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捕立刻領命出去。


    小紅對我一點頭,“大雷,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別為我擔心,冥界的事就沒我搞不定的。”


    小紅也走了。


    我一陣無語,這小紅還真是火爆的脾氣,把保護我的事情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吧?


    不過好在,我也不用他保護。


    李成英連忙上來,“大雷,你可回來了,有你在,我這事就好辦了。對了,你還離開嗎?如果不走,我把城隍爺的位置還給你,這本來就是你的,我給你做師爺就行。”


    “嗬嗬,李叔叔,我哪有時間,我這回來是辦事,順便過來看看你。”我一轉身,“方澤,感覺怎麽樣,在這落戶安身,不比你在大羅天侍奉人來得差吧?”


    方澤連忙點頭,“那是,在這裏我活得自由,而且還能有事幹,被人瞧得起,李叔叔也有人情味,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就好那就好。”


    我鬆了口氣,對著李成英叔叔道:“叔叔,我和方澤聊聊,您有事就先忙吧?”


    李成英忙道:“大雷,還有一件事,這個事隻有你能幫我。”


    “哦,什麽事,您說。”我微微有些詫異。


    李成英大叔請我坐下後,說道:“我們本地有一個非常有才的才子,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博覽群書,有鬼穀之才,這些年他一直潛伏研究鍛造煉器之術,不過因為窮困潦倒,也沒研究出什麽明堂來,但學問是非常的高。所以,我想請他過來給我做師爺。可是他這個人太清高,而且不信任城隍爺。你是鍾馗大神的朋友,隻要你出麵,那就肯定不會有問題。”


    “精通鍛造,煉器,這個人不錯,我感興趣,你和我詳細說說。”我頓時來了興趣,正愁不知道怎麽煉器呢。


    李成英大叔不急不慢道,“這個大才子叫陳一帆,也是清朝那時候的老鬼,不願意去輪回,常說自己看穿了紅塵諸多事。他活著的時候,那是文采翩翩,滿腹詩書,卻屢不高中,讓家中妻兒失望倒也罷了,竟然還遭到一幫朋友的嘲笑,讓他毫無顏麵,於是想到去死。”


    “陳一帆屢次遭受打擊之後,準備好繩索尋死,可到了上吊的時候,卻又怕吊死後眼睛爆瞪,舌頭伸出,死的太過難看,於是想到了用刀子割腕,可是他最怕的就是鮮血,連個雞都不敢殺,更莫說割腕自殺了。”


    “一計不成,還有一計,陳一帆來到了河邊,心想這次隻要往河裏一跳便一了百了了,這樣多好。然而,正在陳一帆準備跳河之計,河邊來了兩位洗衣服的婦人,兩位婦人看了陳一帆一眼,不以為意,便開始聊天起來。”


    “一位婦人說,前些日子有人來這裏跳河,家人知道後,就趕緊找人打撈,結果打撈了三天三夜都沒有找到屍體。”


    “另一位婦人回應道,不用說,這屍體定是被水中的老鬼給扣留了,你沒聽說過,那些水鬼竟然引誘人來河邊跳河,就為了找替身,要知道這種被鬼害死的,是到達不了陰曹地府的,隻有找到下一個替身才能離開這裏。”


    “陳一帆一聽,眉頭一皺,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回家後,陳一帆左思右想,終於讓他想到一個辦法,喝酒醉死。在陳一帆看來,這是最好的辦法,酒能解千愁,卻不能解真正的煩憂,而這酒的確是一個好東西,隻有自己大量飲酒,就一定能醉死過去,這樣醉夢中死去,既沒有痛苦又快樂,何不為之。”


    “陳一帆打定主意後,便買了許多酒藏在廢棄的土地廟中,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煙,隻有滿是蜘蛛網的土地公神像。三更時分,陳一帆看媳婦已經睡沉了,深情看了媳婦一眼,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小聲道:與其跟著我這樣窩囊的丈夫,還不入在我死後,改嫁給一位好男人,唉,永別了。”


    “陳一帆哀歎一聲,已無牽掛,便出了門,趁著夜色,終於來到了土地廟裏。找到了隱藏好的酒,要知道這些酒度數極高,曾經就有人喝這種酒過量而醉死,所以陳一帆相信到了天亮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隻要一死,就一了百了了,人間的事在與他無關了。”


    “想到這裏,陳一帆掀開了酒壇,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仲夏的夜晚有些涼意,朦朧的月光下,看不到幾顆星星,天空也並非是純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無限的深藍,一直伸向很遠很遠。”


    “陳一帆當晚喝了很多酒,直接喝到意識模糊,最後喝的直接躺在土地公神像後。然而,這時候陳一帆兩眼昏花,隱隱約約看到兩個打扮像公差的人,半夜走進了土地公廟裏,坐在地上,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老七,你知道陳一帆為何屢不高中?”


    “這我不知道,給我說說唄。”


    “陳一帆聽到這裏,搖晃了一下腦袋,隻見土地廟中竟然有兩個一高一矮的人,他們兩個人一胖一瘦,而且其中一個叫另外一個人為老七,讓陳一帆心裏一怔,心道:難道他們是來抓我魂魄的鬼差?”


    “嘿嘿,我告訴你,這陳一帆屢次不高中……是因為……”


    “可惡的是,關鍵時刻,陳一帆耳朵嗡的一聲,還沒聽清楚說了些什麽,身子一輕,便向著前方飄去。然後經過黃泉路,跟著人群稀裏糊塗的來到了酆都城,城門口小鬼在檢查到陳一帆的時候,看陳一帆身上的三把陽火還在,生氣喝道:陽人不過陰路,哪來的給我回那裏去!”


    “說罷小鬼就把陳一帆打發走了。”


    “他稀裏糊塗的又回到了陽間,可這時候肉身已經斷氣多時,救不回來了。”


    “既然已經死了,他便索性做了孤魂野鬼。”


    “一般的孤魂野鬼,就跟沒頭蒼蠅似得,嚇跑亂逛,害人什麽的,無惡不作。”


    “可是陳一帆不一樣,他是秀才,死了之後沒有人笑話他,他活得反而自由自在,時而去參佛,時而去找道人悟道,還經常勸化惡鬼從善,久而久之道行越來越高深,悟性也越來越高。”


    “因為是鬼,求學不花錢,想去哪就去哪。他到處遊曆,增廣賢文,一晃過去了好幾十年,本事也越來越大。然後就想幫著鄉裏做點事。可結果卻被上一任城隍爺給陰了。搞得他再也不願意涉足官場,從此一心專研法寶鍛造之術。”


    說到這,李成英大叔歎息道,“這等鬼才如果不用,實在是可惜啊!”


    “用,必須要用,這個人對我的口味。”我起身道:“李叔叔,咱們現在就動身去請他怎麽樣?”


    “現在?我也去?”


    李成英連忙擺手,“他不喜歡官場的人,我現在是城隍,這過去的話他肯定心生反感。不如這樣,你和方澤一起過去。正好你們的靈魂都有仙氣,他肯定會非常熱情的招待你們。你們正好借機看看他的為人。如果合適,再請他也不遲,如果不合適我們也不用多費唇舌。”


    分析的很好,確實是這個道理。


    我點頭,“好,那就按照李叔叔的意思辦。”


    等李成英叔叔說出了陳一帆的住處後,我立刻叫上方澤一起離開城隍府,趕去北鄉大澤村。


    第九百七十三章 唯有冥寶


    路上,我直接問道:“方澤,你知不知道起凡水是怎麽凝煉出來的?”


    方澤看了看我,反問道:“大雷,你要起凡水?”


    答非所問,我微微有些不爽,點頭再問,“你知道是怎麽凝煉出來的嗎?”


    “不是煉出來的,那是天然的,是仙人在鍛造陽係法寶的時候,陽係靈石蒸發出來的水氣。然後收集到一起,裝進瓶子裏麵出售的一種水,在大羅天,起凡水一點也不稀罕,天譚城多的是。”方澤不假思索的回應。


    我暗暗後悔,早知道多弄一些來了。


    不過我又覺得不對,“方澤,這好像不合理吧。陽係靈力本來就幹燥,再用火來煆燒,這就更是幹燥了,又怎麽會出現水氣呢?”


    “哎呀大雷,你說的那個火太普通了,肯定隻是一般火,能夠把陽係靈石煉出水來的火,它必須是三味真火這個級別的,最厲害的鍛造師,人家練得那可是九味真火,隨便煉一下,就能練出極品的法寶,那身價是我們想都不敢去想的。”


    方澤撇嘴搖頭,又是歎息。


    我也有點被震撼到了,三味真火都讓我覺得遙不可及,居然還有九味真火。


    我勒了個去,這太瘋狂了,看來我以後還是得好好低調才行。


    我甚至想到了拳套,那拳套的出處應該是一位修煉出九味真火的高手才對。


    可是我又想不通,能夠鍛造出如此好寶貝的高手,他為什麽不出來爭霸稱雄呢?


    頓了下我問:“大羅天,修煉出九味真火的高手你見過嗎?”


    方澤連忙擺手,“沒見過,那隻是傳說中的強者,不過天譚城的城主見過。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走上了鍛造煉器的這條路。隻是,城主內心太陰暗了,他表麵上是和事佬,不喜歡爭強鬥狠,但內心卻是個霸占欲極強的人。他非常非常擅於偽裝,要不是他的私欲,大雷你恐怕也不會去大羅天,我們也不會來到凡間尋找鴻蒙石。”


    聽到這,我更加確定了我去大羅天的種種機緣,都拜天譚城的城主所賜。


    頓了頓,我有些失望道:“這樣一來,我是沒有辦法再得到起凡水了。”


    “是的,除非你再去一次大羅天。”方澤咂嘴,“可是大雷你知道嗎,你之所以能夠輕鬆打開通往大羅天幽幽之門,其實和天譚城的城主是脫不了幹係的。如果沒有他的幫助,你很難再打開幽幽之門。就算打開說不定也是宇宙中的凶煞之地,很難直接找到大羅天的鏈接點。”


    聽到這,我無語了,因為這話我信。


    也就是說,我再想去大羅天都不可能的了。


    去不了大羅天,就無法再得到起凡水,得不到起凡水,就沒辦法吸收靈石裏麵的鴻蒙之氣修行,得不到鴻蒙之氣,那我也就斷了繼續提升修為的捷徑。


    那麽剩下的,也就隻有煉製冥寶這一條路可走了。


    想要生存,想要變強,這也是唯一的一條捷徑。


    思量片刻我沉聲道,“走,咱們去找陳一帆,回頭再去枉死城尋找多寶冥王。”


    “大雷,去枉死城的話,我就不去了,我現在不想再累了。”方澤尷尬的看著我。


    我連忙點頭,“這樣也好。”


    這一路上,我心生緊迫感,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潛在的威脅,必須趕緊提升實力。


    大澤村距離縣城有六十多裏,路道還是崎嶇的泥路,因為村子周圍河道較多,所以村裏人基本上都是靠養魚為生,家家戶戶都有一條或大或小的船,在一河道口,有一條三十多米長的廢船停泊著,船上的破舊油布無風自動,卻又不見人影,讓人不覺詭異。


    李成英說得地方,就是這裏。


    我和方澤輕輕落在船頭,看著船艙入口,一股股陰氣正在往外彌漫,正是這股陰氣攪動了油布。


    方澤看向我,小聲問我,“要我去叫他嗎?”


    我想到方澤不喜歡摻和更多,於是小聲回應道,“你反正也沒什麽興趣煉器的事情,這邊交給我,你回去吧。”


    “也,也好。”


    方澤微微怔了下,“大雷,那我走了?”


    我再次點頭,心裏奇怪,他既然沒什麽興趣,怎麽又會有些尷尬意外的表情流露呢?


    方澤走了,速度很快。


    我再次看向船艙,就看到一個白森森的腦袋正在黑暗中看著我。


    我被嚇了一跳,那白森森的臉,黑漆漆的眼珠子,簡直太駭人了。


    不過緊接著我就意識,我特麽自己也是鬼,我怕他幹什麽?


    於是我連忙抱歉點頭,“請問是陳一帆大哥嗎?我是陳潤田,大雷是我小名。”


    我覺得我名聲在外,他應該聽說過才對。


    果然,他一下子竄了出來,“我是陳一帆,大雷,你就是大雷嗎?”


    他的衣作打扮,讓我有種穿越了感覺。


    古時候秀才穿得長袍,看上去有很舊,袖口都磨爛了,手裏拿著一把折扇,頭上盤著發髻,發髻上還包著一塊青布,怎麽看怎麽都有股窮秀才的寒酸味道。再看他的麵相,鴨蛋臉,眉目清秀,眼神黑白分明,小鼻子小嘴,嘴唇倒是厚實,下巴有點尖,臉皮比較光滑。


    從他的麵相來看,天庭還算飽滿,聰明是毋庸置疑的。


    眉清目秀,眼神靈動這一塊,可見他的思緒才華,品性,都是上乘的,比較出眾的。


    鼻子小沒什麽財,但鼻子正,人品沒得說。


    下巴尖,晚福差,事實證明他確實沒什麽晚福,因為他早早就喝酒醉死了。


    再加上皮膚太光滑,這種膚色,我稱之為滴水不進。


    也就是說,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別人極難說服教化他。


    但好在他的眉目比較清秀,在道理這一塊,應該還是比較容易溝通的。


    加上他的嘴唇厚實,重信實在,這樣的人交好了,絕對是個不錯的朋友,非常好的幫手。


    “對,我就是大雷,如假包換。”微微頓了下,我笑嗬嗬恭維道:“聽聞陳老哥賢明智達,好學求精,精通天文地理,還擅於鍛造奇術,是千年難得一遇的鬼才奇謀。我是興奮不已,趕緊過來結交。來得太急,我這什麽禮物也沒帶,實在是失禮……”


    聽了我的話,他居然深深蹙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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