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孔明瑤看人卻是要更勝三分,她能感覺到自己在說出張玲高不可攀的身份的時候,張恒的身子未曾動蕩,就連目光,也是平靜如止水。


    這就更讓她驚訝好奇了,這兩年究竟發生了什麽,竟然一個人有了如此大的變化。


    深深看了張恒一眼,卻是根本看不出張恒有何倪端,索性轉過頭去,打量遠處。


    孔明瑤在審視張恒的時候,張恒又何嚐不是在審視她。


    以前張恒沒有發現,但此刻以他堪比宗師的威能,卻是一眼就看出孔明瑤的不凡。


    他居然是修法修者,實力堪比暗勁後期,不可謂不天才。


    而這樣天驕的一個女子,居然在他大學學習了四年。


    “是為體驗生活,還是在尋找什麽?”


    張恒略微思索,便放下這個問題。


    他是來看好友的,不是來盤根究底的。


    還不等張恒屁股坐熱,林於凱就和他的室友匆匆趕來,麵色不是很好看。


    “張恒,你什麽時候來的?不和我們說一聲?”


    張恒微微一笑:“我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你們,便先行在這裏坐下了。”


    琳於凱麵色微沉,小聲道:“張恒,今天我邀請你來是我不對!洪文康在得知你會來後邀請了張玲,我們走,今天的聚會我們不參加了。”


    林於凱也是為張恒著想,他已經知道張玲如今報了何等大的大腿,要是被張恒遇到,以張恒的暴脾氣,指不定鬧出大亂子。


    然而他剛剛拉住張恒準備帶他離開,卻是被張恒摁住。


    “安心吧,張玲的事情我都已經聽說了,走與不走,意義已經不大了。”


    “什麽?”


    林於凱一愣,隨即陰沉下來。


    是那個該死的告訴張恒張玲的事情的,這不是把我兄弟我往火坑裏推嗎?


    “張恒,你真知道了?”林於凱認為張恒可能是糊弄他,所以問道。


    張恒點頭,道:“張玲不過是抱住了柳家柳長青的大腿罷了,無足掛齒。”


    林於凱聞言苦笑迭迭,他這個室友還真是氣力大,腦子笨。


    能走到柳家那種地步,又其實力氣大可以解決的。


    林於凱來著張恒,拚命往外來。


    “張恒,聽我一句,和我走,今晚我們真不適合在這裏自聚餐。”


    “什麽不適合在這裏聚餐啊?”


    洪文康不合時宜的聲音從後麵傳來,他笑的很開懷,尤其是看到焦急的林於凱,他就笑的更開懷了。


    “哦,張恒,我忘了告訴你了!”


    “今天聽說你回來,我就特意幫你把張玲給邀請來了。”


    “是不是很感激我?”


    洪文康笑道:“我告訴你,當我告訴張玲你回來時,她不要提多開心了,說不定,你們還會有機會呢。”


    “洪文康,你給我閉嘴!”


    林於凱怒斥道。


    眾人哪裏聽不出洪文康話裏的諷刺意義,如今張玲靠上了柳家這顆大樹,又豈會看上張恒?


    “我為什麽要閉嘴?”


    洪文康卻是裝作很不解的樣子,為自己辯解道:“我也是為了張恒好啊,他不是很喜歡張玲嗎?如果張玲也還喜歡他,說不定兩人還能再續前緣呢!”


    “你說是不是啊,張恒張大哥!”


    洪文康俯下身子,湊到張恒耳邊,一字一頓說道,別提他當時的心情有多爽。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有蒼蠅在耳邊飛,那就很惡心討厭了。


    此時此刻的洪文康,就如同一隻蒼蠅,在張恒耳邊不停的飛。


    張恒微微抬頭,淡漠的目光望著洪文康,猶如看一個死人。


    “洪文康,我知道你是為當年你幫助外班人被我揍一事耿耿於懷。”


    “但,如今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年了,時間也該抹去那種仇恨了。”


    “可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我!”


    “你真當我張恒好欺負不成?”


    洪文康一愣,但很快就齜牙獰笑,心中爽快無比。


    他就是想看張恒怒,他越是怒,他就越開心。


    “怎麽,生氣了?那你來咬我啊!”


    洪文康把小臉湊上去,拍了拍自己的臉蛋,譏笑道:“我臉就在這裏,有本事你來打啊!”


    張恒麵色淡然,看不出喜,看不出悲。


    他望著得意洋洋的洪文康,緩緩道:“你小人度量也就罷了,當初妖言惑眾,暗中指示他人接近張玲,讓她墮落與金錢和男色。”


    “最終,你也達到你的目的,成功的拆散了我們,更是讓我被學校勸退。”


    “這一切都已經達到你的目的了啊!”


    張恒忽的一歎,他本不想欺負眼前這個螻蟻,但奈何這個螻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的威嚴。


    都說宗師威嚴不可,如今張恒已然有了深刻的體悟。


    侮辱宗師者,殺無赦!


    “可惜你卻仍舊不肯放過我!洪文康,人在做,天在看。既然你不仁,那我也便不義了。”


    說話間,張恒伸出手,準備直接扭斷洪文康一條手臂,以示懲戒。


    然而就在他剛剛抬起手,做勢欲打的時候,一道嘲諷聲從他背後傳來。


    “張恒,你還是這般暴走,當年我果然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


    此話一出,眾人心齊齊一凜,正主終於來了。


    所有人目光望去,隻見張玲跟隨在一個男子身後,正款款而來。


    比之大學時的清純靚麗,此刻更多了寫嫵媚和優雅。


    張恒看著張玲,心中不由讚許,這個女人,比以往成熟美麗了不少,但也僅此而已。


    張玲在眾人的矚目下,從男子身後走上前來,站在張恒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譏笑。


    “兩年不見,還以為你有了不少成就,但是現在看了,你還是和爹一樣,困頓蹉跎,朝不保夕。”


    眾人凝視著張恒,心中想象的全是張恒暴怒站起,然後怒斥的樣子。


    然而讓眾人詫異的是,張恒不要說暴怒怒斥了,甚至連身子都未曾站起,依舊靜靜的坐著。


    他仰頭看著如今變化許多的張玲,卻是忽的笑了。


    張玲眉頭一皺,她預料中張恒的暴怒並未出現。


    她自從成了柳長青的女人後,根本就不屑於來這種低檔次到連宴會都算不上的聚會。


    若不是洪文康和她說張恒回來,她根本就不可能出現。


    她出現在這裏的目的也隻有一個,那就是再次證明自己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


    這個世界,能夠擁有她這種美人的,必須是有權有錢的男人,他張恒,不配。


    “你笑什麽?”


    張玲問道。


    張恒道:“我在笑,兩年過去了,你除去皮囊更討男人喜歡外,內心卻是從曾經的雪白越發烏黑了。”


    張玲眉頭一皺,下一秒便鬆開,淡笑道:“你一隻小螞蟻又如何能知道在天上飛的我的目光?”


    “你永遠無法看到我所觸及的世界,你是井底之蛙,一生隻能屢屢無為。”


    張玲的話說到張恒心坎裏去了,他讚同的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你確實如同一隻青蛙,隻能待在井底,認為你的天空就是井口那麽大。”


    張玲頷首,“既然你明白,那我就.......”


    張玲話音猛的頓住,她意識到張恒不是在說他自己,而是在指著她罵她井底之蛙。


    她麵露譏諷,道:“幾年不見,你倒是長進了不少,至少不是隻會動手了,還學會動口了?”


    “不過,你以為憑借你那張嘴就能說得過我?”


    “張恒,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就你那點墨水,你還不配和我說話!”


    張玲猶如傲臨天下的鳳凰,高高在上。


    然而落在張恒眼中,她就是一隻自欺欺人的小麻雀。


    “你不是我,又豈知我心中無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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