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方這麽忠心耿耿的鳥。看到恩樂被一個人類的少年拎在手裏頭,手舞足蹈掙紮的樣子多可憐啊!於是立馬就將祁赫當做了頭號敵人,都沒等得及小白狐解釋祁赫的身份,它已經朝著祁赫攻擊了過去。


    祁赫冷哼了一聲,身形一閃。如同一道閃電一般地消失在了畢方的眼前,畢方愣了半晌,為什麽這個人類身上會有妖氣?不是沾染的妖氣,而是從他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妖氣,而且人類再怎麽樣也不可能達到剛才那樣的速度。


    恩樂發現畢方竟然想攻擊祁赫之後。立馬就不哭了,祁赫放下她之後她趕緊擋在了祁赫的麵前,對著再次衝過來的畢方喊道:“畢方你幹啥?”


    “不是這小子抓走了你嗎?”畢方也懵逼了,敢情報錯了仇?


    祁赫冷冷地看著這隻傻鳥,滿眼都是冷冽和不屑。畢方尷尬地用翅膀拍拍小白狐,小白狐趕緊上去給了恩樂一個愛的擁抱,化解一些畢方被注視的尷尬,畢方很欣慰有這麽一隻聰明的隊友。


    “祁赫不是壞人,是他救了我和小白狐呢!”恩樂解釋道,小白狐鑽入了恩樂的懷裏,愧疚地埋頭,它光顧著跟睚眥坦白,都忘了告訴畢方救了它們的是誰。


    “這樣啊,我搞錯了。”畢方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其實以剛才祁赫的反應來看,它未必能對付這個看起來沒有威脅的人類少年。


    兩妖獸兩人類正在協商回去的事情,恩樂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想說服畢方和小白狐的,但是說到一半,隨著睚眥的出現,恩樂的話也戛然而止了。


    睚眥本就長得有點兒凶殘,總是讓人有一種它看你很不爽隨時要咬死你的感覺,對著祁赫怒目而視的時候,畢方和小白狐都嚇得有點不敢動彈,唯有恩樂這個膽子比天大的丫頭敢一看到睚眥就竄了上去。跳到了睚眥身上,抱著睚眥的脖子:“睚眥我好想你啊,才離開一天我就想你了!”


    祁赫再次滿頭黑線,是嗎?剛才死活不肯回去還威脅蠢鳥和弱狐的那個人是誰?至於睚眥,就更加連恩樂的一個字都不會信。故意讓小白狐回去報假信,不就是為了避開它然後出去玩?


    “他是誰?”睚眥看著祁赫,語氣充滿了不善,睚眥是嗜殺好鬥界的鼻祖式妖獸,一言不合就打起來是很正常的事情,小白狐趕緊解釋:“他就是救恩樂的那個少年。”


    祁赫自然聽不懂小白狐在叫喚什麽,但知道它是在回答睚眥的問題,見到恩樂已經回到了睚眥的身邊,他也沒有再久留的必要,他對恩樂點點頭,還不等大家說點什麽,便轉身離開了,恩樂當著睚眥的麵並不敢留祁赫,說什麽要浪跡天涯的話,隻得乖乖地跟著睚眥回去。


    此時初陽漸升。晨光乍破,光芒萬丈,微風習習地掠過恩樂的臉頰,她回頭看著那個走在晨光中的少年,眼裏滿是不舍。這是恩樂八年的人生裏,第一次認識到“孤獨”這個詞,不是她自己,而是祁赫的背影。


    以後還會再見麵吧,恩樂掰著手指頭想。以後她就沿著這條路回來找祁赫,或者等星星升起的時候去地藏森林好了,想到這裏,心情稍微又好了一點,可是她沒料到後來她再也不曾見過這個讓她歡喜的大哥哥了。


    “小白狐。”恩樂再次撲空,她坐在石頭上,看著遠處漸漸升起的星星,一閃一閃地好看極了,但是怎麽也好看不過祁赫的那雙眼睛,她的聲音有些低落。小白狐蹭蹭她的手,示意自己在聽。


    “是不是再也見不到祁赫了?”恩樂說著歎了一口氣,然後咬著手指頭,想了一會兒看看周圍,好像真的沒有人來過了,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吧小白狐,以後我們不來這裏了!”


    小白狐看得出恩樂十分不舍,可是恩樂這大半年的時間都會來這裏等祁赫,卻再也沒等到過那個少年,好像從那一次送恩樂回來之後。就消失了一樣,畢方甚至被纏得沒有辦法,載著她去狼族的巢穴那邊看過,也發現那兒已經消失了,祠堂和洞穴都還在。可是別說狼妖,連一隻鳥兒都不曾飛過。


    “好像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畢方當時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說道。


    恩樂想起了那一晚,外麵飄散的火光,詭異地懸浮著映紅了夜空。


    它們就這樣消失了,好像沒有存在過一樣,恩樂踏著月光往回走,她會一直記著祁赫的,哪怕再也見不到了。


    017.八年後


    八年後。


    “你幹什麽?不要拔了我的毛啊姑奶奶!”畢方淚流滿麵地撲騰著翅膀,慘嚎聲在妖獸大陸的空中飄蕩,睚眥懶洋洋地撩了一下眼皮,看著被恩樂追得快上天的畢方,然後繼續睡覺。


    “你就讓我拔兩根毛怎麽了?我就做把扇子,火辣辣的扇子多拉風啊!”一個麵若桃花的少女正拽著畢方的尾巴,死活不肯鬆手,身上好好的裙子被她的動作拉扯得亂縐縐的,一頭短發利落簡潔,一看就是一個假小子。


    畢方感覺再這樣下去,它就要變成禿方了,做一把扇子怎麽可能隻要兩根毛?而且人家做扇子是為了扇風涼快,恩樂拿它的羽毛做的扇子,扇一下都可以直接生火了,這逗它呢!


    小白狐蹲在地上傻樂著看著這一人一鳥對峙。偷笑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睚眥正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它,它縮縮脖子,小尾巴搖了搖又給垂下了,睚眥這暴躁又冷冽的性格,讓它一直都覺得挺怕的。就恩樂不怕。


    其實睚眥隻是在想,好好的小白狐是怎麽被恩樂帶成一個傻狐的,成天就知道蹲在那兒傻笑,連基本的自保都不成,從恩樂帶小白狐回來也十來年了。小白狐除了學會了說人類的語言和恩樂溝通,其他的真是可以用“一事無成”來形容。


    “啊!”畢方感覺尾巴那兒一陣劇痛,恩樂竟然直接從它尾巴那兒扯下了兩根羽毛,痛得它想升天,淚眼婆娑地捂著屁股到了睚眥那兒,想尋求點安慰,睚眥耷拉著眼皮看了一眼冷哼了一聲。


    這、這就尷尬了,畢方隻好又湊到了小白狐麵前:“你說恩樂是不是個小霸王?”


    “不是。”小白狐自然是站在恩樂這邊,恩樂舉著拽來的羽毛,盡管手有點灼熱的感覺。但是完全一副開心得不得了的樣子,她屬性有鬼氣,體涼無比,所以一直都對於火焰之類的異能不怎麽感冒,她拿著那羽毛四處逗弄小妖獸們,小妖獸們都覺得生無可戀。


    “沒法過了。”畢方被小白狐這麽一否認,頓時焉了,撲騰了兩下飛到了不遠處哀怨地自我療傷,而小白狐則是被恩樂帶著浪去了。


    自打最後一次在地藏森林等祁赫沒有等到,恩樂就再也沒有去過那片森林,聽說那兒更加陰森了,有幾隻妖獸被突然出現的地獄入口吞噬掉了以後,再也沒有出來,還真的有入口啊?


    小白狐一看恩樂走的路線有點兒眼熟,立馬就抱住了恩樂的腿:“恩樂,你想幹什麽?”


    “去看一看嘛!”恩樂把小白狐抱起來放在懷裏,然後賊笑著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我不說睚眥就不會知道了啊!”


    “可是那裏很危險,聽說出了地獄的入口,還有一隻神秘的妖獸盤踞在那裏。”小白狐死活不肯答應恩樂的提議。但是又阻止不了,隻能幹著急地解釋著,恩樂一邊安撫著它,一邊壯著膽子進了森林。


    一進地藏森林,恩樂就察覺到了一絲怪異,這大白天的森林裏竟然昏暗得如同傍晚,她回頭一看,不遠處的空曠地帶明明陽光明媚啊,這裏真的出了什麽問題嗎?


    要是能找到地獄入口去地獄看看多好,恩樂不但不害怕,反而十分高興起來,不同的是小白狐開始瑟瑟發抖,它是妖獸,能敏感地察覺到周圍是否有妖力作祟,很顯然。這森林裏潛伏著邪惡的東西。


    “恩樂,我們快走吧,這裏有問題!”小白狐已經顧不得許多了,它從恩樂的懷裏鑽下來,然後咬著恩樂的裙擺催促。看著小白狐如此緊張的樣子,恩樂即使再怎麽膽子大,也不能無視小白狐的擔憂,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了。


    一種曾經恩樂在狼穴看到過的火苗漸漸地從地麵浮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地麵的震動。好像山崩地裂一般,恩樂看著眼前的樹木猛地倒塌,立馬抱起小白狐往外跑,跑著跑著回頭一看,一雙猩紅的眼睛在昏暗的樹林裏。仿佛融為了一體,十分可怕,不同於恩樂看到過的其他妖獸,她直覺這是她從未見過的。


    想要從這麽強大的妖獸嘴邊逃跑是很艱難的,恩樂的頭上漸漸地冒出了冷汗。可是越急就越慌,她感覺腳下被石頭絆了一腳,整個人都朝著地麵“啪”了下去。


    “完了!”恩樂的臉啪在地上的時候,心裏大叫了一聲,果然應該聽小白狐的不要作死,她想起了自己的桃花媽咪前兩天才來看過自己,自己就要歸西了嗎?


    剛想著,恩樂默默地閉上了眼睛,等死吧!


    等死的想法才剛剛誕生,恩樂就感覺身子一空。地麵就像一塊棉花糖一樣陷了下去,她看著眼前一亮然後又一黑,仿佛掉進了一個窟窿裏,而小白狐拽著她的裙擺也跟了進來。


    掉了半分鍾左右,恩樂終於碰到了地麵。神奇的是她沒有受到任何傷,仿佛那在水裏一樣慢吞吞地沉下來的,她站了起來,才發現周圍彌漫著青幽幽的鬼火,她在白澤給她的小人書裏看過,這裏……莫非是地獄?


    “恩樂,這裏好像……有點奇怪。”小白狐扭動著腦袋看著四周,一片灰蒙蒙的樣子,她們站著的地方像是在一塊峭壁下麵,而不遠處都有霧氣從地麵冒出,小白狐一動不動,恩樂也謹慎地沒有邁開步子。


    一陣淒厲的哭聲在灰蒙蒙的霧氣裏傳來,仿佛一把利刀從人的耳膜刮了一下,恩樂一下子捂住了耳朵,很快就有無數的鬼哭聲開始此起彼伏。交織在耳邊令人心慌意亂,仿佛要被勾得失去了意識一般。


    但是漸漸的,一切又恢複了平靜,恩樂漸漸地鬆開了耳朵,滿身冷汗,她低頭看到小白狐病怏怏的,連忙將它抱起來,不是說妖獸一旦進入了地獄入口就會直接灰飛煙滅嗎?可是小白狐並沒有,這是怎麽回事?


    恩樂忽然有點慚愧,自己好像忽略了這一點。隻顧著想找到地獄入口,都忘了小白狐的安危。


    如今真的找到了,可是恩樂卻陷入了迷茫中,因為她不知道要去哪裏,然後怎麽回去。


    “半人半鬼,嗬嗬。”前麵冒著霧氣的地方傳來了一聲陰陰的笑聲:“來陪我們啊,一起在這煉獄之中享受著折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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