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要搶走我的東西?”念恩喃喃地自言自語,全然沒有發現自己的瞳孔此時已經成了血紅色,和玉笛的眼色幾乎是一模一樣,玉笛像感受到了什麽一樣,散發出強烈的光芒,附和著念恩的怒火。


    萬籟俱靜,柳如玉和鳳一已然入睡,沒有發現念恩房間的門已經打開了,往裏麵望去,早已沒了念恩的身影。


    雨夜漫漫,連天際最後一絲月光都湮滅在了烏雲中,一切都在沉睡,隻有陰沉夜空下,冒雨緩緩走著的身影,像是這世間唯一還活著的那個人,她手中的玉笛,紅色的血光從未消失過,隨著她的腳步而越來越強烈。


    “祁赫。你怎麽還不睡?”恩熙披著一件衣服走了出來,看著撐著傘站在院子中間一動不動的祁赫,她有些疑惑。


    睡不著,祁赫的眼睛一直盯著那扇關緊的大門,不知道為什麽,今天見到念恩之後,他的心緒就再也平靜不起來,他知道她是誰,她是那個已經消失了人,可是她為什麽不告訴任何人?


    “睡不著。你先睡吧。”祁赫對恩熙說道,對於恩熙,他一直都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彌補那些欠她的,但是似乎怎麽都彌補不了。他看到恩熙朝著雨中走來,眼神一變,立馬走了過去將傘伸過去,替恩熙遮住身子。


    “祁赫,在我失憶之前,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恩熙挽著祁赫的手,站在雨中,共躲在傘下的感覺,真好,她看著茫茫夜雨,嘴角的笑意一閃而過。


    “嗯。”祁赫點點頭,他不擅長撒謊,在七姑追堵他們那次之前,他對恩熙確實印象很差,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可是失憶後,他卻發現了一個問題,恩熙,似乎越來越像另外一個人。


    可是那個人,明明已經回來了。


    恩熙將頭依偎在祁赫的肩頭:“如果不是我為了救你。為了救歐陽叔,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對我改觀?”


    祁赫沒有說話,如果沒有那件事給他的震撼,也許真的就一直都是這樣,他還記得那三生石亮起時,他想到的是誰,所以,他應該會等著她自己承認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和恩熙一起留在這裏兩個月之久。


    “默認嗎?所以我還是很慶幸我自己失憶了。”恩熙笑嘻嘻地說,她蹭了蹭祁赫的肩膀:“要是就這樣和你一起在一起,再死一次我都願意。”


    “我不會再讓你出事。”祁赫卻打斷了恩熙的話,他的語氣堅定,仿佛是對自己心愛之人的承諾,說得很認真,隻是眼睛卻從未放在恩熙身上過,他隻是看著那扇門,那扇根本沒人推開的門。


    手,就快觸碰到了那扇門,隻要推開,也許就能再次見到他了,念恩站在門口,她渾身都濕透了,但是此時她壓根沒有任何感覺,這些冰涼的雨無法將她從含血玉的侵蝕中拉出來,她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大門上的門環。


    就在那一霎,一道火紅的身影出現在了念恩的身後,將她抱在了懷裏,不容她掙紮,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雨夜中,隻剩下那落下的門環重重地敲擊了一下門。下一秒,有人打開了門,那雙清冷的眼眸看著外麵空無一人的門口,眼底有失望一閃而過。


    “祁赫……”恩熙撐著傘,愣愣地看著剛才在聽到響聲後第一時間去開門的祁赫,手中的傘,也被他留下,此時雨水落在他身上,很快就濕透了,他是在等人嗎?


    “回去休息吧。”祁赫將門關了起來。他走回恩熙身邊,說完之後便獨自回去了自己的房間裏,房間裏的燈亮了一下又熄滅了,今天的他,好像變得有些奇怪。


    為什麽?因為白天的那個女人嗎?恩熙的眼眸動了動。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祁赫的房門,然後撐著傘也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而在不遠處,被人強行帶走的念恩,已然掙脫了那個人的禁錮,她還殘留著一絲理智。看到是鳳一之後,暴怒了起來:“你憑什麽攔著我?!”


    “你想進去幹什麽?”鳳一看著念恩,他仿佛認不出眼前這個雙眼通紅臉色凶狠的女人是誰,若不是他睡著之後擔心念恩有事,又起身去念恩的房間看看。發現念恩不見了所以趕忙來追,不知道後果會怎麽樣。


    念恩手中的含血玉引起了鳳一的注意,他伸手:“把它給我。”


    “這是我的東西,你們誰也別想搶,別再想搶走我的東西!”念恩卻將玉笛藏在了身後,瘋狂地搖頭,語氣帶著驚恐和怨恨,鳳一看著她瘋狂的樣子,眉頭深深地皺起,含血玉似乎沒有反噬念恩。煞氣卻影響了念恩的心智。


    “給我,小丫頭,聽話。”鳳一慢慢地靠近念恩,試圖從念恩的手中將那含血玉拿過來,但是剛靠近兩步。念恩卻猛地朝著他發起了攻擊,一道紅色閃電如利刃劃過,含血玉此時更像是一把奪人性命的凶殘之刀,幻化出了無數刀光劍影,朝著鳳一包圍。


    念恩已經全然失去了自己的心智。被含血玉所含的怨氣給操控,她本身心裏就有委屈,更是容易動搖,隻見她全然換了一個人一樣,變得凶狠而招數奇多。鳳一雖然知道含血玉,卻從未與含血玉交過手,此時才發現這件邪物不可小覷。


    大雨中,兩人交手誰也沒有要認輸的意思,鳳一盡量地以防為主,不去傷害念恩,但是念恩的攻擊卻越來越致命,他剛想要敲暈念恩先帶回去,卻看到撲過來的念恩忽然之間落在了地上,摔在了泥濘裏,狼狽不堪。


    一道白色光芒從念恩的胸口穿透而出,與含血玉的血光相互地壓製著,似乎在鎮壓含血玉的怨氣,喚醒念恩一樣,鳳一吃驚地看著兩大法器相互抗衡著,在念恩的身體中,開始互相牽製。


    “啊!”隨著念恩的一聲痛呼尖叫,念恩的徹底地陷入了昏迷,她身上的那兩道紅白相間的光芒也消失在了黑夜中,鳳一飛身過去,將念恩從泥濘中抱了起來,他抱著懷裏的人兒,朝著清風鎮趕回去。


    119.計劃是因人而變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從房間裏傳來,柳如玉端著一碗藥正在一勺一勺地喂給念恩喝,念恩小臉通紅,坐在床上跟要散架了似的,也不知道為什麽,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發高燒了,渾身都滾燙,像她這種體質能燙成這樣,真的是意外極了。


    柳如玉聽鳳一說了昨晚的事情,她的神色如常。並沒有將事情這麽快就告訴念恩,念恩自己都還不知道,含血玉的煞氣早就侵入了她的體內,沒有反噬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念恩喝著那苦得想吐的藥,弱弱地問:“玉姨,這藥能不能不喝?”


    “不能,不喝就好不了,你的體質半人半鬼,昨晚又受了陰雨之氣,還不好好喝藥。你得折騰死了去。”柳如玉好不心軟。


    “好吧。”念恩有些心塞,她完全記不起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好像腦海裏一片空白,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水潭邊遇上神秘的黑衣人時,後來隻記得和恩熙碰了麵,再怎麽樣就完全忘了。


    這是怎麽回事?念恩心裏已經察覺了有些不對勁,柳如玉雖然不說,卻不代表她自己就感覺不到。


    “多給她喂點,最好是可以治腦子的藥。”一旁的鳳一火上添油,他衝念恩笑眯眯地說:“我看你腦子是有點問題,要治治才好。”


    念恩被鳳一的話氣得不輕,但是現在又沒有力氣和他吵,她冷哼一聲繼續喝藥,不理睬這個毒舌的家夥。


    ……


    下了一晚上的雨。早晨已經停了,濕漉漉的地麵散發著泥土的味道,小院裏,歐陽子正在極力地勸阻祁赫。


    “現在恩熙也好得差不多了,啟程去鍾山,按照計劃行事就好,現在你直接去找築龍不是找死嗎?他現在的實力比起三年前有過之而不及,你去了又有什麽用?”歐陽子苦口婆心地解釋著。


    在這裏足足呆了兩個月了,這兩個月裏一切都風平浪靜,所有的事情都在圍繞著恩熙的病情,現在恩熙的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可是那該死的燭龍卻忽然現了身,好像就是來逗人玩一樣,沒有任何的動作,僅僅是出現了一下便消失了。


    祁赫對燭龍的痛恨一刻都不曾減少,他本想追那燭龍而去,拚死一試,但是歐陽子卻又不同意了,此時正拉著他死活不讓他出門。


    “祁赫,你就聽歐陽叔的吧。那什麽燭龍聽起來很危險,我怕你受傷。”恩熙也小聲地說道,哀求似的看著祁赫。


    祁赫靜默不語,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忽然之間想放棄之前的那個計劃,如果能立馬手刃仇人,那麽他絕不會猶豫,那本古書上記載,萬靈泥就藏於鍾山之上,若是那記載有誤呢?


    這兩個月。他想這個問題想了很多次,去鍾山的路太危險,他們當初不過出發不到半個月,就發生裏那樣的事情,如果依舊按照原計劃往下走。他知道危險隻會越來越多,不僅僅是七姑那群人為了伏靈瓶會四處堵截,還有燭龍他們也不會善擺幹休。


    況且,七姑那幫人似乎越來越詭異,為什麽無論藏在哪裏,都能被他們找出來呢?


    哪怕是住在這個小村子裏,這兒也不安寧,七姑次次都沒有得手,一定會再次想辦法偷襲,歐陽子一日將那伏靈瓶帶在身上,他們就一日都不會放棄。


    “我去采藥。”祁赫被歐陽子的勸阻弄得有些無奈,他拿起一個竹簍對歐陽子和恩熙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歐陽子立馬追了上去,他可不能讓祁赫一個人這樣去采藥,萬一藥沒采著,而是尋仇去了。那可就麻煩了。


    恩熙一個人留在了院子裏,歐陽子追祁赫之前匆忙交代她看好家,她看著那兩個人的身影遠去,麵色變得凝重了起來,忽然間。另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身後,她感覺到了不對勁,一回頭看到了一張長得醜陋的臉!


    “你是誰?”恩熙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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