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沉默了片刻,說:我聽說,有已經一個人死了,所以,我想求大哥你幫幫忙。


    有人死了?


    我腦海中閃過一種奇妙的想法,這李大牛也是開三輪摩托車的,會不會和小蓉這件事,有什麽牽連?他說已經有一個人死了,是不是指的小蓉?


    我和趙半仙對視一眼,心中不淡定。


    已經有一個人死了.....


    這句話裏麵,透露的意思就比較奇怪了,這事情,隻怕真的不簡單。


    我想了想,對電話那頭說:如果你真做好了準備說,就過來,要不然就算了,什麽都不說,我也沒有辦法去幫你,希望你能理解。


    “大哥兒,我知道。”李大牛沉默了一會兒,看得出還在踟躕,最後才咬了咬牙,艱難的說下午抽一個時間過來。


    我說哪行吧。


    我放下電話,就和趙半仙坐在店裏合計了一下,這一回,得想辦法套路一波李大牛,他這人支支吾吾的,肯定是藏有什麽秘密在裏頭。


    我正商量著,電話又響了,真是沒事不來,要來一起來,我低頭一看電話:苗倩倩。


    我問:怎麽了?


    苗倩倩說我等一下來,先給你一條新聞鏈接,你自己看。


    我心裏有些隱約猜到了是什麽,點開了苗倩倩發過來的鏈接,這本地新聞的標題是:北新區一小區內聚眾吸毒,全體吸毒過量身亡。


    新聞的內容是說:我們市裏有人聚眾吸毒,這事情其實並不奇怪,但奇怪就奇怪在旁人的評論裏。


    鬧得沸沸揚揚的,據說那些人吸冰.毒,結果過量致幻死了。


    但那東西本就催情,結果一群男人吸那麽多,就神智迷糊了,到後來,一群眼睛發紅的男混混,按住一個其中叫強哥的頭頭,一起把他給.....


    反正,就是相當的恐怖。


    據說當時到那屋子裏的警員,男人都當場就看吐了,覺得惡心反胃,一個實習妹子,嚇得當場暈厥。


    據記者調查,強哥這一夥人在附近大學幹裸貸,無惡不作,靠著照片和錄下的視頻,禍害了很多女學生,還有附近的廠妹,罪大惡極,警員在他們的電腦裏搜索出了很多被害人的照片。


    這新聞下麵,有很多網友評論。


    眾說紛紜,有人說那群人就是一群浪蕩的流氓,不小心嗨過頭了,結果自食惡果。


    有人說這是報應,幹那種惡毒的缺德事情,就是要遭天譴的。


    但是最為奇怪的是,有一位住在隔壁樓的居民站在陽台,自稱看到了對麵樓發生的事情,隻是他的說法是否奇怪。


    有本地的自媒體,為了博眼球,專門去走訪了一番,畫麵裏是一個駝背老大爺,正在一樓的樹下和人下棋,他擺了擺手,“是新聞記者不?不要拍臉....不要拍臉,這事情不光彩。”


    “我們是私人媒體,放心,我們會給您的臉打馬賽克的。”老大爺聽不懂馬賽克是什麽意思,那提著風雪傳媒話筒的女人,認真耐心的解釋了一番。


    “報應啊,報應啊,是狐仙來尋仇來了。”老大爺唉聲歎氣。


    “狐仙?”女記者問。


    老大爺牙齒咬緊了,擴大的瞳孔滿是恐懼,像篩糠一樣哆嗦起來,“那天晚上,我老伴身子不舒服....我就在陽台上替她晾衣服,看到對麵樓發生的事情,狐狸....白色的,特別漂亮那種,在那屋子裏穿梭。”


    “看起來是漂亮的小白狐,但映在窗簾上的黑影子,卻是一個漂亮女人身姿,十分的恐怖,那狐狸優雅的漫步在屋子裏,那些男人卻一個個都瘋了,開始在圍著一個男人,幹那種惡心的事情.....”


    “您是說,有妖怪?”記者錯愕了下。


    “哪有什麽妖怪....是胡娘!是狐崇作祟了!我是東北那旮遝過來的,清楚得很,是胡大仙!因果報應啊.....那夥人終於遭報應了,該死啊。”老大爺擦了擦鼻涕和眼淚。


    接下去的一段時間裏,那女記者又詢問了老大爺幾個問題,直到他的老婆,一個罵罵咧咧的老太婆過來把人拉走了,“他膽子小著呢,你們這些人別整天問東問西的,我們不知道.....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那女記者相當尷尬。


    在視頻片尾,一個女人用探討性的柔軟聲音說:這到底是報應,狐仙作祟?還是簡單的吸毒過量而死呢?但我們相信這個世間是有正義的,天道輪回,善惡有報。


    畫麵屏幕黑了下來。


    出現一排小字:本視頻素材由風雪工作室製作,禁止盜用,關注威信公眾號“風雪**傳媒”,將獲得更多您想看的內容。


    關於這個視頻,很多網友都在下麵評論。


    有罵小編為了出名,胡說八道,找人演戲,已舉報。有人說那夥人他們也知道,因為他們就是附近學校的,到處禍害良家,自己就有同學裸貸,後來輟學,被他們騙去賣.....善良的狐仙看不下去,所以來收拾他們了。


    而也有人當晚表示,小區附近有看到小白狐出沒。


    事情在網絡上,傳來了不小的波動,一個個說如果是真的,要去見美女狐仙,那小白狐太可愛了,簡直就是正義化身,要成立一個狐仙教。


    趙半仙看完後,整個人都是呆滯的,渾身震顫,驚得站起身,“一群男人,對一個男人,畫麵....想想就太、太可怕了吧。”


    我沉默了一下,關掉手機,說:罪有應得。


    小蓉這種報複十分的殘忍,甚至不堪入目,但是之前的強哥是怎麽對她的?她隻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把對象變成他而已,她在為自己平冤昭雪。


    我心裏又琢磨了一下。


    按照之前的承諾,小蓉已經報完仇了,搞完強哥那一夥犯罪團夥,事情是發生在昨晚的,按照她的說法,還完恩怨就會回來,任憑我處置,可是......


    並沒有。


    今早一根狐狸毛都沒有見到。


    趙半仙說:“哎,會不會我們又錯信他人了,那個小蓉,本身就是騙我們,沒有回來打算。”


    我搖頭,說:小蓉現在隻是一個刺青紋身裏的陰靈,她被小狐狸背在身上,主控權還在那小狐狸手上,她應該沒有自作主張的能力。


    趙半仙說:那你是說,那個小白狐你給了它天大的恩情,幫它刺青開竅,它卻忘恩負義,自己跑回山裏了?


    我又搖頭。


    我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難道是,那個小蓉的仇還沒有報複完?她的仇怨未了?


    心裏有一個奇怪的猜測,那強哥可能每天晚上開著三輪摩托車,扮成那副鬼樣子,也不知道要送小蓉去那裏,可能強哥後麵,還站著更加恐怖的犯罪團夥?


    這事情,我也僅僅隻是猜測而已,我正想著,一輛奔馳車停在隔壁精品店門口,苗倩倩從上麵下來,店門也不開,直奔我這裏。


    “看到我給你發的鏈接沒有?那小蓉幹的活,哈哈哈,簡直大快人心有沒有!太爽了!是我也會那麽幹,幹他丫的......讓那強哥也享受一下這待遇,被輪成向日葵的下場。”


    我懵了一下,苦笑說:“我說倩倩,你一個姑娘怎麽整天罵罵咧咧講髒話,都不能像正常姑娘一樣,聽到那麽恐怖的事情,露出羞澀驚恐的表情?”


    “羞澀,為什麽要羞澀?”


    苗倩倩一下子就不服了,指著驚魂未定的趙半仙,說:難不成我還像他,哆哆嗦嗦,和受氣的小媳婦兒一樣?


    第九十二章 美人外賣


    “你欺人太甚!”


    趙半仙瞬間臉紅得像猴屁股。


    苗倩倩笑嘻嘻的說:人家這次來呢,是找我的小狐狸的,我那萌萌可愛的小白狐回來沒有?嘿嘿嘿,它特別的可愛,我要養它。


    我哭笑不得,她打什麽主意我不清楚嗎?見人家特別,就像撿鹹魚。


    我回到座位坐下來,對她說:那小白狐沒見回來,如果不是小白狐忘恩負義,那就是它背上的小蓉,還有仇沒報,恩怨未了,還在幫她報仇。


    恩怨未了?


    苗倩倩一下瞪大眼睛,來到我麵前十分氣憤,哼哼道:“應該報完了啊,就門衛亭的那個小張,我今早得到消息的,聽說昨天晚上,他爬上了門衛亭的屋頂,對著月亮,脫下褲子,掏出了一把剪刀對著自己的小布丁,就那麽“哢擦”那麽一剪,血柱噴得一米多遠,就和對著月光撒尿一樣,可壯觀了!”


    噗!


    我正喝著水呢,差一點沒有被她一口氣給嗆了出來,這都什麽形容詞?


    怪不得,苗倩倩興致勃勃的來找那小白狐,原來真的成精了,它一個動物背著一個人做守護靈,背著女鬼做刺青,那神秘的小白狐,比想象中還要可怕。


    我說:狐狸我這裏沒有給你,要的話你自己不會去買一隻嗎,以你的渠道多漂亮的弄不到?


    苗倩倩搖頭,說:那些我都不要,我就要那隻,其他狐狸都是臭的,而小白狐是香的,現場留下了如少女一般的體香,特別勾人。


    我心裏也是吃驚了一下。


    感情,那白狐還真的繼承了小蓉那女鬼,改變體臭成體香的作用,那幽香白狐的味道催情勾人,再加上那麽一迷惑狐媚,怪不得會全部都中招。


    苗倩倩興致缺缺的說:既然沒來,那我就走了,下午還有課,人家最近翹課多了,要掛科了,說完,一溜煙的就走了。


    我沒理他,心裏想:


    這事情是真怪,那白狐還在到處遊蕩,這強哥背後可能還有人,畢竟幹裸貸的,背後沒有靠山也說不過去,我有些擔心它的安危了。


    下午的時候,我就和趙半仙那裏也不去,就等著預約好了的李大牛,大概下午四點多的時候,一輛三輪摩托車停在店門口,一個十分強壯,卻精神萎靡的大漢下了車。


    他這眼眶又黑又紅,隻怕是失眠睡不著覺,還經常哭,眼睛都哭腫了,就對我說:“大哥,我車上那鬼嬰,求求你救救他吧。”


    我說:你跟我們說實話,搞不好錢我們都不收你的,直接幫你解決。


    李大牛的情緒卻十分緊張,像是要崩潰了一樣,隨時要哭出來,嘴裏喃喃著說:這鬼嬰....不是我的孩子,是我幹兒子,芸妹的兒子。


    我和旁邊的趙半仙對視一眼。


    李大牛拿出紙巾蹭了一下鼻涕,哭腔十足,說:“大概一年前,我晚上在西江私人會所的後麵等客人,搭了一個客人叫張白芸,我們聊下來,才知道她是藝校學生,和我是同鄉,我這個人蠢,不太會說話,但她卻很愛和我聊天,人也漂亮活潑,不嫌棄我,說她每天晚上都在這裏幹兼職,下班,讓我來接她。”


    我看李大牛這神色,就知道估計是喜歡上人家妹子了吧?但他那副慫樣,估計是覺得配不上人家妹子。


    不過也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了,還是個開摩托的,人家小姑娘學曆高,還在讀書,的確不搭。


    李大牛說:當時我想,人家一個姑娘夜晚下班多危險啊,所以就答應了她,每天淩晨就接她下班,送她回去,後來聊下來,才知道人家在勤工儉學,家裏特別的窮,連自己上學的錢都是自己打工賺的。


    我沉默了一下。


    李大牛擦了擦眼淚,繼續說:“她在那會所上班,給人按摩......但那地方不幹淨,她一開始經常被人抽,甩巴掌,一上車就和我訴苦,說那些男人動手動腳的,到後來,她開始打扮得妖豔起來,也美了很多,整天穿好衣服,每天都能拿好多錢......”


    我聽到這裏,明白了。


    忽然不被打了,還拿了小費,估計是扛不住,妥協了那些情色交易。


    這李大牛也是慫包,暗戀人家,每天開三輪摩托車在會所後麵等人家上下班,卻讓那個姑娘往那條路上走。


    我想到這裏,真想一個耳光扇過去,媽的,第一次見到這麽軟的人,是我的話,早就不讓她在那裏幹了。


    “不能啊,我窮,我不能給她幸福。”李大牛小聲嚅囁說:“並且人家,也看不上我這種人,我臉上還有一塊紅胎記,年紀又大。”


    我看他那副慫樣就來氣,說:得得得,你別扯那些有的沒有的,繼續說。


    李大牛沉默,又低聲說:“後來小芸變得有錢了,我還每天接她上下班,但有一天,她跟我說,她認識了一個幹援交的姐妹,能拿更多的錢,但要入那個組織,得向一個叫紅姐的人申請,申請的條件很特殊,得要有狐臭,小芸就有一些狐臭,這點通過了,然後還又得有一個三輪摩托車,每天晚上出客,都必須要一男一女,這些條件,我們兩個都符合了,她就像去做。”


    要有狐臭?


    我沉默了一下,聽他的話,腦袋轟的一震。


    “我們兩個加入之後,就能進入一個外賣app,叫美困外賣,明麵上是同城外賣,裏麵有人點單,我們就開三輪摩托車去送外賣,然後就在車上給人服務,但不是送夜宵的,就是那種特殊交易.....我們組織走高端路線,成員固定隻能有七個,我和芸妹就是一對,七輛車搶單,和那種滴滴差不多,誰近,誰就過去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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