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還在演戲,她隱藏得很深,其實不是人?”


    我腦袋懵懵的,不是人,那能是什麽,這文瑩的秘密,真是一層藏著一層。


    白小雪深呼吸一口氣,說:“桃花烙,你知道嗎?袁顏宴前世可不是人,是一隻蒼蠅。”


    蒼蠅?


    我想起了文瑩的名字諧音:蚊蠅。


    但是一隻蒼蠅怎麽投胎轉世,這謝必安的刺青業務範圍那麽寬廣的嗎?動物的投胎生意也做?


    我掩著心中的躁動與驚恐,忍不住說:她前世是一隻蒼蠅?有那裏離奇的事情嗎,你是怎麽知道的?


    她甩了甩長鞭,麵色低沉說:“稍後再說,你先走吧,我不一定扛得住。”


    白小雪繼續看著文瑩,向前走了兩步,說:“你前世是一隻蒼蠅,你之所以被欺負,應該是吸引蒼蠅的體質吧?其他人都覺得很惡心,密密麻麻的蒼蠅喜歡往你身上撲,所以你才被排斥,才被羞辱.....我之前就找幾個妹子打聽過,他們都說文瑩不止是穿得土裏土氣才被欺負,還是一個屎妹,一坨屎,才天生就招蒼蠅。”


    我心中一沉。


    不是沒有見過一些人特別吸引蚊蟲蒼蠅,而她這種,如果真是那樣形容,怪不得被人聯手要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袁顏宴麵色一白,似乎被說中了心思,“你怎麽知道我的身世?我一直隱藏得很好,我前世曆經劫難苦修,又有機緣契合,才求謝必安得來一世為人的機會,我無比的珍惜,如果不是那群妹子害我......”


    我沉默。


    想不到這個文瑩還真的藏有秘密,這隻怕是她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袁顏宴輕聲說:“我不想你因為我招蒼蠅的體質而嫌棄我,不過你竟然知道了真相.....想不到你藏得那麽深,背地裏是一個陰人,還認識謝必安那等江湖奇人.....”


    白小雪笑了笑,讓我後退一點,平靜的說:“來吧!你有什麽事情,想幹什麽....衝著我來,別對無辜的人動手,我一並接下。”


    “你想罩他?”


    袁顏宴麵色一沉,緩緩脫下上衣,甩在地麵上,露出火爆的赤裸上身,“那你既然是陰人,那就更好辦了,咱們按照江湖規矩,做過一場再說,如果你輸了,就要娶我。”


    她的身材看起來很惹火,卻十分驚恐,像是身前掛著兩個半圓形蜂巢,密密麻麻的眼珠是一個個細密孔洞,裏麵不斷傳來驚人的嗡嗡嗡。


    她淒苦的低吼道:“人天生就是幸運!天生就是萬靈之長!動物修了無數年,才開慧,勉強有些智慧,我也是幸運,才遇到謝必安換來一世為人的資格,可我連我唯一一次做人的機會都要被浪費,那群歹毒的女人,要害死我,連我好好生活的機會都不給我.....所以我不服!我得不到的,我就要去爭!”


    嘩啦!


    一片密密麻麻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她胸前的密集孔洞迅速飄出,是大片大片的蒼蠅。


    “我用我的身體養蠅,就是蠅巢,可不同那些普通的蠅蠱!你是不如我的,陰人始終隻是陰人,難敵飛蟲。”她站起身,麵容滿是冷意。


    兩個蜂巢?


    我看著她的胸口,孔洞密密麻麻的傳出一片片黑點,脊梁發寒。


    原來,她的胸口說是長眼睛真的隻是騙我們,這分明就是她自己弄的陰術,給自己胸口弄成這樣的。


    而在把胸變成蜂巢,裏麵養飛蠅?


    那麽惡心的陰術嗎。


    “她是一個新疆蠱婆,修的是養蠱害人的陰術,還是飛蟲蠱,而她本是.....就是一隻蠱後,她就是一隻蒼蠅。”


    白小雪麵色一沉,凝重的一把推開我說:“你先走!!我這邊江湖規矩,我們兩個人先做過一場再說!”


    “好,我在外麵等你。”


    我背後一涼,沉聲道。


    我知道留下來隻是累贅,連白小雪都動真格的了,抽出了那個藏得很深的桃核鞭子,這事情不是我能插手的,連忙扭頭,拔腿就跑。


    身後立即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十分激烈。


    呼呼。


    下了樓,跑到了外麵。


    我彎腰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氣,緩了好一會兒,才從剛剛恐怖的蜂巢,回過神來,扭頭看著背後,一片漆黑,不知道後麵的戰況怎麽樣了,希望,白小雪能贏才好......


    我嚅囁了一下慘白的嘴唇。


    前世是蒼蠅?


    這到底是什麽鬼——我並不清楚,謝必安連動物的投胎生意都做,當真是奇人,我們眼前又遇到了一樁謝必安的投胎生意。


    眼前遇到了三次。


    讓我不得不懷疑,這一代的謝必安就在我們這片附近的幾個城市裏,那等奇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有幸見上一麵。


    我心裏歎了一口氣,“白小雪也真是一個直女,按理來說,就算是發現了,也委曲求全,大不了從了她,畢竟那麽強,可她真是倔強.....”


    按理來說,白小雪和那個文瑩在一起也沒有什麽損失,那妹子除了胸很惡心,但很漂亮,還倒貼錢,還那麽深愛,付出了一切.....


    不過,白小雪的心情我表示也能理解,設身處地的想:


    如果一個男人瘋狂深愛著我,要和我那啥......我也惡心,寧死不屈。


    白小雪是一個直女,很抵製,覺得那惡心,是能夠理解的,眼前這個事情,那個文瑩很恐怖,也很難纏。


    我不由得扭頭看去,舊教學樓還是漆黑一片。


    中南藝校很大,幾千畝,這一片地區大晚上又不在宿舍樓,幾乎根本沒有人,我就坐在教學樓台階上等著,我心裏不是不怕.......


    唉,希望能贏吧。


    第兩百九十章 白小雪的桃花


    我坐在教學樓的台階上,抬頭看了看夜空,點了一根煙,其實我在想,那幾個被害死種滿眼珠的女人,也算是自食其果。


    我坐在台階上等了許久。


    足足十多分鍾後,一個身影慢慢蹣跚的從陰影之中走出。


    “白小雪!”我激動的叫了一聲。


    白小雪手持一根桃核長鞭,走路一瘸一拐,步履蹣跚,我連忙跑上去把人扶住。


    我顫著聲問:贏了?


    “唉!唉!輸了.......也贏了。”白小雪聲音有些低垂。


    我連忙問白小雪,是怎麽回事?


    白小雪沒有說話。


    我猛然感覺手上一片濕潤,黏糊糊的,我順著手看去,她的白衣全身一朵朵妖豔的鮮紅綻放,她的手臂上麵——


    是一個個窟窿。


    就像是被那些蟲卵寄生的模樣。


    全身都是血?


    還被蒼蠅寄生了?


    我嚇得魂不附體,整個人顫抖起來。


    白小雪軟倒在我的懷裏,平靜的看了我一眼說:“我們兩個鬥了一個旗鼓相當,僵持不過,我直接跟她說,我是奪魂之人,我不是徐奕裕了,她卻十分癡狂,得到真相.....暴躁無比。”


    我沉默,摸著她渾身是血的身體有些顫抖。


    “她陷入癲狂,說即使是皮囊,也要得到這具皮囊!她靈魂躲回蒼蠅裏,寄生到了我的身上,想搶徐奕裕的身體。”


    我急了,說那她現在在你的身體裏,該怎麽辦?


    “我們兩個人爭奪身體,不過,一個死字。”白小雪長長歎了一口氣,艱難的咬了咬牙,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殺了我!”


    “殺了你?”


    我額頭細細密密的冷汗。


    “別怕,殺了我,我反而能活。”


    白小雪麵容低垂,“她要這身體,我就給她,也隻能讓給她.....和瘋女人搶,是很不明智的,帶我會我家去。”


    我渾身一僵,張了張嘴巴想要問些什麽,白小雪臉越發慘白了,說道:“快!快點.....我要撐不住了,那個瘋女人!!”


    她咬了咬牙。


    “我明白。”我頓時不敢猶豫許多,白小雪說的都是對的,信她準沒錯,我連忙背著白小雪到我電瓶車哪裏,開向她家。


    白小雪家就在藝校附近,短短四五分鍾,我就帶著白小雪來到了門口,然後從她的袖口裏掏出鑰匙開門,扶著她進去。


    在進了客廳,來到她的房間裏,我在一張床上看到了一個美麗沉睡的女子,白小雪的身體。


    我說:“你要回去?”


    “隻能這樣......時間不多了,快點。”白小雪麵容慘然,整個人徹底軟了下來,“還好,我這一次怕董小姐那王八蛋,再次跑醫院偷我身體....我這一回把自己的身體藏在家裏,自己照顧自己的身體。”


    我也是急得不行:但是,怎麽做?


    “殺了我,取魂,紋身,你帶工具來沒有?”白小雪聲音一沉。


    由於現在很多客人的刺青都不是在店裏紋,工具現在我基本隨身都帶,畢竟工具比較輕便,針和小墨筒,一次性手套之類,不會太多。


    “廚房有水果刀。”


    白小雪噗的一口吐血,一口血濺射了一身。


    我看得白小雪吐血,脊背都麻了,狂奔廚房拿了水果刀回來,咬著牙問:“捅哪裏?”


    白小雪擦了擦身上的血跡,說:“冷靜,別怕,如果不想我死的話.....捅我的胸口,瀕死一刀,就差不多了。”


    我咬了咬牙。


    噗嗤!


    我狠狠一刀砸向白小雪的胸口,一朵血花綻放。


    我利索的取魂,壓著情緒,當成一樁普通的刺青生意,倒進墨料,來到白小雪的原裝身體裏,把她翻了一個身,掀開背後的衣服,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膚。


    “紋什麽?”


    “我要紋什麽,又紋一個情麵?”


    我一下子傻眼,剛剛竟然忘記問白小雪了,紋什麽鬼刺圖,把人魂紋回身體裏?


    現在不算是奪魂,這眼前的身體是植物人,沒有靈魂,自然不算傷天害理,不怕折我的壽,隻是要紋什麽....鬼刺圖,自然不得馬虎,眼前刺魂救命,但還得有一定功效,不然就太廢了,回歸身體,卻白白帶著一副無用的刺青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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