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胖老板白掩蓋了他的狡猾,一臉和氣的對我們兩個人說,因為他們的電腦故障,導致我們的預約失效了。


    他遺憾的說:今天已經客滿,如果改天的話對我倆有七折優惠。當然,如果不改天的話,他也可以臨時安排一個座位。不過得等到九點半左右。


    “半個小時我們等的起!”我選擇了後者。


    胖老板微笑著點了點頭,又叫了一個漂亮的女招待來帶我們去待客室。他自己則在保鏢的簇擁下,一邊揉著被王吼捏過的膀子,一邊往菜館深處走去了。


    我聽見他小聲對身邊的保鏢吼道:“一群廢物,讓小九過來......”


    我裝作沒聽見,至於小九是誰,我感覺我一定會遇見這個人的。


    隨後,我們跟著漂亮的女招待往菜館內裏的貴賓接待室走去。


    可就在我們即將進去的時候。那個侏儒阿四卻突然攔住了我們兩個人的去路。


    “二位爺!把東西交出來吧?”阿四衝我和王吼笑著,那笑容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也許是心裏作用吧,我總感覺這個阿四是非常陰森的存在。甚至我有一種幻覺,我總覺得他是比白老板身後那些保鏢還要危險。因為看到那些花架子保鏢時,我都沒有像看到他笑那樣感覺到心跳如崩。


    尤其他的笑聲和那一口獠牙,標準的小鬼臉呀!


    我問他:“什麽東西讓我們交出來?”


    阿四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又咯咯咯的尖笑著,從背後拿出了一個托盤......


    第十九章 :冷藏庫


    阿四拿出托盤後,咯咯笑道:“我們店不讓帶手機,不讓帶匕首,不讓帶表,不讓帶酒水,不讓帶套套......”


    “我靠!”我不滿意的對那侏儒說道:“你們這比機場還嚴呀!憑什麽呢!”


    說實話,我原本以為他會說影響用餐體驗這一套屁話,可沒想到,他卻告訴了我一個更加無語,且無可辯駁的答案。


    這阿四繼續嗬嗬的笑著,他回答我說:


    “反恐呀!居委會剛下發的文件!我給您看看哈!在這兒.....”


    這個時候,他從托盤低下拿出了一張比廁所紙好不到那裏去的文件,那文件頭上赫然寫著“***居委會反恐通知書”


    “我日!”當時我徹底服了。來一趟陰店,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原來啥東西都能往反恐上靠。


    王吼沒等阿四說完,就不耐煩:“行了行了別說了!全給你!省的你累。”


    我驚訝於王吼的痛快,隻看見王吼把自己的手機和手表卸下來,放在那托盤了。


    要知道,我們如果把手機留下了,那就意味著我們和外界唯一的聯係方式也沒了。這裏邊一旦出了什麽狀況,連打電話報警都不可能。


    這時候,王吼回頭看了我一眼,自信的笑道:“先進去再說。”


    我恍然大悟,這貨看來有後手......


    當我們把手機交完,並接受了一次簡單的搜身之後,才通過了門口的磨難。隨後,我迫不及待的走進了“真味私房菜”的內部。


    這種進入陰店內部的機會可不多,當時我就睜大了眼睛,想好好好見識見識。


    而這間陰店的規模和布置,也遠比我相像的要豪華氣派......詭異的多。


    進去之後,我才發現,這裏邊和門口那柵欄門的隱蔽寒酸不同,內部的裝修燈火通明,還有許多仿照江南水鄉的飛簷鬥拱,內部還有一個小噴泉樣的加濕器,各種古董、青瓷、扇麵、卷軸則點綴其間。全然沒有想象中“陰店”的恐怖陰森。


    不過,這些在外行人看起來非常賞心悅目的建築,在我看來卻是另一番景色了。


    我明白,這個世界上什麽東西都會“進化”的,這陰店要是還如舊社會的那般詭異陰森,恐怕也不會有客人來的吧,況且越是讓你精神放鬆,就越是不能麻痹大意,指不定在下一秒,就會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半路殺出來呢......


    很快,我們和女招待來到了一間茶水接待室。


    招待對我們非常熱情,她給我們上了一壺龍井之後,就站在了一邊。


    我和王吼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後,我塞給了女招待一些小費,找個由頭把她支走了。


    當女招待關好門後,王吼先問了我一句:“怎麽樣?看出什麽了?”


    我告訴他,這裏可有點兒門道,這菜館內部裝修材料全是用消音板材做的,而且看上去結構複雜,好像有三分之二的部分在地下,總之,它給我的感覺更像是一間監獄,而不是私房菜館。


    而那些布置的非常巧妙的“小景”,在我看來,則全是為了掩蓋這裏的陰氣和視線,而特地做出來的。


    “你能看出這麽多?也是你班長教你的?”王吼略帶驚奇的問我。


    我嗬嗬一笑道:“咱們飯店擴充店麵時,我可是裏外裏忙活了小半年。這點兒建材上的道道在看不出來,我真就白忙了。”


    當然,我們沒有時間細究這些。


    畢竟,我們來的目的是找到救紅葉的方法,而不是糾結它的風水布局。


    當時,王吼又問我:“既然這麽複雜,那咱們從哪裏開始查起呀?”


    我微微揉了揉腦袋,歎口氣道:“這我懂,咱們就從餐館裏最汙穢的地方開始查!”


    王吼不解的說:“飯館最汙穢的地方......廚房?還是泔水桶?”


    “都不是.......”我一字一頓的告訴他,:“老王,你記住了,飯店裏最惡心的地方,也是秘密最多的地方,是冷藏庫!”


    沒錯,飯店最“陰暗”,隱秘最多的地方不是廚房,更不是泔水桶,而是冷藏庫。


    難道說這廚師做飯和到垃圾的泔水桶難道不髒嗎?


    我隻能回答:髒,但是又不髒。


    我告訴王吼,但凡懂一點兒餐飲行當的人都知道,一般的小飯店也好,大酒店也罷,如果你想真的看出廚子行當裏的貓膩和陰暗麵,就不應該去廚房,因為那些地方根本就找不到什麽的。


    原因很簡單,這些地方往往被“監管部門”盯的很緊,稍有差池就會被貼牌警告。在那些地方藏一些見不得人的食材貓膩,那是找死。


    而且像這種比較正規的“私房菜館”往往麵對的都是高層客戶。這間店又是“陰店”。更不可能把什麽詭異的東西放在廚房明麵上的。


    人雜,又不安全。


    但冷藏庫就完全不一樣了,那地方非常適合藏一些違禁,甚至陰晦的怪食材。


    冷藏庫,常年冰霜堆積,陰冷昏暗,任何東西都不容易腐敗變質,這就為儲存提供了很好的條件。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兒是,這種地方去的人少,在加上各種異味泛濫,冰殘又多,監管部門也不好徹查。真要是有什麽違禁的食材,如罌粟殼,古柯葉,致幻劑甚至毒蠱一類,一定會在那裏。而且往往根據冰櫃和存儲要求,采用及其特殊的“水封冰鑄”或“油封冰殼”的方式隱蔽存儲違禁品。


    王吼聽完我的話,不由問道:“老田,這些貓膩你咋了解的這麽清楚呀?你幹過這事兒?”


    我嗬嗬笑了一聲,說:“你以為我退伍之後去大飯店打工是白幹的麽?我之所以走,也和他們的這些‘慣例’有天大的關係!再說了,這些我都不懂,敢帶你深入敵後打‘穿插’麽?!”


    當然,我的話是有前提的,那就是我們的先能找到儲藏間,才能一探究竟。


    而這,就得看他王吼的本事了。


    再後來,王吼果然不負眾望,展現了一個偵察兵應有的高級素質。


    他帶著我借口尿遁,一出了茶水間,就如走迷宮一般往菜館的深處走去。


    我和他都帶著墨鏡,就這樣近乎無視所有的保安和服務員,大搖大擺的走著。找了個由頭出去上廁所了。


    這個時候,我終於完全明白王吼給我買黑西服意思了。


    那些服務員一看見王吼和我穿著西服,帶著墨鏡,大大咧咧的穿梭期間,居然把我們當成了白老板身邊新來的“保鏢”。個別似乎有懷疑的,也被王吼嚇人的身高和一臉的陰森鎮住了。


    就這樣,我們無驚無險的走過包間,走過廚房,很快找到,並進入了冷藏庫。


    那過程順利的,我都感覺不太正常。


    當進了冷庫之後,我的身體因為內外溫差而猛然抖動了一下,緊接著。我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我對王吼說:“不對勁呢。”


    “怎麽了?”


    我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把上衣脫掉後在裏邊走了一圈,最後把眼睛放在了冷庫製冷機的風扇上。


    我所在的冷庫,是一間飯店常用的中型冷庫,裏邊是白森森的豬肉,白條羊一類的食材整齊的用鐵鉤掛在半空,四排畜肉,大概有幾十隻的規模。


    放眼望去,在冷庫如幻的地表白霧中,那場麵還是有點小壯觀的。


    當然,在這樣全是肉類的倉庫中,人難免會有些不自在的感覺,我甚至感覺,可能地獄也就不過如此了吧。在這小小十幾平米的房間裏,如此多的屍體。恐怕也隻有這餐飲行業能見到了。


    不過眼下,我可顧不得感歎什麽。因為在這陰森的空間中,我發現了比牛羊屍體更讓我心神不安的東西。


    “溫度!”我脫口而出道。


    “溫度?是溫度太低了?”王吼打著冷哈氣問我。


    我卻搖了搖頭告訴他:“不是太低了,是太高了。”


    “啊?”


    我告訴王吼,在廚子行當中,根據食材的不同,冷藏的溫度也很不一樣。我們所處的這間冷庫的溫度太高了,根本就不適合儲存這些牛羊肉。


    我在部隊時學過保鮮條例,一般新鮮蔬菜的存儲溫度在零度以上,五度以下,長期貯存的牛羊豬肉溫度則要低的多,大概在零下十五度至十八度,不能再高。對溫度要求最高的則是新鮮的海產品。那些東西,更加精貴,往往一出海就要用冰塊鎮著。長期儲藏溫度必須在零下十八度至零下二十二度,過低過高,就會影響水產解凍後的新鮮程度。


    可現在我所處的這間冷庫。我脫掉外套,隻穿一件襯衫,都感覺不是很冷。甚至我可以判斷的出,我所在的冷庫溫度隻有零度左右。


    這種溫度,根本就不適合儲存牛羊肉。可偏偏這裏如此多的牛羊肉,太不正常了。


    “他們不怕牛羊肉壞掉麽?還是說......”王吼納悶道。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什麽,於是我緊盯著這些肉類,一邊觀察,一邊搖頭道:“除非這冷藏庫裏藏的根本就不是肉,這些肉,是為了掩蓋什麽別的東西,故意放在這裏的。”


    王吼還想說話,但是我伸手阻止了他的發言。


    我抬起頭,走到最近的一扇豬肉前,凝望著那具無頭的“死屍”。


    當然,我這麽形容可能不太對,但是那東西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具死屍無疑。尤其在當時的環境下。


    很快,我看出了端倪。


    那一具豬屍的肚子處,有被人縫合的痕跡。


    我伸手,緩緩摸著那一道淺淺的縫合線。突然發現,那縫合線......居然是用羊腸子做的。


    這文章可就大了。


    羊腸線,往往用在外科手術上,因為這種線是用動物纖維製成的人體可以吸收,而且檢測儀器不能單獨檢測出來,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羊腸線在食材行當上還有一個用處——高級封料線。


    所謂的封料,也就是頓牛羊肉,雞鴨魚時,往肚子裏裝填的“香料”。


    用羊腸線封料,不會有異味,而且出鍋後封線會化掉,不用拆線,顧客吃起來也不會吃出線頭,是大飯店廚房裏必備的縫合線。


    看到這羊腸線後,我立刻感覺,這豬的肚子裏,有貨呀!


    線條縫合的很巧妙,而且豬肚子上還結著一層薄薄的冰霜,幾乎完全把肚子上的縫合線掩蓋起來。


    我輕輕扒開一部分冰霜,順著羊腸線的方向捅了捅豬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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