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倩倩驚叫了一聲,“這是傳說中,讓無數人崩潰的登山英雄——班尼特福迪!”


    我說:這是什麽意思?


    “額!”苗倩倩瞬間尷尬了一下,“某個比較火的自虐遊戲——掘地求生,也是活在缸裏的人,拿著鋤頭往上爬山,我玩過了幾把,被虐死了。”


    我有些不解,不懂她說的是什麽流行梗。


    本來挺開心的小青兒,麵色陰沉下來,“這是減輕版的人彘,隻砍下了雙腳,留下了雙手,然後塞進了酒壇裏,讓她在壇子裏長大……這個孩子,太可憐了。”


    鐺!


    小白狐高速移動。


    她的爪子落在女孩身下的缸壁上,竟然發出金屬的碰撞聲。


    那個在水缸裏的小女孩,隻有手臂和頭落在外麵,由於常年用雙手撐著酒壇走路,她的手臂又粗又有力,像是大猩猩的手掌一樣厚實。


    鐺!


    鐺鐺!


    小白狐優雅的女子身影又閃過,打鬥越發激烈。


    她搖著狐狸尾巴,雙眸嫵媚動人,不斷圍繞著那個酒壇女孩,四麵八方的揮爪攻擊她,卻被她拿著兩柄泛著寒光的匕首檔下。


    那酒壇女孩,用雙手格擋,看似已經無法用手移動酒壇,隻能站在原地,其實像是一個躲在堡壘一般,等待別人攻擊她。


    如果不打她,她就會騰出時間,繼續用那詭異的心跳,來影響我們的心率,繼續剛剛那樣。


    我心思沉下來,“真是一個人彘,我們先看看,眼前就出現了這個恐怖的酒壇小女孩,那個黑人巫師,隻怕還躲在暗處觀察我們……剛剛差點中了他的陰招。”


    之前說過,人彘是很殘忍的酷刑,這其中,是把人砍成人棍,放在缸或甕裏、用來欣賞的法子。


    這種人在缸裏活著,叫缸中人。


    這種玩意兒,盛行於以前陰行的戲班子裏,跑江湖的,就有這種給大家展示,一個人在狹小罐子裏生活,隻露出一個頭,十分殘忍。


    以前跑江湖的賣藝人,很多都會這麽一手。


    其實,一般外行人是不知道的,這裏麵也有講究,這缸中人,其實在圈子裏是分為兩類的法子。


    第一種是製造侏儒的。


    以前跑江湖賣藝的,往往要有些身子矮小的侏儒小孩,來充當某種角色。


    但先天的侏儒那麽好找嗎?


    不好找。


    於是就有了一種法子,買一個小孩,從小放到酒翁裏、水缸裏,下麵挖一個小口,用來排泄,讓小孩在缸裏長大,長著長著,就出不去了,隻能卡在缸裏,長著長著,整個人的體型就被水缸限製住了,體型給缸裏擠滿了。


    這樣養七八年,養到大概十五六歲的時候,那跑江湖的,就拿著一個大錘,把水缸敲爆,這個時候,裏麵的小孩身體不再成長,那個侏儒就這樣養成了。


    這是我說的第一種辦法,製造侏儒的。


    還有一種,就更加殘忍了,是真正製造觀賞性用的人彘,剁掉手腳,變成人棍,埋在缸中,一輩子活在壇子裏,隻露出一個頭,給人欣賞。


    陳瓔珞聽到這,渾身顫抖,說:“竟然還有那麽殘忍的事情?”


    “嗬嗬。”


    苗倩倩冷笑一聲,說:“就你這水平,那當時也是空中樓閣,你隻是控製了一群陰人,自己什麽事情都沒有經曆過,遲早倒台。”


    我搖了搖頭,道:“你們幾個人,別以為這種缸中人很好製造,其實一個不小心,死亡率很高的,怎麽把人放進缸裏,是一種藝術,我聽我爺爺講起過。”


    “藝術?什麽藝術?”苗倩倩說。


    “一種技藝,你們學中醫,不懂嗎?這種情況是要消毒啊。”


    我說:“據說人在那個水缸長久了,皮膚和缸壁全部黏在一起了,再也分不開,那水光裏就像是她的身體,包裹這內髒一樣,如果處理得不得當,會很快就死掉。”


    陳瓔珞一片惡寒,直打哆嗦。


    我說:“據說得用滾燙的特製麻沸藥,放在水缸裏熬,水缸底下點柴火,把水缸燒紅,然後才人放進去。”


    苗倩倩說:把缸子下麵生火烤紅,然後才把人棍放進去?那得多痛苦啊?燙死了吧?


    “要不,怎麽叫酷刑呢?”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第一,那藥水消毒,再加上高溫,保證這水缸裏是無菌的,避免感染,第二是缸子燒紅後,人當場砍掉了手腳塞進去了,由於高溫,人的皮膚迅速和缸壁黏在一起,避免人和水缸有縫隙,細菌進入,這樣缸中人可以活得很久。”


    “媽的,這惡心啊!”


    苗倩倩咬了咬牙,說:“我小時候,還見到一個跑江湖的馬戲團,抱著一個活在罐子裏的女孩,到處說捧個錢場,那個藝人還笑眯眯的,說這個是她的女兒,從小先天殘疾,讓大家看看,有錢給錢,真惡心。”


    我說:你沒看過新聞嗎,一些乞丐也把小孩挖眼,打斷手腳,用來乞討……這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我繼續說,這裏麵不是真正有手藝,家裏有手藝傳承的,弄不了這個,弄了十多個,都成活不了一個呢。


    苗倩倩問為什麽。


    我說:排泄問題,還要在缸底搞一個小孔,用於排泄……這裏頭,也講究,據說要不僅僅砍掉手腳,還把人的*和尿道,拉出來,兩條腸子,對準那個缸底的小孔。


    苗倩倩沉默,說:掏腸狂魔梁小強,估計有十分精湛的手藝。


    我歎氣。


    其實日子久了,這人已經完全的和缸壁連在了一起,內髒、心髒、都在缸壁裏,已經徹底拆不開了,這水缸就是身體。


    苗倩倩看著我說:小遊哥,你懂得還挺多的嘛。


    我說:“一般底蘊深厚的陰人世家,從小就要懂很多東西,這些江湖上的其他門道全部要教的,像是白小雪那樣……但我爺爺不教,可我小時候,卻經常纏著我爺爺說這些東西,他不敢跟我講陰行裏的事,就跟我講一些靠外的江湖把式。”


    講的,大多是這種職業性的內幕。


    比如,那些熏牙蟲的腳行牙醫的坑人手段,比如劊子手的三條規矩,再比如這個跑江湖的,缸中人。


    我們幾人在講話的過程中,小白狐和那個酒壇女孩打得十分的激烈。


    嘭!!!


    女孩佁然不動,在酒壇揮舞著雙手,持著兩柄匕首,穩穩的擋住小白狐的利爪。


    第六百二十章 真凶現身


    我們看到打鬥中,小白狐的目標十分明確,就是她的腦袋。


    因為她整個人,隻有腦袋和雙臂露出酒壇,那臉盆大小的酒壇十分堅硬,不知道什麽材質,她的利爪落在上麵,竟然有鏗鏘的金屬聲。


    小青兒說:“她由於難以移動,隻能在原地,奈何不了小玉,而小玉也奈何不了她那麽堅實的堡壘,但小玉又必須竭力拖住她,不然一旦讓她放鬆,又發出那種聲音……”


    “的確是這樣。”


    苗倩倩眼眸冷冷的看著遠處,“小白狐隻能用這種高強度運動,逼迫她不能分心用那詭異的聲音害我們……”


    我點頭,當真是奇妙。


    她根本不用移動,強迫人來主動打她,不打她就死,而打她,也是拖延死亡時間。


    我指了指眼前,“這個酒壇女孩,明顯是我剛剛說的這種類型的,脫胎在這個東西之上,不過,她到底是怎麽一樣能耐,不知道,有講究。”


    苗倩倩卻忽然道:你那麽一說,我就有些猜到的,這個家夥的底細了。


    “哦?”我看她。


    她指著遠處,說:“缸壁最容易震力,你看——小白狐打在她的缸壁上,她竟然一點都不痛,一點反應都沒有,按理來說……她的內髒和缸壁連在一起,應該打在缸壁上,可以震碎她的內髒。”


    她那麽一說,我才覺得奇怪。


    苗倩倩又道:“這種情況,隻能是那個水缸,有抗震的結構,其中有中空的夾層。”


    我額頭冒汗,驚訝她的天馬行空:“夾層?”


    “對啊,就類似保溫瓶那種,中間有個類似中空的結構,能保溫,又能抗震……”


    苗倩倩眨了眨眼睛,“並且一說到中空,她看著她的酒壇形狀,以此為起點推開,我又有些猜到她為什麽,能發出心髒跳動聲了。”


    我若有所思。


    “對,這個酒壇……有些類似咱們古代中一個最古老、有七千多年的樂器——塤,就是她整個人,就像是活在一個巨大的陶塤裏,中間有類似樂器的中空層,心髒粘著內部的缸壁震動,在外麵,還有一層中空層,可以震動擴聲,再加上酒壇,隻怕本身是一個陰器,所以她的心髒,才能擴大到我們都聽到。”


    苗倩倩的一番話,讓我們徹底呆若木雞。


    不過一轉念,就覺得的確很像,搞不好她是一種以“缸中人”為基礎的心髒陰術?利用這種特殊的水缸身體結構,進行發聲?


    那種聲音,真的能恐怖詭異,能擾亂我們的心緒。


    陳瓔珞急忙,渾身大汗的驚恐說:“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我們要完了啊!那隻小狐狸精,快要累垮了……小狐狸一停下來,讓她能繼續用心跳,不僅僅那隻力竭的小狐狸,連我們幾個人都要死在這裏,我們跑吧!”


    “跑?”苗倩倩麵色詭異的看著她。


    “不跑能怎麽辦?”陳瓔珞焦急的大叫道:“死一隻小狐狸,總比我們全部人,都死在這裏好吧?你們說是不是!?”


    “所以,這就是你啊……陳瓔珞,你的性格就是這樣,你總是自以為是,你也總是低估了我。”苗倩倩淡淡的道:“要擺平這個酒壇女孩,很簡單。”


    “簡單!怎麽可能?”陳瓔珞有些不可思議。


    苗倩倩指著小青兒,說:“我旁邊這個小女孩加入,就能改變戰局。”


    陳瓔珞她看了一眼小青,覺得受到了很大的侮辱,忍不住說:那你們還在這裏談了那麽久,直接上啊?


    “嗬嗬。”


    苗倩倩又閃過一抹譏諷,說道:“夏蟲不可語冰,我們之所以在這裏,是討論對方的底細,探出那個黑人的門道,提防那個黑巫師,真正的關鍵之處,在於那個幕後黑手,我們急急忙忙的動手,反而可能有破綻。”


    陳瓔珞額頭冒汗,徹底沉默。


    我們商談之間,一道鼓掌聲響起。


    啪啪啪!


    “這等分析,當真是厲害,厲害!”一個渾身黑色皮膚的肌肉大漢,從院子的陰影中慢慢走了出來,十分驕傲的盯著我們。


    我說:終於肯出來了?


    那黑人盯著我們,“各位高人,你們水平不低,竟然能過我的試探一關,這等本事,也夠我親自出來見你們了。”


    嗬?


    這人還挺傲慢?


    我說:“你說你是你們那邊的黑人巫師,不過我覺得你不像吧?你用的術,裏裏外外,都透著我們古代的氣息,這個缸中人,是咱們跑江湖的老手段了,並且這個陶塤的樂器,也是來自我們華夏的古老樂器吧?”


    我又指了指這一件滿是古風的閣樓,說:閣下,是拜師學藝的外國人,十分崇拜我們這裏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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