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更是沒有好氣地說:“喝個毛,都滾回去看看。”


    為首的一個漢子是跟隨王一凡多年的副將劉老六,年紀有點大了,還是想往將軍府邸裏走:“回去幹嘛啊,這一次皇帝批準我們回京都,可是有一個月的假期呢,上次將軍成親,我們都沒有趕回來,這一次,說什麽也要見一見夫人的,大家夥禮物都帶來了,不送給夫人,會讓人覺得我們這些粗漢子不懂得禮數的。”


    “哐當”一聲巨響,隻見王一凡抬起腳,將大門踹得關閉了。


    劉老六的鼻子,猝不及防地撞在門板上。


    大家夥有點莫名其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麽了。


    劉老六摸了摸發紅的鼻子,抓了抓後腦勺,想了想,又說道:“也對,將軍這麽多日不見夫人,內心的思念肯定啥都阻攔不足,還是我沒有想到,讓將軍先那個啥,我們一起去喝酒好了,趕明兒再來拜會夫人就好了。”


    其他幾個漢子都會意過來,笑哈哈地轉身走。


    才走出幾步,就聽見身後的大門被人“嘩啦”一聲大力拉開,將軍啞著嗓子在吼:“誰特麽允許你們走了的?”


    眾人一愣,轉過身來。


    隻見剛才穿著一身宮廷朝服的將軍換了一身便裝,臉色很不好看地站在門口。


    劉老六諂媚地將一大包特產遞過來,王一凡看都沒有看,更沒有解釋,徑直轉過臉,望了門房前站著的管家一眼。


    管家立即上前,接過劉老六手裏的東西,道了一句謝。


    “將軍,夫人她……”


    “內室不見客,我們走遠點喝酒去。”


    眾人回過神來,貴fu人哪裏容得了他們這些屬下去看呢?看見將軍也起了興致,一個個喜滋滋地跟在後麵。


    劉老六很豪氣地說:“得,我知道一個很野的酒肆,雖然地方偏僻一些,可是什麽野味都有,燒出來的滋味啊,可比我們在荒郊野外隨便弄一下的味道好太多了。”


    “那還不趕緊帶路,今兒個,咱們兄弟幾個不醉無歸!”


    “好,一起不醉無歸!”


    管家看著一群人走遠,輕輕地搖搖頭。


    將軍心裏一定比吃了黃連還要苦吧?那個男人會同時迎娶兩房夫人,又同時失去兩房夫人呢?


    且讓他們去喝酒散散心好了。


    喝醉了回府,自然可以忘記很多不開心的事情了。


    當時四王爺來將軍府的時候,真是嚇了大家一大跳呢,雖然不是穿著明黃色的龍袍,可是,衣袍上繡著的祥雲和繁複的圖樣,以及衣料的精致程度,都讓管家隱隱不安。


    果然,四王爺帶走了夫人,居然還說以後再也沒有郡主夫人了。


    番外2


    他是一個管家真是沒有發言權,隻得盡快給將軍去了書信。


    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得寫讓將軍快點返程。


    王一凡自然不敢違背皇命,可是,有了皇帝的手諭,意義就不一樣了。


    本來,老皇帝派他去北疆邊界,不過是小懲大誡,但是,突然看見筆跡都不一樣了,王一凡還是大吃一驚的。


    管家的書信晚點才到,對比一看,就以為將軍府出了什麽事情。


    但是,兩封信件都沒有說得很詳細,真是急死人了。


    收拾好包袱,對著跟著自己一起來的幾個兄弟說了一聲,他就返程了。


    劉老六帶他們去了一家酒肆,果然很偏僻,四周都是稻田,有點荒蕪的感覺。


    這樣也好,幾個人劃拳猜令,鬧騰到多晚都不會有人打擾。


    聞了聞,王一凡感歎道:“醇香撲鼻,農家自己釀製的糧食酒果然不錯。”


    “將軍,我們一起幹了這一碗酒。”


    三碗酒下肚,已經覺得有一股溫熱的氣息在腹部流竄,果然後勁十足。


    劉老六平時就愛這一口,帶著一絲絲醉意,又開始管不住嘴巴了。


    本來在軍營之中就孤單寂寞,幾個男人也不會太矯情扭捏,段子一個接著一個。


    有段時日沒有這樣開懷,未免有點懷念“大口吃rou,大口喝酒”的日子了。


    王一凡燜了一口酒,回想起前段時日,將軍府生機勃勃的日子,眼眶有點潮濕。


    雖然和郡主吵吵鬧鬧,但是,起碼冷冰冰的府邸有了煙火的生活氣息不是?


    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將那個孩子以後當做自己的孩子養,她卻突然離開了。


    原來那個孩子是聶向遠的啊,難怪總是回四王府去呢,她的內心裏最柔軟的一塊,原來是給了聶向遠。


    不知道,她在聶向遠的麵前,會不會柔情似水,溫柔嫻淑?


    還是,會保持她活潑、倔強的個xing呢?


    方才在皇宮,也沒有來得及看她一眼,不知道她身子好點沒有。


    想到這裏,王一凡又暗暗好笑起來:皇宮是什麽地方啊?那麽多禦醫,那麽多珍貴草yào,那麽多宮人伺候著,怎麽會養得不好?


    真是想郡主再次火急火燎地跳到他的麵前,大聲地吼他,倔強地瞪他啊。


    “劉老六,好久沒有打架了,來,摔一跤?”


    雖然是問句,語氣卻是十分篤定。


    “這麽有興致?來!”


    兩個人勢均力敵,互相都沒有謙讓的意思。


    其他人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時而叫好一聲,難得看見這樣的場景,都高興極了。


    隻聽見“啪”地一聲,王一凡和劉老六都出腿,將對方踢倒在地上。


    王一凡仰麵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空閃爍的星星,呼吸有點急促。


    這樣靜謐的夜晚,不知道郡主在做什麽呢?是不是也和他一樣在看星星?


    突然很不喜歡這樣的莫名空虛,好想回到以前,郡主句句話都頂撞他,讓他分分鍾想要出手。


    抑或,是他最近一次出遠門,他細細密密地jiāo代,她都柔柔弱弱地點頭答應下來,不管內心怎麽想,起碼,表麵上看上去還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夫人,真正將他放在了心上一般。


    “劉老六”


    躺在對麵的劉老六嚇了一大跳,帶著一雙醉眼,迷迷蒙蒙地爬起來問:“將軍,屬下在。”


    “你說,女人是不是都很善變?”


    “將軍您這個問題還真是問對人了,我家媳fu就是很善變,一會兒天晴,一會兒下雨,前一會兒還和你甜甜蜜蜜分都分不開,在家裏時間久了,又開始嫌東嫌西,你做什麽她都看不順眼地嘮叨你。就好比我們上一次出門,明明舍不得我離開家,非要死鴨子嘴硬,賭氣說,趕緊走,不好好趕回來,就給我戴綠帽子呢。”


    大家一起大笑起來,大力地拍著劉老六的肩膀。


    王一凡也跟著笑,這麽看來,家家都是一樣的呢。


    突然很好奇,想要看一看劉老六的媳fu長什麽樣子,是不是和郡主那樣,外表高冷不怎麽笑,刀子嘴,說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


    “劉老六!”


    “屬下在!”


    “走,換個地方喝酒,去你家吃一點家常菜!”


    劉老六年紀大一些,家裏的孩子都chéngrén了,自然不會和媳fu黏黏糊糊地膩著,一聽說將軍第一次主動要求上門去他家吃飯,絲毫沒有猶豫,一口就答應下來。


    還有三壇子美酒沒有喝完,王一凡掃了一眼,說道:“都帶上,今晚不醉無歸。哦,再加三十壇,你們幾個生死兄弟,每個人帶幾壇回去。店小二,明天早上去將軍府取銀子。”


    “得嘞,立即給客官送過去。”


    其他幾個人將將軍送到劉老六的家門口,都有點猶豫,劉老六是個明理的人:“大家都出來一整天了,家裏沒事的,就進來一起喝,家裏還有人等著的,就先回去,沒事,將軍有我照顧著。”


    聽到這話,幾個人都告辭了。


    看著將軍踉踉蹌蹌的樣子,也是醉得不輕。


    劉家的媳fu聽見響動迎上來,正要開口吼人,看了一眼來人,年輕魁梧,衣著光鮮,不由得一怔。


    劉老六爽朗地笑起來:“將軍第一次來,真是蓬蓽生輝,媳fu,趕緊去炒幾個小菜。”


    平日裏,將軍待這些將士的家屬不薄,劉家媳fu自然喜滋滋地去廚房cāo持了。


    兩個人去房間裏又喝了一陣,王一凡覺得自己內心有點翻湧,趕緊捂住口鼻往後屋的方向走去。


    京都的一般人家,後屋都建有茅廁,或者開辟了菜園子種菜,比較空曠。


    知道將軍喝多了,劉老六搖搖晃晃地往廚房走,準備叫媳fu煮一碗醒酒湯。


    這個時候,大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來,劉老六的大女兒玉嬋剛收工從捕房回來。


    “爹您什麽時候回來的?”


    玉嬋大喜過望,顧不上自己手裏還拿著劍呢,一下子衝上來,拉著自己的爹爹的手,露出小女兒嬌羞驚喜的姿態。


    誰會想到,一盞茶功夫之前,玉嬋還在捕房裏英姿勃發地審問犯人呢。


    番外3


    “是啊,爹爹回來小住幾天,到時候會看將軍被安排去哪裏再做決定。”


    劉老六拍了拍女兒的手,噴出一股酒氣。


    “爹,您就是喜歡喝酒,看看,回家第一天就醉成這樣,娘肯定又要念叨不休了。”


    “嗯,這不,你爹我很自覺,馬上去喝醒酒湯的。”


    說完,劉老六對女兒說:“時辰不早了,明天一早還要上工呢,你趕緊去洗洗睡了。”


    玉蟬點了點頭,好像假小子一般,大力錘了爹爹的左肩膀一拳,笑眯眯地往自己的閨房走去。


    劉老六捂著自己的左肩膀,喃喃地說:“死丫頭,打自己的親爹都這麽大力氣。”


    過一會兒又說:“哎,又沒有個兒子,丫頭大了,還是這麽大大咧咧的,怎麽找親事哦。”


    玉蟬自小喜歡舞刀弄棍的,家裏三朵姐妹花,兩個妹妹還很小,所以,她最得爹爹的歡心。


    劉老六功夫不弱,一點都沒有保留的全部傳授給了玉蟬。


    後來,玉蟬一來是興趣愛好,二來也是因為捕房的薪水還不錯,所以,她選擇了當一名女捕快。


    雖然很辛苦,有時候為了抓捕一個壞人,需要風餐露宿,甚至在泥濘裏摸爬滾打,她都沒有怨言。


    玉蟬將劍放在桌子上,今天跑了三公裏,終於將犯人抓回來了,但是,自己卻出了一身臭汗,在涼意濃重的深秋,覺得有點冷了。


    她提著一桶熱水,關好了窗子開始沐浴。


    才擦洗到一半的時候,就聽見窗外傳來的響聲。


    本來練武的人聽力就十分敏銳,此刻,玉蟬放下手裏的帕子,凝神細聽。


    是有點沉重的腳步聲,踉踉蹌蹌的,有點重心不穩。


    玉蟬暗暗想著,莫不是家裏進了盜賊?


    本來爹爹常年征戰不在家,家裏隻有母女四人,也曾有過醉漢欺負家裏沒有男人上門騷擾的情況,所以,這一次也有可能遇到賊人了。


    這一點難不倒玉蟬,她迅速擦幹身子,拉過一旁的幹淨中衣穿好,然後,隨後拿起浴盆旁邊的掃帚,靜靜地站在窗戶旁邊,隻等賊人伸出頭來。


    果不其然,窗子“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年輕的男子嘟囔著:“在哪兒呢?找不到了。”


    “誰說找不到了?看這裏。”


    聽到女子嬌俏的聲音,王一凡迷蒙地望過去,剛準備開口,臉部就被掃帚打了一個正著。


    這個掃帚是細竹條做的,本來打人就很疼,加之玉蟬手下一點都沒有留情,而且,王一凡整個人都不是清醒的,完全沒有反抗。


    所以,就這麽重重的一下,他的臉上就留下了數條細細的血痕。


    王一凡疼得臉都麻了,一時間,腦袋也清醒了許多。


    “你要做什麽?”


    “嗬,你還有理了?私闖民宅不說,還理直氣壯地問姑nǎinǎi想幹什麽?看姑nǎinǎi今兒個不把你這個采花賊給廢了!”


    玉蟬一邊說著,一邊又掄起掃帚,再次打下來。


    這一下,將準備縮回腦袋的王一凡打得公子髻都散了,還扯下了好幾綹頭發。


    王一凡火冒三丈,他縮回腦袋,按住生疼的頭皮,靠在外麵的牆壁上哀嚎。


    玉蟬火速穿好外衣,頭發還是濕漉漉的,顧不上挽起來,抄著掃帚就奔出來了。


    詫異地看見男子居然沒有跑,還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她笑起來。


    舍不得走?


    正好,這一次非打得賊人下次看見劉家的大門都要繞道走才好。


    如果態度不好,直接綁了送去衙門。


    王一凡搖了搖腦袋,看見一個脂粉未施的女子舉起掃帚再次朝著自己打過來,他下意識地抬起右手手腕去擋住。


    誰知道,女子的手仍舊高高舉起,卻伸出腿來踢他的下盤。


    急忙側身,一把擋住這一腿。


    布鞋踢到了堅實的腹部肌rou上,玉蟬一驚:看不出來,這個鬼鬼祟祟的家夥,還有如此好身材呢!


    借著窗戶透出來的暈黃燈光,看著女子微慍的表情,王一凡仿佛看見了郡主。


    也是這麽冷然地站著,他說什麽,她都要頂嘴,說得煩躁起來,她也會毫不留情地出手打過來。


    “夫人……”


    這麽喃喃的一聲,玉蟬氣得滿臉通紅,這個登徒浪子,居然跑到她家發酒瘋起來。


    她氣得再次用力打過來,王一凡一把抓住掃帚把,大力奪過來,使勁扔到一邊去。


    玉蟬望著自己的手,再看看地上的掃帚,驚訝得目瞪口呆。


    當了一年多的女捕快,她的武功還算不錯,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奪走“兵器”而且,對方還是一個醉得不輕的酒鬼!


    不甘心,不服輸的勁頭又上來了,她憤然出拳,大力打過來。


    對方腦袋一偏,輕飄飄地躲避了這一記重拳。


    緊接著,男人伸出手,撫著她的秀發,全然不顧還濕漉漉的呢。


    “瞧你,頭發還是濕的,現在還沁得衣衫都濕了,容易生病不知道嗎?”


    “你!”真是過分,未婚女子的頭發豈能隨便亂摸的?


    玉蟬側身,以手肘頂男人的胸口,準備再以手掌掃男人的咽喉。


    誰知,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迫使她一個旋轉,轉身靠在他的胸膛上。


    溫暖的,帶著一絲絲酒意,分外讓人……煩躁。


    王一凡低下頭,深深呼吸一口氣,覺得空氣裏都是皂角的餘香,剛才在角落裏嘔吐半天的不適感全部都煙消雲散了。


    “很香呢。”


    “香你個大頭!”


    玉蟬一個瑤子翻身,準備在男人的身後使勁給他一掌劈昏他。


    沒有想到,男人的行動更快,一個轉身,抱緊了她的腰身,和她麵對麵站著。


    一股屬於男人的氣味撲麵而來,玉蟬很想擺脫,使勁掙紮著。


    “別亂動,我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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