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說:“刺青唄,把我家的老手藝,發揚光大,重振門楣。”


    董小姐又說:“這個呂祺呢,這一次來是有好事來找老板,這個呂祺原來是在報社的主編,這幾年報紙不景氣了,實體書麵不流行了,報紙不好賣,他現在,開著一個自媒體的團隊,混得風聲水起。”


    我摸了摸腦袋,“微博大v?”


    “對對對。”董小姐說:“現在不是很多老手藝都失傳了嗎,他要弄幾期民間老手藝的節目,找非文化物質遺產的手藝傳承人,就來找你了,咱們古代的刺青技藝。”


    做節目?


    我聽得覺得大好事啊。


    挺大宣傳的力度,我不奢望咱們的手藝,上電視台,各種媒體,那不現實。


    但是上很大的自媒體,還是很有前景的,現在的年輕人太浮躁,不喜歡咱們的老手藝,覺得醜,還是隻有青黑的單色調,卻不知道這些龍、錦鯉、關公、魁星踢鬥,咱們的老手藝刺青,蘊含的深厚內涵。


    苗倩倩說:“這是一個挺好的消息啊,做個關於刺青的訪談和介紹,肯定能為我們拉來不少客人,紋正圖,咱們的老手藝。”


    我說他留電話了嗎?


    “有的,有的。”董小姐掏出了手機,報了一下電話號碼,然後我給他打了過去。


    “喂,您好。”對麵聲音很沉穩。


    我說:“呂祺?現在成了呂編輯啊?我是程遊。”


    “哦哦,程遊啊……”


    呂祺說:“我最近在做一期文化節目,聽說你在咱們市中心,開了一間挺大的刺青工作室,發達了,我想給你宣傳宣傳老手藝,沒問題吧?我剛剛撲了一個空,現在有空不?”


    我說有空。


    呂祺也不多說話,直接說過來找我。


    這個時候,董小姐在旁邊的沙發上翹著修長的二郎腿,磕著瓜子,忽然又對我說:“這個呂祺,目的不是那麽單純,身上有一個很古怪的刺青……整個人也有些不對勁,我估計啊,不僅僅是找老板做節目的,估計也是碰到了髒東西。”


    髒東西?


    難怪那麽熱情。


    我說他有跟你說嗎?、


    “他有些含糊其辭,戒心特別的高,不過,我的美麗是吃素的?隨便套了兩句,就給我都出了一些消息,說他是做前幾期節目的時候,采訪老藝人,碰到了一個很邪門的明朝古董——九龍公道杯。”


    九龍公道杯?


    我摸了摸鼻子,又問她:那他身上什麽樣的刺青?


    “嘿嘿。”董小姐嫵媚的笑起來,說道:“這種刺青,老板你肯定沒有見過,我第一次見到那麽邪門的刺青呢。”


    我說你吹牛呢,我就是幹刺青的,什麽沒見過?


    董小姐卻說我真的沒有見過,我平常紋的都是平麵圖案,而他的刺青,是3d立體的浮雕。


    第六百二十八章 刺青球


    刺青,浮雕?


    這種東西,我是真沒有什麽印象,我的腦海裏覺得有些怪,就像是之前碰到的那個指尖情人一樣,指甲上刺青雕刻。


    難不成又是一個新門路的刺青?


    搞不好還能給我提供一定程度的靈感,並且那個做一期民間老手藝的節目,估計是挺好的宣傳效果。


    我想到這兒,心裏有些高興,把店裏的幾個人叫了出來,一起趁著人家帶攝影師來拍節目之前,七月初了,在店裏開個年中的總結會。


    “老板,看把你給興奮的。”


    安清正摸了摸腦袋,爽朗的說:“是不是人家來做采訪,幫我們推廣咱們的老手藝,讓我們幾個人準備一下,店裏收拾一下?”


    我哈哈一笑,說:“這個是其次,有個事情早就想說了,董小姐也回來了,咱們店裏現在人員齊備,是徹底成了體係,我叫你們來,是給你們分紅的。”


    “臥槽,分錢啦?這個好!”苗倩倩笑得合不攏嘴,連忙蹦蹦跳跳的湊了過來,虛著眼睛看著我,“我能分多少。”


    我讓大家坐在店裏再說,都挺開心的。


    我也坐下來,給幾個人算了一筆賬,咱們開新店以來,有兩個月了。


    也陸陸續續做了好幾單的生意,加起來那些每天零零散散的正圖生意,得有一百來萬了,其實買一輛車,是夠了。


    我要的車不太貴,撐起門麵,弄一輛六七十萬的就夠的,但是這錢不能那麽算,不能光給店裏配車,得咱們一起分。


    這個車,得我自己掏錢來配,畢竟是屬於我自己的車。


    我說:“老趙那部分,我給他說了,人家不要,伴上富婆,身價能有幾百上千萬,不缺這錢,我不矯情,這個錢,我們自己分。”


    “嘿嘿嘿!”


    苗倩倩豎起大拇指,說就是要打倒那種資產階級富豪!


    我是老板,搭上小青兒、小白狐的份都算我的,我們三個一體,我拿了大頭,拿了個五十多萬。


    三個人拿了五十萬,夠仗義了。


    剩下這安清正和苗倩倩,一人分了二十多萬,兩人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我讓安清正拿了錢,就攢著,說得給他的手術留著醫藥費。


    他有些感動,抹了抹眼淚,輕輕抽泣起來說:“謝謝老板,不歧視我是一個陰陽人,還給我那麽好的工作……知道我膽小,不逼我出活,單單坐在店裏,就能拿那麽多錢。”


    “那是!小遊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啦!”小青兒開心的笑了起來。


    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我們這,根本沒有誰歧視安清正是陰陽人。


    畢竟,正是因為她的身體特殊,天生就長成了陰陽魚的雙魂,我才拉他進我的店裏,要是一個普通人,我還真不收呢。


    至於男女,不重要的,現在不都是流行,可男可女嗎?


    咱們辦了那麽多陰活兒,早就見多了,男女區分真不講究,大家都是江湖兒女嘛。


    我說:“你沒有不出活!你的魂兒被我們帶出去,也是出活了,對我們能有很大的能耐和幫助。”


    我給他紙巾,讓他擦了擦眼淚,免得等下客人來了,說我虐待員工。


    這錢分了,董小姐在旁邊看得有些眼饞。


    我說:“你剛剛來,之前的分紅沒有你的份,把你的彩紋刺青,你不是跟過一個畫家嗎,學點美術刺青,帶點美感,學好啊,下麵再過兩個月,你也能拿大頭。”


    “真的?”董小姐猛然站起身。


    “真的,我還會騙你不成?”我說。


    董小姐聽了,笑顏如花。


    我們幾個人,開開心心的開了分紅會,拿了錢都美滋滋的,真金白銀拿到手,給我們幹駿爺,又添加了一股很大的動力。


    我覺得我們這個活兒,真是前途無量,很大的賺錢門路。


    沒有一會兒,門口來了一個男人,身後帶著一個女攝影師,帶著儀器下了車。


    這個男人幹幹瘦瘦,戴著斯斯文文的黑框眼鏡,一進店就說:“程遊,有些日子不見了,發達了啊。”


    我站起身,熱情的和呂祺握了握手,“哪有你發達了,微博大v團隊,一個月的營運,能有好幾十萬吧?”


    呂祺隻是笑了笑,不可置否。


    我一看他的神色,還真是有這個收入,隻怕是有幾百萬粉絲的真正大佬,幹微博大v的,收入比我們想象得高太多。


    這混得是真不錯。


    呂祺說:“這個事情,你覺得沒問題吧?我這個微博性質,是專門民間探秘解密的,吸引一些喜歡老手藝的遊客,最近在做一期這樣子的綜合節目,探索、解密咱們老年間的這個老行當。”


    他對我說,他這個微博能量挺大的。


    他不缺老手藝的人給他錄,很多老字號的木匠巧匠,山裏的采藥人,武行的老武師,棺材匠,都想參加這個訪談,能揚名立萬。


    “你說,這些人擠破頭的了,不都想找我嗎?這年頭,潛規則太多了,甚至還有塞錢的,十幾萬,二十幾萬都有。”


    呂祺坐下來說:“說實在的,我就是偏偏找上了你,是念在我們老同學的麵子上,想幫扶你一把,並且,我也聽說了……你在咱們市裏這一塊,是混得最好,最凶的老年間老手藝人,是真有本事的!”


    我說這個是。


    “哈哈哈!咱們老同學,我可都念著你呢。”呂祺指著旁邊的攝影師,很穩重的說:“我人都帶來了,給你試一試鏡,先錄一下效果!”


    我說可以。


    呂祺又囑咐我說:“但是記住了,上了節目,不許把你們刺青行當裏,陰行的圈子神神鬼鬼,什麽神婆叫魂、高僧道士、都不能說……大家心裏明白就好,咱們偉人很久就發話了,破四舊,建國以後不許成精,你講這些迷信的,可不行……這是政治因素,希望你能遵守一些。”


    我說我上道,放心!


    以前文革的時候,就是批鬥咱們這些走江湖,裝神弄鬼的陰人。


    建國後,社會不穩定因素,打倒了很多陰行世家,很多陰人的老大,被抓去批鬥,遊街,扔臭雞蛋,西瓜皮,搞得咱們陰行圈子裏,一下子就卷縮了。


    其實,這也是應該的。


    畢竟咱們以前的陰行殘暴得很,真是俠以武犯禁,看以前的舊社會,那麽亂,到處販賣小孩,打嚴之前的張爺,曲姐,如果不是轉型得快,早就沒了。


    現在社會多好,陰行都講規矩了,大家都不害人,講究一個和氣生財。


    我讓安清正上去錄。


    “讓你的學徒啊,你這個老師傅不親自上去嗎?”呂祺問我。


    我說:夠了,這個哥們,學了很足的傳統刺青手藝,這個哥們上鏡,顏值軟萌清秀,長相中性,很符合現在小鮮肉的審美觀,能招很多女粉。


    讓安清正,講個正圖就夠了。


    咱們的鬼刺圖,是真邪乎,不外露,傳統刺青,助運辟邪,錦鯉,關公圖,裏麵的門道,都夠拍好幾期節目了。


    “我啊?”安清正有些害羞忸怩。


    “沒事的,攝影師,帶這個小哥去試鏡,人家會手把手教你的。”呂祺把人叫了過去,然後對我說:“程遊,我的來意,你也明白……人家那麽多手藝人,塞錢,花了大價錢請我做這個節目,我為什麽主動來找你呢,因為我知道你的手藝,我也想讓你,幫我看看我身上這個刺青。”


    我心說果然碰到髒活了。


    呂祺也不含糊,他脫了衣服,讓我幫忙看看。


    他有些痛苦的對我說:“我自從身上有了這個刺青,寢食難安,真的難受壞了,渾身特別的痛苦,太折磨人了。”


    我才發現他的身上刺青是真的怪,真是刺青浮雕,並且浮得很有特色。


    我瞧到他的小腹右側上,有個乒乓球大小鼓起的半圓球,這半圓球,竟然上麵雕著無數條栩栩如生的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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