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這個邪?”


    “我不信。”林長天拿手指天,義憤填膺道。


    玄子燁也不與他爭辯,雙腿盤臥,講了個故事:“曾經有一對兄弟,哥哥是界者,弟弟也是界者,隻不過二人性格迥異,弟弟想做人,哥哥當了狗,你說說是不是很奇怪?”


    “是挺奇怪的,不過也能理解。”林長天揣摩著下巴,緩緩說道:“許是那哥哥平時“狗日的”說多了,到最後反倒是自己被狗日了。”


    玄子燁:......


    “並不是,從生理的角度上,狗狗是不會自己爬上來動的。”玄子燁頓了頓,神情古怪:“這個問題先擱置到一邊去,貧道發現我洞悉了你這廝真正的秉性。“


    林長天大驚失色道:“什麽!難道你看穿了我倔強之後的柔弱嗎?可惜你不是富婆姐姐......”


    “並不是,你這麽喜歡插我的話...其實真正的目的是很怕聽到一些你不願意知道的東西,是嗎?”


    林長天也不回應,他的臉色很難看,似乎一切都被玄子燁所言給料中了。


    “飯可以亂吃,話要說明白。什麽叫“喜歡插我的話”?咱可不好男風......”


    玄子燁愣了很久,啞然失笑,道士可真是一群愚蠢的碳基生物。


    自己擁有絕對的力量壓製,那還跟他講什麽道理呢?


    於是片刻之後,兩人打成了共識。


    “您接著說,我絕不插嘴!”林長天捂著肚子蹲在地上,額頭上滲出密汗,他諂媚道。


    玄子燁點了點頭,道門曾言,勿要與蠢貨爭辯,一言不合,打他娘的!


    老祖誠不欺我,可惜這廝的娘親貧道不認得...總歸是差了些味道。


    “哥哥當了狗,弟弟做了人。千年之後,弟弟的後裔去了北邊,而同出一脈的長房嫡係卻設立起一道關隘,隔離開這些天地眼中“自尊妄大”的家夥....再往後,北麵遭受了數場大戰,從此以後,就成了一界寒苦之地,數年無人問津,關隘那邊的族脈卻是越過越好,明明是一家人的後代,卻要視自己的同胞為洪荒猛獸。”


    林長天回過神來,沉吟半響,道“弟弟的後裔在北域,哥哥的後裔去了中土?”


    “再準確一點,哥哥的後裔在中土,弟弟的血脈卻是幾乎絕種,再無香火可續。”玄子燁嘖嘖稱奇,他說的很輕鬆,但林長天看得出來,那眼角有一絲皺紋,淨刻著哀傷。


    “弟弟的後裔...是罪族?”


    “是。”玄子燁雙手合一,道了聲喏:“你在此地不要走動。”


    林長天有些愕然,“道長您去作甚呐?”


    “給你買幾個橘子。”


    林長天:........


    “道長,您別胡鬧呀。”


    “休要叫我道長!”玄子燁神情嚴肅,冷冷說道:“我正在幹壞事,所以...出家人不打誑語,請稱呼我為方丈。”


    林長天撇了撇嘴,轉身離去,這老家夥真幼稚,談正事的時候喜歡瞎扯些別的東西...要是人人都如自己一樣務實就好了。


    “後生,記得去馬輝府上走一遭,貧道要去會會故人了。”


    話音剛落,林長天轉過了身,那道士從袖子裏掏出一柄拂塵,輕輕一甩,竟是幾個縱步扶搖直上,踏天而行。


    “道長!小心呐!”


    玄子燁沒聽見,隻當林長天是在道別,微微一笑,徑直撞到了樹杈之上。


    在牛頓欣慰的注視下,他緩緩飄落。


    “裝什麽逼呐!”


    ......


    鞍馬城裏燈火通明,林長天循著那條熟悉的街道,七拐八折,走到了那間並不起眼卻無比突兀的府邸之前。


    大門還是虛掩著,林長天也不走正路,駕輕就熟的翻過圍牆,一路尋到了小院。


    這地沒有酒氣,也少了曾經的幽然,打破這一切寂靜的,是個和尚。


    他坐於馬輝的對麵,兩人正在下棋。


    “你下的這是什麽棋路?風格詭譎,怎麽老想著湊一條直線呢?”和尚輕聲說道,這人看起來很滑稽,襯了件毛皮大衣,冬夏匯在一身,與這天地顯得格格不入。


    這要放在中土,哪怕他就是個和尚,也得讓人笑上幾句窮酸。


    馬輝斜瞥了他一眼,有些漫不經心道:“你這禿驢會不會下?五子棋不這麽玩怎麽玩?”


    “施主...與我對弈的不是圍棋麽?”和尚的八字眉很喜感,佛門金剛本應該是不怒自威的,可偏偏他長得慈眉善目了些。


    馬輝努了努嘴,示意林長天過來,用僅剩的一隻手指了指棋盤,問道:“你說說這廝是不是耍賴,明明自己也是往五個湊子的,看著快輸了便給咱裝瘋賣傻扯出這等荒唐理由來了。和尚,你不地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說罷,馬輝笑了起來,和尚也笑了起來,唯獨林長天是沉默不語的。


    他怎敢笑?


    “我見過你。”他低下頭思忖片刻,緩緩說道。


    和尚點了點頭,隨即應聲道:“施主與我在謝李鎮有過佛緣,甚善,甚善。”


    笑容溫和,宛如一塊璞玉,中正至極,哪裏再有當初指天罵地時的戾氣。


    林長天咽了口吐沫,他可不敢因此而小覷這和尚,畢竟那話太誅人心了些......


    “眾生皆惡惡,眾生皆可殺。您這句話我不敢忘,太大了。”林長天作了個揖,低下頭,那眼角一直追著馬輝不放。


    他很想知道,這二人之間又在幹些什麽勾當。


    馬輝先是一愣,隨後捧腹大笑起來,指著和尚連連擺手,都快把指甲戳到人家麵門上了,才強忍著說道:“你這禿驢,這可不是佛家之言,莫不是又違了忌罷!”


    林長天皺了皺眉頭,在一旁小聲嘟囔道:“說忌不說罷,文明你我他。”


    和尚微微一笑,把自己的褂子脫下來扔在地上,沉吟道:“二位施主對我有些誤解,我雖是光頭,也做一副佛陀打扮,可離了這寺門已經很多年了。”


    “那你為何不吃肉?為何不喝酒?”馬輝指著他笑罵道。


    和尚雙手合一,逐字逐句道:“不願造下因果,所以不吃;不勝酒力,所以不喝。”


    “那你...為何喜殺人呐?”


    “有惡之人,殺之而後快!”


    ......


    (兄弟們,這個月更新就會穩定很多了,奧利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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