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不算笨的家夥,狄克第一時間就聯想到,既然眼前的萊登沒有被腐蝕,但就代表著亞煞極的大部分力量都...


    “它回去了?”


    聖騎士大聲問,萊登點了點頭,


    “是的,它回去了,但你我都知道它在哪,不是嗎?去取走那顆心,新生的守護者,把它帶到奧杜爾去,交給觀察者奧爾加隆,叮囑他隨便找個荒蠻的星球將其丟掉,數十萬年前我不能這麽做,是因為那時候虛空的眼睛一直盯著這裏,亞煞極會發出信號,沒有了萬神殿的幫助,艾澤拉斯連虛空的第一波攻擊都挺不過去。”


    “現在可以了?”


    “是的,現在可以了!”


    萊登的手指在眼前的空氣中微微一劃,一抹輝煌的星河戰場出現在了狄克的眼前,那是無聲的,但卻又是震撼的,紫色的光芒和黑色的火焰在無盡星河中碰撞,那全身燃燒著火焰的巨人,最少有300米高,隻是一揮劍,籠罩著小半個星河的紫色就被斬殺殆盡。


    當那火焰巨人轉過身的那一刻,整個畫麵怦然破碎,但就是那一瞥,讓狄克知道了他的身份,黑暗泰坦·薩格拉斯,還有他那身影背後無窮無盡的綠色天空以及魔能戰艦。


    “現在可以了!因為虛空和薩格拉斯,開戰了,早在數萬年前,這一對老對手就再次開戰了,盡管薩格拉斯分出了一絲靈魂降臨艾澤拉斯,還引發了那麽多動蕩,但黑暗泰坦此時確實是在最遙遠的宇宙邊緣,和虛空開戰。”


    萊登的聲音充滿了某種玩味,他看著沉思的狄克,整個黑暗的地下顯得空曠而安靜,整整2分鍾之後,他才開口問到,


    “那麽告訴我,你是怎麽看待薩格拉斯的?”


    “嗯?”


    狄克抬起頭,他不明白為什麽萊登會問出這個問題,他試圖從大守護者眼睛裏看到一絲端倪,但沒有,那藍色的眼眸裏平靜如水。


    他幹笑了一聲,試圖緩和一下氣氛,


    “這算是考核嗎?”


    萊登點了點頭,“是!”


    氣氛再次凝滯了。


    “為什麽?”


    狄克問,萊登平和的回答,


    “因為你是守護者...所以眼光不能隻局限在一顆星球上,而且你和我們不一樣,你遲早得邁入那片星辰大海裏,我最少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吧?”


    狄克總覺得這個問題背後有些古怪,但他還聯想不到,因為這個問題本身就夠古怪的了,不過當他深吸一口氣之後,卻又平靜了下來,他看著萊登,


    “從我個人角度來說,薩格拉斯是敵人,你死我活的敵人。”


    “但是從艾澤拉斯的角度來說,他雖然還是敵人,最少是個可以利用的敵人。”


    “嘖嘖嘖...有意思。”


    萊登摸了摸下巴,“說說看。”


    狄克輕咳了一聲,他張開手,一團金色的聖光在手心匯聚,一個非常規則的圓球出現,聖騎士用手指點了點它,那光球就開始旋轉,顯然這是在模仿泰坦們經常使用的投影。


    “因為艾澤拉斯也是泰坦,潛力最強的泰坦,萬神殿對付薩格拉斯的最後武器,但現在她生病了,古神...那是虛空一方的先鋒軍,薩格拉斯擋在前方,我們清楚掉古神,艾澤拉斯就會健康茁壯的成長,直到成為能和薩格拉斯比肩的存在,甚至是重建萬神殿...”


    狄克看了一眼萊登,散去了手裏的光球,


    “甚至是和薩格拉斯聯手...對抗虛空。”


    “啪啪啪”


    萊登忍不住鼓起了掌,


    “果然是諾甘農大人選擇的人,你比我的那些兄弟強多了,他們對於薩格拉斯和他那些惡魔連一絲容忍都沒有,但卻忽略了,虛空才是所有生物的天敵,那麽再告訴我,萬神殿,萬神殿的隕滅,在你的思維裏又是什麽樣的原因呢?”


    “泰坦們的出發點錯了!”


    狄克麵對對泰坦最中心的造物,他大膽的說,“萬神殿唯一的錯誤在於,試圖和薩格拉斯和平解決這件事!黑暗泰坦力圖用毀滅來對抗虛空,這個理念沒有錯誤,萬神殿試圖用數量對抗虛空,這個理念也沒有錯誤,但他們忽略了,兩種理念可以共存,但前提是雙方處於互相威懾的狀態。”


    “以妥協求和平,結果就隻能是被心狠手辣的一方徹底幹掉,我不相信,所有泰坦合起來,還打不過一個薩格拉斯,最少可以做到不敗...哪怕他是最強的,打過一場之後,互相無法奈何的人,才有可能真正做到談判桌上。”


    萊登此時看向狄克的眼神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審視,甚至帶著一絲欣賞,


    “不錯...不錯!看來我們的看法是一致的。”


    大守護者歎了口氣,


    “在阿曼蘇爾大人離開艾澤拉斯之前,我就曾勸過他不要試圖和薩格拉斯談過去,青銅泰坦是個戰士,即便是墮落為了黑暗泰坦,他最相信的還是力量,但...哎,這些事情不說了,我從你身上感覺到了我的心髒...你帶著它,對嗎?”


    狄克點了點頭,從依依不舍的安薇娜那裏拿來了紫色的,散發著雷電光芒的雷神之核,將其輕輕一推,那小小的,縮小到了手心大小的雷核,就被他推到了萊登麵前,那雷核也快速膨脹,變成了和萊登體型相符的心髒的模樣。


    “我從雷神那裏取得了它,它是屬於你的,拿去吧,解救被困在英靈殿的奧丁和淨化奧杜爾,我需要你幫我!我一個人不行!”


    萊登沒有回答,隻是用手指點了點那漂浮在空中的雷核,一絲絲紫色的閃電在他手指上跳動,大守護者的目光轉到了狄克身上,突然開口問到,


    “泰坦之路...你也行走在那上麵,對吧?”


    狄克悚然一驚,他沒有回答,但這個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萊登笑嗬嗬擺了擺手,這個舉動掀起了一陣風聲,


    “不要擔心,因為...我也行走在那條路上,而且...我失敗了。不過,你知道泰坦之路的意義嗎?”


    狄克搖了搖頭,他現在什麽話都不想說,因為在萊登麵前,似乎一切都沒有秘密了。


    “泰坦,這個宇宙裏強大的生物,阿曼蘇爾,神之父,包括萬神殿所有的泰坦,包括你腳下的這片大地之靈,都是由最初的星魂誕生的,他們一誕生神智,就自然處於宇宙最強的行列,這是天賦。”


    萊登侃侃而談,為狄克揭開了一直掛在自己身上的“泰坦之路”的秘密,


    “但天賦就是一切嗎?不!並不是。”


    “時間流轉,萬物凋零,一切都有秩序,萬物有強有弱,但從生來就向著強者進發,那是銘刻在所有生物骨子裏的意誌,當一個生物,比如你,當你站在人類的頂端的時候,當你的軀體束縛了你的力量的時候,你放佛被困在一個瓶子裏,水已經裝滿,但還在繼續滲入,你的結局隻有兩個,要麽把自己變成水盆,要麽...”


    “爆裂...死亡...”


    狄克忍不住握住了自己的左臂,max的聖能帶來的不僅僅是力量,還有壓力,對於身體的壓力,在對抗加文森特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而現在,萊登說起了這件事,他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他的意思。


    萊登看著眼前的人類聖騎士,他弱小的讓自己幾乎用一根手指就能打敗,但他卻還有無盡的希望,而自己...


    “你要記住,升格,不斷的升格,這就是泰坦之路真正的含義,對於那些天賦普通的生物,隻能有足夠的運氣,足夠的意誌,足夠的時間,成為泰坦?不是不可能的事!但隻有最幸運的那些,才能有幸走上這條路,我知道艾澤拉斯世界上有一種生物叫半神,那就是生命力走到了極致的體現,但它們是泰坦嗎?不,他們不是!”


    萊登伸出了一根手指,


    “他們缺少更高階的力量引子,缺少高懸於世界之外的權柄,但你有!所以你走上了這條路,明白嗎?”


    “你是說,這個?”


    狄克指了指自己的秩序聖紋,萊登點了點頭,又指了指自己,


    “聽我說,這話我隻說一次,知道我的升格為什麽會失敗嗎?我曾經距離泰坦隻有一步之遙!但我還是失敗了,因為我選擇的力量引子太單一了,讓我路越走越窄,源於泰坦的力量,又怎麽能超脫於泰坦?所以我失敗了...”


    “而你不同,你繼承了提爾的秩序之力,那是泰坦賦予的,但聖光,那位神秘而偉大的存在,又慷慨的賜予了你“聖光的秩序”,兩種截然不同,但都名為秩序的力量在你的身體裏滾動,交纏,你已經有了宇宙裏最強大的兩種力量的恩澤,好好使用它,別辜負了這份偉大的恩澤。”


    “你要記住,泰坦是強大的,但遠非無敵!薩格拉斯也有他無法對抗的力量,所以要永遠敬畏它!”


    說完,狄克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鄭重的對萊登鞠了一躬,他現在真心感謝這位大守護者,在明白了泰坦之路的意義之後,他還有些迷茫的前路一下子就敞開了。


    但還沒等狄克的腰抬起來,萊登一把抓住了狄克的身體,另一隻手捏住了空中閃耀的雷電之核,在紫色的雷光閃耀和金色的聖光湧動中,將兩者融合在了一起。


    “萬神殿破碎的那一刻,古神的越獄就已經是無可避免的事情了,狄克,你要記住,我給予你這顆心,就代表你繼承了我肩膀上的沉重使命,挽救艾澤拉斯,然後重建萬神殿!記住,這是你不能背棄的使命!”


    “那你?”


    “嗬嗬...你不會真的以為,和亞煞極那樣的家夥糾纏數十萬年,我一點損耗都沒有吧...我不會死,但也許很長一段時間,你都無法看到我了。”


    “那麽,接過我的權杖,去創造屬於你的時代吧!”


    “別辜負...別辜負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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