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倩倩似乎十分抵製陳天氣,而陳天氣,似乎整天想方設法的親近苗倩倩,畢竟對陳天氣來說,苗倩倩是她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


    “倩倩,你也別激動....我這次來就是有一件事,想和程先生谘詢一下。”陳天氣穿著職業裝,很冷靜的雙手環抱著高聳的胸口。


    我說:什麽事?


    陳天氣沒有正麵回答我,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眼我們的行裝和停在門口上的車,說:你們要出去玩啊,自駕遊嗎。


    “到鄉下給人辦髒事,順帶玩一玩。”我並沒有隱瞞。


    “可以啊,你們最近發展迅猛啊,業務開展都鄉下去了....真羨慕你們這些自己創業的,和我一樣危險,卻拿的錢比我多,做生意的時候還能順帶去玩.....我能一起去玩不?”陳天氣忽然說。


    我渾身一僵。


    她臉皮很厚,說:“不好意思,我好久沒有和倩倩一起出遊了,最近有些悶,能和你們去玩嗎?”


    我想了想,說可以。


    “不行嗎...啊?可以啊!真的願意帶我去玩嗎?謝謝。”陳天氣愣了愣,沒有想到我會答應,連忙激動的說:我現在就回去準備。


    我張了張嘴,對著背影大叫:那陳警官,你不是說有事情嗎?


    遠遠的傳來聲音:


    “我去請假,這案子的事情延後,到時候再處理,本來就不急。”


    靠!


    我有些哭笑不得。


    這位陳警官我挺佩服的,忽然覺得她高不可攀的姿態,變得挺親和的,本質上是一個挺寂寞孤單的姑娘。


    她學心理學的,揣摩人心,配合鼻子嗅到別人的情緒,所有人,都在她的眼中無所遁形,當警官,的確除暴安良,但當朋友,就有些.....


    讓人恐懼。


    苗倩倩跟我說,從小到大她都沒有人敢跟她玩,她想和別人一起去玩都會被拒絕,我是第一個答應她的,自然開心。


    因為一群朋友ktv,聚會,姐妹逛街,一個人隨時能讀懂你們的情緒,在她的內心完全透明,會怎麽樣?


    避之不及。


    仿佛看到了恐怖的惡魔。


    她為了自己的理想,獻身正義,犧牲很大,她本來可以和苗倩倩一樣,不暴露自己的能力。


    苗倩倩有些不滿的說:“這個家夥,整天想來幹涉我的生活,自己冷到沒朋友,長了一個惡心的鼻子,用來整天感知別人的心理....要不是本姑娘大發慈悲,整天陪著她,和她當朋友,早就心裏扭曲了。”


    我笑了笑,覺得苗倩倩人還是挺好的,說:職業病,是挺苦的,其他人怕她,咱們幹這一行的,也沒覺得可怕的,包容嘛,就和你的黑木耳一樣,你們是同類,你不也怕別人說你的耳朵嗎。


    苗倩倩瞪了我一眼,說:“什麽黑木耳,現在是大蘑菇,還沒有長出來,你不會是看上她了吧?我跟你說,想象一下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你想出去嫖,藏私房錢,她用鼻子一聞就知道。”


    我冷汗冒出來,細思極恐。


    半個鍾後,穿著便衣的大胸童顏妹子蹭蹭蹭的走來,我把卷簾門給拉了下來。


    陳天氣拎著一個大包上了車,似乎第一次和人出去玩,十分興奮的問我說:“你們是要去辦什麽事情啊?”


    我把事情和她說了一下。


    “用大笑聲,驅趕年獸?這事情很怪啊。”她一如既往的職業性微笑,默默掂量了一下,說:很有意思。


    我說:對了,你剛剛來的那件事....


    “一件小事,就過來問一問...我懷疑是某種賣淫的團夥,咱市中心這邊,不是開了一家性用品體驗店嗎,我懷疑是暗地裏招嫖。”


    我說那不抓嗎。


    “不是肉體上的嫖娼,靈魂上的交合,所以不好抓。”陳天氣說。


    這下連旁邊的苗倩倩好奇了,說:啥?靈魂也能那啥嗎?現在為了防止你們抓嫖突擊,搞得那麽高端嗎?


    “裏麵有個業務,挺高端享受的,叫睡眠師,讓失眠的白領人群躺在那裏,做一種頭部按摩,達到放鬆睡眠,在你的耳朵旁邊製造各種生意,很爽很輕鬆,叫無人聲,用科學的話來講,叫顱內高潮。”


    我覺得很稀奇啊。


    這身體肉欲的碰撞也就算了,現在嫖娼也那麽高端了嗎,還有這種靈魂的,雙方靈魂出竅,人的陰靈與陰靈之間?


    這項業務,很厲害。


    你想抓我?怎麽抓,沒有身體交合,我們靈魂出竅來搞,你抓不到啊。


    不過我也覺得離奇,那麽興師動眾.....


    可能比起身體的交合,那一方麵帶來的感覺更加愉悅?


    陳天氣說:“別想了,現在咱們不談公事,我休假是出來玩的,也不怕你們笑話,我這個人優秀到高不可攀,所以基本沒人和我一起玩,下屬都很害怕我,也基本沒有男人敢追求我,這讓我很苦惱!”


    她一臉頭疼。


    如果是說董小姐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而陳天氣就是世界上最難接近的女人,你對她的心思全無所遁形,沒有任何隱私。


    她給我的感覺,和董小姐一樣可怕,都很危險。


    “程老板,你為什麽一臉同情的看著我。”陳天氣又看穿了我的心。


    咳咳。


    我幹笑了幾聲,的確可怕。


    “你在怕我,現在不想和我說話了,是怕暴露你的心思...但是沒用,我能聞到你靈魂散發的情緒。”陳天氣忽然又說。


    我徹底無語,摸了摸鼻子,見我脾氣好嗎,講得那麽直白。


    “小姐姐,你能看穿我們的心嗎?”小青抱著小白狐萌萌的問。


    “大概,不是能讀懂你們的想法,而是能感受你們散發的情緒,你怕我嗎?”陳天氣摸摸她的腦袋。


    “不怕,我們也是一個怪人啊。”小青倔強的抬起頭,閉著的眼簾一顫一顫的,邀功說:你看....我在閉著眼皮看你,很厲害吧!


    陳天氣忽然就笑了。


    我們就這樣一邊聊,一邊開車。


    開到了村口,這村子裏麵都是古老的寨子和石板路,古風古色,村口一個灰色大石頭:東南第一長壽村。


    門口還有一個導遊隊伍,在拉著橫幅給一群人介紹村子的曆史背景,邊上有七八輛車停著,看起來是和我們一樣的自駕遊。


    苗倩倩帶著我們下了車,掏出手機導航,走在石板路上,像是導遊一樣走在前麵介紹說:


    “這王家村啊,原先是想做旅遊村的,這村子裏的人壽命比較長,平均壽命在八十六歲左右,還笑口常開,風景還好,是咱江南小鎮的風格。”


    我說感情還真是來旅遊的啊,苗倩倩肯定是之前查到了這些東西,怪不得讓我們準備那麽多吃的。


    我們下了車,往村子裏走。


    要說這村子不大,三百多戶人口,就是江南古老小鎮的風格,隻怕有幾百年曆史。


    長著青苔的瀝青石板路,還有古老的小拱橋,小橋流水人家,很典雅,有些偏潮濕,也的確是能宜居的好地方。


    這村子裏的人,十分排外。


    允許遊客來旅遊參觀,卻不歡迎外來人口定居。


    因為外來人口,不尊重他們村子的習俗和風氣,之前那王中雲不是說了嗎?不同他們的傳統,今年破例允許一戶外來人定居,結果村子裏過春節,不遵守規矩,用大笑來度過跨年夜,被“年”找上了,惹出了村裏裏不幹淨的東西。


    我給趙半仙打了一個電話,說:“我來了,出來接我。”


    趙半仙那邊頓時驚愕:哈哈哈,我正和王老板下象棋呢,你怎麽來了?


    下你妹的象棋啊。


    我捂著額頭哭笑不得,說:我們來旅遊的,這不是長壽村嗎,我們來喝這裏的泉水,吃一吃這裏的長壽米。


    “哈哈!你們也來享受了?那等我來接你們。”趙半仙又大笑了一聲。


    沒有幾分鍾,趙半仙來了,哈哈大笑的領著我們向前走,說:“走,走!我帶你們去殯儀館坐一坐,這地方果然是地靈人傑,是一個養老度假的地方,空氣像是雨後一樣,都特別清新,咱城市裏,沒有這那麽清新的環境。”


    我皺了皺眉。


    苗倩倩隱約感覺到趙半仙有些不對,偷偷貼著耳朵對我說:“這家夥笑得不正常啊,不是說那個年獸現在在殯儀館出沒嗎,他怕不是學會了這村子裏的習俗,用大笑,一起去在殯儀館來驅趕年?”


    這時,旁邊的陳天氣麵色一沉,倒吸一口涼氣說:他的笑,隻是一種表情,沒有發至內心的開心,我沒有感覺到他的情緒...沒有情緒的大笑,這是笑病。


    我問陳天氣說:什麽叫笑病?


    “你是陰人,不了解這病是什麽嗎?笑病,你不知道這兩個字的出現,將意味著什麽恐怖的事情,”陳天氣看著我,說:這個村子不簡單,隻怕是一個吃人的長壽村....趙半仙能那麽笑,隻怕吃過人了。


    第三百三十章 天譴


    吃人的長壽村....


    我額頭冒起熱汗:趙半仙,吃了人?


    我偷偷看著前麵帶路的趙半仙,挺輕鬆的自駕遊心情,一下子就陷入了低穀與恐慌。


    我本來以為是和張大冠一樣的一樁小生意,來這大山裏的江南水鄉古老小村旅遊,辦了這村裏殯儀館的髒事,咱們員工一起度假,忙活了那麽久了,休閑一下,發一下員工福利。


    可是....


    這已經不簡單了,這些信息組合在一起,有些可怕了:用大笑聲驅趕,長壽村,吃人....


    這位陳警花不懂陰行的知識,但接受了那麽多的案子,必然了解一些,而這個笑病,可能是一種疾病。


    我說:陳警官,你看出了什麽嗎?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好好旅遊吧,這村子很不錯啊,瀝青石板,很有曆史氣息,像是拍古裝片的古風小鎮一樣,並且你以為很嚴重,或許沒有那麽嚴重。”陳天氣輕輕指了指前麵帶路的趙半仙,意思是小心一些。


    小心趙半仙?


    我皺了皺眉,我不相信他有什麽惡意,不過他也挺老的了,可能是撞邪了,警惕一下,沒什麽大礙。


    我們穿過一排排屋子,我們順著路,來到十字路口邊上的殯儀館。


    這殯儀館的負責人,王中雲在大門口接待了我們,大笑說:“歡迎歡迎啊,十分感謝來我們這裏做客,一起幫忙解決這村子裏的髒事。”


    我說:這事情,你們兩個還沒解決嗎?


    哈哈哈!


    趙半仙大笑著拍完了我的肩膀,說:“沒有!不是一時半會兒的沒辦法,那東西也不知道是一個村子裏的什麽玩意,據說,是涉及這個長壽村的一個古老詛咒,十分懼怕人的大笑聲,人們歡喜的情緒,能趕走它。”


    我想了想,問他:你怎麽那麽愛笑啊?說兩句話笑一下。


    “我也不知道,來了這村我就笑了出來,可能是這個長壽村的秘訣吧,笑口常開,又能對抗那個可怕的髒東西,我原先以為我笑不出來,想不到那麽簡單,那東西....我根本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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