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賢這才明白為何她們一見她就發作,隻得命吉祥將荷包塞在幾個丫鬟手中。


    那幾個丫鬟麵麵相覷,見主子們到底沒說什麽,這才都收了,簇擁著往外麵走去。


    陳氏也不留,隻冷眼看著何家賢滿頭大汗不停周旋,卻又不停飽受冷眼和訓斥。


    小舅母經過何家賢身邊時,悄悄壓低聲音道:“帖子請咱們時,可是寫的你的名字。”


    何家賢渾身如墜冰窟,徹底絕望。


    她想起來,前兩天請安時,陳氏說她作為新媳婦,要請舅母姨母們來坐一坐,也見見麵,認識認識,雖不是她生的,方其瑞在她身邊長大,也抵得上親生的了,到底正經親戚,不好真不來往。


    何家賢當時想著她們是陳氏的親戚,自己這一房不是嫡親,自己又不需要巴結討好,犯不著太熱絡,估計是陳氏想借個由頭讓姐妹們聚聚,便無所謂的點點頭,讓陳氏做主。


    沒料到是這樣的情況。


    尷尬地送走客人,方玉煙冷眼瞧著何家賢:“果然窮酸,上不得台麵,隻怕沒什麽趁手的禮,趕著晚來了免得跟我們比較起來丟人吧。”


    何家賢越發尷尬,方玉靜已經笑著奪過吉祥手上多餘的荷包,打開看是銀鈿子,疑惑道:“也還拿得出手吧,我也準備的這個。”


    她又炫耀似的揚揚手上新的的一隻鐲子:“小舅母好大方,這劃得來。哈哈。”


    何家賢聽得心下稍安,方玉煙已經快語道:“咱們是未出閣的小姐,哪裏能同比,大嫂送的,可都是足金的金錁子,每個二兩重,二嫂該比這個才是。”


    何家賢放鬆的麵容又緊繃起來,聽陳氏歎氣:“你也是知書達理,怎麽關鍵時刻犯渾?算了,這事我也不好處理,你知道,我一向心疼你,吃得穿的哪樣不是先將好的緊著你?”她麵有失望:“你倒好,若是別的親戚便罷了,都是我娘家人,你讓我這臉麵往哪裏擱?”


    陳氏揮揮手:“也罷,這事兒少不得傳到老爺耳朵裏知道,我就不處罰你了,你好自為之吧。”似乎被人辜負了一般,十分難受。


    一向大方恬靜的方玉露都忍不住露出鄙夷和憤怒的表情:“二嫂,不知道母親哪裏對不住你,你要這樣拆母親的台?”


    方玉煙在一旁冷冷的道:“大概是母親給了她去年的陳茶……”


    話音未落,陳氏像是驟然受了什麽打擊一般,猛然回頭,一拂袖憤怒摔爛一個茶杯,劈裏啪啦碎了一地,驚得何家賢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好……你好……”


    陳氏指著她,氣得渾身直哆嗦:“我聽人說你愛喝龍井,今年的份例少,統共不過幾斤,都送了禮,我們不過喝喝六安瓜片,想著你也不愛,便到處搜羅,可算得了幾兩,雖然是陳茶,可也是聊勝於無,是做母親的一片心,你倒好,不但不感恩,反倒是記恨起我來……”


    她氣急攻心,臉色蒼白,指著何家賢連說了幾個“你好”……“你好……”便眼眶發紅由金娘子扶著進了屋。


    方玉露忙跟上去。


    方玉婷已經跟著撤退,方玉靜進退兩難,看方玉煙沒有要走的意思,也隻能站著抓耳撓腮,尷尬的很。


    何家賢知道這番禍事躲不掉了,事情這樣明朗,索性昂著頭顱,等待方玉煙的譏諷與嘲笑,甚至是陰暗的咒罵。


    誰知道臉上突然火辣辣一痛,方玉煙已經衝過來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她耳膜嗡嗡作響:“麵慈心狠,表裏不一,你給我等著瞧!”咬牙切齒揚長而去,臨回頭留下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何家賢捂著臉,陡然醒悟撒開腿追方玉煙要去打還回來。她長這麽大,還沒被人這樣扇過耳光!


    不知道是哪個丫鬟瞧見了,在方玉煙耳邊說了一句,方玉煙索性停下腳步,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很是囂張的站在那裏等著她,麵上帶著得意而冷漠的笑容。


    吉祥從後麵衝過來攔腰將她抱住:“二奶奶冷靜!”


    何家賢急紅了眼眶,耳朵裏鳴的什麽都聽不見,隻大力一推將吉祥推倒在地,又拔腳追方玉煙,吉祥忙從地上不管不顧的徑直抱著何家賢的腿,哭道:“二奶奶可別衝動啊。”


    何家賢不忍心真的把個大活人拖在地上走,隻得強忍了下來,吉祥這才一骨碌爬起來,瞧著擼起袖子打算跟著何家賢去幹架的雪梨,嗬斥道:“還不快扶二奶奶回去?”


    雪梨見何家賢已然不能去報仇,如夢初醒,忙過來扶,主仆三人一同回汀蘭院。


    待將雪梨打發出去後,何家賢猶自氣得咬牙切齒:她長這麽大,除了黃珊珊打過她,何儒年罰過她,誰也沒敢動過她一根指頭,憑什麽一個小姑子居然扇她的耳光?這口氣,她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去。


    想到吉祥,便抬頭斜眼瞧著她,吉祥看她狐疑的眼神,心裏驀地一驚,已然跪了下去:“二奶奶恕罪,聽奴婢解釋。”


    何家賢心裏涼颼颼的,並不打算聽,隻疑問道:“解釋什麽?是怕我打了方玉煙,連累了你?”


    她委屈得不得了,骨子裏一股血性衝上來:“成天關在這牢籠裏不算,像個傀儡一般令人擺布不說,我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沒有後台可以依仗,那也就罷了,可平白無故算計我,算什麽回事?若是這口氣不出,我便堵死在這屋裏頭……”


    說完根本不想聽任何人說話,隻揮手叫吉祥出去:“你讓我冷靜冷靜。”


    吉祥本待還說,瞧她眼睛已經合上,大抵是不想看自己,隻得眼裏含淚,出去外麵。


    何家賢越想越氣,隻握緊了拳頭,想直接衝到含煙院去把方玉煙打一頓,以消心頭之恨,卻到底事情已經過去,再轉回頭去打,顯得自己無理取鬧,一時在屋裏走來走去,怒火攻心,氣得不行。


    胡媽媽此時卻又照例端著阿膠固元膏進來,何家賢瞧也不瞧,吩咐她放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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