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少人真正見過,如果真是狐狸和黃鼠狼的雜交,可能是類似獅虎獸那一種的。


    集合了兩個民間最邪乎的動物,這東西道行,隻怕很凶啊。


    我聽貓靈提起過一嘴——駿爺除了手下有東北五仙,還有一個很大的靠山,叫狐皮子精。


    隻怕就是這個。


    騷娘看向屋內,燭火微微搖曳,有些驚魂未定,說:“這東西一生下來,就鬼得很,學東西和人一樣快,很快就比他爹娘厲害了,甚至還不把狐狸和黃皮子當成自己的爹娘……那潑皮洛小均,可是惹出大東西出來了。”


    那東西凶得很,機靈得鬼一樣。


    力氣卻是不大,畢竟這類動物不自然出生的,類似獅虎獸一樣,都十分虛弱。


    自己披著一個頭巾,拿著紅繈褓,讓駿爺拉著它的手,裝成小孩,就露兩個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在外麵,到街上學人的社會。


    那八九十年代,看著那些賣油郎,擺著布匹,扛著大哥大,摟著小妹的大腹老板,它的眼睛閃閃發光,覺得新奇得很。


    這皮子精有個怪癖,喜歡吸女人陽氣,卻隻上雛兒。


    它很會魅惑人心,繼承了父母——狐狸的魅惑,黃皮子的陰險,人的多變狡詐,就瘦猴那麽大,體格虛弱,走兩步就喘,卻愛趴在少女肚皮上狂蹭,還動作快,沒十幾秒就不行了,但一定要見落紅,然後一見到,就吱吱吱的大叫起來,很興奮。


    我聽到這,覺得這東西還有潔癖的,隻吸女孩的元陰是吧?


    我是知道了駿爺手下,為什麽要弄一個鼎爐的生意,原來是養著這個鬼東西啊。


    原來之前的沈嵐,是準備用來孝敬它的。


    當時,駿爺像是奴隸一樣掐媚奉承,那五個精怪,也像是供奉大爺一樣供著他,知道這東西的鬼祟,相當的鬼崇。


    那一天,皮子精玩膩了,發話說:“這個江哥,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它之所以那麽能耐,是因為他和山上那口古井裏的神仙,當了情侶,隻要想辦法利用江哥,做掉那個山神娘娘,這個事情就成了。”


    洛小均對張哥那叫一個痛恨,連忙讓皮子精弄他。


    狐皮子精說:“我是一個野仙,得有一個人供著我的排位,這個人供著我,就是我的出馬仙,榮華富貴不斷。”


    洛小均聽得那叫一個十分激動,跪下來,拍著胸口保證說:我是你爹啊!來……讓我供著你。


    然後旁邊幾個野仙,也連忙讓那狐狸和黃三郎替他們說話,那兩個家夥也跪下來說:我們兩個,也是你爹啊!別殺我們……我們供著你。


    狐皮子精看著跪倒的一片,十分滿意,又陰森森的說:“這個供著我的人,我不需要他多有能耐,我有能耐就成,但是這個人,要夠狠!夠聰明!”


    駿爺說自己可以。


    狐皮子精說:你敢殺人嗎?我指著隨便一家,讓你去殺了人全家,你敢不?


    駿爺立馬就對天發誓,說:“隻要您老下個術保護我不被抓,沒有什麽不敢的……我這個人天生膽大!什麽都幹,我不怕死,就怕窮,窮比死更可怕。”


    狐皮子精趴在駿爺的背上,像在紅色繈褓裏的小孩,趴在背上帶路,來到一戶人家裏。


    這人家不是別人家,正是駿爺自己家。


    駿爺站在自己家門口,看著自己和藹可親的父母正在吃晚飯,見到他回到院子裏,還叫了他一聲讓他過來吃,問他這些天去哪裏了?


    他當場就呆住了。


    他沒有想到,狐皮子精,是讓他殺他的家人。


    這個世界上,誰都鄙視他,村頭村尾都罵他潑皮,就父母對他很好。


    他是獨生子,父母苦心嘮叨他做正經事,還養著他,駿爺楞了一下神,瞬間紅了眼。


    狐皮子精說:“我和別的野仙不同,你供奉其他仙家,可以不把它放在第一位,但供奉我……你就隻能效忠我的一切,心裏不能有別人。”


    駿爺手起刀落,拿著尖刀就進了門,砍死了剛剛要對他說話的父母。


    做完了這個事情,駿爺哈哈大笑,甩下了刀,流出了血淚,指著地上的兩具屍體哈哈大笑,“你們老了,也沒有十幾年的活頭,一直希望你們的兒子成材,你們死了,我就成材了!”


    “好!辦得好,夠勁!夠狠!是幹大事的料子!”


    狐皮子精猙獰的大笑,眼角卻緩緩流著血淚。


    那血淚流盡了,它的眼眸沒有眼白和瞳孔,隻剩下通紅的光,是徹底變成凶物了,指著跪在麵前的駿爺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狗了,供著我的排位,給我當出馬仙,我保準你從此榮華富貴!飛黃騰達!”


    白小雪聽完了駿爺的發家曆史,忽然歎氣。


    我問她為什麽歎氣。


    白小雪說:“造孽啊……這個駿爺,當年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沒有通過這狐皮子精的考驗。”


    我說這不通過了嗎?也是夠狠的。


    白小雪搖頭說:這狐皮子精流下血淚,是徹底六親不認了,變成徹頭徹尾的凶物了……


    我說原來也是凶物啊?


    “這天底下,沒有天性為惡的凶物,就和你養的狐狸,妖崇不也克製了天性,不吸人陽氣嗎?這狐皮子精是一開始,是一張白紙,跟著洛小均這個潑皮才變惡,估計內心裏,還有一些良知,還是把駿爺當爹的。”


    白小雪說:不過,當它測試駿爺,會不會殺死他爹之後,它就徹底六親不認了……因為它知道,駿爺能殺死他父母,也能毫不猶豫殺死它這個兒子,就這樣……它的親情徹底泯滅了。


    我聽明白了白小雪的意思。


    其實,這是一個選擇,也是一種諷刺。


    如果當時的駿爺,沒有下狠手殺死自己的父母,駿爺就不是狐皮子精手下的一條狗,而是狐皮子精的親爹了。


    有時候,當親爹或當孫兒,站著或跪下,往往在人的一念之間。


    第五百八十六章 井中望月


    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狐皮子精是跟著駿爺長大,是駿爺,親手教了狐皮子精——六親不認。


    如果駿爺沒有殺死他父母,喚醒了自己的良知,估計就是三代同堂。


    黃皮子精會當他的兒子,不用供著也聽他的話,從此也是榮華富貴,父母害健在,甚至不用忍氣吞聲,也照樣當這一片地區的扛把子,而不是背後,還站著一個操控他的野仙。


    夜色下,窗外傳來蟬鳴和蟲叫。


    眼前的臭鼬趴在地麵上,見了我們這些除魔衛道的高人,說話的間隙裏,還是有些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一步錯,步步錯。”


    我歎了一口氣,站起身對旁邊的安清正也說:“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也沒有那麽一個大敵……這駿爺背後,果然有一個凶物在撐腰!”


    騷娘有些顫抖著。


    它像是被白小雪的氣息給壓得趴在地麵上,喘不過氣來。繼續說下去。


    她說後來,洛小均就帶著狐皮子精回來了。


    那個時候,她這個臭鼬還小,不過也看得清楚。


    當時那個狐皮子精,吸了很多女人的元*行十分恐怖,雖然要靠著駿爺背著,卻魅惑人心的能力十分恐怖。


    他想了一個法子。


    半夜裏,它偷偷去壞了村裏那些少女的身子,然後賊喊捉賊,假裝成了一個遊方道士,騙整個村裏的人,山上的那一口古井要封住,不然漏了山上的龍氣,會養出很凶的鬼物。


    然後他又漏了幾手“道法”,讓村民深信不疑。


    我冷笑一聲,說:看來,可不是封住那麽簡單,是要往裏麵拉屎撒尿,建成廁所,壞了裏麵那位山神娘娘的道行。


    我就說怎麽會好好的一口古井,變成廁所?原來是怎麽一回事。


    當時就這還不夠。


    狐皮子精的確不知道那井裏,到底是什麽妖崇,但道行絕對比它高深無數倍。


    再說那江哥,雖然是山神的使者,其實也和井裏的山神娘娘,是一對戀人,狐皮子精就魅惑江哥,威逼利誘,再加上一些手段,逼他就範。


    江哥也終究一個人,在洛小均手下屈服了。


    那一天夜晚,江哥到井裏呼喚山神,等山神娘娘從井裏浮出水麵後,然後搬起一塊大石頭對著井裏砸下去,聽到了水花聲,一聲淒厲的悲鳴慘叫。


    狐皮子精老道,就開始村民說:“不過是井裏有什麽妖崇,那麽大一塊石頭砸下去,肯定砸死了。”


    然後,狐皮子精就讓江哥脫褲子蹲下,對著井裏排便,落在自己的戀人頭上。


    然後他完了,就讓全村的人開始對著古井出恭,他們都已經憋了一兩天的,排著隊對著裏麵挨個去解手。


    當時,狐皮子精讓全村人,用豬油塗在心口上,說這樣才不被那凶物迷惑,才在解手的時候,不會聽到那個井中凶物的傳話。


    當時也有老人哭出血淚,瘋狂阻止。


    他說這那是什麽凶物?大旱年間,正是山神娘娘保佑咱們全村,才得以存活,這些人都忘記了山神娘娘的大恩大德!


    可惜……


    當時那些紅了眼的村民已經被狐皮子精,給用豬油蒙了心。


    白小雪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若有所思,說:“這狐皮子精,真是精明狡詐,弄得萬無一失,那麽大一個石頭,不管什麽魚都給砸死了,更何況是自己的戀人砸的,對它打擊肯定很大,並且往裏麵排便,也是很毒的法子,是還怕不死,用穢物玷汙,還有這糞便,本身就蘊含很多細菌,就算是不死,也在滿是糞的井水裏,感染細菌而死了。”


    我心裏歎氣,當年駿爺的發家史,真是作惡多端。


    白小雪繼續說:“這個駿爺背後的狐皮子精,隻怕道行很高,哪怕去大城市都能混得開,一直在這裏躲在駿爺背後,是害怕有高人,要拿它這個凶得可怕的妖崇……所以程遊,眼前這個駿爺比想象中難對付。”


    我聽完了,問騷娘說:那現在,山上的一口古井,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又重新能許願了?


    騷娘顫抖著身子,低聲說:奴……奴家也不知道!那口古井已經再上麵蓋了一個廁所,用來鎮住山神娘娘,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又有能耐了,不過我前陣子,上山探查,隱約見到了江哥的蹤跡。”


    我說江哥?


    “對,江哥這些年,已經變成了駿爺手下的一條狗。”騷娘說。


    我擺了擺手,說明白了。


    估計是駿爺手下,那個江哥給趙半仙布的局,不知道江哥用了什麽手段,讓古井又有了許願的功能,盡管現在,隻能對著糞池許願。


    騷娘繼續說:“幾位高人,最近山上那口古井很神秘,古井周圍憑空出現了一個院子。”


    我皺起眉頭,說院子?


    這事情越來越離奇了。


    白小雪抬起眉毛,說:“本來準備明天一早再上山,但眼前事情恐怖有古怪,先連夜上山看看。”


    我看了看時間,八點多。


    白小雪可真是雷厲風行,不過咱們也不慫,當場就吃了一些背包裏的幹糧,背上登山包,拿上急救用品,連夜上山。


    這個時候,騷娘忽然攔住了我們,噗通一下跪下來,祈求低聲說:“各位陰人,能不能……給我家女兒一口吃的……她已經餓了一個多星期了,那些富婆包了山頭,我們這裏一直沒有客人露宿。”


    我看向角落那隻黃皮小臭鼬,哆嗦成一團,被我們打了一拳,徹底化不出人形了。


    安清正有些於心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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