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木語錄,獵食者總能找到羊群裏弱小那隻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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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嘉木和司安剛一推開門,就聽見遙遙笑聲,她拿著熊大玩具追著鄭鐸跑,“光頭強,你是光頭強,”


    鄭鐸從沙發一側繞過來,忽然一轉身抓住跑向他遙遙高高舉起,“光頭強抓住你了,”


    遙遙高興得一直尖叫,司安看著她這個樣子,覺得又欣慰又辛酸,小孩子就是這樣,忘事忘得,就算是換了環境也能很開心起來。


    “媽媽!”遙遙叫喊著,“鄭叔叔比爸爸高!”鄭鐸把遙遙放了下來,遙遙撲到媽媽跟前抱著媽媽大腿。


    “嗯,鄭叔叔累了,媽媽買了你愛吃冰淇淋!”


    “好!我愛吃冰淇淋了。”遙遙笑嘻嘻地接過司安手上拎著東西,翻出冰淇淋吃了起來。


    鄭鐸使了個眼色,林嘉木悄悄挪了過去,“怎麽了?”


    “楊東君報警了。”


    “什麽?”


    “他說司安有精神病史,拐帶了女兒。”


    “別人相信他了?”


    鄭鐸搖了搖頭,警方也不是傻子,楊家那麽多次家暴報警,楊東君雖然一直說司安有精神病,但是卻沒有正規醫院證明,很明顯夫妻之間矛盾很深,說到底,這件事隻是“家事”,但還是留下了報警記錄,鄭鐸找劉警讓劉警幫忙注意一下關於司安信息,劉警一搜索這條報警信息就跳了出來。


    楊東君這樣極愛臉麵控製欲極強男人,會選擇公開報警頗有些出乎鄭鐸和林嘉木意料,顯然他並不認為這是司安一次任性,而是認為這次司安帶遙遙出走是背叛,公開說司安是精神病,顯然證明他也不想司安再回去了,但是他這樣一個視妻子和女兒為私有物男人,會怎麽處置不想要司安,可想而知。


    林嘉木本來想利用手裏驗傷單跟楊東君談判,現看來跟如果不把司安安頓好,任何跟楊東君接觸都是拿司安母女生命冒險。


    遙遙今天早晨起得很早又坐了很長時間車,瘋玩過一陣子之後有些困了,沒過多久就靠司安懷裏睡著了,司安把她抱到了客房,蓋好了被子。


    林嘉木把她拉到一旁,“楊東君報警了。”


    “哦。”司安點了點頭,“他跟我們管片派出所所長是朋友。”楊東君從不交沒用酒肉朋友,他跟人交往都是有目,別人有能為他所用地方,當然,他也能為別人所用,這樣利益交換才是牢不可破關係,這些事都是他心情好時候跟司安炫耀過無數次,比如他怎麽樣利用手裏權利幫助所長親戚解決子女上學問題,所長怎麽幫他朋友解決掉交通罰單,他朋友又怎麽辦幫他辦了什麽事,總之有了關係網,別人覺得難辦事,他打幾通電話就能解決。


    “你手機卡扔了嗎?”


    “已經扔了。”


    “手機呢?”


    司安從包裏拿出了愛瘋4s……“我關機了。”


    林嘉木拿過她手機,什麽都沒說,直接開了窗扔了出去,蘋果機是自帶定位係統,楊東君這種控製欲極強人,未必沒手機上安監控軟件,“你什麽時候關機?”


    “我……我忘了……”司安有些慌亂了,“應該是車裏。”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信號是移動?”


    “啊?”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車行駛?”


    “是。”


    “還好。”


    但是楊東君肯定能追蹤到司安是坐長途客運大巴離開,現長途客運大巴都帶監控,如果他真像自己說那樣交遊廣闊話,查出司安帶著女兒來了a市隻是時間問題,“除了身份證、結婚證和戶品薄之外,你還帶來了什麽?”


    司安默默拿出自己包,裏麵滿滿裝了差不多有二十萬現金,“這錢……”


    “家裏錢全存他戶頭上,除了信用卡他帶身上之外,都放家裏一個固定地點,他以為我不知道他藏哪兒了,也不知道密碼,所以一直很放心。”


    但司安還是那個司安,雖然被婚姻折磨得滿麵憔悴還是那個會默默觀察一切小姑娘,“存折他書房裏他喜歡拿破倫轉裏夾著,密碼是他獲得校長任命那天。”她笑得有些得意。


    所以……楊東君才被激怒得這麽厲害,現家裏所有能取出來現金全都被司安給帶走了,“所以……”


    “如果非要回到省城麵對他才能打官司話,我寧願帶著女兒外麵生活。”司安不停地玩著自己手指,說到外麵生活時候忍不住咬起了自己指甲。


    “你要不要聯絡什麽人?”


    司安搖了搖頭,“我原來那幾個朋友我們剛結婚時候他就哄著我跟她們斷了聯係,剩下都是親戚,那些人……都是站他一邊,覺得我跟他結婚是我造化。”


    “你爸媽也這麽認為?”


    “我家裏一共三個孩子,我是二女兒,我還不到周歲時候我媽再次懷孕,就把我送到了爺爺奶奶家裏,我七歲時候爺爺死了,我媽才把我接了回來,她一直說我恨她,生來就是向她討債,說我總用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讓她心裏發毛,說我跟她不親,不像是她親生,我大姐跟我關係也不好,她是站我爸媽一邊,我弟弟對我還算不錯,但他出國了並不國內。”司安嘿嘿一笑,“說起來我家裏有些地位,還是嫁給了楊東君以後事,我爸媽沒什麽主心骨,有什麽事都喜歡找他商量,我大姐和大姐夫靠著他關係包了高中食堂,把他當成神仙一樣供著,我第一次被他打到骨折,想要離婚,我親姐姐醫院裏不停地罵我,說我身福中不知福,不為自己考慮也應該為孩子考慮,說夫妻絆嘴吵加架是常事,他外麵一沒有小三二沒有不嫖不賭三對孩子好四對老人孝敬,為了這點小事離婚實是不值得,還說我跟他離婚了,隻能再嫁給六十歲瘸老頭。”


    “我媽也說他是個好人,隻是偶爾控製不住脾氣,等他老了火氣降下來了就好了……如果不是他打遙遙喚醒了我,也許我真就跟他將就過下去了,盼著他老了時候……”司安說到這裏時候低頭不說話了,“嘉木……他真能變好嗎?我網上看見一個女人被她丈夫打死了,她丈夫隻判了七年……他爸媽跟遙遙不親,我爸媽也不喜歡我,他打死了我,去蹲監獄,遙遙就是野孩子了,他又開始打遙遙了……”


    林嘉木不知道司安是怎麽這樣環境下堅持下來,如果是稍微脆弱一些人,經曆了這麽多年精神控製和**折磨,早被折磨沒了自我意識,變成了他人附庸,司安竟然堅持了下來,還帶著孩子逃了出來,所以說話有些多,甚至顛三倒四都是可以理解,“你打算怎麽辦?”


    “繼續逃,如果他找到了a市,我就逃到別地方……”


    “遙遙呢?她不上學了?”遙遙五歲,現實問題就是上學,沒有戶藉孩子哪裏上學都是個問題,可一旦落戶,馬上就會曝露她所地。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應該帶遙遙走?”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會離開遙遙。”司安說道,她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可怖,甚至坐立不安了起來,她抓了抓頭發,從包裏拿出一瓶藥,倒出幾粒起了下去。


    “這是什麽藥?”林嘉木奪過她手裏藥瓶,這是一種很普通黃藥瓶,上麵隻寫著刻意寫得很草拉丁文。


    “阿普唑侖,我去年失眠、焦慮、掉頭發,他朋友開給我。”


    “沒經過診斷?”


    司安愣了一下,但吃了藥她反應有些遲頓,搖了搖頭,“好困……我去陪遙遙睡覺。”


    鄭鐸走了過來,扶住林嘉木肩,“她磕藥?”


    “無意識吧。”她說她去年開始失眠掉頭發焦慮,很有可能是被長期精神和心理虐待產生後果,楊東君卻沒有帶她去醫院,而是直接買藥給她吃,這類精神類藥物吃多了,慢慢人精神就會被藥物控製摧毀,不用說司安j□j神類藥物,楊東君又多了一個砝碼。


    楊東君麵無表情地坐監控室裏,車站站長笑嘻嘻地給工作人員分楊東君帶來軟包中華煙,“我一個朋友,老婆跟他堵氣帶著孩子跑了……”


    “哦,哦。”眾人都表示了理解。


    楊東君手裏拿著gps定位記錄,尋找著那個時間短發車大巴,很開往a城大巴上找到了帶著孩子司安,他冷漠表情忽然放鬆了下來,“原來她去a市了,她大學就是a市念,應該是帶著孩子去找同學去了,唉……”


    “兄弟,知道去哪兒了就行,大過年,有什麽矛盾解不開啊,給弟妹個台階下,接她回來過年就完了……”


    “唉……今年過年,我說家裏過,她說要去馬泰,一言不合就趁著我不家帶著孩子跑了,真是沒辦法啊。”楊東君笑道,眼睛裏卻滿滿都是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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