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一個好苗子,今天發生的事跡,注定深刻地銘記在學院的曆史之上。”


    各方訊息匯集之後,站在博識圖書館高層,觀看下方學徒的決策者們,大多低頭沉思,明白眼前已經成為死局。


    “既然那真理之門的化身,需要借助林奇的身軀與一萬位學徒的靈魂,踏上超凡之路,那也隻能這樣了。”一位身著黑袍,胸前印著黑龍刺繡的校董說道。


    “這可是一萬位學徒的靈魂!藍星整整一個出生年度裏記性最強最聰明,也最有可能成為法師的那一萬人!”另一位藍袍校董奮聲抗議道。


    “我得修正你的說法,加上北區高年生與中區學徒,再刨掉沒來的一年生,現場絕對超過兩萬人。”黑袍校董糾正道。


    “我隻是覺得一萬個靈魂,應該夠而已。”


    說著他目光輕蔑一抬,“換作你,又能如何?所有法師成為傳奇法師,都需要開啟真理之門。今天真的不顧代價攔下,導致日後真理之門不再開啟,藍星傳奇法師的脈絡斷絕,這個代價你又承受得起麽?”


    此言一出,更是讓這圖書館的眺望層空氣為之一凝。


    字字誅心。


    句句如刮骨鋼刀,把內心剖析遺憾而知。


    盡管在座諸人,未必能有幾位攀登上“傳奇法師”的階層。


    然而對於整個協會而言,一萬個學徒定然沒有一位九環法師具有價值。


    更別說是傳奇法師。


    螞蟻再多,終究隻是龐大些的蟻群。


    “院長,我認為不應該坐視真理之門依靠‘手段’成就高環法師,學院應該試圖介入阻止,起碼將這上萬名法師學徒,強製轉移方位。”


    院長助理雷歐站在角落處,向院長建議道。


    這些學徒才是他們真正的班底。


    所以他刨墳,不像一旁的校董們,直接將學徒們默認為祭品。


    自從一係列緩解法術失效後,眾人在對學徒們投鼠忌器的情況下,也隻能夠略微施展傳送法術,將學徒們強製轉移離開。


    “我已經剛剛收到了警告,不得妄動。”


    院長黑廷斯站立於冰冷窗台前,透過雙層鋼化比例,注視下方張搖雙臂,仿佛僵屍的學徒們,眉角寫滿糾結。


    “多好的苗子,太可惜了。”院長無奈道。


    “協會還管得這麽寬?”院長助理雷歐痛心道。


    “平時並不會,但是這一次的目標是真理之門,協會更在意的是它的行為舉措。”


    雷歐微微一怔,盡管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答案,依舊難以平靜。


    “停下了!”忽然有觀察員發出欣喜無比的驚呼叫聲!


    廣場之上,所有學徒的四肢死死盯住,仿佛扯線木偶的幕後操縱者停下了步伐。


    -----------


    記憶宮殿內。


    林奇盤腿正坐地麵之上,仿佛與對麵正坐的“真理之門”化身坐而論道。


    《第一哲學沉思集》共論述六大沉思。


    第一沉思,論可以引起懷疑的事物。


    第二沉思,論人的精神的本性以及精神比物體更容易認識。


    第三沉思,論上帝及其存在。


    第四沉思,論真理和錯誤。


    第五沉思,論物質性東西的本質:再論上帝及其存在。


    第六沉思,論物質性東西的存在:論人的靈魂和肉體之間的實在區別。


    他默默地將整個思路整理之後,一點一滴地摘錄給眼前的對方知曉。


    嚴格說來,“我思故我在”是笛卡爾的第一層論證,借由這個支點——


    一切真實性都值得懷疑,唯獨我在懷疑這件事無可懷疑,所以才有了我思故我在。


    “我是不圓滿的實體,而我心中卻有更圓滿的上帝觀念。不圓滿的我無法生出圓滿的上帝觀念,因此必然有更圓滿地存在把上帝觀念放入我的心中。隻有上帝才是這個更為圓滿,放入上帝觀念的存在。”


    “所以第二點,上帝存在。”


    “最圓滿性決定上帝不會欺騙我,給與的認識能力有效。凡是我們清楚明白的觀念,就是真觀念。我心中有清楚明白的關於物質世界存在的觀念。”


    “因為心和物是完全異類的,因此關於物質世界存在的觀念不能是由我自己產生的,這一觀念也必須來自上帝,上帝不會騙人。“”


    “因此第三點,物質世界存在。”


    最終林奇下達結論道,笛卡爾自身的論證過程繁複許多。


    一開始他也沒弄懂,搞不懂為何整個理論要安插上帝的角色,剛剛一番梳理才慢慢反應過來這條公式——


    上帝存在且並不欺騙我們+我們感知到外部世界=外部世界存在。


    “本身意識的理性,才是知識可靠的來源,這種思考問題的方式,就是理性主義,也叫做唯理論。”


    林奇淡淡說道。


    可這時他的語氣便陷入停滯。


    在《第一哲學沉思錄》裏,笛卡爾主要是想建立“絕對真理”,就像數學的大公理,作為科學大廈永遠不可撼動的地基。


    為了達到這一點。


    懷疑一切。


    能夠在極端懷疑主義之下依然清晰而又鮮明,不容質疑的觀念,便是所謂的絕對真理。


    而笛卡爾的惡魔假設(類似於缸中腦)毀滅了所有數學判斷,和幾乎所有經驗判斷的確定性,直到遇到“我思故我在”。


    無限的概念是絕對真的。


    無限的概念又是是無限的。


    我卻是有限的存在。


    所以我自己不可能得出這個概念,那這個概念的原因是什麽——


    必然是一個至少無限的東西,便是上帝。


    而上帝是無限的,如果上帝允許惡魔欺騙我,那麽上帝就並不是好的集合。


    那麽上帝就不是無限的(無限就是指一切實在的集合,笛卡爾認為壞是好的缺失)。


    所以上帝必然不會允許我假設的這樣一個惡魔來欺騙我,所以外部世界存在,並且我們不會搞錯他們。


    他忍不住停下自己的喃喃自語。


    如此推論下來。


    對麵的“真理之門”,即為上帝。


    絕對理性人格與唯理論,看著如同互相呼應一般。


    “現在輪到我問你,你到底是誰了。”


    麵對這懷疑到了極致後所剩下的產物,林奇無奈問到。


    “我就是真理之門。”


    “我是一切地開始,也是一切地終結。”


    真理之門說著模棱兩可的話語。


    林奇卻是心中了然,得出了一絲難以置信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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