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黑水


    此時,王吼手裏的“蒼蠅”,讓我看得異常惡心而驚異。


    那東西有人小腿大小,長的也和人差不多,有四肢五官,可眼睛卻要大的多。


    那眼睛,就像一對紅色的眼罩或者燈籠。它張開嘴,一嘴的獠牙和黑水,還不住的往外冒黑湯一樣的口涎。


    那些黑水滴答出來,淋在這東西自己的脖子上,也滴在王吼遏製它的手臂上,讓我不忍直視。


    這“怪物”的樣子,像極了我在冷庫裏,經常見到的一種.....在羊肉上產卵的無翅蒼蠅。


    “這麽大的蒼蠅!這也太惡心了!”我閉住眼,對王吼說:“捏死!直接給我把害蟲捏死!”


    可這個時候,王吼卻一聲冷笑道:“這不是個蒼蠅,這是個人!”


    “啥?!”我驚訝道,同時又重新打量起這個玩意兒來。


    之所以我感到“驚訝”,倒不是因為王吼的回答,而是因為王吼麵對這麽惡心的東西......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傻了麽?還是說這貨喜歡重口味,不像呀!


    這個時候,王吼伸出另一隻手,猛然摘掉了那怪物的“眼睛”!


    那怪物露出了真容。


    王吼解開謎底般笑道:“看看誰來了!這不是咱們的老朋友麽!”


    隨後,一張驚恐凶惡,但我絕對熟悉的人臉,展現在了我的麵前。


    之後,我看著那東西摘掉眼罩後的樣子,心頭由詫異,轉而變成了憤恨


    那個人,是先前在陰店門口我們看見的侏儒人阿四。


    我問他道:“門童阿四?!”


    阿四回應我的,卻是張牙舞爪的掙紮。


    此時,我看著門童阿四那張略微扭曲和極度痛苦的臉,完全明白了。


    門童阿四,應該是那個白老板派來解決我和王吼兩個人的。


    那白老板臨走前耐人尋味的表情,也就是這個意思吧……


    王吼冷笑著提起他從阿四頭上摘下來的“紅眼睛”,把它狠狠的摔在地上,對我說道:


    “這眼罩樣的東西是一種紅外夜視儀。隻不過是山寨貨,有紅色虛光。虧你們想的出來.....你以為裝神弄鬼,就能幹掉我這個特種兵?!”


    王吼說話間,把這小阿四猛然提留至懸空,然後如拍皮球一樣,往地上一甩!


    那可憐的小東西“劈啪”一聲“掉”在了地上,立刻吐出了一股鮮血。


    被王吼那麽一摔,先前還張牙舞爪,略帶憤憤的阿四,當時就認慫了。


    阿四一臉驚恐的告饒道:“別,別,別!二位警官息怒!這‘請君入甕’都是白老板和小九兒的注意!我隻是個從犯。不是主謀。”


    王吼並不理會這家夥的求情。


    說話間,王侯又把阿四提留了起來,並舉在齊胸的高度上,憤恨的罵道:“你他媽裝神弄鬼!還從犯!該死知道嗎?!”


    之後,王吼把這小東西猛然高舉過了頭頂,就要又把他摔在地上。


    可是我卻阻止了他的進一步行動。


    因為,我剛才從這個小混蛋的嘴裏聽出了些有用的信息。


    我意識到,也許,我可以利用他。


    於是,我急忙對王吼喊道:“停!”


    王吼和我的配合很默契了,他一聽到我說“停”,立時就把手臂暫停在了半空中。


    隨後,我一瘸一拐的來到這侏儒阿四麵前,上下打量著這個穿著怪異,一臉黑氣,滿嘴獠牙還流著口水的小“怪物”。


    我微微笑了一下,勉強抑製住自己心頭的惡心,有意無意的試探他道:“你剛才叫我什麽,什麽警……”


    阿四回答:“警……警長!不!警察!不對!警察叔叔呀……”


    那小東西見我笑了,當時還挺能來事,他伸出手來,指著自己筆劃到:“……警察叔叔!我可是殘疾人!是非刑事責任人!我幹的事情,那都是白老板逼我的!您來了,可得為我做主!”


    其實原本我還能壓製住自己的火氣,可一聽他這個話茬,當時就撩撥的火氣蹭蹭的往頭上竄呀!


    我心想:就你這上竄下跳的身手還殘疾人呢?猴都沒你快呀!你丫把我咬成這樣,還讓我給你做主,我看你是做夢呢吧!


    當時,我真想一腳踩死這個賣笑的小混蛋,出兩口我被他咬了兩口的惡氣!一口都不能少!


    不過好在最後一刻,我忍下來了。


    畢竟現在身處險境,做事的有點兒分寸。


    之所以我不報複他,不是因為我發善心,而是因為剛我聽出來,他錯把我和王吼當成了臥底的警察。


    而且這個家夥,也對警察似乎有天然的恐懼心理。


    也因此,我當時就像,也許我可以將錯就錯,利用這個假警察的身份,從阿四那裏掏出更有用的信息。


    至少,我的從這個密封的冷庫裏脫困吧!


    心意一定,我就和王吼交換了一下眼色。


    隨後,我對阿四笑嗬嗬的“教育”道:“你也知道我們的規矩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學習雷鋒,做好事不留……不對!說差了哈!”


    我清了清嗓子,又繞回來,認真的和他說道:“你們白老板那些貓膩我們清楚得很。這次來,是為了給後續行動取證!懂嗎?”


    說著話,我伸出手指頭,數落著那些豬肉道:“裏邊藏著活人,這叫非法拘禁!再加上他斂財,下毒蟲,衛生檢疫不合格……告訴你,這些罪,足夠把你們都拉到刑場上,用衝鋒槍槍斃五十回的了。”


    這阿四心中理虧,被我這麽一嚇唬,當時就軟了,不過他依舊辯解道:“我,我隻是從犯呀…..


    看準時機,我立刻開口道:“這就看你能不能代罪立功了?小子,機會隻有一次哈!”


    當時,我以為能逼他全盤托出,可是他阿四接下來的態度,卻讓我非常意外。


    聽到我的話後,那原本活蹦亂跳的阿四,忽然沉默不言了,兩隻眼睛滴溜溜的轉著,還不時看看那冷庫大門的方向。


    從他的表情我判斷,這貨並不是想死扛到底,之所以他不說話,是因為他有顧及。


    畢竟,他的主子現在還在外邊等著呢。他既怕我們揍他,又怕他主子會報複他。這樣的心態,用簡單的話說就是“騎牆觀望。”


    當時,我立刻意識到,要想利用他,就必須斷了這個小家夥僥幸的念頭。


    心中略一盤算後,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於是,我不在盤問他了,而是盡量裝出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一邊看著手機,一邊毫不在意的衝王吼說道:“還有半個小時,大部隊就來了,我看咱倆也別出去了,就在這兒守著‘人質’以逸待勞吧。”


    “啊?還有大部隊?”那阿四一聽我的話茬,當時就懵了,神色也更加慌亂了起來。


    “對呀!”我見他心慌意亂,就借機進一步編創道:“我們來了武警一個中隊,縣刑管科帶路,市軍區醫院的大夫後勤,還有省防爆大隊的狙擊手。都在外邊準備好了!隻等我們探好了內部情況,就衝進來。現在不進來主要是為了,這個......保證‘人質’的安全!”


    說完這些話之後,我心理很是忐忑了一番。


    這謊話,我可是想到什麽說什麽的,那些編製我也是按照我們當兵時軍區的編製胡亂聯想編篡出來了,具體對不對,我就不知道了。


    不過我感覺,這也算是遍圓滿了,如果這個門童阿四上套的話,應該就會反水。


    當然,前提是這個阿四是個貪生怕死的家夥,而且對他的老板,沒什麽忠誠度。


    這得賭……不過很幸運的是,我賭對了。


    我的話,果然戳到了這個侏儒阿四的痛處。很快,他就把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了我。


    可他的回答,卻讓我心頭一冷。


    “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那種貪吃蠱......”阿四搖頭,上來就說道:“我隻知道那種貪吃的蟲子是一種蠱毒!好像叫什麽‘白食蠱’,是白老板的手下‘小九兒’做出來的,白老板用它來斂財,其他的就……”


    他的回答,讓我和王吼一陣失望。


    當時,我和王吼掐死他的心都有。


    尤其我,更是狠的壓根癢癢,心想你丫吃了我的肉,還把我關進這一會兒比一會兒冷的地方,卻連個屁都不知道。那要你還幹嘛?


    於是,我不耐煩的問他他有什麽知道的趕緊說,要不然,我就把他掛在鐵鉤子上,讓他嚐嚐什麽叫倒掛金鉤!


    而王吼,則更是憤怒,他就像個機關槍一般連串吐吐的問他:他們是把這些女人搞到這裏儲藏起來幹嘛?誰又知道怎麽解開這“白食蠱毒”的方法?白老板是幹什麽的?小九兒又是誰。


    這一次,阿四是徹底不敢隱瞞了,他立刻開口,把這些情況全告訴了我們。


    阿四告訴我說,這些女人,都是白老板從食客中挑選出來的‘奴隸’。他先用那讓人貪吃的白食蠱控製她們。借此先榨幹她們的錢財,然後在把她們賣到泰國或者緬甸的色(和諧)情場所去。用他們的身體,最後撈上一票兒!


    至於這用豬肉裝人的主意,還是那個“小九兒姑娘”想出來的,因為這樣可以讓人假死,還不用喂吃的,省去了蛇頭們許多監管上的麻煩。


    聽完阿四的話,我徹底無語了。


    雖然我有些心理準備,可是這門童阿四的回答,卻還是讓我心頭冷顫不已,甚至在驚訝中還帶著無法抑製的憤怒。


    我的憤怒在於,他們的行為,徹底顛覆了餐飲行業的規矩!


    老班長在教我做菜的時候,五次三番的教育過我“食客大如天”,對待客人,就和對待父母一樣,因為人家是我們的衣食父母。這世上有坑爹的嗎?有,但是不能坑給錢的爹。這不是什麽良心素養,這是最基本,甚至可以說是最低的生存準則呀!違反了這些,用老班長的話說,那就不能稱之為人了,隻能稱為“餓鬼”,因為隻有傳說中的“餓鬼”,才見什麽吃什麽呢。


    可這間陰店做的是真不錯呀,他已經打破了行業的道德底線,別人是坑爹,他們,是吃爹呀!


    當時,我算是徹底明白了,啥叫個吃人不吐骨頭!這陰店裏的買賣和我已知的任何罪惡比起來,那根不就是數量級的差別!


    於是,我對這間陰店的老板,特別是那個出謀劃策的“小九兒姑娘”突然好奇了起來。


    他們到底是有多大的斂財欲,或者報複社會的心態,才能幹出這種斷子絕孫的事情來呢?


    這個時候,阿四似乎是怕我不相信他不是主謀,他吐完自己主子之後,索性爬起身子,一邊對我連連磕頭,一邊保證自己說的都是真話,主謀是他白老板和那個什麽小九兒,自己充其量就是個炮灰。


    我看他一臉沮喪後悔的樣子,不像是撒謊,不過既然演戲,我也得演的像模像樣一些,於是,我不客氣的嗬斥他道:


    “你為啥反水這麽快?是真心想立功,還是又有什麽陰謀?!”


    阿四一邊磕頭,一邊衝我說道:“我之所以反水,是因為,因為......我實在是受不了小九兒那個變態的虐待了呀!”


    阿四的話似乎戳到了自己的痛楚和恐懼。


    於是,門童阿四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痛苦中,說出了他自己不堪回首的身世,以及那妖女小九兒的種種劣行。


    隨著阿四的講述,白老板和那個叫小九兒的女人,漸漸浮出了水麵。


    第二十三章 :血肉侏儒


    具阿四自己說。他原本隻是馬戲團裏的一個小醜。當然,他原來的名字也不叫阿四……可具體叫什麽,他不想和我們說。


    因為他說,他背著自己的“真名”挨了十幾年打!他受夠了,而且有心理陰影!以至於現在別人一提起那名字,他就感覺自己腦袋上針紮般,火辣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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