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薑雨青看定她道:“我屋子裏的大事兒,自然應該是由你來做的,現下,就由你去狠狠掌水酒兩下嘴,以示懲戒。”


    水晶愣了一下。


    水酒剛被送來那天,水茶特意帶著水酒來清字閣做了介紹,大家都知道,這是傅家過來的丫鬟,等到一年後薑雨青嫁過去之後,還是要回傅家的,地位自然不同。


    而且她是由傅家大太太賞賜的,薑雨青怎麽也得敬上三分才是,怎麽會出手就教訓呢?以前的薑雨青,柔柔弱弱,動不動就被下人們氣哭,比這厲害幾倍的錯誤都有人犯過,可是誰也沒有受過什麽懲戒呢。


    “我說的,你難道沒有聽到嗎?”薑雨青怒道,“主子有命令,下人不去執行,水酒,你說應該怎麽辦?”


    水酒悠悠答道:“薑家的規矩我不熟,如若在傅家,那肯定得先掌嘴三下,以示懲戒。”


    薑雨青笑著點點頭:“不錯,薑家是什麽規矩我也不想追究,但是咱們清字閣,以後就按這個來。”


    水酒會意,上去就對著水晶,狠狠掌嘴了三下。


    水晶的臉瞬間紅腫了起來。


    她尖叫了起來。“憑什麽打我?”


    薑雨青又道:“受了懲戒,不知悔改,反而心中不服,水酒,這樣的人應該怎麽處置?”


    水酒麵無表情地回答道:“自然是加倍懲戒。”


    話音說完,便又上去掌嘴了三下。水酒習武出身,力氣非比尋常,水晶一下子跌倒在地,這下她也不敢再喊叫了,隻是嚶嚶哭泣。


    她的姨娘是白氏屋裏的嬤嬤,雖然不大管事,但是水晶覺得自己還是有幾分麵子的,此刻冷靜下來,又是疼痛,又是羞愧。她已經有點害怕薑雨青了,便捂著臉不死心地哭道:“那水酒呢,她的錯就不需要懲戒了嗎?剛剛三小姐您還說了呢,不能因為她是傅家的人就網開一麵吧。”


    這個水晶啊,就算是吃苦受罪受懲罰,也一定要拉上別人。


    這樣的人,從裏到外沒有一點好處,薑雨青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用她,當下點頭道:“隻要是從我嘴裏說出的懲罰,永遠都是算數的。”


    水晶見狀,鉚足了勁兒,上前打了水酒兩下。


    水酒隻當是撓癢癢,根本毫無反應。但卻跪下給薑雨青道:“小姐,奴婢知錯了,以後必不再犯。”


    薑雨青笑著點點頭:“行,那該罰的罰完了,咱們現在就得把內賊找出來了。”


    薑雨青知道擒賊擒王的做法,隻用這幾下就樹立起了自己的威嚴。


    剩下的幾個人,知道自己從地位到來頭都比不上水晶,當下更是不敢噤聲了。


    “水晶,你是二等丫鬟,就從你開始吧。那日去的人是不是你,現在首飾又在哪裏?”


    水晶嚇得直搖頭:“不是我不是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水晶隻是麵上厲害,其實也是個膽小的,早已被薑雨青剛才那幾招殺雞給猴看嚇破了膽,又哭了起來。


    “那麽木春,你呢?”


    木春是三等丫鬟裏年紀最長的那位,她平日裏不問世事,隻管領自己的份例。當下趕緊搖頭道:“不是我,不是我,旁的我也不知道呢。”


    薑雨青把目光移向了木夏,木夏一直和木冬有些齷齪。轉了轉眼珠道:“肯定不是奴婢,不過聽水酒姐姐說這時間的話,當日木冬沒有再值,況且管理小姐首飾的人,不正是水冬嗎?”


    木冬眉頭一皺,趕緊跪下道:“三小姐別聽她胡言亂語,奴婢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


    薑雨青看著她道:“那你要如何自證清白呢?”


    木冬也已經十四歲了,她本性聰陰,也一直有自己的小九九,在清字閣裏,雖然在薑家很不受重視,但也正因為不受重視,所以一般的小丫鬟都能到時間就放出去,配個小廝。她已經攢好了一筆錢,到時候賄賂下管這事兒的嬤嬤,安安穩穩嫁人就是她的目標了。


    所以她在清字閣雖然隨大家一起懶散不愛幹活,倒也絕對不做非分之事。


    剛才薑雨青對水晶的手段,她也是嚇了一跳,當下趕緊打起精神來,條分縷析地想著怎麽辯解:“第一,水茶姐姐帶水酒姐姐來過清字閣,當日我是在場的,以水酒姐姐的聰陰,怎麽會不記得我是誰呢?水酒姐姐說不認識的人去找她要首飾,那必不是我了。第二,我們值日的安排是由木夏負責的,水酒姐姐是三日前過來和我們見麵的,隻要問問木夏當天,到底誰當天沒有當值,那個人才最可疑。”


    薑雨青心中一樂。你別說,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就是這麽一個千瘡百孔的清字閣,也有藏龍臥虎之人,自己編造的這麽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話,到底還是有人看出了破綻。


    木冬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洗清了嫌疑,並且把矛頭指向了木夏。


    木夏平日最是偷懶不幹活的,這她怎麽記得清楚呢?當下嚇得跪在地上,生怕薑雨青再下令打她。


    薑雨青隻是一笑,所謂恩威並施,光有威嚴也是不行的。


    她對木夏道:“你偷懶耍滑,我交給你的任務沒有好好完成,便罰你半月份例吧。”這總比當眾掌嘴好多了,木夏平日私藏了不少錢,所以暗自鬆了一口氣。


    薑雨青又轉頭看向木冬:“你頭腦清楚,給我提供了一個好思路,這樣,木夏扣除的半月份例就獎勵給你,另外,再賞賜你二兩銀子。你下去查查那天到底誰沒在。”


    這是自己四個月的份例了。木冬自是高興,馬上去查當日的記錄,很快便回來回了消息。


    原來當日不當值的是木春和金嬤嬤。


    這兩人自然也是趕忙否認:“便是沒見到水酒,也不能代表我們做了那種事啊。”


    薑雨青冷冷道:“卻是這樣。既然你們自己不承認,我也就隻能用傷大家麵子的手段了。咱們院子現下是關著的,誰也跑不出去,我現在就帶著水茶一個個去搜,是誰自然就會暴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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