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看著上坡上麵唐雲馨和徐平正在往下跑,他們已經將那個女孩放到帳篷中了。我朝他們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事,不用擔心。他們見狀,也鬆了一口氣,慢下了腳步,慢慢的往下來想要接應我。


    估計我是高興得太早了一些,突然下麵的山穀中又是一陣巨大的晃動。我腳下的大石板頓時鬆了加上我的重量,開始向著山穀中滑去。我在想要躍上去已經來不及了,如果再不想辦法,就要和這塊大石板一起被埋到下麵了。之前我的繩槍正好還在自己的背包外側,我一翻手將繩槍拽了下來,向上麵打去。繩槍前麵是一個活動的虎爪,不論碰到什麽隻要是它能夠抓住的東西都會抓住。


    不知道這個繩槍的抓手抓到那裏了,估計是抓到什麽岩石縫隙中了。我和我腳下的石板還在繼續玩下滑,這個時候山穀中間形成一個巨大的陷坑,而且陷坑還再繼續擴大。我見唐雲馨和徐平還要繼續往下跑,再往下就很危險,我擺手讓他們停下。


    腳下的石板掉落到陷坑中,我腳下沒有了支撐點,忽的一下蕩了起來。沒有掌握好平衡,臉一下子就磕到一塊石頭上,感覺滿嘴的都是血,估計臉上可能也已經受傷了。我腳下已經是一個巨大的陷坑並且還在不斷地往下陷,我正好被吊在了這個陷坑的邊緣。


    我抬頭一看,嚇的我是魂飛魄散。繩子正好搭在一段很鋒利的石頭上,估計我再使勁晃上兩晃,繩子很快就又被鋒利的石頭邊給割斷了。我急忙用腳撐住周圍的土石,讓自己穩定下來不再蕩來蕩去。剩下的時間我就隻能祈禱了,一是祈禱唐雲馨和徐平趕快來救我,二是祈禱繩子不要被磨斷。


    我使勁抓著旁邊一塊突起的石頭,下麵的陷坑還在繼續往下沉。我有點懷疑那個長生洞府的規模到底有多大,怎麽這麽長時間了還在往下陷。看著上麵的繩子一點點的磨斷,下了決定發誓要是我能夠活著回去,下次行動的時候,我一定特別去定製一些繩子,在裏麵加上熟銅絲。攙有熟銅絲和棕絲還有頭發的繩子最耐磨,輕易的磨不斷。


    眼看著繩子隻剩下幾股連在一起了,他們怎麽還不來,我都有點絕望了。我看了看下麵,離我最近的地麵已經有五六米了。就算是掉下去不被活埋了,在下麵也會被碰的頭破血流一命嗚呼了。


    正在我閉著眼睛絕望的念著自己都不知道的什麽咒語的時候,突然頭頂上有人叫我:“老李,堅持住,哥們來了。”


    我一抬頭,原來是徐平來了。徐平也看到我的繩子馬上就要磨斷了,趕緊將武裝帶拋了下來。我攥住武裝帶,這東西結實,純熟牛皮的,一時半會不會被磨壞。徐平在上麵使勁拉我,我在下麵手腳並用,終於爬上了這個陷坑。


    我說為什麽徐平這麽慢,原來他和唐雲馨都去找繩子了拴住自己了。這裏的地質還沒有穩定下來,還是很危險,他們怕沒有救上我來自己在掉進去。於是他們找來了繩子栓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後另一頭固定在上麵的大石頭和樹木上。這樣才敢靠近我掉下去的陷坑那裏去救我,要不然沒等拉上我了,自己也掉下去。


    我爬上來之後沒敢在這裏休息,和徐平連滾帶爬的向上竄,向上爬了50多米,一直爬到唐雲馨待的那棵樹下。看著唐雲馨還是一臉的驚恐之色,估計還沒有從我突然掉到陷坑中的巨大突變中緩過神來。


    唐雲馨見我和徐平爬到了她的麵前,一下子就癱倒在地上。我趕忙上去抱住她,連聲安慰,告訴她我沒事了。唐雲馨渾身顫抖,緊緊地抓住我,指甲都快陷到我的肉裏麵了。我疼的咬牙切齒就是沒敢吱聲,唐雲馨還是死死的攥住我的胳膊生怕我再有什麽閃失。


    終於在我的安慰下她慢慢的平複下來了,突然她抱著我用力捶了我一下,帶著哭腔說:“你幹什麽,瘋了嗎,你知不知道掉下去就是死路一條。”


    我連聲說:“我知道,我現在也是一陣陣的後怕,我隻是想去拿那個腰包,我們帶出來的那塊會發光發熱的玉石還在裏麵呢。”


    唐雲馨緊緊抱著我:“掉了就掉了唄,大不了我們從此就不找了,這不正好隨了你的願嗎。萬一你出了什麽事情,我們怎麽辦,我怎麽向你的家裏人交代?”


    我趕忙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我是很珍惜生命人,絕對不會那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我還沒結婚生孩子呢,怎麽會做冒險的事情。”


    唐雲馨聽到這裏噗嗤笑了一下:“你是珍惜生命的人,這種不要命的事情你幹了幾次了,雙王墓中搶偃師機關人的劍,在下麵的水中遊去砸陶俑奪人家陶片……”


    我看唐雲馨完全恢複過來了,在數落我的英勇事跡,我看了看周圍:“咱們還是趕緊到我們的帳篷那裏吧,這個地方離的陷坑那邊太近了,還是很危險。萬一繼續塌陷還有振動,不管是落石還是什麽的都會要我們的小命,我們好不容易才死裏逃生的,不要太大意了,陰溝裏翻船。”


    徐平在旁邊也說:“沒錯,老李說得對,咱們還是到上麵再說吧。”


    我為了好不容易帶出來的東西不至於滾落到陷坑中去,豁出命去抓了回來。回來之後為我自己剛才的決定感到後怕,但是沒法子,要想知道真相,這些東西不能丟。


    ☆、第三十六章 戰利品


    第三十六章 戰利品


    在最後的關頭,我被唐雲馨拉了一把,險險的鑽出了洞口。這樣四個人終於都逃出了生天,隻是那個女孩兒不知道為什麽暈了過去。正在我們想要喘口氣,因為地下的長生府全部崩塌了,整個山穀開始往下塌陷。


    我們不能坐在這裏等死,隻能往山坡上我們帳篷的所在地跑。我的腰包被樹枝刮掉了,掉在陷坑邊緣。這是我們拚命得來的,所不能丟。我冒險下去拿回來,要不是唐雲馨和徐平來的及時,估計我和這個腰包就一起埋在這裏了。


    我聽徐平說完,扶著唐雲馨站了起來,這一來一往我身上的傷更多了,渾身一點勁都沒有。我讓唐雲馨攙著向上走,我知道唐雲馨也不好受,但是我實在是自己走不動了。


    終於站到我們野營帳篷那邊的石台上,我一下子躺在帳篷外麵,這下子已經完全安全了。我感覺自己渾身像是散了架一樣,哪裏都疼,哪裏都酸的要命。我擼起左手的袖管一看,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根本沒有一塊好地方。我看了看袖子,上麵都是被長生府內的那些陶俑給用兵器劃傷的地方,還有剛才逃命被尖銳的石頭給劃的,到處是洞。估計身上的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裏去,身上的傷還好都是一些皮外傷,在裏麵早已經結痂了。隻是那些讓水一泡和外麵有添加的新傷痕,又有一些地方不斷的滲著血絲。


    徐平也躺在了我的旁邊,我扭頭看了看他,他也比我好不到哪裏去。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臉上髒得很。徐平朝我笑了笑,沒再說話。一會兒就聽到了她的鼾聲,這小子睡著了。


    我也不知道我們在地下的長生府中待了多久,現在是什麽時間,我也感到身上疲乏的很,一看徐平睡著了,四周也沒了什麽危險,我也呼呼的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感到身邊有人叫我,聽聲音應該是唐雲馨。


    我一睜眼,果然是唐雲馨,她說:“冰陽,你先起來,我給你處理一下你身上的傷口,不然感染了或者是血漬幹了和衣服黏在一起很難處理。”


    我努力坐了起來,看了看自己,又活動了一下肩膀,感覺渾身每一個地方不疼的。我問她:“我沒事,都是一些皮外傷,你沒有受傷吧?”


    唐雲馨搖了搖頭,一邊讓我脫下上衣一邊說:“沒有,都是一些擦傷,都處理過了,沒有問題。”


    唐雲馨將消毒水塗在我的傷口上,疼得我直吸涼氣,我突然想起了那個神秘的女孩子,於是問唐雲馨:“那個女孩兒呢,那個女孩兒怎麽樣了。”


    唐雲馨一邊處理著我的傷口一邊說:“她現在還在昏迷著,不過我檢查了她的全身,沒有很重的外傷。她胳膊上受的那幾道刀傷都挺深的,我已經給她打過抗生素換過新的繃帶了。我想她昏迷不醒是還有其他原因,是不是受了什麽內傷?”


    我點了點頭,很有這種可能。我們帳篷中有充足的藥品、食品和幹淨的水,雖然我們在長生府內丟了不少東西,由於一開始我們以為很快就出來了,所以隻帶進去很少的一部分。現在我們帳篷中的東西足夠我們應付絕大多數情況,但是如果是很重的傷,也許不太好辦。我抬頭看了看天,山穀中比我們剛出來的時候要亮了很多,那麽現在應該是上午了,一會兒就能夠看到太陽了。


    我問唐雲馨:“現在是什麽時間了?”


    唐雲馨對我說:“這是第三天了的上午,我們在下麵整整待了一天兩夜。剛才你睡了兩個小時,我看你是在累得很,就沒有叫你。”


    我點了點頭,她將我身上的處理好了,然後將我們帶來的備用的衣服地我來要我穿上。我感激的道了聲謝謝穿上衣服,要過她手中的棉簽和消毒液。我感覺我的肚子裏餓得咕咕隻叫,旁邊的徐平肚子也是咕咕直響,但是他就是不醒,估計是累的夠嗆。我讓唐雲馨趕緊生活給我弄點吃的,徐平身上的傷我來處理。我可不舍得讓唐雲馨給徐平這種莽漢處理傷口,那有點太便宜他了,我來就行了。


    我費了老大的勁兒都沒將徐平叫醒,最後還是用上戰鬥警報的老辦法才把他給弄起來。不等他發火,我讓他趕緊脫下衣服,我給他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處理完後,也讓他換上衣服,破碎的衣服就地一扔就行。正好唐雲馨過來叫我們吃飯,已經兩天沒有吃飯,餓得我實在不行了。沒想到徐平一聽到吃,一下竄到我的前麵去了。


    我搖了搖頭,先讓他去吃吧。我到帳篷中,準備看看躺在睡袋中仍在昏迷的那個神秘女孩兒。我在之前跟我老爸的一個朋友也是齊魯大學的教授,是教中醫的學過一陣的中醫。我伸出手把了把她的脈,情況很不妙,果然是受了一定的內傷。


    應該是在炸藥爆炸的時候被衝擊波傷到的。我、唐雲馨、徐平三個人因為是背對著爆炸,所以衝擊波打在我們的身上隻是將我們給推了出去。這個女孩兒應該正好麵對著爆炸,結果爆炸式產生的巨大衝擊波迎麵衝到她的身上。中醫上說背如井,胸如餅,意思是說背部像井一樣能夠承受住更多更重的東西,胸像是一張餅一樣薄,承受不住很多。


    我翻了翻她的眼瞼,看著眼瞼有些發白了,應該是內髒有出血的地方。不過情況還算好,應該不算嚴重,但是長時間拖下去肯定會有危險的。我歎了口氣,內髒受傷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寄希望走出大山送到醫院才行。但是這個山穀中的地質還很不穩定,塌陷很泥石流滑坡之類的時有發生,要走也必須等一晚上,等明天穩定下來再走。


    我想到這裏,搖了搖頭走出帳篷,我對外麵的坐著吃飯的唐雲馨說:“雲馨,把我們帶著高蛋白粉打開,用幾支葡萄糖調勻了熱一熱給那個女孩兒灌下去。”


    唐雲馨點點頭,放下野餐飯盒進到帳篷中去照顧那個女孩兒了。那瓶高蛋白是為了防止突發情況用的,這東西具有很好的熱量和營養,萬一被困在什麽地方沒吃的了,一瓶這個可以盯兩三天。


    我拿起飯盒從行軍鍋中盛了些麵條,然後將一些壓縮食品也扔到麵湯中。也不管好不好吃了,不管究竟燙不燙嘴,呼嚕呼嚕的吃了兩大飯盒。剩下的全讓徐平給包圓了,簡直是一個大飯桶,其實我並不比他吃得少。


    吃完了飯又坐著休息了一會兒,我轉身爬上了帳篷旁邊的那塊巨石。站在石頭上往下麵看去,對麵的崖壁已經完全坍塌了,整座峭壁向後要退了有十米之多,形成了一個新的山坡。我看了看山穀之中,整個山穀成了一個巨大的陷坑,邊緣還在不斷地擴大。從這裏看不到究竟有多深,估計淺不了。我們人為製造了一場小範圍的地質運動,幾乎把整座山穀都給搭進去。


    我看了一會兒,估計這這場人為的地質災害還要持續一段時間,於是從石頭下來回到帳篷中。我將我們從秦皇長生府中帶出來的東西全部擺在了地上,看看我們的戰利品有多少,我們九死一生的走了一回究竟帶出了些什麽。


    首先是那條玉帶,算是一件不可多得精美的藝術品。整條玉帶是用金絲銀絲相互交錯織成的,金絲和銀線織成了複雜的圖案,前麵有一塊玻璃光澤的綠色玉石。我問過唐雲馨,唐雲馨說這是緬甸產的老坑玻璃種的翡翠。是整塊翡翠被按照自然的紋理雕琢成一條夔龍的圖案,出去這條玉帶不說,但是那這塊老坑玻璃種的翡翠到了市麵上,這麽大這麽好的品相賣個上千萬沒問題,現在的人已經把和田玉,緬甸翡翠和田黃石雞血石給炒到天上去了。


    這條玉帶對於我們來說不是它的價值如何,而是它上麵那個鎏金帶鉤上所刻的字“南越武鑒”。這就說明這條玉帶是從南越國出來的,而且是被南越武帝趙佗所佩戴過的東西。但長生洞府內死了的肯定不是他,肯定是他的絕對的親信和親屬,不然不會賞賜這麽貴重的腰帶給他帶。


    我和唐雲馨研究過,感覺洞內死去的是趙佗的後人也就是他的孫輩的人的可能性比較大,這條玉帶也是南越王室的象征,是王室成員才能享用的。這條玉帶就將下一步的線索指向了南越和南越武帝趙佗,我感覺我們下一步的方向肯定是古時百越地區。


    第二件就是我交給唐雲馨的那把薄如蟬翼的軟劍,這把劍不過40厘米長,但是鋒利度韌性等等絕對不亞於任何一件現代的精品。這把劍已經擺在那裏2000年了,依然寒光閃閃絲毫沒有鏽跡。我拿起這把軟劍,劍柄不是單獨的,而是和劍身一起的,劍柄上纏著金絲方便握住。靠近劍柄的地方嵌刻著兩個金色大篆,估計是被持劍人長時間撫摸,這兩個字有些模糊,依稀能夠看出是“寒淵”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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