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鎮子,落在兩座大山的間隙中,建築錯落,給我們一種氣勢磅礴的感覺。


    可真正讓我詫異的,是旁邊苗倩倩的瞬間震驚,“這鎮子裏,好多個怪物。”


    “什麽怪物?”我說。


    “可能有好多的陰行大家。”苗倩倩說:“我看風水篇,多少會一點望氣術,這裏仿佛一片片衝天的紫氣東來,代表有很多深不可測的家夥。”


    我心中頓時有些吃驚。


    很多?


    我們那小地方,陰行大家真是少得很,來到這裏,就到處常見?


    但我覺得不對勁。


    就算是多,也不至於那麽常見吧,都躲在一個山裏的鎮上。


    苗倩倩忽然壓低聲音,對我說:媽的,這陰人門派啊,之前古代有個蜀山,眼前這個不會也是……


    我心裏犯懵。


    按照苗倩倩的意思,這裏有個隱藏的老牌陰人門派?難不成,這多心家族的大本營,有很多高人?


    “也不對。”


    我搖頭,說:“絕不是多心家族,多心家族,之前已經說過了,不在陰行很多年,甚至現在陰行已經漸漸遺忘,這些老年間以狩獵太歲為生的陰人……他們偷取其他人的心髒,裝在自己身上,都隱藏在商圈,當各大企業的老板。”


    現在陰行普遍沒落,當個陰人有屁用?


    如果能賺錢發家,沒有人,願意冒生命危險。


    “那就怪了。”小青兒說。


    “得進去看看。”


    我沉默了一下。


    要說這青鎮,還是比較繁華的,和一些熱鬧的縣城有的比,一路上也有發廊、ktv,買手機的店鋪,是挺熱鬧的鎮子。


    還有幾條街,是賣工藝品的,給客人和遊客買禮品的。


    車輛繼續向前走,穿過大街小巷,來到鎮子外圈,在大山低下,就比較像是一個村莊了,是農家大院,養雞養鴨,我們在一個大院停下。


    “這是李炮的家。”


    老槍停下車,指了指院裏,“當年滅門慘案,就在這裏發生的,我帶你們來這裏住著,先落落腳……我和李炮鬧別扭,現在,仇恨不共戴天!你們自己和他談,他的車還在後麵,估計馬上開過來了。”


    “鬧別扭?”我眯了眯眼睛,說:“那你還叫他出來一起,叫其他同行幫忙拉我們過來不行嗎。”


    “那不一樣。”


    老槍罵罵咧咧的,“那狗日的,娶了一房媳婦,婊子一樣的騷賤玩意兒,還不準我說,要不是那娘們,我們兩個關係好著呢。”


    我說,他媳婦惹你了?


    老槍先是不吭聲,許久,才默默吐出來,“唉!他老婆,我和介紹給他認識的,你們還記得好幾個月前,你們來的時候,我美滋滋的給你們說,我日了一個鬼的事情嗎?”


    我說記得啊,當時你形容得那叫一個眉飛色舞。


    “那個鬼,叫蔣媛,現在是他的老婆,和李炮結了陰婚。”老槍說。


    啊!?


    我有些震驚。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那吸你陽氣的鬼,變成了自己兄弟的老婆?


    老槍說:“這李炮,幾年前家人全死了,抑鬱寡歡,想著報仇,叫他再娶也不肯,帶他去洗頭房找樂子也不願意,就開出租車到處找高人,想拜師學藝,但哪能啊?誰肯收他?我當時,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讓他放鬆。”


    什麽好主意呢?


    當時,老槍開夜車撞鬼,還把那鬼給日了,他就想,要不也騙自己的兄弟開車來一趟,放鬆放鬆?


    那鬼開心,他兄弟,也放鬆一下情緒嘛。


    李炮自己不願意背叛亡妻,那他老槍做個壞人,勾結鬼,“強迫”李炮開葷,那他總反抗不了吧?


    “厲害!滿腦子騷想法。”苗倩倩豎起大拇指。


    老槍苦笑:結果,出事了。


    當時,那老槍開車路過,也的確撞鬼了,被那鬼吸了陽氣。


    本來是一件挺好的事情,免得他的神經過於緊繃,整天沉浸在複仇裏。


    結果呢,那老炮兒是一個傳統的好男人,一下子,就懇求那女鬼,表示要對她負責,求那女鬼嫁給他,主動把陽氣供給她,讓她幫自己報仇。


    對她負責?


    我頓時沒有話說。


    “當時我就罵他,媽賣批,你腦殼有包!對個女鬼,都想負責,還求人家幫報仇……這是有病亂投醫!”老槍說到這,有些頭疼,“他當時,其實已經求了一個陝北的高人,說跟打下手,打打雜,學下手藝,對方也同意了,願意帶他出活,但生死有命,有時候也照看不了他,他也同意了,可以入陰行圈子,結果呢……”


    他改變主意了。


    李炮覺得,跟著那高人,不知道多久,才能有本事,或許一輩子都沒有本事,他自己什麽斤兩,自己清楚。


    於是,他直接求女鬼,那女鬼夠凶啊,還不怕八卦鏡。


    “你女鬼的名字,叫蔣媛,聽說生前就是一個做雞的,所以死後得心應手,現在道行那麽高,其實不知道吸了多少人的陽氣,用我們的話來說,就是個蕩婦,萬人騎,能是一個好東西嗎?”老槍搖頭,“並且,他的老婆,曾經被我那啥……現在就很尷尬了。”


    我聽著也尷尬。


    “唉,這個事情,各位高人幫我勸一勸,這人鬼殊途,他明顯要自己沒命,被吸幹了陽氣,女鬼的話也信?蠱惑人心的玩意兒。”老槍吐了一根煙,“各位陰人老板,你看這樣如何?我出十萬塊,幫我解決這個事情,把人給我拉回去。”


    “你個老小子,原來一環扣一環呢,剛剛訛詐了我們三萬塊,原來在這等我們。”苗倩倩一副氣壞了的樣子。


    “各位高人,幫看看,求你們了。”老槍說:並且,我也沒說錯,這個青鎮的事情,你們真得問他。


    我點點頭,說:能幫就幫,畢竟我們來這裏,主要是找野味館的,這個事情,或許本身就有聯係。


    這老槍雖然是個老油條,但對兄弟這份情,是真不壞。


    我們幾個人下了車,站在大院門口聊天。


    漸漸的,後麵那輛跟著的車輛也開到麵前,李炮和董小姐兩人,下了車。


    李炮掏出鑰匙,開門。


    我眯了眯眼睛,望向那老炮兒,“這人神情萎靡,眼眶發黑,腿腳無力,是腎虛過度了。”


    苗倩倩在旁邊壓低聲音,“畢竟,誰也不是你啊。”


    我們幾個人,在門口等著,開了門。


    然後跟著李炮走了進去。


    進了大院,一堆公雞“蟈蟈”的叫起來,到處的跑,那李炮率先進屋,誰知道剛剛跨進去,屋裏就傳來李炮一聲尖銳的慘叫。


    第一千一十七章 殺人食心


    我們幾個人麵麵相窺。


    “出事了!”


    我們迅速跑進屋,往裏屋一看,發現那李炮已經渾身癱軟在地。


    他倒在地上,渾身每個毛孔,滲透著血水向外冒,眼珠睜得大大的,看著天花板,徹底沒有了氣息。


    “死了?”


    我們心中一沉,這樣的死法,與當年那李炮全家的死法,一模一樣,渾身滲血,暴斃而亡。


    “啊!”


    安清正掩著嘴嚇壞了,她在店裏幹活,哪裏見過那麽殘忍的畫麵?


    “有凶手!”小青兒最敏銳,像是猴兒輕輕一躍,看向客廳的門窗,“有影子,從窗口跑了。”


    這時,外麵傳來冷笑聲。


    “屋裏的陰人聽著,多餘的閑事莫管,殺人誅心!哈哈哈哈……咦,你們竟然也是……意外之喜啊!哈哈哈哈!”


    那笑聲越來越遠。


    我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迅速來到了窗口,外麵的大院子裏,一點動靜都沒有,徹底沒有了聲息。


    我們一來,就在我們眼皮底下殺了人?


    “死了……死了……”旁邊的老槍,嚇得癱軟下來,臉上寫滿了驚懼,似乎難以想象,自己的兄弟就那麽死了。


    苗倩倩掏出電話:“我先報警,小青兒,你去檢查一下屍體。”


    小青兒過去,抽了抽鼻子,開始檢查起來,“有陰崇上身的痕跡,是惹上了髒東西,可能被迷惑了神智,還有喉嚨破裂,出血量很大,可能從喉嚨挖出了什麽東西。”


    我皺起眉。


    苗倩倩則對我說,“這個事情有些怪,或許是當年,那個殺了滿門的凶手,前來滅口了,可能我們來這裏,那凶手,怕我們幫李炮。”


    我點點頭,說這個事情是很複雜,可能我們攪進了一場是非中。


    董小姐說:“我們就是來拜訪那一家野味館的,我們去找野味館就行了,別摻和這個事,江湖恩怨,到處都是仇殺。”


    我望著那屍體,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可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不會意氣用事,這個事情,咱們再看看。”


    過了十幾分鍾,局子裏來了。


    兩個中年警官,望著屍體,盤問了我們一番,做了筆錄,警告我們這些遊客,要小心一些,就放我們離開了。


    出奇的快。


    “似乎,這個縣裏,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似乎他們也沒法子。”我沉默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們幾個人,還沒有落腳,大院變成了凶殺現場,隻能向往輾轉,到縣裏的一家小賓館住下。


    陪我們住下的,還有老槍。


    “肯定是那娘們做的,肯定是那娘們……我就知道,我就在知道……”


    老炮兩眼通紅,再也控製不住情緒,哭了出來,“這人和鬼,怎麽能在一起呢!你真傻,連鬼的話都信。”


    我問老炮,你怎麽那麽篤定,就是那女鬼蔣媛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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