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臉皺了皺眉頭,幾個站在邊上就聽著我問這貨,都沒有說話,“小爺,這些人背上的東西,隻要腳不落地,我們是看不到的。你真的不知道?”


    我心頭一震,我真的不知道?聽這貨的語氣,像是我本來就應該曉得一般。醜臉蹬的就站了起來,這貨回答的時候語氣也十分奇怪,給我感覺就像是不僅是在看著我,而且時不時的看兩眼旁邊的漢子。


    就在這時候,一旁的德勝突然說了話,語氣裏頭居然很冷,“醜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跟了他那麽多年,他平時沒教過你說話?”


    這一刻,我臉色鐵青,猛的扭過了頭,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德勝。德勝有些慌,就那麽看了我一眼,“小爺,你忘了上回咧。這狗日差點弄死你。”


    德勝的眼神竟然有些躲閃,看了看這漢子的神色,我心頭一沉。


    醜臉二話不說就朝著一個方向走。見我跟了上去,幾個漢子低聲的罵了句什麽,也是趕緊走了上來,我再次盯了德勝一眼,這貨嘿嘿一笑,下意識的擼了擼袖子,不止是這貨,就在剛才醜臉開口之後,我注意到起碼有兩三個漢子,已經是悄悄的把刀藏在了袖子裏頭,自始至終眼睛全都漠然的看著醜臉。而最讓我吃驚的是,起碼從昨天晚上開始,要不是我隱隱的擋著醜臉邊上,幾個漢子站的方位,有好幾次,都差點朝醜臉動手。


    看著前頭那有一眼每一眼的盯著周邊,一個勁的朝著山上小路走的醜臉,一時間,我心頭更加的沉了下去。


    醜臉在在前頭帶路,竟然直接是朝山裏頭走。這貨雖說表麵上看起來以前沒什麽兩樣,但可能是因為我站在他背後的原因,很偶爾的瞬間,就在上一個坡的時候,這貨下意識的用手撐了下地。相當平常的一個動作,讓我心頭一愣。難道這貨身上有傷?醜臉似乎整個人都隱隱給我一種頹廢的感覺。我沒有說話,到底是什麽回事?


    進了密林,一路上都沒人說話,這地兒細葉子樹高的緊,一路上就看不到什麽天。土才悄悄跟上來,“小爺,可不能朝深裏走。要不我們……”


    我眼睛一瞪。土才表情直接僵住了。後頭的幾個漢子都沒有說話。到了一個距離村子五裏路左右的山坳。前頭樹林越來越少,到山坳的最後,直接就是一塊墳地。一個個土包立在麵前,占了小半匹山左右。


    我心頭奇怪的緊。外頭的位置還看得到有些新墳,難道還有什麽人把死人拖到這地兒來埋。


    醜臉回頭看了我一眼,“這就是那周邊幾個村兒的墳地。原本有三個,最近的一個在在村子裏頭。時間過的久,被房子占了。”


    醜臉帶著我開始在這墳山上頭走,地方雜亂的不行,除了外頭的估計是年頭短一些的之外,這裏頭大多數幾乎已經看不出墳的樣子,地上全是爛碑,就他娘的明顯是個荒山裏頭的亂墳崗。彎彎曲曲的也不曉得在找些什麽,最後,這貨居然順著從墳地裏頭的雜草堆開了條從東邊往下,雜草過後,到了個小石溝子。


    “小爺,這地方你看出名堂沒?”


    我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這貨就盯著我,我總算是開了口,“三狗吃水,後頭這墳山是狗頭。鎮住東邊的天門。拐了陰眼之後,這地方在三狗位裏頭地勢很低,如果這幾座山周圍沒有別的地兒更低的話,水汽應該就在這下頭。這是這地方的風水路口子。”


    “王澈,不愧是要當南閥的家,霧氣這麽重,樹又多,一般人即使把山轉遍,估計也瞅不出你說的這些名堂。”


    我沒有開口。隻覺得醜臉這貨像是話中有話,我自認為剛才說的也不全,平常的風水路子都是看山看水,即便是脈勢,也絕對不可能封死,在好或者再凶的地勢,總要留個口子。這就叫做通陰陽路,一般的叫風水路。當然,到了三叔這種人嘴裏,“屁娃,就是地勢裏頭要留條鬼路,名字取那麽好聽做求咧?”一般的路順著地勢,好位就是看山看水,不過這地兒既然能做亂墳崗,陰氣肯定重,路子不可能朝外。口子的眼子,不是別的方向,正是一條路朝下。


    醜臉的聲音聽不出什麽語氣,“山水山水,這地兒的水就在下頭,所以說這地方的路是朝下的。小爺,你不用找了。我以前就來這兒看過,你說的完全沒錯,這周圍的地方,就這兒是最低的。”


    我臉色有些變,不是說我正好看到了這地兒的風水地勢。這他娘的就是個墳山邊上的眼子,有個朝下的口子沒什麽稀奇,偏偏是這貨那句,“以前來過這裏。”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醜臉,這貨看了看周圍一眼,二話不說就朝著這小石頭溝子裏頭走去。


    我們幾乎是在大石頭縫裏頭走,周圍還聽得到水在滴,最窄的地方隻能是側著身子卡過去。醜臉走在最前頭,我剛過一個縫,跟著拐過石頭,就瞅到這貨蹲在一個地兒,眼睛就那麽看著前頭。


    “小爺,地方到咧。”


    醜臉邊說邊指著一個石頭後頭靠山的地方看著我。


    我看了那地兒一眼,心頭頓時奇怪的不行,怎麽可能有這種東西?


    醜臉指的地方,小山坳溝子裏頭,一個山腳的位置,就在那塊大石頭後頭,我看到了讓我吃驚無比的東西。這山腳的石頭上頭,已經是長滿了青苔,相當不起眼的一塊四五米的石頭就那麽伸了出來,下頭一個縫,旁邊全是雜草。要是在外人眼裏頭裏頭,這地方沒什麽出奇,但在我懂行的人眼裏。這地兒裏頭的名堂多的很。在我老家那一帶,一旦在山腳眼位出現出現這種玩意,被叫做“生基”,下頭埋的東西千萬別碰。迷信一點的農村把這種石頭當成山神菩薩來拜。而這地方這麽偏僻,光是醜臉找到這裏我們就下了一個不曉得多深的溝子,先不說這地兒有多偏,光是我站在這裏,如果沒有醜臉,肯定也發現不了這東西。


    我心頭一震,最讓我吃驚的不是別的。而是就在這山腳石頭縫前麵的雜草裏頭,似乎還埋著什麽東西。醜臉二話不說蹲了下來,當著我們的麵,把那前頭的土刨了開來,一時間我心頭驚的不行,那土下頭,居然埋的全是燃完了的香燭,而且看那這些香燭頭頭的樣子,明顯才點過沒多久。有人來過這裏?


    第486章


    醜臉一個勁的盯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來什麽來,我扭頭看了看周邊,不知道為什麽,一時間心頭居然有些緊張,醜臉見我不看他,“小爺,這下頭埋著東西,下了鏟子你就明白咧。”


    就在這時候,一聲冷的不行的聲音響起,居然是一旁的德勝,“醜小哥,你說哥幾個要是把你在這裏弄死咧,有誰知道?”


    明晃晃的刀子就掏在手裏頭,不隻是是德勝,這時候身後的幾個漢子,居然全都把家夥揣在了手裏,一點藏的意思都沒有。


    我看了看地上的香燭,之後慢慢的扭過了頭,始終沒有說話。土才的臉色很是複雜,“小爺……那裏頭的東西,你千萬別看……”


    我心頭一驚,就看到這幾個漢子全都那麽看著我。就在這時候,醜臉突然開了口,“讓他們來挖,他們肯定不敢。敢動這地方的,隻有你。”


    我眼睛瞪的老大,把嘴裏頭的煙狠狠的一丟,幾乎是罵了一句,“給老子挖。”


    眼看著我拿著家夥就開始動手,幾個漢子還是沒動,我看了一眼幾個人,壓根就沒管,這石頭縫下頭不好下鏟,到最後隻能是伸手進去摳地下的土,所有人就那麽看著我。到最後,我硬是用手拿著矬子挖了個洞,旁邊的石塊堆了一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幾個漢子就那麽盯著醜臉和我,沒有一個人說話,醜臉看著我臉色奇怪的不行,挖到最後,我整個身子都已經探了進去。突然身子一震,所有人就看到我停下了動作。


    德勝臉色一變,“小爺,怎麽列。”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時候半個身子伸進這石縫下頭,在打的這洞裏頭,黑漆漆的終於是有什麽東西露出了頭。德勝一把把我拖了出來,這時候,我已經是臉色卡白。整個人都沒有說話。


    “小爺?你看到什麽咧?”


    “錘子喲。”


    幾個漢子再也管不了那麽多,對著那石頭縫就開始下家夥,不多時,直接在下頭下了一個半米多的坑,終於,那下頭的泥巴裏頭,一個什麽玩意映入了所有人的眼簾。之前我一個人打的洞不過二十公分,黑漆漆的隻看了那麽一眼,而現在,我終於是看清楚這東西的全貌。這是一截露出來的石頭柱子,挖出來隻露了個頂,下頭不曉得多少還在埋在土裏。而最讓人吃驚的是,幾具肉已經爛的全幹了的屍體,死死的貼著這石頭柱子,骨頭扭曲的不行,光是露出來的上半身,就像是已經長進了這柱子裏頭一般。


    “這。這人是誰?”


    我坐在地上,直到這玩意被幾個漢子挖到從那山縫裏頭露出大半截,我都像是沒有反應一般,眼神竟然就哆哆的看著這東西。


    這一共是三具屍體,埋在這下頭的時間也不知道多長,皮子裏頭竟然全都填了土,渾身扭曲的不行,彎曲的手腳全都長進了這石頭柱子。隱隱給人一種感覺,這三具屍體死的時候,像是在死死的抱住這露出來的石頭柱子一般。這柱子不大,三個屍體抱著這玩意,已經完全糾結在了一起。


    我沒有我隻覺得自己聲音都有些抖,因為就在其中一個骨頭腦殼嵌入石頭的位置,一個什麽東西像是跟著生生也長了進去,卡在腦殼中間,隻留出了一個尾部。


    醜臉注意到我的眼神,這貨似乎也在盯著這裏,莫名其妙的說了句,“那兒沒東西。”


    身後的德勝再也忍不住一般,狠狠的罵了一句,“狗日的不會看就閉口,什麽沒東西?”沒你娘個求。”


    我沒有說話,幾個夥計可能瞅不實在,但我已經是明白了醜臉的意思,看到這玩意,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我心頭升起,我整個人徹底的呆了。


    “不……不可能。他……他是誰?”


    注意到,自從這東西露出來之後,一旁的醜臉居然比我還要震驚,那眼神,似乎看到的和他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一般,連他自己也不信這裏頭會是這樣。


    “這三個人……是誰?”


    我隻覺得自己聲音都有些抖。一旁的幾個漢子表現十分奇怪,挖出來之後,立馬就停了鏟,看那樣子已經是不敢朝著下頭繼續挖。


    突然,醜臉的神色比我還奇怪,語氣更是奇怪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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