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住在你家的那個學生嗎?”


    顯然,從視頻裏看到伍少卿的不隻有穀少清,麥克也認出了他。因為歹徒將視頻傳上了網絡,此刻,在地球的另一端,關楚傑拿著ipad敲響了伍少嫻的辦公室門。伍少嫻看到弟弟竟然也成了人質,立馬丟下手裏的文件,要讓關楚傑訂機票去法國。


    “少嫻,你要冷靜。”關楚傑輕輕的將伍少嫻擁進了懷裏。


    伍少嫻有些腿軟,她把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了關楚傑的(身shēn)上:“我沒法冷靜!少禮出事之後,到現在跟死了沒有區別。我絕對不能再讓小弟有閃失!”


    “少卿一向機靈,他絕對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我已經問過肯特先生,國際刑警也介入了,那個穀警官,我相信他也不會讓少卿出事。”關楚傑用心安慰伍少嫻。


    “可是我不放心。”伍少嫻眉頭緊鎖。


    關楚傑摸了摸伍少嫻的額頭:“你在生病,來公司已經很勉強,少卿的事(情qing)交給我,我保證把他安安全全的帶回來。”


    聽關楚傑這麽說,伍少嫻稍稍安了安心,隻是多叮囑了幾句,等把伍少卿救出來,一定要他回家住一段(日ri)子。


    “對了,六毛剛給我遞了消息,少卿今天本來是要做任務的,所以(身shēn)上應該帶了不少好東西,隻要他願意,緊急關頭一定跑得掉的。”為了讓伍少嫻安心,關楚傑臨出發的時候告訴她,隨即他便立刻出發趕去機場了。


    酒吧外,談判專家已經到達了現場,要和這些歹徒周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歹徒預定的半個小時已經快到了,警方還未找到突破口。


    酒吧是一個封閉(性xing)很好的空間,不同於一般餐廳有窗戶的格局,狙擊條件太差。目前也不可能從正門突破,不僅是因為兩個歹徒有槍,那些堆積在門口的屍體也是阻礙。但釋放同夥是不可能的,目前看來,值得突破的大概也隻有後門了。


    在談判專家的周旋之下,歹徒終於同意,將最後限定時間設置到早上的九點之前。


    這一夜,對於這近百個人質而言,是無比的慢長和痛苦,彌漫不去的血腥味時刻提醒著眾人,他們的(性xing)命被人捏在手心裏,隨時都會不保。也許這些人原本是打算狂歡通宵,現在卻要在恐懼中熬過每一秒。


    伍少卿盤腿坐在地上,讓有些疲憊的羅蒙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雖然羅蒙這小子是把熬夜當習慣、通宵當樂趣的人,但如今一直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也實在吃不消。


    看似低頭閉著眼睛在假寐的伍少卿,其實一直在注意周邊的(情qing)況。那幾個綁匪顯然是做好了跟警方對峙的準備,這一夜他們八個人輪流休息了一番,但起碼會剩一個人看著所有的人質,並有人看守前後門。


    原本有人想趁著這個機會突破看守,卻立刻被旁邊靠在卡座沙發上看似睡著的歹徒開槍掃(射shè)而亡。大家這才真的安分了下來,乖乖做人質。


    睜開眼睛,小心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是七點多了。距離歹徒預定的時間隻有不到兩個小時。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警方還找不到突破的方式,歹徒一旦開始殺人,場麵就控製不住了。


    伍少卿盤算了一下自己(身shēn)上帶著的裝備,如果各個突破還是有希望的。問題是怎麽讓這些歹徒落單,以及到時候該怎麽瞞過這近百號人並對警察解釋製服歹徒的東西。


    突然,伍少卿又敏感的感覺到,有一道視線在盯著自己。他盡量不引起歹徒注意的稍稍往後方看了看,又是那個年輕人。見到伍少卿轉過頭來,那人飛快的低下了頭。


    伍少卿不能確認那人的(身shēn)份,所以若要有所行動,必須更加小心。


    用羅蒙靠在自己(身shēn)上的(身shēn)體擋住眾人的視線,伍少卿假裝若無其事的在手表的觸屏上寫下“酒吧結構圖”,然後按下了發送。


    一直擔心老大安危的六毛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他原本就將保姆車停在了酒吧附近,就是為了可以隨時支援。


    知道伍少卿平安的他,立刻按照要求,將微型掃描裝置釋放出去,掃描儀安裝在比蝴蝶大不了多少的飛行裝置上。冬(日ri)的早晨顯得灰蒙蒙的,微型掃描裝置完全沒有引起警方的注意,並且順利的把整個酒吧的結構清楚定位之後,直接把數據傳給了伍少卿。同時,六毛也第一時間聯係了伍少嫻,向她報了平安。


    伍少卿接收到消息,他摸了摸褲袋,想到外(套tào)還在卡座裏放著,慶幸自己沒有把眼鏡放外(套tào)口袋裏。伍少卿將黑框眼鏡取出來,架在鼻梁上。他的行為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為有些帶了一夜隱形眼鏡的人,也陸續換上了還在(身shēn)上的眼鏡。


    伍少卿按下了左耳鏡架上一個不靠摸幾乎不會被發現的按鈕,然後他再在手表觸屏上輕輕按了一下。


    伍少卿看似放空的盯著手腕前方的地方,如果此刻有人帶著伍少卿的眼鏡,才會發現,他並不是對著空氣在發呆,而是通過眼鏡在查看酒吧結構圖的虛擬影像。


    如果讓消防部門的人來查看這個虛擬影像,一定會判定這家酒吧消防安全不合格,因為除了前後門以外,竟然連個緊急出口也沒有,窗戶在當初裝修的時候幾乎全部被封死。


    伍少卿拍了拍羅蒙,讓他坐起來不要再靠在自己(身shēn)上,湊在他耳邊說自己要離開一下。然後伍少卿等著右邊的那個歹徒看向自己這邊的時候,就像之前那些被看管著去廁所的人質一樣,舉起了手。


    被人用槍指著走路的感覺可不好受,伍少卿快步走進了洗手間,找了個中間的位置,擺出要上廁所的姿勢。那個歹徒跟伍少卿差不多高,那把槍舉著,正好抵在他的背心。


    伍少卿站著,那歹徒見他一直沒有動靜,用槍戳了戳他的背,沉著嗓子說:“快點!”


    就在一刹那,伍少卿從腰間抽出細金屬索,一個轉(身shēn)就繞在了那把突擊步槍上,然後反向一拉再一絞,槍筆直向上直貼在那匪徒的防風麵具上,然後從後脖頸拉緊。


    那人一手想要把槍抽出來,一手去扯纏在脖子上的鋼索,伍少卿一手拉緊不讓那人掙紮,一手從腰間的暗袋裏摸出一支針筒,直接將裏麵的麻醉藥劑,注(射shè)到那人的後脖子裏。


    藥效發揮的很快,那人幾乎是立刻失去了反抗能力。伍少卿以最快的速度脫下那人的線帽、外(套tào)、麵具等等,然後把自己的毛衣和褲子(套tào)在了那人(身shēn)上,自己則穿上了歹徒的裝備。


    從一開始,伍少卿就計劃好要將這個歹徒製服,因為他仔細觀察之後,隻有這個人的(身shēn)形和他是最相像的,隻要把臉和頭發都擋住,就不容易從外貌上分辨出來。


    伍少卿將昏迷歹徒的手機摸出來,直接把自己的手機卡裝了進去。確定門外沒人,伍少卿將人輕輕的拖到廁所外的地上,然後故意重重的關上廁所門,做出仿佛有人奪門而逃的聲響。隨即他用奪到的槍,對著牆壁開了三槍。


    外麵的劫匪和人質都聽到了槍響,綁匪們心照不宣的互相看了一眼,而人質們則是更加的膽戰心驚。特別是羅蒙,其他人不知道誰在裏麵,他可是最清楚,剛才是伍少卿和歹徒一起進去的。羅蒙在心中默默禱告,希望這槍響是伍少卿製服了劫匪。


    廁所過道上的伍少卿,確認自己不會被認出來之後,刻意模仿著那個昏迷的歹徒走路有些外八的姿勢,大搖大擺的直接拎著那個劫匪的一隻腳,將人臉朝下的從廁所一路拖著,拖過人質被聚集的地方,一直到大門口之後,他才把人從地上扛起,扔到了屍體堆積的最前麵,直接臉著地,留給看守大門的那兩個劫匪一個後腦勺。


    可以說伍少卿的這個行為十分的大膽,全程是當著別的七個歹徒的麵,風險之大可想而知。可有時候人就是會有這樣的盲點,看到伍少卿這樣一氣嗬成的行為,歹徒們完全不會懷疑在這張防風麵具之下的會是別人。


    羅蒙自然是認識伍少卿的裝扮的,看到被那個歹徒拖到屍體堆裏被扔進去的那個人,羅蒙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伍少卿的衣服。他失魂落魄的愣在原地,心中滿是懊悔——早知道會如此,他一開始就不該強求著伍少卿來酒吧的。


    羅蒙的神態自然是落在了別的歹徒的眼裏,他們更加確認,這死的就是這個嚇壞了的學生的朋友。所以那老大隻是問了一句:“想逃跑的?”


    伍少卿回憶了一下剛才那人說“快點”時候的聲調,他壓著聲音回答了一個“嗯”,並且點了點頭。隨即便十分自然的走回到了剛才那個歹徒站著的位置上,如出一轍的用槍對著人群。


    “我們是不是該給那些警察一些壓力了。”那個守著後門的女劫匪走了過來,示意讓伍少卿去守後門。


    伍少卿人往後門走,耳朵卻還是關注著歹徒的話。當然守後麵這個工作室伍少卿求之不得的,就算犯人不讓他去,他之後也是要找個借口過去的。


    “是該讓他們清醒清醒了,你去告訴他們,立刻給我放人,否則,十分鍾之後,我們就開始殺人質,每十分鍾殺五個,再把視頻傳網絡上去。看看這些警察能熬多久!”那老大冷笑一聲,在吧台裏給自己倒了杯酒。


    獨自一人守在後門的伍少卿,看那女綁匪沒有要回來的意思,立刻摸出手機發消息。


    酒吧外,警方已經達成初步的部署,裏昂警方會把兩個犯人提出來,用來引(誘you)罪犯出來或者是開門,狙擊手們盡可能的部署在所有能(射shè)擊酒吧大門的位置。


    這個時候,穀少清收到了一條短信,發件人的號碼是他十分熟悉的伍少卿:“歹徒十分鍾之後開始殺人質,共有七個犯人在現場。我已經在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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