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是夜晚,但我還是清楚地看見小雅已經睜開了雙眼,在黑夜裏眨巴眨巴的。


    “晨哥!你怎麽還不睡覺呀?我都困死了。”小雅說著話,翻一個身,把頭轉過去,對這牆,又起了輕微而且勻稱的鼾聲。


    第二天醒來,已經很遲。旁邊的小雅已經不知去向。爬起身,在洗手間裏做了個簡單的洗漱,這才發現桌角有一個紙條。


    “晨哥!我去上班了,鍋裏有稀飯,廚房裏有煎蛋,你自己吃吧。我晚上八點下班,如果你沒地方住的話還可以來住。嘿嘿!和你在一起感覺很安全。唔!如果你要是不願意來住的話,可不要忘記明天我們的約定呀,那天你可要穿的時尚一些。嘿嘿!不是我虛偽,是現實需要,拜托了。”


    我看著紙條,無奈的笑了笑,這個女孩子,咋說好呢!便坐在桌角吃小雅給我做的早餐,一邊吃一邊想著昨天晚上的事。同時暗暗佩服自己的定力,昨晚摟著個如花一樣的女孩子竟然還能平靜的睡覺,真是服了自己了。


    吃完飯,打電話找來物業公司,找來維修人員。把那扇破了的玻璃修好,這才離開。


    外麵依然飄著細雨,天並不很冷,但是風卻有些大,我站在雨裏,一時竟然不知何去何從,這麽冷的天,幹脆去看看大川和許三吧。打了個車,來到庫棚區,房門緊鎖,難道兩個人這樣的天還出去乞討不成。


    再打車來到我第一次和兩個人相遇的地方,果然看見兩個人站在那裏,每個人手裏拿著一個小盒子,破舊的衣服上已經被淋濕了,正在等待著過路人的每一份施舍。我看著看著,眼睛竟然濕潤了。我覺得應該幫助我們一下。


    “喂!你們倆真夠敬業的,這樣的天也出來乞討。”我走過去,拍拍兩個人的肩膀說。


    兩個回過頭,看見是我,高興地不知如何是好。“這麽冷的天你不是也過來了嗎?”


    “收工!我請你們吃飯。喝酒!”我說道。


    “兄弟!算了,我們再忙一會,你也不容易,我們好好努力,爭取把你那錢早還上。”大川雖然直白,但是說的都是真話。這些話不但不虛偽,而且顯的真摯。


    “好了!好了!別說了,那些錢我已經說好不要了,你們就別再提這事了,以後要是再提,我可就不理你們了。”我假裝生氣的說。


    “唉!再說吧。”“走!喝酒就喝酒。”兩個人見我誠心邀請,幹脆也就收工了。


    這一次,他沒有再帶我們去棚戶區,而是來到一家還算像樣的中高檔酒店。


    “對不起先生,這兩位不能進。”一個門衛模樣的人把我攔住。


    “嗬嗬!帥哥,可不要小看,這兩位可是京都有名的畫家。”我說著話,從兜裏掏出一張大票扔給門衛,帶著兩個人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一邊走一邊說;“站穩,挺胸,抬頭。”


    大廳裏的人都朝這邊看過來,心想咋就連乞丐都能進這樣的酒店了呢?


    我破例沒有去單間,而是找了靠近落地窗而且位置比較顯眼的地方坐下。


    一個服務員拿著菜單走了過來,眼神裏帶著鄙夷的神色。“先生,這邊是標準套餐的。”我一聽這話就來氣了。


    “多錢的標準?”說著話,從兜裏掏出一盒九五之尊,恭敬地遞給大川和許三每人一根,然後拿出zipo打火機給兩根人點上。


    服務員一看,心裏咯噔一下,壞了。“不能小看這幾個人。”臉上急忙浮出微笑。他哪裏知道,這是昨天我和陳明吃飯時順手裝進兜裏的。


    “標準!多少錢的標準?”我漫不經心的說。


    “菜品是2000的標準,酒水不算。”服務員滿臉微笑,我還是猜不透我幾個人的底細。


    “一個人還是一個桌?”


    “先生!一張桌2000。”


    “太低!這樣吧,菜得的數量不變,菜品升級,每位標準2000。”我隨口說道。


    “哦!先生——!“服務員遲疑了一下,有點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三個人其貌不揚,不像大腹便便的貪官或是奸商,今天出手怎麽這麽大方?但還是拿著菜單下去了。


    一會,又走了過來,伏在我的耳邊,小聲說道;“先生,要不要去看下菜品?”


    “無所謂,隻要適合我的口味就行了。”我顯得有些不耐煩。


    “先生,您喝什麽酒?”


    “有什麽酒。”


    “進口洋酒,國內高檔白酒都有。”


    “這麽冷喝點白酒吧。你給介紹一下。”


    “國內十大名酒都有。五糧液茅台郎酒劍南春等。”


    “來瓶茅台吧!兩瓶!抓緊喝,要不喝的話都讓混蛋喝光了。”我戲謔的笑了一下。


    鄰桌的人看著我和服務員得對話,都禁不住瞠目結舌,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國內,大吃大喝並不少見,一頓飯十萬幾十萬也是常有的事,可是那都是混蛋做的事,這幾個人實在是看不出什麽,隻能得出一個結論,這小子是富二代或是官二代,可是眉目之間怎麽都不像,臉上看不出像二代李剛那樣的驕氣。


    服務員下去,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今天這樣隻是想殺一下服務員的銳氣。可想不到竟然有炫富的嫌疑。其實我心裏挺疼這些錢的,這些錢在老家要買很多糧食,在西部可以是好幾個貧困生一年的學費,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大川和許三、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哥們!你瘋了。”


    “沒事!就這一次,隻這一次,也是哥們的感情。”


    大川和許三不說話了,他倆的心裏也不舒服,這頓飯兩個人要奮鬥半年哩。


    一會,菜品上來。錢沒有白花的,龍蝦鮑魚都有。這些菜,大川和許三還是第一次吃,有時候在飯店裏要點剩菜時偶爾也見過,但都是別人剩下的。


    “來!兄弟們!幹一杯。”我把酒杯倒滿,然後舉起杯,向兩人照杯。


    兩個人第一次在這麽豪華的酒店裏吃飯,有些激動,眼睛不時的環視周圍的人,連舉杯的手都有些顫抖。


    喝了一會酒,大腦被酒精一侵,三個人話多了起來。


    “晨哥!你這樣太浪費了。”許三直言不諱。


    “嗬嗬!別再提這個話題了。我正在考慮你們兩個別再在街上乞討了。”我正色道。


    許三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大川嘴裏叼著一個正拿著一個龍蝦大爪在扣裏麵的肉,聽了我的話,也停住了。接著也搖了搖頭。


    “怎麽?不原意?”我對兩個人的反應有些詫異。


    “不是!我倒是願意,可是我能做什麽?要知識沒知識,要文化沒文化,也沒有錢,除了乞討還能做什麽?”大川一邊啃著蝦螯一邊說。


    “你呢?”我揚揚頭,看著許三。


    許三用手搔了搔頭;“我,我和他差不多,別的事情我也幹不了呀。”


    “嗯!你倆真有出息,行!我看好你們,你們就努力吧,好好幹,爭取混個丐幫幫主幹幹。”顯然,我是在揶揄他倆。


    “嘿嘿!孫晨兄弟,我們沒你那麽有本事,從我見你第一天開始,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當然更不是乞丐。”大川嘿嘿的笑著說。


    “少說沒用的,說吧!你們還想不想做乞丐?”


    “想!”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


    “我擦!你倆牛叉。”我氣急敗壞的一口將杯子裏的酒喝了下去。


    兩個人看著我有些生氣了,急忙臉堆笑容;“哥們!我們也不想做乞丐,可是能做什麽呢?你想,誰願意做乞丐呀,低三下四,又髒又累,沒有人把你當人看,連半個那事都被人罰20000塊錢,我倆真的是沒用呀。”大川說著話,眼圈都紅了


    我苦澀的笑了一下;“好了!這樣吧,我每人給你們提供10萬塊錢的資金,考慮做點事情,什麽時候考慮好了,給我電話,我給你們送錢。這個錢是做生意用的,兩個人以後不能再去歌廳和洗浴中心了,如果想,就好好掙錢,每個人娶上個媳婦不就得了。”


    雨並沒有停,而且越來越大,視線隻能在十多米遠的範圍。


    兩瓶茅台下肚,我哥三個又有了酒意,已經覺不得有多冷,三個人攙扶著,歪歪斜斜在雨幕裏穿行。在外人看來,跟個傻子似的。


    “咳咳!孫兄弟,其實乞丐也沒什麽不好的,你看,那裏還有人在要飯呢。”大川搖搖晃晃,手裏依然提著那兩個空的茅台瓶子。臨出來的時候我讓他扔掉,他就是不舍得,說這倆瓶子賣給假酒販子能賣200多塊,他才不舍得扔呢。


    我順著大川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見牆角窩著一個人,這個人匍匐在地上,看不見臉麵,顯然,他不是乞丐,而是喝醉了或是病了而倒在地上。


    “走了!國內這種人多著,我們可沒能力管。“許三看著我那個眼神,知道我又要管閑事。


    “這個人好麵熟,該是在哪裏見過。”我搖頭晃腦的說,一邊說朝這個人走了過去。


    我蹲下來,用手把這個人翻了過來,剛反過來。果然是郝強。


    郝強麵色灰黃,我用手在我的額頭上一摸;“嚇!好燙。”郝強發燒了。


    “許三,來給我幫忙,把他抬到我的背上。”我急忙招呼。


    許三也嚇了一跳。知道我的性格,不可能見死不救,七手八腳把郝強背到自己的身上。許三一邊往肩上背,一邊說;“有我在這種粗活不用你做。”大川也在一邊扶著。


    “嗯!不管怎麽樣,先把我送到醫院再說。”三個人在雨幕裏一陣小跑,終於來到蒲城人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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