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深入腹地


    一個多小時之後,我已經坐在了前往湘西的飛機上,我問唐克為什麽不是頭等艙,唐克盯著窗外,故作一臉高深的表情,意味深長道:“如果,這一次事情辦得順,咱自己買架飛機,你想坐哪個艙就坐哪個艙,全程占著衛生間都沒人催你”


    在我去打聽廣興古貨的時候,唐克去找了些圈內的人,打聽老爺子最近的動向,聽說老爺子最近很是神秘,而且,不知道從哪兒聽說的,好像接了一單很大的生意,至於有多大,唐克沒把話說死,隻說是個他這輩子都沒想過的數目。


    “你老爺子現在就你這麽一個親人,你要發達了,”唐克跟我勾肩搭背道:“到時候別忘了五五分賬。”


    我沒說話,心說現在老爺子在哪兒都不知道呢,再說,憑我倆這交情,分三七都算我為人民服務喂飽社會蛀蟲。


    不過唐克查了廣興古貨那個號碼的歸屬地和最近通話的位置,隻能鎖定到上一次,在湘西腹地某個小縣城,這就是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


    我們當天半夜下了飛機,顧不上休息,就直接去辦事兒,唐克在當地租了輛車,已經約好了,我們剛下飛機就直接上車出發了。


    開夜路這種事情我不擅長,我有夜盲症,晚上看不清楚東西,幹脆閉眼睡覺養精蓄銳,唐克一路上倒是亢奮,開著音樂直哼哼,我再一睜眼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問唐克我們現在在哪兒,唐克搖頭說他也不知道。


    我突然想起來,我和唐克有一次閑聊,他說他雖然沒上過什麽學,可也是有座右銘的,我問他是什麽,這廝一本正經道:“錢錢前進的動力”


    我聽完頓時笑場,說你特麽結巴成這樣兒就別座右銘了。


    不過不得不說唐克還是嚴格遵守他這座右銘的,一聽到錢,開了一天一夜都不嫌累,我才開了半天,覺得腿都在發抖,酸疼得厲害。


    唐克除了中午睡了一覺,再也沒合過眼,一直到下午的時候,我們的足跡已經在地圖上拉出來一條直線,唐克終於目光呆滯地轉過頭看著我道:“齊不聞,你在哪兒呢我怎麽看不見了”


    眼看著天也快黑了,我們遠遠看到了一個村子,唐克立刻像狗看到骨頭一樣狂踩油門。


    我當時正在低頭用手機地圖定位,剛翻出手機車就猛地停下來,我差點兒把臉甩到擋風玻璃上,不等我反應過來,就從擋風玻璃上看到了一張鬼氣森森的男人的臉,那臉簡直像剛從土裏挖出來的屍身一樣,顏色鐵青,毫無半點血色,目光呆滯,那眼睛好像是在和我對視,又好像全然沒有焦距。


    我的腦門兒冒了一層白毛汗,幸好唐克及時刹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和唐克同時跳下車,男人已經趴在了引擎蓋上,勉強將他扶起來的時候,我們看到男人手裏還拎著個白酒瓶子,看樣子是喝高了。


    “沒事兒吧,兄弟”唐克拍著男人的後背。


    對方沒回話,動作緩慢僵硬,搖搖晃晃地扶著車支起身子就要走。


    “哎,”唐克倒是一點兒都不客氣,幹脆跟上了男人,“兄弟,這附近有住店的地方嗎”


    男人盯著唐克看了五秒鍾,才指著前麵,“走到頭,右拐,亮紅燈籠。”


    不過隻是幾個字兒,可男人說得磕磕絆絆,幾次咬到了舌頭,看得我肉疼,他自己倒是沒感覺。


    說完這話,男人往旁邊一閃,我們也上了車,順著男人指路的方向開去,唐克咕噥道:“這地方日子過得不錯啊,小酒天天喝著。”


    唐克邊說邊瞥了眼後視鏡,突然就臉色一變,猛地刹車往後麵看去,我順著唐克的視線望了過去,隻覺汗毛豎立。


    剛剛停車的地方,男人正死死盯著我們,可是他的身體顯得格外詭異頭衝著我們,雙手卻向身後背過去,雙腿也正向與我們相反的地方挪動,猛地一看,就好像他的頭轉了足足一百八十度,和身體扭成了相反的方向。


    我指著男人,就覺得喉嚨好像被卡住了一樣,結結巴巴道:“他他那個怎麽回事兒撞壞了”


    “呸呸呸。”唐克吐了兩口,衝我低喝,“屁事兒沒有,上車。”


    “你瞎啊”我仍指著男人所在的方向,緊張得有些結巴,“沒看到”


    唐克一巴掌將我的手打掉,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就發動了車子,“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那玩意兒”


    氣氛緊張,唐克難得一臉嚴肅,弄得我也不敢說話,車子一直開到了土路的盡頭,還不用轉彎就能看到一排高大的竹樓,裏麵還亮著點點燈火,遠遠望去,有點像千與千尋裏的湯屋。


    眼前的建築是典型的布依族木樓,基本是兩三層那麽高,看起來和傣族的主樓很像,要不是地點的問題,我還以為到了西雙版納。


    這些村落大多較為原始,在幾百年前隻是由幾戶人家相互偎依聚居於此,經曆了一代代的繁衍生息才建立成村落,而且還要依山傍水而居,由於受到居住量和地勢的限製,木樓的結構櫛比鱗次互相倚挨,一戶貼著一戶、一層疊著一層,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才建成現在這個樣子。


    在一片木樓的盡頭,貼著山坳的地方有一座小樓,亮著紅燈籠,和成片的木樓相距一些距離。


    依照我的想法,肯定是去那大片的木樓找地方借宿,唐克聽了卻撇撇嘴。


    “外地人就要住店,住在別人家裏像什麽話”唐克吹著口哨說著,“你就不怕哪個找不到心上人的妹子留你做壓寨老公”


    在西南的山區,外來年輕人被當地的女孩兒看上,被女孩兒下了黏黏藥,從此就死心塌地留在當地給人家做上門女婿,這種事情,在野史上是屢有記載的。


    那些傳說中的黏黏藥也是巫蠱的一種,就是曾受無數癡情男女追捧的情蠱,不同人家養的情蠱都不一樣,但是效果大多相同,隻要中了情蠱,就會一心一意跟下蠱人相親相愛伴隨一生,正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中了情蠱的人,不管下蠱人長得多其貌不揚、品行多惡劣刁鑽,在他們眼裏看來都十分可愛,情蠱一日不解,他們就會心甘情願愛對方一日,不少人直到死時還活在情蠱的蒙蔽之中。


    我曾經聽過一個故事,還是早年間了,有一個深入偏遠地區進行探險研究的外國考察隊到了邊區的一座鎮子上,適逢集市,鎮子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那些外國人也在鎮上進行補給。


    大家正玩得高興時,隊裏一個外國男人發現有一個苗族女人一直盯著自己看。女人那個長相,醜得看一天都能吐三天,被這樣的女人盯著看,外國人很是不高興,加上當時外國人跑來都挺自恃過高的,有點兒臭牛x,當時這外國人就不高興了,對著女人吐了口唾沫。


    補給結束後,探險隊就離開了鎮子,誰都沒有發現,他們前腳剛走,那女人後腳就彎腰將外國人吐在地上的唾沫收集了起來,僅憑著這麽一口唾沫,就給那個男人下了黏黏藥。


    當天晚上,探險隊在山裏紮營,早上起來就發現那個外國人不見了,大家四處尋找了足足一個多月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隻能收隊回去,等他們再路過那個鎮子的時候,竟然發現那個外國男人正穿著當地的服裝挑著水走在街上,身邊還跟著那個其醜無比的女人,兩人相親相愛煞是甜蜜,不管探險隊的人如何勸說,那個外國男人隻說自己對女人情有獨鍾,就要和她在這裏廝守終身了。


    探險隊的人都覺得無比震驚,因為那個人在國外已經有了老婆孩子,還很恩愛,後來他的老婆孩子親自趕來,竟然還被他揮著掃把趕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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