄夥先出去,就是因為等會的事兒,越少人看到越好,如果我們猜錯,等會出現的情況,是不隻是你們,怕是就連我這一輩子,都從來不敢想的一種情況。”


    說完之後,我下意識的看了眼旁邊的老頭。


    三個夥計似乎一時間壓根就沒聽懂。隻有火生去過那義莊,瞬間反應過來了什麽,駭的不行,就在這時候,一個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居然是一旁的老頭僧人……


    “你……你剛才說什麽?占香火。”


    火生這貨我知道,來堂口的時候才十幾歲,壓根就沒讀過什麽書,這種勾當我們雖說沒少幹,但這貨怎麽就能放在明麵裏說?我臉色和善的不行。


    “老先生,您聽錯咧。我這哥子的意思是,在您這偏院子裏頭放尊長生牌位,幫您添點香火。”眼看著這老頭一臉寡樣的盯著我。


    火生眼睛一瞪。


    “老扒皮,聽不懂,合同都跟當地簽咧,這地兒打今兒晚上起,裏頭的所有牌牌香火,全就已經姓王咧。你他娘的以後使勁念經打坐,幫大爺我這堂口多積點德……”


    “小爺,你跟他扯什麽?這回還真走了眼,這老頭已經曉得了我們的底。”


    火生還是沒忍住罵人,我下意識的離這貨遠了點要區別開來。


    這老頭雖說年紀大,在這地方德高望重,但估計這老貨一輩子,都沒見過之前那麽大的“殺鬼”場麵,狗日一群貨下手太狠,連帶這我現在心頭都悶的難受。隻是不斷的喘著氣。


    “那些冤魂,都是我這寺院超度往生的魂魄,戾氣散盡,你……你們這些邪道,造無數殺孽,就不怕天理報應?”。


    要是以前,打死我想不通這名聲是怎麽傳出來的?


    就說這老頭,我敢說磚街夥計絕對沒有整過他仙人的墳,狗日的那神情已經是恨不得把我們活吞了進去。


    眼看著這老頭指著鼻子就罵。兩個漢子一左一右立馬給“勸”了個死,兩隻手使勁的抵著這貨的腰杆。老頭一瞬間痛的不行。


    “老同誌,我們都是以前除四舊留下來的餘孽,大風大浪這麽久,看這招子,您也是在道上不曉得混過多少年的人。”我看著樣貌斯斯文文,這時候幹脆也漏了出本來麵目,一雙眼睛悠悠的盯著這貨。


    “您教教我,什麽時候你見過,超度亡魂,能把他娘的鬼,超度成生魂。”


    “生魂”兩個字我咬的重的不行,這老頭直接愣住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我心頭一愣,這老僧人此時的表情完全是一副灰敗的神色,雖說在笑,但那笑容勉強的不行,幾個漢子一愣,就看到這貨慢慢的站了起來,轉身朝著殿堂裏頭走去。那婆娘還躺在地上,燭火之中,整個殿堂表麵無比的安靜祥和。突然。


    “我問了你也不會告訴我,你身邊施客手裏頭的那箱子,裏麵到底裝的什麽地方?其實你們一進門我就知道了。不是我會算,而是就在下午的時候,寺裏頭的長明燈突然熄滅。這種燈想來隻度冤魂陰氣,除非有大凶的東西進了寺,不然不會滅的那麽幹淨……我起初還不敢相信,到了現在才確定,指的就是這箱子裏頭的東西……”


    “老先生,你已經看出來了?為什麽就不去相信。”


    一開始我就發現這老家夥不簡單,看那正中雕像的時候比我還多,而且那神色是完全形容不出來的一種複雜。老頭身子停都沒停更別說回頭。就那麽悠悠的說了句。


    “當年我出家,原因就是自己做了孽害怕。這年頭因為害怕去相信,心裏就不淨,從一開始,我信的就是心頭的邪……小兄弟,如果你真的不忍,就讓我閉眼的一刻,最後能夠看清楚。”


    “對我來說,死不可怕,我怕的是青燈古佛,一開始就錯了……我隻想,看清楚埋在我心頭三十多年的這股邪,是不是就隻是那中間的一塊雕像石頭……”


    老頭慢慢走了進去,看那樣子跟平時沒有任何區別,遠遠地就看著這貨拿起香朝著那廟堂敬了一番,之後慢慢的坐在了地上,像無數個夜晚一般,開始閉眼念經。隻是今晚,這祥和的大殿,彌漫在一種莫名的詭異之中。


    “小爺,這老家夥腦殼發卡?”


    “按照你的意思,這老行頭還點香,這他娘的不是助紂為虐。”


    火生這貨一番話還是在瞎猜,是個什麽“紂”估計現在這外頭沒人知道。反正這貨認的就是個死理,不是我們這頭的香,上了就他娘的不對。


    第570章


    我沒有說話,眼睛一眯,就那麽看了眼這老舊大殿門口的位置,心頭一時間複雜的緊。


    漆黑的夜色之下,周圍的安靜的出奇。中年人和女孩躲在後頭,幾次想要開口硬生生的忍住了。藏得位置在側門後頭,已經是看不到裏頭的老僧人,我靜靜的坐在原地,表情像是發愣了一般。


    “對我來說,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心頭一開始就錯了。”這老頭一句話,我微微的已經重複了十多年,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旁的漢子就看著我突然站了起來。


    “小爺?”


    我臉色瞬間一變,猛的朝著大殿裏頭看了過去。就在這時候,火生的聲音都有些抖。


    “小爺,這……這玩意在動。”


    錘子喲,所有人就看到,這貨隨身帶著的那鐵箱子,居然開始一點點的抖,哢哢的聲音整的所有人心頭都有些慌。


    “有什麽東西來了?”


    我兩張符紙出手,朝著側門後頭的石頭邊上一丟,中年人和女孩看著這符紙一燃,臉都嚇了個白,使勁的朝著符紙後頭的牆壁躲。


    就在這時候,外頭一聲急促的吆喝聲響起,看那方向正是正對大門的院牆後頭,雖說遠,但那兒的夥計看的比我們清楚的多,


    “小爺,有貨來咧?”


    火生悄悄的趴在牆壁轉角,伸出了腦殼就朝著二三十米外的大殿瞅,接著這貨眼睛一瞪。


    大殿之中,那婆娘此時居然已經是爬了起來,居然就跪在大殿的正中間,周圍的油燈火焰忽忽的晃,這婆娘此時是背對著我們,低著個頭像是在悉悉索索的說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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