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我的話,黃嬌子裏發出了慎人的“咯咯”笑聲,西天大聖那半死不活的聲音和磨菜刀一般難聽。


    笑聲過後,西天大聖隔著轎子“指點”我道:“我轎子旁邊站的人,你還認識麽?!”


    隨著西天大聖的話,我們的目光迅速注視著在他轎子旁邊立的那光頭男人身上。


    緊接著,大家表情都是一愕。


    那人不是別人,卻正是昨天被王吼一掌打斷脊梁骨的光頭副教主“禿龍”。


    明明被王吼打斷脊梁的禿龍,此時居然沒事人一般站在轎子旁邊,還泛著皎潔的笑容。


    那禿龍見到我們,拍著自己的腰椎,衝王吼喊道:“昨天我敗在你手上,是因為僥幸,今日我得到上帝佛的恩賜,已然痊愈,有本事的,咱倆在來練練!”


    說話間,禿龍衝王吼豎起了中指,還吐出紋著“混蛋”兩個字的舌頭,一臉挑釁的意味。


    禿龍赤裸裸的尋釁讓王吼氣不打一出來,但這位兵王剛想爆發,便被我硬生生的按住了。


    我小聲對王吼說了一句道:“按計劃來!別衝動。”


    隨後,我回過頭,微笑著看那禿龍生龍活虎的樣子,不由的“感歎”道:“看來這上帝佛是有些本事哈,能讓一個大小便失禁的殘疾從新站起來,還挺堅挺,咋不去開男科門診呢?!能治療前列腺不?!”


    我的話,引起了王吼的大笑,也這讓禿龍無從下台,最重要的是,我把躲在黃轎子裏的西天大聖激了出來。


    那大聖出來之後,依舊是癩頭和尚模樣,賊眉鼠眼的,怎麽看都不招人待見。


    妖僧氣鼓鼓的,衝我罵了一句不要臉,緊接著黃色袈裟一揮,就要把手舉起來,用“奔雷手”劈我。


    我看著妖僧舉手的動作,佯裝害怕,當時便回身衝林少鬆說道:“少鬆!給警察局打電話,讓你那個武警支隊的大爺替我收屍!”


    我說完話,林少鬆立刻拿出衛星電話,佯裝撥打的樣子,而那個禿腦袋的妖僧,也果然急促了。


    他一看我要“叫人”當時便心虛道:“打什麽電話呀!這江湖上的事情,能不能按照江湖的規矩來。”


    我要的就是他這就話!


    隨即,我讓林少鬆收了手機,又衝西天說道:“既然不想搞得太僵,那兄弟我就把話挑明白了吧。”


    說話間,我語氣軟了一些,還特意回身看了一眼藥王殿中的塞柳婆後,才繼續道:


    “我們今天並不想和您拚個你死我活,隻是受人之托,想把您西天大聖這尊佛,給請出這血蓉寨!您看成麽?!”


    “不可能!”西天大聖想都不想的回複道:“血蓉寨是本尊的道場,我不可能走。”


    “那這樣的話......”我“思考”了間隙之後,突然拍腦袋道:“大聖,咱們比一比誰的道法高如何?!”


    “怎麽比?!”


    我開口道:“咱們文鬥打擂怎麽樣?!兩局三勝,贏的在血蓉寨待著,輸的人就連夜給我滾蛋!”


    西天大聖略一躊躇,隨後試探性的問我道:“比什麽?!”


    我嗬嗬一笑,借坡下驢道:“你是主,我是客,比什麽由您說的算,但有一點!輸了的人,必須離開血蓉寨,而且當著所有村民的麵,給對方磕頭認錯!”


    “好!”西天大聖和吃了雞血一般高叫了一聲。


    第六十三章 :刀槍不入


    我把主動權交還給西天大聖,他自然以為撿到了天大的便宜,更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滿口應承之下,西天大聖如胸有成竹,指著自己的副教主便說道:“我這副教主想和你那大個子手下會一會,他們兩個人的拳腳比試,算一場如何?”


    我聽著他的話,將詢問的眼神遞給王吼。


    王吼站在石階之上,俯視著一臉挑釁的禿龍副教主,非常輕視的回應道:“比就比,我還怕一個賊泥鰍麽?”


    作為回應,禿龍再次張嘴,吐出那條紋著“混蛋”兩個字的破舌頭。


    兩人相互挑釁間,我知道這就算是應承下來了,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突然叫停了“比擂”,一邊把王吼拽進藥王正殿,一邊對西天大聖說話道:“咱們先等等成麽?我有幾句話和我兄弟商量,我們先回去合計一下。”


    麵對我的突然叫停,西天大聖不明就裏,不過他看不明白我的意思,也不好在教眾麵前過於咄咄逼人。


    因此,西天大聖王八眼一瞪,流雲水袖一揮,算是準了我這“有趣”的提議了。


    但他並不知,如此大好的機會,卻完全和我的設想一模一樣。


    我賠了個笑臉之後,立即把王吼拉回了藥王正殿,在一眾人的簇擁之中,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小聲詢問王吼道:“能看出這禿龍的本事來麽?……有沒有把握……打傷就好,別在打殘了。”


    麵對這些問題,王吼則有些難為的搖了搖頭道:“這個人我吃不透,而且……我感覺這貨不太正常。”


    “怎麽個不正常?”賢紅葉問道。


    王吼說,且不論這禿龍被打斷的脊柱是怎麽一夜之間長好的,隻說這貨的精神狀態,便完全和昨天那個家夥判若兩人。


    要知道,昨天那時候,這個禿龍嘴裏文鄒鄒的,也挺穩重,滿口的“上帝佛”“懺悔”。今天卻和變了個人一般,又是挑釁又是咋呼,簡直變成了一條瘋狗,更讓王吼十分不理解。


    紅葉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道:“第一,這個禿龍和昨天那個不是一個人,很可能是雙胞胎。第二,和阿瑞昨天說的一樣,禿龍打了什麽‘興奮劑’,提高了速度和靈活性。第三,兩種可能都有”


    我拍著王吼的肩膀,告訴王吼道:“但不管是那種可能,你隻要記住咱們主要的目的不是贏,而是盡量拖時間就成!放心去吧,注意保護自己就成。”


    王吼點了點頭,便再次走了出去。


    我看了看表,十點左右了……


    彼時,王吼並沒有走台階而下,而是一個空翻徑直從石基上翻了下來。


    站穩之後,他巨大的體重帶起周身塵土飛揚,日光下斑斑點點之間,恍如神佛天降,更驚的在場的魔教教眾連聲驚訝。


    恍然間,他們似乎誰都沒有想到,這看上去傻大笨粗的大個子,居然有“平沙落雁”的身手,“兔子蹬鷹”的技巧。


    窺一斑而見全身,這一招“亮相”著實讓魔教徒們開了眼,也讓先前一直猖狂的禿龍收斂了一些。


    但即便如此禿龍還是在下一刻露出惡心的笑,挑釁的再次伸出中指,一步步衝王吼走去。


    靜默中,王吼精神集中,屏息寧神,拳護胸口,禿龍則雙臂前伸,宛如僵屍,抓耳撓腮,好似變異。


    王吼似隱鋒之刃,禿龍如牆頭之草。雖然雙方未曾行動,但我感覺高下立判。


    突然!一陣秋風吹瓦過,二人緊繃的肌肉立刻發動,忽然跳向對方!緊接著拳打腳踢,上下翻騰,如虎鬥龍騰,似蛟鯤纏鬥。


    禿龍的手段,讓我們意外的很。


    和阿瑞說的一樣,禿龍上三路功夫很強,而且是過分的強大,強到讓大家瞠目結舌,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但見他雙手有如無骨一般,時掌時勾,時拉時蹦,變化多端之餘,更是能匪夷所思的做出許多快速而柔韌的動作來。


    那雙手,毫不誇張的說,就像是仙鶴的脖頸一般柔軟高明。


    五招過後,王吼被那兩隻手死死的封住上三路,隻有招架之力,全無還手之功,眼看著活動範圍越來越小,真心讓人急促。


    適時間,我便趁機衝王吼喊道:“老王,頂不住就認輸,犯不上輸了擂台還傷了身體!”


    王吼被我一將,自然非常憤怒,他衝我大罵了一句道:“田不二你個……,老子絕活還沒使呢!不會輸~”


    我的話,卻引的占上風的禿龍興奮異常。


    那小子以為王吼除了力氣大,也不過爾爾,連我都看出他招架不住了人。


    於是他立刻加緊攻勢,幾拳奮力揮出,更將王吼打的一隻後退,雙臂青紅。


    連擊得手之下,王吼的防禦洞開,禿龍眼見破綻,立刻右手揮勾拳,往王吼腰眼上“腎擊”而去!


    那一拳帶著虎風,如蛟龍出海,似青銅之錘,不偏不倚,正打在王吼的腰腎之上。


    危機之下,我方麵色鐵青,魔教眾洋洋得意。而我則暗暗冷笑。


    這一拳的結果,是大大出乎禿龍意料之外的。


    因為此時,禿龍赫然看見,王吼雖然被他擊中了腰眼……但卻紋絲不動。


    驚異之下,禿龍反應真也迅速,隻見他一擊不成,當時便又揮出兩拳,都打在王吼腰眼軟腹之上,但依舊沒能的手。


    王吼臉色平靜,一副不痛不癢的表情看著禿龍道:“打夠了麽?”


    “這……”禿龍都傻了,“這”了半天,完沒有動彈,大腦明顯短路了。


    麵對禿龍的呆滯,王吼並沒有給他時間反應。


    就在這時候,王吼趁勢一腳猛然踢出,正打在禿龍的襠口上,那禿龍隨著王吼的奮力一踢,如個跳蚤一般怪叫著“竄天而起”然後癱軟在地上,開始手腳抽搐。


    禿龍一邊抽搐,一邊絕望的衝王吼大喊著:“鐵布衫……你居然會鐵布衫……”


    看著禿龍倒地痛苦的樣子,我都感覺蛋疼……


    王吼的驚豔表現,讓在場之人無不瞠目結舌,林少鬆更是沒見過這位牛人的表演,於是他忐拽了下我的衣角,小聲詢問道:“田兄弟,你的這位特種兵戰友真的會鐵布衫呀?這麽厲害,你花多少錢雇的他……”


    林少鬆的話讓我非常不高興,想我和王吼純潔的革命友誼豈是拿錢能衡量的麽?而且這王吼不是特種兵,是偵查兵,他身上的“刀槍不入”也根本就不是什麽鐵布衫。


    第六十四章 :偵察兵說


    在中國,偵察兵很容易被大眾誤解,甚至容易和特種部隊,尖刀兵等看似“雷同”的概念混淆在一起。可實際上,對專業人士來講,這完全是三個不同的兵種。


    他們互相之間有聯係,有交集,但更多的是區別和不同。


    王吼不止一次和我形象說明過,如果把軍隊看成一個整體的“人”,那偵察兵就是這個人的眼睛,是用來負責窺探,搜集戰地情報的。特種兵則是這個人的匕首,用來讓敵人的首腦癱瘓,堪稱殺手鐧,多負責一擊致命。尖刀兵則類似“破甲劍”的幹活,主要負責卸掉敵人的武裝,鎧甲,拔掉敵人的獠牙,配合大部隊的持續進攻。


    而王吼在軍隊時,正是一個戰術偵察兵排長,他主要負責的就是技術偵查和火力偵察工作。


    也因此,他掌握著偵查兵所獨有的技能和本領。


    王吼還說,偵察兵最重要的任務類似於古代的“忍者”,他們在戰地的炮火之間要想盡一切辦法活下來,跑回去,因為活下來才能洞察情況,跑回去才能送出情報。


    但不幸的是,“眼睛”這種東西往往是雙向的,你在看見別人的同時,別人也在看你,你在搜尋情報的同時,別人也在搜尋你。


    所以,任何偵察兵都不得不麵對一個問題,那就是在火線上,敵人會想方設法的把你從地裏找出來,俘虜你,審問你,希望通過你進行“逆向”偵查,進而找出對手的目的和決策。


    而偵察兵一旦被俘虜,在軍事上便沒有任何“價值”可言了,他們唯一的任務,也隻剩下了必須“守口如瓶”。


    保護住自己的情報,也就變相保護了戰友,保護了國家。


    為了完成這個任務,偵察兵就必須掌握一項最為“特殊”的技能,這項技能特種兵和尖刀兵都遜色許多,那就是在複雜的情況下,要能承受高強度的烤打和審訊,確保在戰地環境之下,不出賣自己的戰友。


    也因此,王吼接受過高強度的“烤打訓練”,那種黑暗的訓練能讓他能在敵軍不施用任何藥物的前提下,被人連續打二到四個鍾頭而絕不叫一個疼字。


    得益於這類似於金鍾罩的訓練,王吼的抗擊打能力是一流的,禿龍的進攻雖然淩厲,但對王吼來說,還真的隻能算蚊子叮。


    碰到釘子的禿龍異常尷尬難過,他捂著襠部,呲呀咧之餘,也沒了先前挑釁的氣勢,全然像一隻大蛆般在地上滾來滾去。


    禿龍的失敗讓西天大聖很意外,也比較難堪,不過人家畢竟是教主,當時便收斂了神色,轉而臉上露出了一陣詭異的微笑。


    他的笑容,讓我察覺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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