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為他們?


    “小爺,怎麽整?”我想了一陣,把老漢說的話重複了一遍,這漢子臉色一變,“二爺?”然後整個身子都下意識的收了收,趕緊補了一句,“小爺,那些眼子我們去盯著,隻要不動,這幾天應該沒什麽問題,二爺讓我們在這裏等,出不了什麽事兒。”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比較奇怪,雖然三叔說很早就把某塊東西給了我老漢,但應該從三年前開始,幾乎遇到的所有漢子對我老漢的態度都隱隱的發生了一些變化,在磚街的時候,有一個漢子喝醉了跟我說過一些事。我記得的原話是,“小爺,你不知道,現在謠言傳的厲害,老爺子退了之後,沒過多久家裏有好幾個堂口的老人都不在了,聽說這外頭還是三爺出麵才保了很大的一批人,好像是好幾年前,有人把不該說的東西給說出去了,當時心頭有鬼的幾個堂口,那是整天都提著腦殼。我聽說是從巷子裏頭出來的東西,把有幾個老家夥給追了回來,現在去了哪兒也沒人知道……”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當年爺爺出門之後,家裏似乎發生過什麽大事,隻不過後來處理的悄無聲息,連帶著知道的人都對這些事諱莫如深。似乎如今這個局麵,還是三叔在這裏麵起了相當大的作用。


    一群人在鎮子上頭找了個旅館,一呆就是三天,自從發現有人跟著我們之後,幾個夥計都是輪流看著周圍,又從鎮子上的其他地方補了一些家夥,基本上都是明器。


    終於到了第四天的時候,我正蹲在旅館裏頭,陪兩個小孩瞎扯,一個漢子走了進來,“小爺,我們的人到了。”


    我心頭一驚,趕緊跟了出去,就在門口,一個穿著考究的人出現在麵前,我眼睛一瞪。萬萬想不到,居然會是老鬼,這掌櫃的看上去和以前有相當的不同,一身西裝穿在身上,帶個眼鏡,我猛瞅了幾眼才瞅出來是這貨。


    “小爺。”


    我兩步走過去正要打招呼,突然覺得有什麽不對頭,隻覺得眼前一黑,一句“錘子喲”還沒罵出來,就直接倒在了地上,一隻手牢牢的按在我頸後,鐵屎等兩人臉色一變,刀子瞬間就掏了出來,就在這時候,一個人影從拐角處走了出來,鐵屎看了這人,慌忙的把家夥又塞了回去,“三……三爺……”


    我已經徹底昏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眼前一張笑臉從模糊漸漸變得清晰,三叔叼著個煙,一個勁的瞅著我,見我睜開了眼睛。


    “屁娃,你看個求。”


    我心頭恨的不行,下意識的就回了句我看的就是個求,之後隻覺得腦殼痛,“叔,剛才發生了什麽?”三叔叼著煙,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沒什麽,給你灌了幾斤水下去。”這時候我才發現肚子脹的不行,著急就要找廁所,三叔一腳踢了個什麽東西,我一看,是個痰盂。


    “將就一下,又不是外人。”我心頭狠狠的罵了一句,一時間來不及問那麽多,再次見到這貨,三叔穿著個褂子,有好幾處地方都破了,雖然在笑,但臉上看得出相當的疲倦。


    就在我忙活的時候,這貨吸了一口煙,不緊不慢的開了口,“人走過的地方都有人氣。這幾天你也走了不少地方,給你灌的東西其實就是要把你的步子給消一些。老子知道你喝不下去,這不也是沒辦法麽?你要理解我。”


    我心頭一堵,三叔話裏有話,我一時間就要開口,被這貨給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小澈,你確定你看到的那板板,叫常觀遠?”


    我狠狠的點了點頭,這招果然管用,這貨的手機關機,但有人絕對可以聯係到他,而這人,就是我老漢。


    三叔的抽著煙,似乎在想著什麽,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心頭一抖,“常觀遠,常觀遠,那地方必須要找到……”


    這貨還在喃喃自語,我心頭已經是憋了很多事,快速的說了幾句?三叔歎了口氣,“常觀遠……跟著你的幾個人,我已經讓他們閉了口,屁娃,這事兒其實很簡單,死人最在乎的就是這個,每個人都有一個什麽?對,叫孽障的玩意。即使是變得鬼,這些東西也不會變。好在你們當時沒有對外頭那三娘兩下手,不然現在已經是出不來了……那常觀遠的孽障,就在他孫女身上。”三叔說完,一把拍在了我肩膀上頭,我一聽“閉口”兩個字,一時間有些激動,誰曉得這貨一巴掌就拍在了我腦殼上頭,“你把老子想成什麽了?老子隻是讓他們對這事閉個嘴。狗日的電影看多了。”


    “那周圍你要是看得出什麽玩意還奇了怪了,你們去的那地方壓根就不在那處,上回那東西把你們帶進去,壓根就沒想過要你們出來……風水地勢,這裏頭的道道多著咧,如果我猜得不錯,要想找到那地兒,就隻能找出常觀遠到底埋在什麽地方。”


    就在這時候,我眼前似乎又浮現起那奇怪的老頭,“叔,那屍體是被什麽人偷走了?”


    三叔臉色變得有些陰沉,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他姓什麽?”


    我心頭一驚,有些不敢相信,常家?


    三叔吸了口煙,雖然之前也有猜測,但聽到三叔說是平城的人,我心頭莫名的有些閃,這裏頭到底有什麽名堂。


    “沒想到那常觀遠已經死了,幾十年前,這人在北邊也是一口唾沫一個釘子的人物……從這件事就可以說明,任你當時有多意氣風發,他娘的幹我們這行,死的時候還是落破狗一個……”


    三叔的語氣有些異常,常觀遠三個字三叔似乎很是在乎,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駭了一跳,“這人不是我們這一代的人,我隻知道,當初你爺爺,找這人找了很久,幾乎把這北邊都翻了過來,沒想到這老頭藏在了那山裏頭。就連很多平城的人,估計除了那些老家夥,連聽都沒聽過這名字。”


    “小澈,你是不是想問我那跟著你們的玩意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心頭一抖,眼睛死死的盯著三叔,這貨臉上露著賤笑,聲音卻很是冷“如果我猜的不錯,就是常觀遠那老頭自己。”


    怎麽可能?一時間我似乎被這貨繞暈了,那老頭明明是把我們從那地方放出來,怎麽可能是那東西?三叔一時間沒有說話,隻是一個勁的盯著我,突然,我似乎明白了什麽,眼前浮現起一些東西,當時的南雨,還有那跟南雨一模一樣的玩意……


    “那也是他?”


    “當年的事情我也說不清楚,隻有爹知道,二哥應該也清楚一些。這老頭當年的失蹤,爹那樣子找他,應該是知道這裏頭的道道,看來平城藏得東西,比我想象的還要多,隻是不知道現在的平城這群人,到底知道多少……”


    三叔緊皺著眉頭,似乎在使勁的思考,突然這貨像是想到了身,語氣有些急促,“小澈,你說你在那裏頭看到的那些玩意,還有穿古代衣服的?”我心頭疑惑,不過還是記得清楚,再一次的點了點頭,三叔長長的吸了口氣,“狗日的,那地方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就開始養了,如果我猜得不錯,那地方,是平城那群雜種的祖宗就開始整的東西,一直到了現在才成了那樣……”


    說完這句話,臉色鐵青。我心頭更是吃驚的不行,那邪乎地方,居然是平城自己搞出來的,不知道為什麽,一時之間我居然想起了之前到過了那雪山,三叔說過的,那條路上存在著一個絕世的風水布局,一時間我倒抽了一口涼氣,趕緊說了幾句,沒想到三叔話鋒一轉。


    “不可能,平城的人是絕對不知道西昆侖那雪山。這點,老子敢提著腦殼保證……”


    “當初這常觀遠離開平城,算得上是突然失蹤,也隻有一些有重量的貨才知道所謂的內幕,都以為這狗日的是因為內鬥,而且都以為這人已經死了。沒想到背後藏的這麽深,這事兒沒想到背後藏的這麽深,這事兒在平城,除了他之外,恐怕就隻有那裏的第一把交椅曉得……”


    三叔話裏頭對平城的了解已經是超出了我的預料,我問了兩句,這貨話鋒一轉,“還記得餘八幹麽?”我心裏一抖,這貨怎麽突然提起這個板板,“那就是安在那雪山裏頭的人,他爹就是被你爺爺送進去的,連帶著他後頭繼承了他爹的衣缽……你以為平城就沒有?”


    第305章


    一群人坐在車上,那寡婦還一個勁的跟那漢子“火生”打聽所謂的“家”裏麵的事兒,三叔坐在我旁邊,我知道接下來是要去什麽地方。我小聲的問了一句,“叔,為什麽你花這麽大力氣也要帶上這寡婦。”


    三叔點著煙,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瞥了我一眼,“你不懂?”這貨的語氣,好像是老子本來就應該懂一樣,我不敢還嘴,做出一副實在想不通的表情。


    “說實話,這回我也沒想到你們會遇見那常觀遠。那常觀遠雖然已經變了,但留著一絲魂,山西這條回龍山勢這麽大,要是從平城挖不出來那老家夥埋的地方,能找著那地兒的,怕就隻有這寡婦了。上回那絲魂放了你們一馬,這辦法不到最後我不會用……再說,這回我們和平城是不死不休……一碼還一碼,先得把平城的事兒給解決了才行……”


    又是所謂的“平城的事”,我心頭的疑惑已經是憋的相當的難受,平城這次到底做了什麽?讓三叔都到了紅了眼睛拚命的地步,通過這兩天,我也多少明白了一些,那常觀遠的出現似乎並不在三叔的意料範圍內,但卻更加的重要。


    隻不過老鏟在那邊已經是帶人幹起來了,所以三叔才這麽火急火燎的要趕回去。這貨始終不說,一提起來臉色就鐵青的不行,說要是我再問,就直接把我送回去。搞得我直接閉了口。


    這兩天我不止一遍問三叔胖子到底被那罐子裏頭的東西弄到哪兒去了,我生怕胖娃已經到了位,三叔壓根就不接我的話,似乎關於胖子,罐子,還有胖子盜墓,這貨是一點都不想提起。之後就是狗日的狗日的一個勁的罵北邊的這群人。直到後來,當我知道老鏟這次帶了多少人的時候,我徹底的被驚住了……


    車子在黃土路上跑了一天,自從三叔到了之後,那漢子說的小鎮上頭盯著我們的人就再也沒出現過,我心頭也估摸明白是個什麽情況。就在我被弄昏的那天晚上,老鬼就已經帶著人出去了很久一趟。


    最終車子進了一個小路,又開了半天左右,一群人才跟著下了車,開始走路,瞅著周圍的黃土山,三叔帶著人,有路不走開始爬山,一路上一群漢子全都警覺了起來,家夥掏在手裏頭,時不時的盯著周圍,似乎生怕一兩裏遠的哪個黃土山的角落裏頭有人往這邊瞅。


    我估摸了一下,雖然走的是山,完全沒有路科研,但似乎方向上麵也是沿著的那條路的大方向在走。


    寡婦帶著兩個小孩就跟在我們後頭,警覺也提了起來,看我們的眼神也有了些防備心理,隻不過那漢子一直跟在寡婦旁邊一個勁的說,我不知道這狗日是怎麽“豁”的,那寡婦也一路跟了下來。那寡婦自己也沒發現,一路上不怎麽開口的“斯文人”老鬼,一直就跟在她身旁,眼睛隨時盯著她終於,到了一個土山的山壁位置,兩個漢子往下一跳,直接就沒了影,走過去才發現下頭竟然是個山洞,不過看了這山洞周圍的情況,我當時就嚇了一跳。


    四處散落的符紙,有一些壓根就沒燃完,家夥也都丟了不少,紅線,木牌,幾乎隨處可見,隻是沒有一個好玩意。三叔給一個漢子示意了一下,那漢子兩步就朝著山洞深處走去。我心頭碼不準這地方有多大,多了好一會兒,那漢子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三爺,裏頭沒人,瞅著情況應該是昨天或者今天早上幹起來的,屍體也都全被搬走了,不知道哪邊贏了,我琢磨著我們應該沒吃虧。”三叔低聲的罵了兩句什麽,那漢子繼續開了口,“三爺,入夜之前,鏟爺應該會找人回來帶個信,現在也不曉得弟兄夥藏在了什麽地方,不過應該是還沒衝進去。就在這周圍。”


    三叔蹲了下來,細細的看著地上的痕跡,嘴裏時不時的念兩句,突然,這貨把頭抬了起來,“老鬼,準備一下,等會我們幾個進鎮子。”


    老鬼臉上露出驚色,之後想到了什麽,點了點頭。一個漢子語氣有些緊張,“三爺,都已經這樣了,我們的人進不去。就是外人,想要摸到他們的老屋也不可能。要不再等兩天?先把鏟爺聯係到,趁著晚上衝進去。”三叔狠狠的蹬了這貨一眼,然後看著老鬼,話卻不知道是說給誰聽得,本身就是來要賬,現在又撕破了臉,要是沒找著大妹子,那是肯定不讓我們進去,現在有大妹子在,怕個球。幾人開始拿東西往臉上招呼,身上也抹了一層厚粉末。寡婦在一旁很是想不通,叫火生的漢子拿著一塊皮就往臉上沾,嘴裏還在一個勁的說,“旺水,前幾天我們去要賬,那一頭不給,三爺帶的人和那邊的幹了起來,這年頭,錢就是肉,誰他娘的都不想朝自己身上割肉,見了麵怕又是要拚,所以換個行頭,進去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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