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大吃一驚,輕聲道:“求是會?怎麽又是求是會?下麵校歌後的注釋,也一模一樣,到底是什麽意思?”


    陳蓉把日記本往後翻了幾頁,發黃的紙張上,都是一片片的空白,再也沒有寫著其他內容。


    合上日記本,張超一看,原來是本紅皮的舊本子,邊角都開裂起毛了,一看就是幾十年前的那種本子。陳蓉把本子往寫字台上一堆書最下麵塞進去,道:“我是在這些書最底下找到的,看來這本子藏得還挺秘密的。”


    張超思索半晌,道:“這求是會應該是個組織名字,你說這陳老師,和那黑衣女生,是不是一夥的?”


    陳蓉點頭,道:“應該是的。隻是想不通,校歌後麵那幾句奇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張超道:“今天非跟他問個水落石出不可。”


    兩人在書房裏又呆了幾十分鍾,這時,外麵開門聲響起,接著傳來阿姨的聲音:“老陳,你兩個學生在書房裏等著呢。”


    “哦,我就去看看。”陳德茂應了一聲,往書房裏走進來。進來一看,臉上頓時驚怒交加,轉頭看了一眼,他老婆還在廚房,他忙把門關上,壓低聲音怒喝:“你們兩個居然找到我家來了!你們騷擾我家,我要打110了!”


    陳蓉微笑道:“陳老師,你不要急,我們隻是想來問你一些事的。”


    陳德茂果斷道:“你們出去,以後永遠別來我家!”


    張超道:“陳老師,我們知道你一定掌握了許多秘密,今天我們既然來了,肯定要跟你問清楚,才能走。”


    陳德茂低沉的嗓子咕嚕道:“你們兩個怎麽這麽煩,回學校好好讀書去,不要管這麽多事情!”


    張超見他這麽不肯配合,一氣之下,直接道:“我都差點被水鬼害死了,你讓我怎麽好好讀書!被哪個水鬼害死,就是被你女兒啊!”


    “什麽!”陳德茂頓時臉色鐵青,眼珠都要突出來,凶狠地瞪著張超。


    張超和陳蓉都被他盯得心中發怵,緩緩倒退了幾步。


    可陳德茂卻一步步逼近上來,咄咄逼人的目光盯得張超極不自在,甚至擔心他會發瘋打人。過了片刻,陳德茂似乎臉色緩和下來,道:“你說的,是不可能的。”


    張超和陳蓉看了一眼,張超道:“陳老師,我也跟你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你女兒落水,找替身,差點我是下一個的話,我們也不會查到你就是陳許的父親。”


    陳德茂愣了一下,緩和下來,吐了口氣,道:“你們想幹什麽就說吧。在我家,不要讓我夫人聽到我們女兒的事情,她身體不太好。”


    張超道:“陳老師,我們就是想問一些事情,你一定知道的事情。”


    陳德茂一擺手,道:“坐吧,既然你們話說得這麽明了,今天我也隻能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


    三個人都坐了下來,張超道:“陳老師,你女兒究竟是怎麽死的?”


    陳德茂臉色一沉,似乎重回過去的哀傷,過了好久,才緩緩道:“看來你們了解過我女兒的事了。她到底怎麽死的,說實話,我也不清楚,但她肯定不會是自殺。同時有這麽多學生目擊著她一個人在湖裏遊泳,也不可能是被人謀殺的。”


    張超道:“那你的意思,真的是老話裏說的,水鬼找替身,害死的?”


    陳德茂無奈點了點頭:“按我看來,隻能這麽解釋了。”


    張超道:“難道真有水鬼?那為什麽最近這幾年,都沒出過事?”


    陳德茂道:“到底有沒有水鬼,已經超過了科學上的說法了,一般人也都不會信的。我女兒死後,她既不是被人害死,我也不相信會是自殺,我和太太特地找了一位高僧問了這事,高僧說,有可能是被水鬼找替身害死的。後來高僧分析原因,說是……說是風水不正氣。”


    “風水不正氣?”張超和陳蓉都奇怪地相視一眼,陳蓉道,“陳老師,原來你也相信風水的說法?”


    陳德茂道:“我不是理科老師,風水的說法,在我看來,還是有一定根據的。”


    陳蓉道:“我爺爺在農村,也會幫人看風水,我對這個也知道一點。按說,學校裏,人這麽多,風水應該很正才對呀。”


    陳德茂道:“按說風水應該很正,但學校這塊,過去都是沼澤濕地,按風水上的說法,陰氣重,而且有幾塊地方是老底子的墳場,六十年代這塊地方武鬥還死了一些人。雖然造的過程中,設計裏考慮了風水因素,但許多事,我也不太明白。有件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有一段時間,啟真湖的水很臭?”


    張超和陳蓉相視一眼,都互相點了點頭,想起學校的啟真湖,去年的時候,水非常臭,許多同學都跟校長信箱反映過了,據說是外麵小飯店裏的髒水直接排進來了,很多魚蝦都死了浮上來,經過太陽一照,變得更加臭。


    別說走到湖邊了。在有風的日子裏,就算騎車從外麵的馬路上經過,都能聞到撲麵而來的惡臭。


    當時大家都以為是水被汙染了,細菌大量繁殖,造成水中含氧量下降,魚蝦大量死亡,結果引發更嚴重的汙染。這在書本上,叫“水華”,水裏有機物含量太多造成的一種汙染。


    但現在聽陳德茂講起來,似乎那段時間湖水惡臭背後,還另有隱情。


    張超奇道:“陳老師,有段時間確實湖水發臭,難道不是外麵小餐館,把髒水直接排進來的緣故?”


    陳德茂搖了搖頭,道:“外麵那些小餐館,沒幾家會直接把髒水排到湖裏來,否則早被工商查了。況且,這麽大一個湖,幾家餐館的廢水排進來,都不夠魚吃的,怎麽會汙染得這麽厲害呢?”


    陳蓉點了點頭,道:“陳老師,那到底是什麽原因?”


    陳德茂道:“是學校裏的人故意的。”


    “啊,不會吧?”張超不解道,“把自己水弄髒是幹什麽,也沒人從中拿到好處啊。”


    陳德茂道:“其實這事跟我女兒的死也有關。我女兒死後,雖然高僧說我女兒,是因為被髒東西拖下走了,但我也沒全信,畢竟這說出去,根本不靠譜的。但後來我聽說,有幾個很說得上話的老校友,也跟學校提了,說湖裏可能有不太幹淨的東西,怕出事情。而對付不幹淨的東西,最好的就是用最汙穢的東西克死。最汙穢的東西,當然是人畜的糞便了,在那幾個老校友的堅持下,總算爭取到了汙染啟真湖的決定。後來,他們安排,在半夜的時候,找了些人往湖裏傾倒大量糞便,因為湖太大了,前後弄了一個星期,才把整個湖變臭。湖變臭了,要靠它自身淨化,自然過了個把月,才恢複了幹淨,之後又放了許多魚苗下去養著。”


    張超和陳蓉聽了,都大為驚訝,原來湖水變臭,是為了學生好。


    陳德茂又接著道:“那次以後,湖旁邊不管白天晚上,再沒出過事,也沒人再見過湖裏的古怪東西了。幾位老校友覺得,雖然這次比較徹底,但說不定髒東西沒全克死,因為地下水是通到西邊那片沼澤的,所以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找人半夜投一些糞便,不過沒像第一次那麽厲害了。畢竟搞了個把月,影響也不小。”


    張超和陳蓉聽了,恍然大誤,難怪湖水每隔幾個月,總會小臭一下,不過臭得不算厲害,過個幾天又幹淨了。原來還有這故事。但一想到,以前夏天還在湖裏洗腳,真覺得不是一般的惡心啊。


    張超道:“陳老師,那湖裏為什麽會有髒東西,和風水又有什麽關係,我還是不太明白。”


    陳德茂道:“風水學上說,陰濕的地方,最容易惹來髒東西躲著。所以造房子,講究背陰抱陽,門前忌大樹遮蔭,就是這個道理。紫荊港原是個沼澤田,陰濕太重了,容易招惹不幹淨的東西。學校建造中,也極力避免這方麵的影響。所以整個建築的布局,都是按照五行八卦,引陽製陰的格局來建造的。學生活動中心位於啟真湖靠西側,四麵臨水,樓層較低,為極陰。圓心處的高聳燈柱為陰中之陽。劇場前的台階步步入水,為陰中之陰。湖東行政中心,樓層最高,為陽中之陽,又與計算機中心和圖書館(陽中之陰)呼應,二者成八卦態勢。還有其他的各個建築,都是在整塊的大八卦中,再按各自所在區域的小五行來排布的。而七個學園的建造和命名,是其中最關鍵的地方。七學園分別對應天地金木水火土。如紫雲指天,


    藍田指地,碧峰的峰與鋒利的鋒同音,暗指金,翠柏指木,青溪指水,丹陽指火,白沙指土。學校所有的建築和名字合到一起,構成了一個天罡縛魔陣,能夠鎮住地下所有的陰氣。這些,我也是聽我請教的那位高僧說的,他實地看過了所有的布置,說設計這個學校的,有高人。”


    張超和陳蓉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頓時都很吃驚。


    張超想了一下,道:“那既然高人參與了設計,還布置成了這麽一個大陣,為什麽湖裏還會有髒東西?”


    陳德茂道:“這事我也請教過高僧,他說按照這陣法,就算湖底連到了西麵沼澤,髒東西也不敢過來。除非是西麵那片沒動過的沼澤裏,還有什麽很厲害的東西,可能是個極大的凶物,妨著整個大陣了。”


    張超一聽西麵沼澤,急道:“什麽厲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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