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停在路邊待命的六毛,看到自家老大一臉鬱悶的打開後座門鑽了進來,抱著手臂陷入了沉思。


    “老大,陳曉斌沒救出來?”六毛從後視鏡裏看伍少卿的神色,臉上鬱悶的表(情qing)十分的顯眼。兩人此來是為了救人的,現在隻有伍少卿一個人回來,六毛自然覺得是行動失敗了。自己老大很少有失敗的時候,鬱悶一下也是正常。


    “人被老穀救走了,沒我們什麽事了。開車,回酒店洗澡。”之前為了最有效的救出陳曉斌,自己逃脫的伍少卿隻是換了方便行動的衣服。被人抓了兩天還沒洗漱過的他,現在隻想好好洗個澡。


    “對了,丹尼爾那的動靜繼續派人盯著。”臨了,伍少卿雖然氣鼓鼓的嘟著嘴,還是叮囑六毛不要忘記正事。


    六毛完全能理解伍少卿現在生氣鬱悶的(情qing)緒。既然穀少清他們會去救陳曉斌,說明警方是知道陳曉斌被綁架了的,那麽就沒理由不知道伍少卿也被綁架了。既然如此,為何沒有人去找伍少卿呢?


    六毛趁著伍少卿洗澡的時候,趕緊聯絡了還在城西工業區的小旅店外盯著的兩個手下,若是警方已經去過了,好歹能安慰到自家老大。可是,六毛確認之後,並沒有警方去過那裏,而那兩個原本負責盯著伍少卿的黑衣人,回到旅店發現人丟了之後,似乎隻打了一通電話,就平靜的離開了。


    “看樣子,不僅穀少清不在意我去哪裏了,連綁匪都不在意。看樣子,我還真是無足輕重啊。”隻穿著浴袍,光著腿的伍少卿,坐在沙發裏,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老大,這件事(情qing),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六毛回想了一下事(情qing)發生的經過,總覺得處處透露出不尋常的氣息,“對了,剛才我查了追蹤器,陳曉斌(身shēn)上的那一枚,不知道是不是脫落了,目前還是停留在那家酒店的客房裏。”


    伍少卿起(身shēn),站在落地窗前,定神的望著窗外大樓地下來往的車輛和行人。六毛不出聲,默默的望著老大似乎陷入了沉思。


    “且行且看吧,但願隻是我想太多了。”伍少卿像是想到了什麽關鍵之處,一抹擔憂的神色劃過他的眼底。


    已經冷靜下來的陳曉斌,在郭晨和穀少清的陪護下,三人坐下來說說這兩天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qing)。


    從陳曉斌這邊,穀少清他們得知了,伍少卿的確是和陳曉斌一起被綁架的,但是兩人當時上車之後就被弄暈了,直到陳曉斌在客房裏清醒過來,隻看到兩個看守,並沒有見到過伍少卿。他曾經試圖想要詢問那兩個人,但他們即不會透露目的,也不會說出伍少卿去哪裏了。


    穀少清看著照片裏的伍少卿,神(情qing)是越發的冷漠,心中暗暗下了決心,無論如何今晚一定要從這照片中找到突破口。


    “你先去休息吧,這兩天就住在這裏,若案子結束的快,你跟我們一起回去。若是我們要耽擱,會有人帶你去住安全屋。小伍,我們一定會找到他的。”郭晨安慰陳曉斌,讓他不要擔心。他們現在,是租住在加拉加斯新城區的一幢高層公寓裏。


    陳曉斌點點頭,他拉了拉衣角,從沙發上起(身shēn),跟兩人道了晚安。


    過了兩天,公寓裏又多了幾個人,原本在哥倫比亞的周佩佩、高橋順一和裏奧,帶著被救回來的惠子也一同住了進來。


    “不是要帶他們去住安全屋嗎?”看周佩佩在房裏給惠子安排(床chuáng)位,穀少清靠在門上問了一聲。


    “惠子最近的狀況不太好,恐怕那兩天被綁架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不方便說出口的事(情qing),所以高橋求我留她在(身shēn)邊照顧一下。”周佩佩小聲的告訴穀少清。


    “對了,我聽郭晨說,伍少卿還是沒有消息嗎?”周佩佩他們來到之後,自然也是知道了伍少卿和陳曉斌被綁架的事(情qing)。


    “昨天原本從照片百葉窗縫隙為突破,找到了工業區那一片可能的旅店,旅店承認見過伍少卿,並且見到他是自己離開的。”穀少清那天晚上反複的檢查那張照片的掃描件,終於在一條沒有完全合攏的百葉窗空隙中,發現了工廠煙囪的痕跡。這才輾轉找到了伍少卿曾經被關過的旅店。同時也從旅店的監控中證實,伍少卿是自己開門離開了房間。


    穀少清不明白,如果伍少卿自由了,他為什麽不聯係自己?但轉念一想,伍少卿未必知道自己也在這裏辦案,或者他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被綁架。


    “老穀。佩佩,新消息!”郭晨探進腦袋朝兩人招手,讓他們趕緊一起開個會。


    廚房裏,正在切菜的惠子看了一眼從客廳匆匆穿過去的高橋等人,手上的菜刀停滯了一下,然後轉過頭,衝著在(身shēn)邊給自己打下手的陳曉斌溫柔的笑了笑。


    惠子抓了抓耳邊的頭發,繼續切菜。


    “確認了,丹尼爾就在加拉加斯的據點,蹲守的警方今天在他的宅子外麵,看到他在窗口一閃而過的樣子。”郭晨說著,拿出了當地警方傳過來的照片資料。


    這個丹尼爾十分的狡猾,他在委瑞內拉的幾處據點,這些(日ri)子以來,都是門窗緊閉、窗簾拉緊,讓人搞不清楚他究竟躲在哪裏。而且,除了鬼手s資料上的幾處位置以外,警方發現,對方似乎還準備了一些混淆視聽的宅院。


    這次發現的這一處,是鬼手s標注在資料上最隱秘的一處,並且鬼手s建議應急支援小組不要對外宣揚。所以在之前總部開會的時候,交給總負責人阿諾爾鬆並且要對上麵匯報的那份資料,並沒有詳細標明丹尼爾在委瑞內拉到底有哪些據點。所以對方斷然不會知道,警方已經掌握了這個據點。


    “這人老(奸jiān)巨猾,要不是有鬼手s的那張照片,誰能想到這個小白臉的樣子,就是著名的大毒梟丹尼爾。”郭晨展示的照片上,丹尼爾開了一扇應該是廁所的窗子,正在抽煙。若是光看長相,根本不會覺得這是一個已經快要五十歲的人。


    根據鬼手s的(情qing)報,這丹尼爾多次整容,才成了現在這副樣貌。對比邊上那個胡子拉渣、皮膚偏黑的中年男人,如今的丹尼爾真是帥了不少,看上去也不過是三十歲左右的樣子。


    大概是對自己的容貌比較有信心,丹尼爾才敢做出這種開窗抽煙的事(情qing)。估計一直待在別墅裏出不去,也讓這位據說喜(愛ài)戶外活動的毒梟悶透了吧。若不是被警方盯著,他此刻應該不是在牧場馳騁,就是在遊艇上和姑娘們嬉鬧,任何一項都比待在別墅裏要好得多。


    既然確定了丹尼爾的所在,接下去就該製定抓捕的計劃了。為了能提高效率,幾人在房間裏製定完計劃之後,由裏奧立刻電話聯係已經守在現場的加拉加斯警方負責人,讓他們立刻開始布防和加派支援,今晚淩晨就潛入抓人。


    加拉加斯警方接到消息,即刻開始調整警員,並將另兩個加拉加斯當地據點的警員抽調過來,同時加大了警方的火力。這群毒販向來囂張,若是火拚起來,警方未必能占到便宜。


    此時此刻,正在視聽室中悠閑看電影的丹尼爾,被突然闖入的手下打亂了興致。


    “老大,警察摸來了,淩晨行動。”手下站得筆(挺ting)。


    “哦?竟然連這裏都被發現了。”丹尼爾的眼睛微微眯起。


    說起這個丹尼爾,是哥倫比亞最大的毒梟,在全世界的範圍內,他所販賣的可卡因已經超過了數百噸。他經營著一個可卡因製造和販賣的組織,每月生產的毒品超過一萬斤。


    除了販毒,洗錢、放高利貸這樣的事(情qing),丹尼爾也沒少做。他(身shēn)邊的這些手下,每個人的手裏都有著人命,殺了不知道多少欠錢的人或是丹尼爾的對家。


    “根據那邊傳來的消息,是鬼手s透露給了警方。”手下把剛才接收到的新消息都匯報給丹尼爾。


    “鬼手s?上頭似乎提過這個名字。一個小毛賊,敢惹到我們的頭上,等我空出手來,一定要捏死他。”丹尼爾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就把鬼手s抓回來狠狠折磨。


    “已經確認,警察主要埋伏在房子的前後方向,右麵似乎還安排了狙擊手。”手下已經提前進行了確認。


    “那就留個空房子給他們玩吧。”丹尼爾將手邊玻璃杯裏的威士忌一飲而盡,連投影設備都不關,直接轉(身shēn)走了出去。


    整個團夥的速度很快,丹尼爾不僅帶走了所有之前的東西,分散在房子各處存放的可卡因也一包都沒有落下。


    淩晨,當加拉加斯警方悄悄潛入宅院,摸到屋子裏的時候,隻剩下空無一人的一間房子。當地警方的負責人將這個(情qing)況報告給了已經到達現場的穀少清他們。


    穀少清帶頭進入丹尼爾的房子,將整個房子進行了一番搜索,最終在餐廳的地毯下麵,找到了一條通往外部的通道。


    站在洞口,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為什麽他們會突然撤離?”周佩佩覺得這十分不合(情qing)理,剛才她已經詢問過當地警方,他們一直按兵不動,不可能有破綻。


    警員沿著地下通道一路往外追,通道的出口,在大約三公裏以外的一所普通民居。民居之外是四通八達的道路,丹尼爾有可能去到任何的地方。


    與此同時,一個黑色的(身shēn)影悄悄潛入丹尼爾的房子,那人用漆黑的麵具擋住了自己的臉,來到了丹尼爾離開之前待著的視聽室。他查看了一下電影結束卻還在待機狀態的投影設備,然後拿起沙發邊上的透明玻璃杯。


    “匆匆忙忙連投影儀都沒關,杯子和投影儀上卻沒有任何的指紋。看來,他毀掉了全部指紋的說法,是真的。”


    黑暗中,是鬼手s自言自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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