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沫小兮和朱教授露出恐慌。


    “別激動,這是俗稱的鬼壓身.....古代有陰人專門修這種術的,睡夢中靈魂出竅,一般現在剛剛魂飛回來,有些魂體不合,就是鬼壓身,有些人靈魂也不穩容易睡夢離魂,也會出現類似征兆。”我說。


    “原來是這樣。”沫小兮說。


    我們幾個人緩了好幾分鍾,才慢慢的能恢複知覺,爬起身,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相互倒了一杯水,緩了緩緊繃的神經。


    我揉了揉額頭,“真是一個黃粱一夢,夢見進入了畫中的世界,一段奇妙夢幻之旅,光怪陸離,我似乎在聊齋上還看過類似的情節,夢入山水畫中,有漁翁和慈祥老人,類似桃源仙境,原來真有其事,搞不好啊.....是古代有人進入地獄鬼門關走了一遭,記載在了聊齋上,其實那就是碰到了我家的江山社稷圖。”


    我現在,還覺得十分駭人,這江山社稷圖,的確厲害。


    “別感慨了。”苗倩倩打斷我,低頭弄著手機,說:“看,小青發來了短信,告訴了我們的位置,說江山社稷圖就在她那裏呢。”


    我點點頭。


    苗倩倩眼睛閃過一抹十分有趣的樣子,“小遊哥,你看——她還發來了一張圖片過來,真有趣。”


    “那家夥....真拍了照片啊?”我哭笑不得,摸了摸鼻子,接過手機一看。


    是一副鑲在相框裏的古典水墨風水畫。


    外麵有玻璃罩子,一圈灰色木頭鏡框,風水畫中有茅屋農田,山水小橋,我們幾個惟妙惟肖的小人,麵容栩栩如生,站在村頭的高坡上。


    “那麽小,怪不得小青要把自己的大臉盆子貼在鏡麵上,仔細看。”苗倩倩掩著嘴笑道。


    “是很有趣。”


    我站起身也笑了笑,心中的欣喜緩緩淡去,說:“走吧,我們去江山社稷圖那裏,那個許佛的女朋友在那裏被捆了起來,許佛的陰靈也已經被帶出來了,不足為慮.....不過,他的江山社稷圖是怎麽來的?很有問題。”


    苗倩倩一想到這,麵色有些低沉,“那個家夥,搞不好躲在暗處。”


    江山社稷圖,我爹曾經和我爺爺程塤為此鬧翻,判出家門,現在怎麽可能會真的隨意丟掉,被許佛撿到,用來實現他的偉大新世界夢想?


    其中,必有蹊蹺。


    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爹,但白小雪和苗倩倩都說過,程琦的性格,亦正亦邪,一直讓人捉摸不透,他得到打的什麽注意,沒有人知道。


    “小心一些,他可能就在身邊,那個人,他是一個怪人,我的耳朵從來沒弄懂他到底在想什麽,看不懂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苗倩倩挑了挑眉毛,“走吧,不管如何,先去和小青小白狐匯合,我們去看程家祖傳、堪比生死刺青簿的至寶陰器——江山社稷圖。”


    第四百零七章 人皮陰器


    我說沒問題。


    我們幾個人在朱教授的辦公室整理了一下,緩了緩神經,就往油畫專業那邊走。


    “我不去了。””朱教授擺了擺手,他還是站起來有些哆嗦,人老了,魂體不合短時間很難協調。


    大概十幾分鍾後,我和苗倩倩、沫小兮順著小青給我們留下的地址,成功的在一處十分隱秘的雜物屋附近發現了暗道。


    “怎麽一個個,都喜歡在學校偷建違章建築啊?”苗倩倩瞪大眼睛,十分好奇。


    沫小兮笑著附和道:“因為大學夠大,很多路基本上都很偏僻,沒人走,順便搞把鏟子挖坑,拿點木頭材料,就能偷偷搞個不為人知的小基地,稍微注意一點進出,沒有人知道。”


    這兩姑娘倒是聊得挺歡,興致勃勃,注意力完全不在正常人的點上。


    我們掀開蓋在外麵的綠草皮,往隧道裏走。


    在盡頭,看到了滿牆壁的扭曲五彩油畫,邊角是一堆亂七糟八的顏料,而中央清空一片幹淨的空地,斜放著一塊加起來的古典風水畫。


    風水古卷用玻璃框保護得密密實實。


    上麵精細的每一個小人,都比螞蟻略大,在街道上,拱橋上,活靈活現。


    “小遊哥哥,你來了啊。”


    小青兒湊了過來,用邀功一般的語氣興奮說:“看到我剛剛給你發的照片了嗎?”


    我溺愛的摸了摸她的可愛小腦袋,笑著說:看到了。


    “很有紀念意義,對吧?”小青一下子越發開心了,旁邊的小白狐也趴在地麵上,吱吱吱的叫著。


    我扭頭,看著嘴巴封著白布,被捆成誘人的緊繃性感姿勢的文靜姑娘,怔了怔,額頭冒冷汗,“小青,誰叫你那麽捆人的?”


    “苗阿姨啊。”


    小青一臉天真的邀功道:“這幾天,我們不是一起在閣樓上練武嗎?我們練武連累了,苗阿姨在床上教我,說這種是從島國過來的捆綁模式,不容易掙脫,以後我們抓人,就要那麽綁才結實。”


    “苗倩倩,又是你!”我猛然扭頭瞪眼。


    這狗日的王八蛋,一天到晚給我家的小姑娘排汙,遲早有一天小青要被她帶壞,變成了一樣猥瑣的女司機。


    苗倩倩幹笑了幾聲,蹭蹭蹭的後退了幾步,“哈哈哈,這種捆綁方式,能摧殘對方心靈意誌,並且不易掙脫,很符合人體力學啊。”


    我無語,拉開了封在這個姑娘嘴巴的白布。


    “士可殺不可辱!你們竟然那麽羞辱我.....被你們找到,是我們輸了,我認栽!我們的崇高理想,不容褻瀆.....”那許佛的女朋友像是受到莫大屈辱,麵容凶厲而乖張,高高的揚起頭顱,“殺了我吧!”


    我沉默了一下。


    許佛是一個有崇高理想的變態瘋子,用自己的死亡布局,殺了自己的那個禍害學生的人渣教授,算是一命償一命。


    至於那些學生......


    還未死,許佛也沒有殺死他們的想法,而是當成韭菜,不斷收割,那些被蠱惑的學生,陰靈殘缺,虛弱是免不了的。


    事情起於萌芽,還未徹底擴張,就被我們阻止,終究沒有被許佛釀成一個開辟新世界的邪教組織。


    我想了想,看向苗倩倩。


    “隨便你吧。”苗倩倩撇了撇嘴巴。


    我點點頭,對這被捆起來的許佛女友說:“江山社稷圖,我要收回來,你隻不過是被許佛那個玩弄心理的人,蠱惑的信徒而已,我們不會對你怎麽樣,我們會放你離開。”


    “你們,要放過我?”那個油畫係的女學生,露出一絲激動。


    “對。”我點點頭。


    “許佛呢?”


    她眼中閃過憧憬,“能不能把他的鬼魂給我,我們已經沒有那一副神奇的畫卷了,我們兩個人,已經沒有辦法再開辟新世界了。”


    “對不住,我不能把他還給你。”我搖了搖頭。


    這個許佛,就是一個天才怪物,能想到這種法子,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再把他放出去,以他狂熱偏激性格,估計還能卷土重來。


    “不行的,我求求你們....放了他。”許佛的女友苦苦哀求。


    我們並沒有理會她,而是把人鬆綁,強行趕了出去,讓人離開。


    等人走之後,我才歎了一口氣,看向我家傳的刺青圖——江山社稷圖。


    精致,細膩。


    長兩米,寬半米,是一條長形的卷軸古畫。


    上麵的人都如螞蟻般大小,精美絕倫。


    我捧著畫卷,說:“怪不得都要把腦袋貼在鏡麵上,才能看清。”


    “的確,太精美了,驚為天人,要畫一個如螞蟻般的小人,相當於用針在米上刻字。”


    苗倩倩拿起旁邊,剛剛那個女畫師沾著狗血的一根針,“剛剛在我們畫中人的眼中,這是一隻大毛筆,其實在外麵,也就是一根針,她把腦袋貼在鏡麵上,才能畫出來出那些堪比螞蟻的小狗,這十分考驗作畫的功底,不愧是繪畫專業。”


    我點點頭。


    拿起這一塊玻璃畫框,仔細觀摩了幾分鍾,我站起身,鏡框拆下來,麵色凝重道:“我們先把畫帶走吧,這裏不是久留之地,我總感覺有些不安。”


    我卸下鏡框,取出畫卷。


    發現手感細膩柔軟,摸著一股溫潤細膩手感,像是整幅畫都是會動的活物。


    “的確是活的。”苗倩倩麵色一沉,我感覺到了類似的氣息,“這是人皮畫卷....並且不是普通的人皮,是仙皮,我有感覺到同類的氣息。”


    我僵硬了一下。


    苗倩倩說:“並且這麽大一副,估計你們程家曆代,最少解肢了三名以上的神仙,把特麽的皮剝下來,才製作的陰毒陰器......你們程家先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瞬間沉默。


    當真是夠殘忍的,這神仙全身是寶,怪不得躲在深山裏隱居,不斷被陰人瘋狂獵殺....


    原來我程家,曆代也是獵尋找殺這些神仙的一員。


    “畢竟,人人都殺了吃長壽肉,現在才幾乎滅絕了,也沒有人敢修長生陰術了,這些淒慘的神仙,都以肉塊的形式存在,幾百年來生不如死,被養起來吃肉,淒厲的慘叫,就像是劉阿女....可憐嗎,很可憐,也很可怕。”苗倩倩歎氣說:“我猜,古代頂尖的陰人世家,基本都底蘊豐厚,都掌握著神仙解肢的屍體,甚至製造陰器,就比如江山社稷圖,甚至生死刺青簿,隻怕也是神仙皮。”


    我徹底沉默。


    這的確讓人聯想了太多。


    要說刺青的最好材料,那些神仙的皮質的確是最好的載體,想不到我程家的曆代家傳陰器,那麽血腥。


    “那些古代修煉長生陰術,得到超脫的聖賢們,一旦超凡脫出生死,就要被人一擁而上分食,讓人變成被解肢的肉塊,生不如死。”


    苗倩倩繼續歎息了一口氣,似乎想起了自己母親劉阿女的淒慘,有感而發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善到長生便是死。”


    我不言不語。


    畢竟誘惑力太大了,那是發指內心深處的渴望食欲,任何人看到那種完美生物,忍不住一起一擁而上,吃掉....


    或許大自然界,本來就不允許這種生物存在。


    “走吧。”


    我不再感慨,忽然站起身,把古畫卷塞入旁邊的一個長軸筒內,“這裏不是久待的地方,我們先走,先回到店裏再說......至於許佛的陰靈,我們先回到店裏,再問他這一副圖,是怎麽來的。”


    說罷。


    我打開門口。


    嘩——


    一片冰冷寒風吹拂,門口一個血淋的吊頸女人懸掛在麵前,正是之前離開的許佛女友!


    她身上被人捅了七八柄短匕首,渾身像是篩子淌在血水,麵色透著絕望與憎恨,不甘心被殺掉。


    我麵色一寒,渾身有些發抖。“這個女人,就在我們在裏麵說話的功夫,被人不知不覺的殺死在門口了?”


    果然...


    這其中有詐,隻是可憐了這個無辜被牽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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