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竹是君子,也確實是如此,竹不論環境如何都會長得很直,那是一種風骨,不同於其他的樹東倒西歪的樣子,竹子還有一股特有的清香,站在竹林下就能聞到那股特屬於竹子的芳香,竹子砍開之後內心有著更芳香的味道,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的文人雅士風流之徒會用竹子釀酒。


    走進春居閣,春居閣的小花園裏種著一顆巨大的榕樹,樹幹凸出來的地方搭著一個秋千,房間外的走廊邊上放著的盆栽裏麵的素心紫蘭剛剛開放。


    沐清歡走進房間,大丫鬟雅風早已備好熱水,放上一些花瓣,撒上凝肌露。


    待丫鬟們放好要換洗的衣服後沐清歡便吩咐她們出去了。


    畢竟娘親說女孩子大了要學會自己洗澡,不能麻煩別人,而且女孩子的身體也不能隨便給別人看。


    沐清歡洗完澡放鬆好就換上了新衣裳。


    兩個時辰後。


    休息好的周寧雪穿著一身湖藍色的繡花裙,外穿一件淺藍外衫,腰間配著一隻蓮花玉佩走進春居閣。


    周寧雪:“小可愛,該起床吃飯了哦。”


    沐清歡揉著惺忪的眼迷迷糊糊的坐起來。


    “啊?天亮了啊?”


    “哈哈哈,什麽啊?你怕是睡迷糊了。”周寧雪笑道“現在已經戌時了,我們該用晚膳了,快起來啊,今天晚上有糖醋魚,四喜丸子,福壽肘子,米粉肉,五香醬肘花,清蒸爐肉,它似蜜,炒五彩牛肉絲,扒羊肉條,紅燒排骨,清燉豬蹄,炒菊花羊肉絲,爆羊三樣,辣爆鴨腸,幹燒鴨脯,燴鴨四寶,板栗燒雞腿,素宮保雞丁,京醬肉絲,炒木樨肉,抓炒魚片,酥小鯽魚,油燜大蝦,賽螃蟹。”


    說著沐清歡趕緊起床穿衣,一邊穿還一邊說。


    “哼,娘親又忽悠我,我們怎麽可能會一頓飯吃這麽多菜嘛。”


    周寧雪:“那你還不是心甘情願的被騙啊。”


    等沐清歡梳洗好兩人一起前往前廳,飯桌上雖然不是什麽山珍海味,但是大廚做的菜卻是可以媲美山珍海味,畢竟這位大廚曾經可是宮裏的禦廚。


    因為周寧雪特別喜歡美食,在離開京城的時候舍不得那些美食就拐帶了一個禦廚,這個禦廚以前也是苜蓿城的人,年輕的時候想出去闖蕩一番,到現在人過中年就想回家鄉來,正好就到城主府來當大廚。


    畢竟城主府的待遇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江大廚一家人都住到了城主府,大廚還有一個二十多的兒子,來了苜蓿城之後還有了一個兒媳,江大廚的兒媳也是苜蓿城本地人,在外麵開著一家麵館,江大廚的兒媳做的麵可謂是苜蓿一絕,不僅美味也是很便宜,縱然城中的大戶人家們也喜歡經常來麵館吃麵,但是福來麵館的麵好幾十年都沒有漲過價。


    江大廚的兒媳程思娰雖然在五年前就已經嫁到江家,但是現在仍然是福來麵館的老板,有時也會到城主府來當幫廚。


    今天晚上的晚飯除了一些家常菜還有程思娰做的福來麵。


    說起這個福來麵可是大有來頭。


    福來麵館的第一任掌櫃也就是程思娰的祖上當年還隻是一個小山村的窮小子名叫程澄誠,程澄誠一家原是楠雅城人。


    有一年夏天楠雅城日日傾盆大雨,連續一個月沒有停歇,有恰好楠雅城在中江的下有,上遊水下來了,楠雅城雨也沒有停歇,整個楠雅城幾乎都被水淹沒,幸好程澄誠家的長輩精通星象,在楠雅城淹沒的前一天連夜出城,之後程澄誠一家逃難到苜蓿城。


    從那以後楠雅城變成了一片荒蕪,即使過去上百年也再沒有人願意去楠雅城居住。如今的楠雅城遺址已是樹木叢生百草豐茂卻毫無生氣。


    不過此事說來也是奇怪,當年洪水肆虐楠雅城覆滅卻未傷及周圍村莊半分。


    洪水過後即使毫發無損的村民出於對大自然的恐懼紛紛離開。


    程澄誠一家遷徙到苜蓿城的途中家中長輩或因饑荒或因惡疾纏身紛紛去世,最終到達苜蓿城的隻有程澄誠和他的娘親。


    他們在城中找了一個偏僻的破泥土房,那裏雖然下雨漏水,風來無阻,但是那裏是城裏乞丐的聚集地,使他們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是一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程澄誠與娘親來到苜蓿城沒了親友無依無靠隻得沿街乞討,雖然日日低三下四的卻也能夠讓她們母子二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生存。


    可惜好景不長,程澄誠的娘親自幼體弱,這些年也是養尊處優,這程家可是楠雅城的大戶人家,富庶一方,程澄誠的娘親也是出自楠雅城數一數二的富家名門,這些日子的奔波勞苦有怎是她一個柔弱女子能夠承受的呢?


    終於在一個雨夜她以為淋了雨一直發燒也出於沒錢醫治的情況一直拖著就拖沒了。


    或許這也是一種解脫吧!


    隻是可憐那程澄誠還僅僅是一個三歲孩童連著這些日子家破人亡。


    在同住的乞丐的幫助下將他的母親埋在了城南的亂葬崗。


    城南那座山較為低平,陽光照射充足,陽氣足以製陰。


    那天早上程澄誠獨自一人沿街乞討,母親已經去世一個月了,冬去春來,萬物複蘇,隻可惜形單影隻。


    天還沒亮,春天到了,人們趕集都來得很早。


    就為了能夠早點買些種子回去種地,也有一些人是來買菜的。


    農村人大都十分淳樸,都是有什麽困難互相幫助,播種和收割的時候都是附近的一些村民一起幫助一家人,被幫助的一家人也不需要給什麽報酬,隻是到了飯點給他們做些可口的飯菜,若是家庭稍微富裕些的還會做些茶水。


    這樣整個村子的人際關係都非常和諧,他們幹活的人每天都能吃到不同口味的飯菜,對於他們來說幹活也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情,不論平日有什麽摩擦幹一次活就都解決了。


    程澄誠:“大叔大嬸,給點錢吧,我已經好久都沒有吃東西了。”


    可路人來去匆匆,他們都忙於自己的事情,這時候是一個繁忙的季節,沒有人會停下來。


    失去了照顧他的母親,年僅三歲的程澄誠已經學會獨自討生活了。


    可是在這個連年天災人禍,誰都困難。尤其是去年舉國大旱大澇,餓死了很多的人。


    苜蓿城的人過了這麽多年的無憂無慮的生活,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們都覺得這些天災離自己很遠,可是沒有想到就在去年,全國大多數地區都出現了過澇或者過旱的情況,周圍的城市都發生了極大的傷亡,周邊不斷有流民來到苜蓿城,甚至離苜蓿城最近的楠雅城滿城盡滅。


    雖然說苜蓿城占據地理優勢沒有發生什麽嚴重的天災,但是也還是受到了暴雨的影響,糧食減產,現在的糧價都在上漲,現在他們就更需要播種,希望這一季的糧食收成能夠很好。


    最終饑寒交迫的程澄誠無力支撐倒在大街上。


    天漸漸的泛白,街道上的人漸漸少了,人們都買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趕回去幹活了。


    這時從街頭走來一個扛著一個大麻袋的壯漢。


    壯漢:“喲,這裏怎麽有個孩子啊?”


    壯漢走過去看看拍拍程澄誠喊道“喂,小孩,你怎麽躺在這裏啊?”


    程澄誠被這壯漢的呼喊吵醒了,隻是虛弱的說著“我好餓啊!”


    “餓了啊?你家在哪裏啊?”壯漢問到“告訴我你家在哪裏,我帶你回家,你的父母也真是的,怎麽連個孩子都看不好,把孩子丟到大街上。”


    程澄誠:“我......我......我沒有家了,我的父母也都不在了。”


    “哦!這樣啊,那叔叔帶你去吃飯吧!”


    壯漢表示了解,畢竟現如今的情況這孩子怕是個難民。


    壯漢抱著程澄誠去了街道邊的一家包子鋪。


    壯漢:“老板,來三個包子兩碗粥。”


    之後壯漢又對著程澄誠說:“正好我也沒有吃飯,我們一起吃個飯,以後你就是我兒子了,來叫聲爹爹。”


    程澄誠還有些懵,怎麽這個奇怪的叔叔突然就成了自己的爹爹。


    壯漢看著程澄誠的樣子仿佛看見了當年的自己,他慢慢的安慰程澄誠不要害怕,告訴他自己不是壞人。


    原來這個壯漢叫做陳峰,陳峰在二十年前也是跟著家人逃難過來的,隻是當時遇到了土匪,二十年前這一代匪盜橫行,民不聊生,當時陳峰當時家裏突發變故,是什麽變故他也不記得了,包括自己的名字也是不記得了,隻記得自己後來被一個姓陳的老漢收養了。


    那老漢早年喪妻中年喪子,唯一的孫子也在那一年因病去世了,見到陳峰便把他當做自己的孫子養著。


    陳老漢是那一帶有名的獵戶,他的捕獵能力可是首屈一指,不論是多麽凶狠的野獸都逃不開他的大砍刀,所以他也是那整個村子最富有的人。


    陳老漢帶回了陳峰,給他取名字的時候還特意請教了村裏的教書先生,先生看著遠處的高山,想著自己的淩雲壯誌就說,不如就叫他陳峰吧,山峰的峰,他將來必定會如山峰一樣站在世間的高處,有著自己的峰,做這世間的峰。


    此後陳峰就一直在雲瀾村生活下來。


    陳老漢家在當地很是富有,等陳峰到了年紀還送他去了學堂,在這個年代士農工商,士排在最前麵,入仕為官才是真正的人上人,這時所以父母的期盼。


    陳峰就跟著陳懷明先生學習識字習文,學習治國之道,隻可惜他始終是沒有學習的天賦,隻是習得幾個字拿著書能夠認出這些字讀什麽,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了,反倒是跟著陳老漢打獵學到不少東西。


    為此陳老漢沒少教訓他,後來還是陳懷明先生讓陳老漢好好帶著陳峰打獵,這樣也是有一個謀生的手段,要是強逼著他學文怕是東不成西不就,以後長大了連口飯都混不到。


    之後陳老漢就帶著陳峰專心打獵,說來這陳峰的捕獵技巧可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年僅十五捕獵就已經比陳老漢還厲害了。


    陳峰一隻很感激陳懷明先生這些年對他的幫助和教導,每每捕到什麽好東西都會送給陳懷明一些,直到先生上京趕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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