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來給皇後娘娘折桃花的,這三人就這麽走了,誰手上都沒有桃花。


    就算是弄髒了鞋襪,那就不用給皇後娘娘交差了嗎?


    如今皇後娘娘的脾氣越來越好了,竟然寬容到了這樣的地步?


    這也就罷了,流雲姑姑何等身份,蒙麵的姑姑位置肯定在她之下,為何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攙扶。


    還有,柳枝是延禧宮的宮女,怎麽這會也摻和進來。


    不過再多的不解,他也不能上去問個明白!


    不敢呐!


    流雲除了是皇後娘娘身邊得臉的大宮女,還是江飛的夫人,江飛可是他們的大上司。


    這要是得罪了,被吹個枕邊風什麽的,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惹不起惹不起!


    熊大收回目光,看到陸星河還有些怔然的神情。


    他一巴掌拍在他後背上:“別看了,人影子都瞧不見了!”


    到最後也沒問出來叫啥!


    陸星河仍然蹙著眉。


    熊大壓低聲音:“咋了,你這到底是看柳枝呢,還是看那個蒙麵的姑娘?”


    “那個蒙麵的姑姑,聲音很耳熟!”陸星河仔細的回想了下,腦中靈光一閃,“對了,三年多前,殿下新婚的前一晚,我去送禮,就是她提醒的我!”


    熊大一臉震驚:“哥們,這你都記得?”


    “我這人對人的嗓音比較敏感!”


    熊大嗤了一聲:“我看你是對女人的聲音敏感吧!嘖嘖嘖,不愧是經常浪跡勾欄瓦肆的男人!”


    阿嚏……


    熊大話音剛落,陸星河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熊大這才想起來,這人剛落了水,趕緊讓人扶著他,先找個地方換身幹衣服,要不然肯定是一場風寒。


    至於明兒,則被熊大拎著耳朵好好的教訓了一番。


    熊孩子就是欠收拾,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就敢在這裏打水漂。


    “你下次再胡鬧,我就把你扔下去喂魚!”


    熊大長得凶神惡煞的,嚇得明兒哇哇大叫。


    流雲和柳枝一直扶著柳綿綿走出眾人視線,找到一處亭子。


    柳枝給柳綿綿套上鞋子,又去叫了轎輦。


    轎輦直接將柳綿綿送回了延禧宮,柳枝早就讓人備好了水,回去之後洗漱了一番。


    沒想到傷口竟然出血了。


    肯定是剛才奔跑的時候太劇烈,不小心拉到了。


    柳枝嘀嘀咕咕,將陸星河暗自詛咒了一萬遍。


    柳綿綿察覺她的情緒,問道:“你跟那個落水的男子,之前認識?”


    說起來,柳綿綿跟陸星河在慈寧宮殿外也是見過的。


    但當時陸星河一心在抵抗攻擊者,而柳綿綿擋刀之後被蘇洛抱在懷裏遮住了臉。


    陸星河作為一個外臣,斷然沒有去偷窺後妃真容的道理,所以兩人即使擦肩而過,也對彼此的相貌沒有印象。


    柳枝紅了紅臉,將之前的情況大致說了說,罵道:“他就是個浪蕩子,臭流氓,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主子今日就應該讓他淹死算了!”


    柳枝就是因為認出了陸星河,不好直接出麵,擔心柳綿綿的身份會被識破,所以才去搬救兵。


    也是運氣好,恰好就碰到了流雲,要不然這件事還不知道要怎麽收場。


    柳枝雖然說的含糊,但是柳綿綿也大致明白之前發生了什麽。


    她忍著換藥的痛,低聲道:“上次皇後娘娘也說了這事,皇後娘娘對他的評價甚高,應該不是那樣的人,他那樣做,也是形勢所迫,你受委屈了!”


    柳枝撇撇嘴,心想我可是親眼所見,親身感受,豈能有錯?


    但她也知道,蘇洛在柳綿綿心中的分量非同一般,當即也不爭辯,悶聲悶氣的繼續換藥。


    流雲回到宮內,也將這件事跟蘇洛說了說。


    她是權當笑話來說的,還八卦起當時陸星河的臉色:“皇後娘娘您是沒看到,我瞧著他有些失魂落魄,像是對柳妃娘娘上了心的樣子!”


    “可惜啊……”


    這兩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交集。


    蘇洛聽了後,卻是心念一動:“你這話可是當真?”


    “以我多年的八卦眼光,不會有假!”


    說起八卦,青衣也喜歡。


    “這陸千戶很不錯,雖然臉上有刀疤,反而更加添了魅力,而且整個人還有點落拓不羈的氣質,奴婢要不是成婚了……”


    蘇洛跟流雲齊刷刷的看向她。


    青衣嗬嗬嗬一笑:“奴婢要不是成婚了,忙不過來,就得想法子給他尋一門好的婚事!”


    流雲嗤了一聲。


    裝什麽蒜,誰還不知道你心裏那點小九九。


    青衣瞪她:“你嗤一聲是什麽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流雲道:“你心裏想我是什麽意思,我就是什麽意思!”


    “我心裏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


    “你明明知道……”


    眼看兩個人又要日常吵架,蘇洛揉了揉太陽穴,打斷道:“好了好了,你們要分個高低就出去分,聽得本宮腦仁疼!”


    流雲和青衣頓時收聲。


    過了好一會,流雲突然哎了一聲。


    蘇洛被嚇了一跳,橫了她一眼。


    流雲訕笑一聲,道:“奴婢是突然想起來,昨晚夫君跟奴婢說,這個陸千戶跟他遞了休假文書,說是要休假三年!”


    三年?


    青衣道:“這麽長時間,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眼下得了功勳,正是好借此機會步步生蓮的時候,若是這時候離開三年,等回來的時候,哪裏還有他的位置?


    流雲聳聳肩:“可不是嗎,奴婢瞧著他還是過不去族兄的那道坎,這三年怕是要給他族兄守墓!”


    蘇洛的心動了動:“陸行遲是葬在鄴城了嗎?”


    “不是,聽說是葬去了榕城,這是陸千戶和陸行遲的祖籍所在地!”流雲回答道。


    榕城啊?


    那豈不是……


    蘇洛當即招了太醫正過來,細細詢問了一番柳綿綿的身體狀況,之後又特意下了恩旨,讓柳家的人進宮,來看一看柳綿綿。


    她讓流雲暗示柳綿綿,在柳家人麵前,不要說自己的身體已經痊愈。


    雖然柳綿綿不知道她為何要如此,但柳家人入宮之後,她的確表現的病怏怏的,看上去狀態不太好。


    當晚,蘇洛到了延禧宮與柳綿綿一起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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