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陣,低聲說:“這是鬼扭青,天生的胎記,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我搖搖頭:“我看不是鬼扭青,而是水莽纏的痕跡。”


    水莽?


    安倍玄微微一怔,正準備要反駁我,忽然明白過來,我說的不是水裏的蟒蛇,而是一種叫做水莽的植物,是生長在湖裏的一種水草。


    很多人都聽過水鬼的故事,知道如果人淹死在水裏,魂魄就困在水裏,不能轉世投胎,必須要找到替死鬼才行。


    但是,大部分人不知道,為什麽隻有水鬼找替身。


    原因就是水莽。


    水莽是一種植物,有一定的毒性。而且,水莽纏死的人,就不能投胎轉身,就必須找替身不可。


    所以,有些地方也叫水莽是“鬼頭發”“鬼水草”。


    阿毛可能是在湖裏被水莽纏了腳,已經中毒了,但是毒性發作的比較慢,在岸上說了一會兒的話,這才毒發身亡。


    安倍玄聽了我的推測,也表示同意。


    我們兩個回到荒草湖邊,天色已經黑了,湖麵上的水氣很大,鋪著一層白霧。


    平時,湖邊還有散步的人,但是今天因為死了人,住戶都覺得晦氣,所以湖邊一個人都沒有。


    湖邊離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禁止遊泳,禁止垂釣。一些比較危險的地方,還用木欄杆圍著。


    我走到湖邊,湖水清澈。


    我忽然發現了一件事情,就是湖裏麵,連一條魚都沒有。


    別說是魚,到了這個時間,應該有蛙鳴之類的聲響,湖裏麵也沒有聲音,靜悄悄的死寂一片。


    我拿了一根木棍,在湖裏攪動了一陣,撈上來幾根暗綠色的水草。


    我把水草抓在手裏,細細的看著,在水草中間,看到幾條黑色猶如女人頭發的東西,我的身體陡然一僵,挑出來遞給安倍玄。


    “果然是水莽!”


    安倍玄捏著頭發絲,麵露驚訝。


    我知道安倍玄驚訝什麽,因為我同樣驚訝。


    水莽這種有毒的水草,以前很多。但是解放後,湖泊和河流經過整治,已經很少見了。除非是極其偏遠的地方,才可能見到這種鬼東西。


    而且,水莽生長的很慢,最少要長個三年,才會有荒草湖裏這種長度。


    可是,荒草湖是人工湖,開挖到現在還不到三年,怎麽會有水莽呢?


    除非,這些水莽是有人故意放在湖裏的。


    “怎麽辦?湖裏有水莽,人是下不去了。”安倍玄問我。


    “我哪知道?”我無奈的攤攤手:“反正,你要想辦法,去把屍體給我撈上來。”


    安倍玄紅著臉:“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我看著安倍玄,淡淡的道:“誰讓你賭輸了呢?願賭服輸。”


    安倍玄指著我:“李布森,行,算你狠。這次是我栽了。下次,你別撞到我的手裏。”


    安倍玄罵了一陣,還是想了個辦法,讓我去弄條船過來。


    荒草湖裏有遊玩的那種小船,腳踩式的,我弄了一條過來,跟安倍玄一起劃到湖中間。


    水麵上靜悄悄的,湖麵上的霧更濃了,雖然荒草湖很小,居然也看不到岸邊。我抬頭一看,天氣不知道什麽時候變了,夜空上壓著濃雲,星星和月亮都看不見。


    安倍玄最拿手的好戲就是式神,他又開始在撕紙人,這次不再吹氣,而是直接丟在湖水裏。


    紙人進了水,很快就沉下去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一個渾身長滿了青苔,臉色發青的人型怪物從水裏探出頭來。它的雙手和雙腳上都長著蹼,在水裏遊的很快。


    我愣了愣,指著這怪物問:“這是什麽玩意?”


    安倍玄自傲道:“這是我的式神河童,在日本是一種很出名的妖怪。”


    我頓時才醒悟,原來按個醜八怪就是傳說中的河童啊。


    安倍玄的式神還真多,連河童都抓了一隻,煉成了自己的式神。


    河童在湖裏遊來遊去,一個猛子紮下去,半天都不上來,它在找吳麗的屍體。


    荒草湖並不大,河童遊的又快,很快就到了湖中心,頭露出湖麵,嘰嘰嘰嘰的叫著,還揮手讓我們過去。


    看樣子,河童已經找到吳麗的屍體了。


    我和安倍玄踩著船,很快就就到了河童所在的地方。


    我拿出手電筒照了一下,這裏的水不深,因為水太過清澈,隱隱約約看到水麵下有一個女人的影子,正在跟我們招手。


    “河童動不了那屍體,要下去一個人,把屍體弄上來。”安倍玄對我說。


    我看著安倍玄說:“這是你的事,我不去。”


    安倍玄無奈的道:“這是我的事,但是.你就幫我這一次吧。我要控製河童,實在是沒辦法下去了。”


    我見安倍玄求我了,心中頓時一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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