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案件


    南京市公安局


    局長辦公室。身穿警服的體態微胖的安局長滿臉微笑,客氣的對穿著黑衣和白衣的兩個年輕人說:“歡迎兩位同誌!聖者兵同誌,天下同誌,請坐!請坐!”


    黑衣年輕人和白衣年輕人正是聖者兵和天下。安局長介紹一旁的一位帥氣的中年男警:“這位是我們刑警大隊的陳飛隊長,他負責那案子,你們有什麽要問的,都可以問他。小陳,這二位是國家宗教事務局特事科的聖者兵同誌和天下同誌,特派來幫助咱們偵破那件特殊案子的,小陳,你可要聽從他們的意見。”


    陳飛跟天下握手問候,然後與聖者兵握手,聖者兵並不等陳飛伸手,不耐煩的說:“我們看看案子!”


    陳飛倒是沒有生氣,說:“好!跟我來!”他領著聖者兵和天下去專案組辦公室,陳飛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宗教事務局特事科?還有這個部門?以前從沒聽說過。”


    天下說:“我們是宗事局下的特勤部門,主要負責調查宗教性質的犯罪案件,抓捕進行宗教犯罪的罪犯。”


    陳飛說:“宗教犯罪?邪教組織?那不是歸國安管嗎?二位怎麽大駕光臨這裏了。”


    天下微笑說:“政治性和大規模的宗教犯罪,我們不負責,國安部有專門部門負責那些事,我們一般調查些小規模個案,純粹的宗教性案件,比如這種。這次要麻煩陳隊長了。”


    陳飛盯著聖者兵,說:“二位剛到南京,還沒來得及到局裏接洽,就第一時間趕往玄武區參與抓捕孫金貴,對孫金貴的事情早有線索嗎?”


    聖者兵說:“我們得到的信息比你快而已,等你們去處理,已然晚了,知道嗎?以後,隻有我問你,你不要問什麽!”


    陳飛看著聖者兵,冷笑了一下,他轉頭對天下說:“有件事,想打聽一下。”


    天下微笑說:“什麽事?請說。”


    陳飛說:“玄武區孫金貴的案子我聽說兄弟們傷亡慘重,現在還封鎖消息,不知道詳情。我知道紀律,我不想問孫金貴的案子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我想說,玄武區刑警隊長武哥是個好人,他是個幹將,人才,每次衝鋒陷陣都打頭陣,衝在最前麵,他這次抓捕行動又沒有讓嫌犯逃走,何必要停職審查他呢?我聽說那個孫金貴是個精神病,搞什麽邪教法術殺人,這種事情很少見,誰也沒遇見過,武哥也是救人心切,衝進去救人,這也是有情可原!兄弟們整天日曬雨淋出生入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給武哥個內部處分,寫個檢查讓他反省一下就好了,因為他沒等你們幾分鍾,就把他停職審查,現在連人在那裏都不知道,怕讓弟兄們心寒啊。”


    聖者兵說:“他的失職造成了傷亡和損失,就要受到嚴厲懲罰,你們的紀律性太差,你如果犯錯,我就處罰你!”


    陳飛掃了聖者兵一眼,他沉默不語。眾人到了辦公室,這裏是臨時準備的專案組辦公室,有很多人在忙碌著。辦公室裏的數張桌子上都擺放著滿滿的檔案,寫字板上掛著密密麻麻的照片資料,陳飛挑出一摞檔案說:“這個案子確實很古怪,我直接說現在的情況,你們未必聽的清。你們要查的話,就要從五年前說起,從五年前市文化局的一個發現說起。”


    十三 五角墓室


    陳飛挑出一張照片給聖者兵和天下看,照片中拍攝的是在山坡上挖掘出的一處古墓,墓葬麵積不很大,比較深,看起來沒什麽與眾不同的地方。天下從照片中工作人員的穿著打扮和設備上看,這張照片拍攝的時間並不久遠。“五年前,市文化局在市郊發現了一座古墓,工作人員挖下去,發現了一座比較特殊的墓室。按照他們的話說,他們以前從未見過這樣的古墓。”


    陳飛繼續拿出照片,照片中是一座空間不大的古墓,墓室內部竟是五角形。墓室修建的有些粗糙,五麵同樣麵積的牆壁分別為青、紅、黃、白、黑五色,上麵繪著不同的壁畫,但是因為墓室的密封被破壞了,壁畫都褪色了,上麵的圖案難以再看清。


    五角形墓室,絕對與眾不同,通常墓室是矩形組合或者圓形構造,絕沒有五角形,墓中央有一座棺材,棺蓋上有一個醒目的圓形圖案,好像是某種符號。棺材周圍,按照特殊的方位圍著一圈陪葬品,好像是按照某種順序擺放的。


    天下說:“陳隊,文化局發現什麽了?”


    陳飛說:“他們找到了墓主的棺材和墓中的一些文物。當時最初進入墓室的人員一共有六人,是考古隊的專家,他們在發掘工作結束後不久,竟然全都死了。”陳飛拿出厚厚的一摞資料,全是參與考古的人員,其中有六名死亡的考古隊的專家的資料,都很全麵。


    天下看著這六人的資料,問:“他們怎麽死的?”


    陳飛一皺眉,這件事令他難堪,說:“死者的死因,我們沒有查到確切的答案。他們在不同的地點,不同的環境,幾乎是在同樣的時間死的,有點邪門。後來上麵來了一組人,說是什麽國安局的,帶走了屍體和一切有關的東西,最後他們說檢查出屍體中有毒素,那六人是在墓室裏無意間中了毒,到了一定時間之後毒發身亡。他娘的,我們也檢查過,怎麽就什麽也沒查到。這件事當時傳的沸沸揚揚,滿城風雨,人們都說墓中有墓主鬼魂,墓主詐屍,那六個人都是被墓主殺了,墓主的鬼魂還在遊蕩,到處索人性命。當時我們辟謠很久,才平息老百姓的謠傳。”


    陳飛接著說:“不過據參與發掘工作的工作人員說,六人打開棺材的時候,棺材裏的墓主突然爬了出來,隨後不動了。專家們後來檢查了屍體,屍體雖然不腐,但早已經斷氣了,應該是死者四肢肌肉筋骨因為環境變化抽動才動的。”陳飛取出一張照片,有一具穿著黑衣的屍體,古屍並沒有腐爛,是一具幹屍。


    天下看著照片,古屍看起來很怪異,皮膚鐵青色,一張長臉,閉著的眼睛仿佛隨時都會睜開,很陰森。這具古屍給人的感覺,總好像還沒死。因為死者下葬,沒死者會穿著這麽古怪的黑衣道服,古屍身上穿的黑衣像是一種法師穿的袍子,在進行某種道法儀式,帶著邪氣。


    從照片上看,墓室裏的氣氛詭異古怪,並不像是普通的人死之後的安葬之所,更像是一個法壇。現場的文物也不像是通常陰宅裏墓主的陪葬品。“按照慣例,墓室裏發現的文物送往新世界公司進行檢測。我簡單說一下,新世界公司是我市一家著名的高科技公司,這家公司產業很大,從老百姓的基本生活用品到高科技產品全都有自身品牌,公司有比較先進的設備和好的檢測環境,所以經過市領導的溝通,文化局的文物鑒定和檢測,都是用新世界的設備幫忙做的。以往文物局在新世界公司的研究室裏研究過很多文物,包括很多價值連城的文物、國寶,都沒有出過差錯,但是這墓室中的文物卻在新世界公司的檢測過程中,有七件文物被竊。”陳飛看著天下和聖者兵,他目光似乎帶著挑釁,說:“文物失竊的過程,恐怕二位也想不到,我看很難理解,不像是人幹的。”


    天下說:“文物失竊與六位工作人員死亡,在時間上是什麽關係?”


    陳飛說:“差二十多天吧,文物失竊在先,案子很重大,我們全力破案,而考古隊六位專家在發掘工作結束一個月之後又突然暴斃了,我們隻好全力調查他們暴斃的案子。”他拿出一摞檔案,上麵大都是圖片,拍攝墓室中發現的文物,有幾件文物被紅圈圈住。陳飛說:“這是失蹤文物,我們問過文化局,文化局的專家說大都是普通文物,沒什麽價值的。當然這些家夥為了推脫丟失文物的罪過,也可能胡說一氣,把丟失的東西說的越是一錢不值,他們就越沒事兒!”


    “五年前六人暴斃和文物失竊這兩個案子發生沒多久,國安局就來接手了,我們配合他們調查,一直沒查到線索,案子就成了無頭案,五年來一直沒有新線索,也沒有再發生過什麽事情,無論如何,我們都以為古墓的事情結束了。”陳飛又拿出一摞材料,說:“但是,就在三個月前,五角墓室的案子又出現了。”


    十四 古墓索命


    天下看到陳飛拿出四個人的資料,四個人都是男性。“三個月之前,我們接到報案,有人在天翔科技有限公司被害,第一個受害者名叫範玉林,晚上家人聯係不到他,才找到他的屍體,發現他在公司加班時暴斃。我們發現屍體的額頭上還留有一個醒目的印記。”陳飛指著死者照片,照片中死者的神情極為恐怖,瞪著眼珠,雙眼充滿血絲,大張著嘴,就像看到了極為恐怖的事情,他的額頭上竟有一個圓形圖案的烙印,五角墓室中棺材上那個圓形符號。


    “範玉林死之後,又有三個人先後遇害,他們同樣死的很離奇,到現在也查不到死因。”陳飛對比死者範玉林額頭上和古墓棺材上的圓形符號,說:“經過對比,死者額頭上留下的符號與古墓裏的符號完全一樣,看來過了五年,古墓中的鬼魂又出來鎖命了。”他接著說:“現在老百姓都瘋傳鬧鬼了。”


    陳飛說:“範玉林,在天翔科技有限公司工作三年。高雲,就職於雲安製藥公司。劉紅偉,在政府工作。金山,大學教授。他們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都蹊蹺的死亡,就連死因至今也不能確定。”他把四位死者的照片圍在一起,中央照片是五角墓室中棺蓋上的神秘圓形符號,死者額頭上的圓形烙印與棺蓋上圖案完全一樣。陳飛雙眉緊鎖,神情凝重的說:“這種案子我們從來沒遇見過,真的跟鬼片裏的情節一樣。”


    陳飛接著說:“五角墓室的棺材蓋上的圓形符號是什麽意思?這四名死者被害後額頭上為什麽會留下那個神秘的圓形符號?這四名死者是怎麽被害的?案發現場為什麽沒有任何凶手的痕跡?凶手是怎麽他媽的作案的?凶手為什麽要殺死這四個人?凶手有什麽目的?目前我們還沒有半點頭緒。”


    天下看著檔案,問:“對新世界公司調查情況如何?”


    “新世界這樣的大企業,就算它與案件沒有這些關係,它也一直在我們監控之中。案發之後,我們對新世界公司進行了反複調查,對公司裏的人進行排查,新世界公司沒有問題。”陳飛臉上閃過一絲驚疑的神色:“你們看過當晚的監控錄像之後,也會有與我一樣的想法。”


    天下看著死者照片,問:“陳隊,四位受害者的死因沒有查明嗎?”


    陳飛說:“這四人的死狀看起來都一樣,都像是見過了極可怕的事情,但是我們反複檢查屍體,法醫也找不到他們的確切死因,從他們身上找不到致命的傷,他們實際上沒有任何外傷。目前法醫的結論,就是他們驚嚇過度而導致心髒停跳而嚇死的。”


    天下問:“這四位受害者與五角墓室有什麽聯係?”


    “沒有。”陳飛說:“我們調查過,四個死者與五年前的考古活動和五角墓室都沒有任何的聯係,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被害。”


    天下又問:“他們與五年前遇害的六位考古隊員的關係呢?”


    陳飛說:“我們都查過了,這四個受害者裏叫做金山的受害者與五年前暴斃的一位叫雷磊磊的考古隊員是中學同學,但關係十分普通,多年沒有聯係。所以墓主的鬼魂為什麽找上他們,我們還查不到原因。”他接著說:“說實話,這案子真他媽古怪,真挺邪門的,不知道凶手想幹什麽!這個古怪符號,我們查不到它的含義,你們看得懂嗎?”


    天下說:“我們會調查的。陳隊,我們會全力配合你們破案,希望我們可以親密無間的合作。”


    聖者兵這時命令道:“你們把這些資料都扔了!重頭再調查一遍!”


    聖者兵和天下離開,這時一個穿著紅衣的小夥湊到陳飛身邊,說:“陳哥,怎麽樣,武哥的事情怎麽樣了?辦妥了麽?”


    陳飛皺眉搖頭,說:“他們一定要處分武隊。”


    紅衣小夥叫小亮,是刑警大隊的偵察員,陳飛的左膀右臂。小亮歪嘴罵道:“他媽的,這兩個小子年紀輕輕,架子倒不小!打眼兒一看就知道他們是靠後台上去的,這次是來立功鍍金的,回去就升官發財!玄武區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殺人犯他們自己帶走了,我們的案子不讓我們插手,他們破不了案,就把責任都推倒我們身上,拿我們當垃圾桶!呸!我最恨這種人!我們出生入死,他們坐享其成,踩著我們肩膀往上上,受封領賞!”


    一旁的警員說:“是啊!陳隊,這案子本來就不一般,這麽怪異,這還弄來兩個親爹來搗亂,嫌不夠亂的,怎麽弄?!”


    陳飛目光閃爍說:“我看這兩個人還是有點能力的,大家多做事,少說話。以前的資料都不作數,案子從頭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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