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哦了半天,終究是沒把我用損招逼他進山的事兒抖出來,我雖然心頭在想其他,也是下意識的鬆了口氣。三叔這貨一路上情緒極不穩定,我已經是被扇了好幾下腦殼。


    看著三叔那突然又微微抬起的手,我下意識的就朝著遠一點的地方挪了挪。


    三叔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圍,然後嘴裏快速的念了兩句什麽,像是背著在跟於八幹說什麽,於八幹慢慢的走了過來。


    三叔臉上看不出什麽神色,隨口就問了出來。“八幹,你還沒死的時候,記不記得我們現在走這條裂口?還有這周圍的死人。這地方在你們那兒,有什麽說法沒有?”


    三叔皺了皺眉頭,說完之後又是補了一句,“這裂口離那山坳也不算太遠。我就不信你沒來過?”


    我心頭一驚,隱隱覺得三叔這麽問絕對有他的道理,這貨眼睛就那麽瞟著麵前的那隻鬼,這時候就連老鏟也轉過了頭,一瞬間周圍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看著於八幹。


    “三爺,我也是跟著你們來才知道的。以前進出我們那地兒就一條路,鬼曉得還有這麽個去處。以前我也跟著養過東西,朝著這方向上走過,根本就沒見到過這地方,狗日的奇了怪了。”


    我暗自罵了一句,這狗日的自己不就是個鬼?三叔眯了眯眼睛,於八幹臉色一變,“三爺,你可不能不信我啊。我要是說假話,就給這條狗給吃了。”


    這貨也是發了狠,指著呆子就罵做是狗,呆子凶神惡煞的又要朝著他拱過來,這貨嚇的不行。


    三叔沒有說話,右手青光一亮,直接就抓了過去,“三爺。你。”老鏟把燒好的開水朝著地上一倒,罐子口已經是露了出來。


    於八幹的身影消失不見,隻剩下和封著符紙的罐子,上頭還燙的不行。


    “三爺,這隻鬼的話能不能信?”三叔看著老鏟,“你說呢?”老鏟臉上的疤一抖,盯著手裏的罐子,“老子弄死他,就不信撬不開嘴巴。”


    三叔搖了搖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路上我腦殼昏昏沉沉的,就在這時候,我猛的想起了什麽,猶豫了一下,然後問了出來,“叔……祝家那婆娘呢?”


    第281章


    三叔指了指自己身上,“裝著呢。”我有些欲言又止,三叔抽了一口符紙,“這女娃的肉身不在這裏,瞅這情況應該還沒死,得去把她的肉身找到,這事兒我去辦,出了這裂口,你就跟著鏟哥先回去。”


    “鐲子套在它手上,它不會讓祝家女娃這麽早死,陽壽一段,那玩意就真的翻不了身了。”三叔的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說完之後壓根就沒有再提這事兒,反而是皺起眉頭,不斷的看著這裂口的周圍,一塊塊大石頭和那些幹枯的屍體跟我們來時並沒有什麽區別。


    就在這時候,三叔低低的說了一句。“我一直很好奇,西昆侖這群人到底是怎麽來來的,現在看來,怕是跟這條路有莫大的關係。”


    我心頭一驚,這時候就連老鏟臉上也是充滿了疑惑,沒有說話,就那麽看著三叔,似乎拚命的想著什麽。


    就在這時候,三叔猛的扇了一下我的腦殼,我猝不及防之下,痛的直咧嘴。“屁娃,在那淵底的時候,你怎麽不下手?”我張了張嘴巴,一時間回答不上來,隻覺得被這貨鏟的痛的不行,三叔看著我,臉上說不出是什麽深情。“你做事,要多想想你媽老漢,多想想,你爺爺。要對得起人……”三叔說完,連帶著老鏟也靜靜的看著我,我一口氣憋在喉嚨,隻能嗯了一聲。


    “屁娃,你當時混昏了過去,我一直以為我們去的那地方是那雕像後麵的地底。其實不是。”


    我心裏一抖,三叔這話什麽意思?其實一開始我好幾次都想問,在那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麽?那門板出現的時候我已經是駭破了膽,醒過來就看到三叔重傷的樣子。隻不過這貨一路上臉色都相當的陰沉,我一直閉著不說話,生怕被打,再加上幾乎所有的心思都在看到的那第八口棺材裏的東西上頭,後來就壓根沒有提。


    三叔到底在之後經曆了什麽?搞成了那副模樣,以至於後來那玩意來的時候,我們幾個差點命都丟在了平城那玩意的手裏頭,凶險之極。


    “真正凶險的不是平城的那玩意,凶險的是我們去的那地方。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風水格局,我們現在坐的這山穀,以前走過的那些山,還有這些死的人,包括那雪山。如果我猜得不錯,全都是這格局的一部分。小澈,你真的想不起來當初你在那道石門後頭看到了什麽?”


    我心頭一驚,石門?愣了一下才反映過來這貨的意思,說的難道是當初那山市下頭的那道詭異的石頭門?


    我拚命的想,甚至想不起來我朝著那裏頭看過,三叔已經是第二次這麽說。就在這時候,三叔說出了一句讓我心驚肉跳的話。“那下麵的地方,如果我猜得不錯,就是那道門的裏頭,之後的場景露了出來,我隻看了一眼,就差點被震死。幸好爹那口棺材救了我,要不然,不用平城那玩意出手,我直接就死在了裏頭,這回還不知道緩不緩的過來。”


    我已經是驚呆了,怎麽可能?那道石門?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也想知道,這些人被坑殺在山裏頭,屍體又被搬進了這裂口,當年的那場屠殺肯定是為了這格局,當年的那些人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在雪山裏頭,把那棵樹給種下去。這風水格局這麽大,如果知道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應該就知道西昆侖那顆樹的由來,那玩意比西昆侖還要神秘……”


    這時候不隻是我,就連老鏟一個眼睛也瞪的老大,三叔瞅了瞅我,我低著個頭,還在消化著三叔的話。


    到底是什麽人?殺了這成千上萬的人,就為了一個目的?我不斷的念著風水格局四個字,曆史那些人布局的人到底是誰?目的的背後又是什麽?


    就在這時候,老鏟粗粗的說了句,“小爺,等會服。”我正在低頭想事情,一時間沒轉過彎,就看到老鏟把他那爛的不行的外套朝下麵拔,一身還沒愈合的傷痕漏了出來。本來我就冷的發抖,看了這場景,又覺得身上有些痛。


    老鏟從身上掏出一根麻線,我碼不準這貨到底要做什麽,三叔壓根就沒管,一個勁的抽著符紙過嘴癮。老鏟拿出了點什麽粉末抹在麻線上頭,然後把一頭按在了身上的一條口子上,接下來的事情看得我心子一抽一抽的。一開始沒什麽動靜,過了一會,那塊線頭的肉居然就開始動,接著我看到這貨的皮膚下頭有什麽東西在爬,一隻隻緋紅的小蟲子從傷口裏頭爬了出來,順著線頭,一點點的到了地上。


    “錘子喲。”


    這是怎麽回事?那小蟲十分的怪異,肚皮鼓得發亮,一看就是吃飽了的模樣。這貨似乎也很痛。”小爺,先前我們靠那藤曼躲,這玩意鑽進了皮子裏頭,現在得弄出來,要不然出去了,溫度一上去,這狗日的開始下蛋就麻煩了。”


    “那藤曼在那地方長出來,這蟲子有遮蔭的作用,所以一開始那水裏頭的玩意沒有聞到我們,後頭進去這玩意才不管用了。”


    看了老鏟的表情,我吞了吞口水,怪不得在水裏頭靠著那藤曼總感覺有玩意在朝我身上鑽,而現在身上也有些酥麻酥麻的感覺,“你別看現在沒事,這玩意長起來能把人吃空。”


    ……


    知道老鏟在我後背開了個口子,我都壓根感覺不到痛,如果此時我再看我背上,肯定會被嚇一跳,紅紅腫腫得已經是有些爛。


    “那外頭的大樹,就是西昆侖的人借那樹的氣弄出來的西貝貨,外頭的那些人都是些小角色。吃了那樹才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這回老子算是見識了。”


    老鏟還在罵,我趕緊抓衣服穿,誰曉得衣服早就到了三叔的手頭,我沒看到這貨趁著我不注意,快速的從衣服裏頭翻了個什麽東西出來。


    如果我看到了在那下頭後麵的場景,再加上這貨那句,“東西給你爹,立馬跑。”肯定會反應過來,那東西就是這貨差點沒命都從那門板裏頭掏出來的玩意。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三叔到底拿到的是個什麽東西,又有什麽天大的作用。


    “狗日的,給你穿兩天就給老子穿成了這求樣,煙還沒兩根。”


    這貨沒摸到煙,罵罵咧咧的把衣服丟了回來,我哆嗦著趕緊穿上。三叔拍了拍屁股,喘著氣站了起來,走到不遠處的一具枯屍旁邊,把個腦殼伸過去對著那幹癟的臉一吹氣,那玩意瞬間就動了,一隻爛手掙紮著就要抬起來。三叔右手朝著這東西眉心一按,老鏟已經跟了過去,把這玩意拖著就到了火堆旁邊,又是加了一把柴禾。


    天有些蒙蒙亮了,三叔看了一眼身後,這一晚上前頭的柴火已經是堆了六七具,幾個人離開了歇腳的地方,朝著外頭走去。隻剩下一堆燒焦的屍體,還有呆子那越來越遠的咿咿呀呀聲。


    隔天就進了山林,裂口在身後越來越遠,沿著來時那條路在山裏頭走了十來天,來的時候我們是跟著老鏟的標記,這回出去隻瞅準個大方向走直線,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隻是在山裏頭有一頓沒一頓的,肚子的飽餓全在找的到什麽吃的上頭。


    溫度漸漸的高了起來,這時候我才感覺手腳開始痛,之前溫度太低,這時候的凍瘡才開始流膿,其他幾個人也好不了多少。


    又過了十來天,周圍的山林總算是消失,一點點的耕地出現在麵前,我看著遠處的耕地,深深的吸了口氣,老鏟一口唾沫就吐在了地上。隨著地勢變化,總算是出了山,一個農民正牽著條牛整枯草土,猛地看到緩坡的樹林裏頭鑽出幾個人,“羅嘩兒喲……”牛也不要了就順著土路跑了回去。


    “這狗日的,羅嘩兒(鬼)有長我們這樣的?”


    老鏟罵罵咧咧的,瞪著那頭牛就開始吞口水,幾個人的樣子實在是太過嚇人,三叔摸了摸肚子,然後帶著我們就順著山頭往外走。這貨嘴上罵著老鏟,根本沒有注意自己的眼神也是恨不得把那牛給吞下去……


    最終到了個小鎮,可能是由於方向上的偏差,這周邊地帶和我們當初進山的時候已經是差的很遠。


    在個小旅館裏頭,我倒頭就睡,一睡就是一天,直到有人敲門敲的崩崩響。開門一看,是三叔這貨。“你跟老鏟先回去,我去把那女娃肉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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