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鬱霆轉過身,隔著薄薄的月色看著他。


    莫寒宵咬著牙快步走到樓鬱霆身邊,很用力也很粗暴地將樓鬱霆擁抱了下,又飛快地放開了。


    他退後一步,暗罵了聲什麽後將煙喂進嘴裏,又很吸了口,什麽都沒說,又走了,速度很快地坐進車子裏,車子又很快地開走了。


    樓鬱霆略略有點淩亂,正在想莫寒宵是不是近來壓力太過重了,導致精神出了點問題,元書就捏著手機從別墅裏走了出來。


    “莫三哥讓我跟你說一聲,你對他的恩情,他記住了。”


    “嗯?”樓鬱霆疑惑。


    元書舉著手機在樓鬱霆麵前晃了晃:“莫三哥剛才打電話給我,說了這麽一句就掛斷了。”


    “……”樓鬱霆。


    元書被莫寒宵和樓鬱霆逗樂了:“我猜莫三哥是覺得你在監獄裏呆的這幾個月,全都是為了他。他以前跟我提過,說你要不是為了幫他,不會在當時那種已經獲救的情況下還…弄死了洪傑,也不會在被警察撞到以後主動把事情搞大、把莫嶸拉下水。”


    樓鬱霆沒有解釋什麽,擁住元書往別墅裏走:“那他有沒有告訴你,當時虞晚音本來要打在我腿上的那一槍,被他幫我擋了?”


    元書點點頭,本來想說什麽,但又不想氣氛繼續這樣悲涼下去,便故意皺了皺眉:“你和莫三哥這互相舍身救對方的橋段,有點不對勁啊。你老實跟我交代,你和莫三哥是不是有什麽不正當的關係或者感情,嗯?”


    樓鬱霆凝著她的笑臉,在監獄裏遭受的那些而堆積起來的陰暗,瞬間一掃而光。


    他又忍不住垂首在元書的額上吻了吻,然後突然蹲下身去,握住了元書的一隻腳踝。


    元書一愣,低頭去看他。


    樓鬱霆示意她抬腳。


    元書一時沒反應過來,就乖乖地把腳抬起來了。


    樓鬱霆一隻手捏住她的腳踝,一隻手去解開她高跟鞋的鞋帶,動作溫柔地給她脫鞋。


    元書的眼圈驀地一酸,掙紮著要把自己的腳給收回來。


    這時候,一隻鞋已經被脫下來了,樓鬱霆也就順勢鬆開了她的腳。


    元書往後退了兩步,彎腰下去就要自己去脫鞋:樓鬱霆在監獄裏度過了這麽幾個月,吃盡了苦頭。她怎麽能又怎麽忍心在他回家的第一時間,就讓他來幫她做這樣的事。


    樓鬱霆似乎早已料到了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便站起身來,扣住了她要去脫鞋的那隻手的手腕,然後另一隻手圈住她的腰,仍舊輕易地就將她給提抱了起來,往旁邊走了兩步,將她放在鬥櫃上坐好。


    “……樓鬱霆,我不要你幫我脫,我自己來!”元書掙紮著就要下鬥櫃。


    樓鬱霆也不吭聲,分開她的一雙腿,就將自己抵在了她的雙/腿/之間。


    元書已經有小半年沒有跟男性這麽近距離地接觸過了,所以哪怕這個男人是樓鬱霆,她仍舊不適應地怔愣了下。


    樓鬱霆察覺到了她的細微反應,雖然剛才摟著她的腰的那一刻確實控製不住地再度想要狠狠地吻她的唇,可他還是忍住了。


    他的大掌落在她的膝蓋上,然後掌心和指腹順著她的小腿往下滑,準確無誤地捏住了她纖細的腳踝:“乖一點,很快就脫好了。”


    元書隻覺得自己的那條小腿像是觸電了般,然後那電流順著脊梁骨往上爬,灼得她的心都微顫了顫。


    樓鬱霆將高跟鞋脫掉扔在地上,又側身從櫃子裏拿了一雙拖鞋出來,替元書穿上,這才抱著元書,將她放到地上。


    兩個人的身體麵對麵貼著,元書的臉紅了層,不自覺地將臉埋進了他的胸膛間。


    他看著像是瘦了許多,但是摸起來,肌肉仍舊堅實而肌理分明。


    元書穩了穩神,雙手撐著樓鬱霆的胸口從他懷中退出來:“樓鬱霆,跟我講講你這幾個月經曆過的事情,可以麽?”


    雖然在這幾個月裏,她斷斷續續地從莫寒宵抑或鍾離那裏聽到過一些消息,但是始終有很多東西沒有搞清楚,對樓鬱霆在這幾個月裏經曆的事情,也隻有一個很模糊的輪廓。


    這種未知感,讓她覺得自責而愧疚。


    樓鬱霆看了眼樓上:“等我去看看我女兒,咱們回臥室,我再慢慢講給你聽,嗯?”


    看女兒……


    元書的睫毛顫了顫,頗有些心虛地垂下了眼眸。


    樓鬱霆思綿心切,錯誤理解了元書的情緒,還以為她是因他的拒絕而不開心了,於是連忙道:“綿綿大概已經睡熟了,我這幅樣子還是先不去她跟前露麵的好。小書,咱們回臥室。”


    ……


    回到臥室,樓鬱霆也沒有立即便跟元書說什麽,而是找了一套衣服,率先去衛生間洗漱了。


    衛生間裏,他的每一樣用品都整整齊齊地按照他的習慣擺放在那裏,隻不過每一樣用品,都是新的、沒有用過的。


    樓鬱霆倒覺得意外,偏頭笑問門口站著的元書:“怎麽,我的保密工作做得這麽好,你仍舊提前知道了我要回來的消息?”


    “不知道啊。”她隻是,每過一個月就會換掉他的生活日用品,假裝他在家、用掉了而已。


    頓了頓,元書抿唇一笑,傲嬌地揚了揚下巴:“可能是心靈感應吧。”


    樓鬱霆輕笑出聲,忍不住走過來,但也仍舊隻是在元書的額頭上親了親,便拍了拍她的小腰:“我要洗澡了,你去床上等我。”


    元書也沒多想,而且她和樓鬱霆畢竟分別了這麽久,要她站在這裏看著樓鬱霆洗澡,她也是做不到的。


    於是她乖乖地轉身走開。


    樓鬱霆站在衛生間門口,一直看著她坐到落地窗邊的沙發上,這才收回視線,關上了門。


    ……


    元書在沙發裏坐了會兒,隨後又站起身來,走到專放睡衣的衣櫃前,指尖在二十幾套睡衣前流連而過,最後想到樓鬱霆一回家就自然而然地替她脫鞋的舉動,她微咬住唇,挑了品牌上送的、頗為性感的那套。


    她聽了聽衛生間裏的水聲,又從櫃子裏拿了備用的洗漱用品,去了隔壁客房。


    她洗了澡洗了臉,又匆匆地敷了個麵膜,這才穿著那性感的睡衣,心跳砰砰地往主臥走。


    結果推開門,樓鬱霆居然還沒出來。


    白緊張一場。


    元書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樣也太那什麽了,所以還是站起身,拿了件薄的睡袍、套在了性感睡衣的外麵,裹住自己。


    ……


    樓鬱霆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元書正趴靠在沙發上想事情。


    聽到聲音,她立刻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抬眸去看的時候,卻愣了下。


    樓鬱霆顯然是經過精心收拾過的:挺括的白襯衫和深色暗紋的領帶,筆挺的西褲將兩條遒勁的大長腿包裹著。他下巴上的胡茬也沒有了,原本淩亂垂落的頭發也收拾成了往日那般衿貴氣質的模樣。


    雖然他瘦了,之前的衣衫微微顯得有點空,但是他站在那裏,氣勢不減反增,自成絕世風景。


    元書向他走了兩步,沒有掩藏住緊張情緒:“你還要出去?”


    “不出去。”樓鬱霆抬手摁了摁眉心,掩飾自己的不自在,聲音特別低淡地說了句,“太久沒穿這些衣服了,不知道還合不合身,所以我試一試。”


    元書一時沒理解過來他的意思:“要是不合身,再買就是了,咱們缺買衣服的錢麽?”


    樓鬱霆看了元書一眼,微繃了繃菲薄的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綿綿大概已經睡熟了,我這幅樣子還是先不去她跟前露麵的好。)


    元書突然想起這句話,這才恍然明白了。


    她忍住眼眶彌漫上來的酸澀感,但聲音還是微微有點發顫:“樓鬱霆,你是不是傻?”


    樓鬱霆正準備說話,元書幾步過去,將他緊緊抱住。


    “樓鬱霆,虧你還是燕城第一權貴,可是卻連這點事情都想不通麽?無論你身上穿的是什麽,你的樣子變得有多糟糕,你都永遠是綿綿的爸爸啊、也是我…是我最愛的那個男人啊。你在不自信什麽?你有什麽可不自信的呢?”


    聽到這些話,樓鬱霆將元書抱緊,閉上眼睛:其實出獄以後,他原本打算好好收拾一番再回國的,可是一從監獄裏出來,他就帶mbert直奔機場。


    下飛機以後,他也是打算去酒店換套衣服再去見元書,可是還是沒忍住,便直接趕到了元書所工作的那個地方。


    樓鬱霆蹲過監獄的消息在燕城不脛而走,所以樓鬱霆當時即便是到了元書所工作的大樓下,也沒上去,而是mbert把車停在馬路對麵,他靜而煎熬地等著。他怕自己現在的模樣,會讓元書蒙羞。


    更重要的,他不知道在經曆過這一切之後,元書的心裏是不是還有他,還願不願意接受他。


    甚至是,在兩人見麵以後,他朝元書伸出手都花費了很大的勇氣。還好,元書朝他走了過來。


    所以眼下,元書這並不是很長的幾句真心話,讓樓鬱霆的心啊,終於沉沉實實地落回了原處。


    他將元書從自己懷中拉了出來,用指腹輕摸了摸她水紅的眼睛:“我現在收拾好了,你先帶我去見咱們女兒,然後我再仔細地跟你講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以及你最關心、與虞晚音有關的情況。”


    他又提到要去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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