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被怒斥的三人,有些崩潰了。


    曹雲風一副病態瘋狂的樣子,“我失敗了,我失敗了……我要失去盒子了,我要再也吃不到那種美味了……”


    “不可能!”


    他猛然麵色一變,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還有機會,現在離比試時間結束,還有一段時間,我還可以再製作一道料理!還需要更美味的原料才行!”


    他忽然咬牙,四處一看,猛然揮刀,砍下了自己右手,鮮血淋漓,直接剁起快刀。


    “這人,瘋了……”


    我猛然麵色一變,看著他剁掉自己的手臂做菜,那麽癲狂的畫麵,有些毛骨悚然。


    這時,旁邊的兩人也反應過來。


    那個女人也手無足措,眼眸染滿了病態的癲狂,“毛血旺,還我能做,我還能做!!”


    她猛然揮刀,在自己大腿上一紮,大片鮮血湧現了出來,繼續製作毛血旺。


    而旁邊那個做魚湯的男人,直接拿起刀,摸索的對準自己背後,迷茫的喃喃,“我最拿手的是牛排,牛排是肋上最鮮嫩的肉,在t型兩側……”


    他猛然揮刀,鮮血綻放開:“勝利者,一定是我的!我才是美食盒的擁有者!”


    看著眼前回到廚桌上,各自烹飪、各自自殘的廚師們,二叔安慶,才燃起了笑意,撫掌哈哈狂笑:


    “對,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就是要這種癲狂的眼神,我太喜歡了……可惜,隻剩下三個,不然七個都在,為我親自烹飪料理,那場麵,一定壯觀極了!”


    二叔的麵容,滿是病態的享受,托著腮,一臉期待著眼前幾個廚師做菜,準備再次品嚐。


    “這是個變態。”


    苗倩倩壓低了聲音,說:“我估計,他刻意勾引那些人過來,是讓他們自己割掉自己的肉,親手烹飪自己,給他吃……他十分享受這種帝王般的感覺。”


    我點點頭。


    遠處,那些人揮舞著菜刀,滿是癲狂、血腥、烹飪完了,估計自己,也要流血過多而死。


    “哈哈哈!妙!太妙了!當真是美食盛宴!我準備了那麽久,終於可以完整的享受一番了。”


    這個時候,那個二叔安慶大笑完了,才扭頭望著我們,說:“那麽,副菜已經準備妥當了,我們就來談一談主菜的事情了。”


    我頓時反應過來……


    原來,這些人被邀請來,隻是作為副菜,而安清正……才是主菜?


    “好一桌滿漢全席。”苗倩倩說。


    安慶望著苗倩倩一眼,平緩的搖頭道:“隻是可惜,隻有三道副菜,我原來以為,一共有七道副菜,隻不過,發生了各種意外……”


    我抱了抱拳:閣下,是安清正的二叔吧?


    “正是!”


    安慶站起身,哈哈一笑,說:“我雖然不懂陰行圈子裏的事,但是,我還是特地找人打聽了一下,安清正原來在你這幹活,程遊,我聽說過你,你是這一代的陰行話事人,這是我們的家事,還請你不要幹涉。”


    “不要幹涉,放你個家夥吃安清正?”董小姐冷笑,站出來,擼起了袖口,一副有種下場打一架的樣子。


    “如果你們想,我願意分你們一杯羹,這是天下第一等的美食,你們從未品嚐過。”他背負著雙手,緩緩的站起身。


    “我呸!”小青兒徹底氣壞了:你個惡人!


    “啊?我是惡人?”安慶搖頭,“你們吃肉嗎?”


    “吃。”我說。


    “那你們吃豬肉,是惡人嗎?”安慶問我們。


    我有些答不上來。


    安慶繼續說:“安清正,我們家養她,就是用來食用的肉豬,她是一個菜人,生下來,就逃不過被吃的命運!她就像是豬欄裏的一頭豬豬,我辛辛苦苦把豬養得那麽大,你們卻要搶走?你們還說,我是惡人?”


    我張了張嘴巴。


    “假設,一個牧民,辛辛苦苦養了十幾年的羔羊,忽然被地主惡霸,還沒有來得及出欄,把圈養的一生心血搶走,我們誰是惡人?”


    他振振有詞,瞪大了眼睛,背負著雙手,仿佛身居道德製高點,擲地有聲的道:“你們陰人,最講規矩,你們且告訴我,大聲告訴我——我們兩邊,誰……才是惡人!?”


    第九百二十七章 螳螂捕蟬


    我被徹底問懵了。


    人家養了十幾年的豬……


    安慶淡淡的道:“人類,他們是一些奇怪的生物,他們總是明明幹著殘忍吃肉的勾當,卻一邊吃著肉,一邊憐憫吃肉,應該保護它們,假意善良。”


    “你們人……養豬吃肉,我卻養不得,吃不得!?”他憤怒的聲音逐步增大,最終擲地有聲的低吼,響徹了整片山林,驚起一片飛鳥。


    我沒有說話。


    他似乎沒有把自己當成人類。


    “你說得,很有道理。”


    苗倩倩笑了笑,說:“如果問我們誰是惡人,那麽……我們的確是惡人,搶走了你養了十多年的肉豬。”


    “哦?”安慶有些驚訝道。


    “你說得很有道理,想必……你之前碰到的熱血陰人,都會被你說得進套裏。”苗倩倩麵容平靜,又說:“但是我們不同,你再有道理,也沒用!我們就是惡霸!我就是不和你講道理,我就要強取良家婦女,隻和你講拳頭。”


    “你們,要和我用拳頭,用暴力講道理?”他一呆:“你們還是降魔衛道的陰人嗎?你們這分明就是個潑皮!”


    在他眼中,我們能為安清正出頭,肯定是那種正直的陰人,一下子被他帶進套裏。


    誰知道……


    碰到更不要臉的苗倩倩。


    她直接就說自己是惡霸,就要當壞人,搶養豬多年的農民伯伯的血汗。


    “多說無用。”苗倩倩冷笑,說:“安清正是我們的人,就算是惡霸,我們也當定了!”


    “你很聰明,有些邪門,不守規矩。”安慶忽然壓低了聲音,提起了一把菜刀,“小姑娘,你很像一個人。”


    “誰?”


    “程琦。”


    “程琦?”我皺起眉頭,這時才忍不住插話,說:你見過他?


    安慶搖頭,拉扯出一柄巨大的剔骨刀,“我與死人,懶得多費口舌……你們知道庖丁解牛嗎?殺牛殺多了,自然一刀過去,解刨牛的全肢,殺人……也是如此。”


    他說罷,渾身肌肉狠狠鼓起,巨大的青筋如老樹盤旋,狠狠向前一衝。


    “動手!”


    苗倩倩低吼了一聲,“這個王八蛋,可不好惹!他是一個武行大家!”


    我們麵色劇變。


    武行大家是什麽人物?


    武行宗師,武行裏泰鬥級別的人物,我們之前都碰到的都是陰人,而真正精通武行搏殺技藝的,沒有一個。


    他是類似張爺級別的人物,一身拳腳功夫,抵達到了肉體巔峰。


    估計就算是張爺在這裏,這位來自秦朝的嶺南王,也要與之纏鬥許久。


    畢竟武行大家,不同陰行大家。


    陰術比拚積累,而古武術的拳腳巔峰,其實差距不大,多靠心態,臨場發揮,迅速搏殺分出勝負。


    就如同之前的齊宗師與龍臣,兩位嬰兒宗師的搏殺。


    “媽的,上!搞不好,我們都要死在這裏!”


    苗倩倩和小青兒,瞬間一擁而上,那把巨大的剔骨刀攔腰一掃,就要把她們斬斷。


    “我也上!”董小姐叫道。


    我連忙拉住她。


    她對付小癟三還行,對付這種恐怖的對手,估計上去是添亂。


    我看著兩個人,一瞬間節節敗退,麵色大變,“這是真正的武行大家,一身橫練外功,內家功,雙雙抵達巔峰。”


    “不對勁。”


    董小姐也看得額頭發麻了,那一拳一腳,打得然毫無招架之力,“媽的,這是張爺那個層次的人物啊,我們連陰行大家都沒有跨入,怎麽對付這種東西?這是陰行大家的天敵啊!”


    小青兒,已經使出了全身的能耐,各種道符貼在身上,卻隻能助長自己的力氣,相當於鬼上身。


    至於她的道符陰術,那些道符裏的鬼魂,根本不看靠近如此血氣旺盛的武人。


    古代武行的地位,高於陰行。


    一名大將軍的賬下,有諸多陰人效忠,馬首是瞻,這不是武人的能耐強於陰人,是因為武人天生克製陰人。


    一個武行大家,往往赤手空拳,如虎入狼群,打死諸多陰人。


    他們一身血氣旺盛如烈日,鬼神易辟,很多鬼魂陰術,根本近不得身,魅惑人心之類的邪術,更是笑談。


    所以古代,那些大口喝酒吃肉的豪邁將軍,才罵瞧不起這些人,說他們是裝神弄鬼的神漢,下九流的江湖行當。


    雜耍還行,實戰就是個笑話。


    現在,小青兒全力以赴,苗倩倩也得了安清正的分魂上身。


    而安清正自己也上去了,加入了行列。


    安清正雖然從來沒有搏殺過,但是來自影武人的記憶,讓她反而成為我們現場中,武藝水平最高強的人。


    “怎麽辦,還是打不過,小白狐也不在這裏,我們少了一個大將。”董小姐急得冒汗,說道:“我的飛頭降,根本感覺靠不過去,他血氣太旺盛了,灼燒得陰魂生疼,我根本沒有用。”


    我沉默了一下。


    沒有想到,我們這一片,真正最厲害的高人,不是駿爺,竟然是躲藏在深山裏,安清正的二叔!


    我心思急轉:“陰術,根本拿武行大家這些莽漢,沒有辦法,他們把我們拉到同一個水平線上,逼我們用拳腳和他們比試,要不是我們是野路子出身,之前也用拳腳,尋常陰人,早就被他砂鍋大的拳頭,直接幹死了!”


    即使這樣,也岌岌可危。


    我們現在唯一的底牌,是我。


    我如果安清正的魂兒上身,水平比苗倩倩高,和小青兒使用道符的戰力水平差不多,加進去,瞬間能抗衡他,不過即使這樣……我們也要倒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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