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麽事?”楊睿問。


    曼莉嬌軀再次一顫,黛眉在這一刻擰在了一起,她的臉上似乎有著一絲掙紮,貝齒輕咬薄唇,片刻後,似是做出了什麽重大的決定。


    輕解羅裳,冷滑如玉。


    楊睿背對著她,眉頭在這時蹙在了一起。


    “你這是作何?”


    曼莉,咽了一口清水,酥胸起伏,鼓起一絲勇氣,潔白的玉足輕盈。


    “感謝楊大哥一路相伴,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也謝謝你為信陵和卓桑做的一切!”這一刻,她出奇地沒那麽緊張,語氣平靜了不少。


    “曼莉,無以為報,方才出此下策!”她玉手輕輕攥緊,咬著薄唇的貝齒,緊了又緊。


    楊睿搖了搖頭,“你這麽做,我楊睿,成了什麽人?”他輕哼一笑,一縷微風拂過,那層淡薄的睡衣從地上飄起,隨即又重新披在了她的身上。


    “回去吧,不晚了。”楊睿恢複平靜,淡淡出聲。


    曼莉嬌軀不自顫抖,臉上有著一抹驚容、疑惑,還有著一絲落寞……


    不知為何,楊睿的拒絕,仿佛比他同意,更讓她心莫名的痛……


    “楊大哥,對不起……”她的瞳孔有些無神,眼眶中似有淚花在打轉。


    ……


    吱呀。


    一聲清脆的關門聲響起,楊睿這才長籲了一口氣。


    他最多不過把這小丫頭當做小妹妹而已,而今的他,早已沒有了以往那時的風流,腦海中好似一股清流的情情念念,不想摻雜進任何人的感情世界去,也不想任何人再進入他的感情世界。


    經曆過一些事情,總會發覺。


    一生執一人手。


    足矣。


    一夜,很快便是過去。


    第二天清晨,公主身死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自信陽城傳開。


    信陵,所有人的子民,皆是前來吊唁,信陽城,舉城行喪。


    棺木前,曼莉衝楊睿微微躬身點頭,小丫頭臉上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隻是那哭紅的眼睛,讓得楊睿有些於心不忍。


    “她年紀還小,總得經曆事情,才能成長。”楊睿心道。


    (本章完)


    第367章 久違的初心


    “起陵!”木棺前,一名將士頭裹白綾,高舉右手,大聲喊道。


    八名壯漢,將木棺抬起。


    “送,公主回宮!!”


    數以千記的信陵百姓頭裹白綾,身穿喪服自發前來給公主送行。


    民憤滔天!


    “天殺的畜生,公主怎麽會遭遇這種事情!”一名婦人啼哭,眼淚不止。


    “不公啊,這是事為何會發生在公主身上,她可是下一任的女王,這種災難,怎麽會落到卓桑身上!”一名老者惋惜,淚流滿麵。


    無數人哭泣,皆因逝者而淚流。


    望著眼前的一幕,楊睿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小瞧了曼莉的影響力,也小瞧了這個小國家的凝聚力。


    在這種剛剛發生過大戰的地方,這些百姓還能夠自發前來替公主送行,這龐大的數量顯然有些出乎楊睿的意料。


    與z國相比,卓桑或許不值一提,但如果整個卓桑都有著如此的凝聚力,那麽這個小國所擁有的力量,足以威脅到任何一個比之強大的國家。


    數千人開路,這是一個震撼的場麵,而一路之上,人還在淵源不斷地匯聚。


    信陽城,在戰後,第一次,人的數量比任何時候都多。


    信陽城外,無數的車輛,在戰後自發前來,迎接公主回宮。


    一排排長龍,並排兩列,這一次,不用在走小路。


    她可以正大光明,從大路回家。


    不用翻山不用越嶺。


    信陵這片略顯偏僻的地方,第一次,迎來了如此多的人。


    “公主不是在z國留學麽,為何,她會喪命於信陵,是隆城那群畜生嗎?!”一人怒喝,怒火中燒。


    “卓桑雖小,還輪不到隆城來欺!國家在做什麽?為何不予以反擊!”這是一群退伍老兵,不遠千裏駕車而來,可他們終究來遲一步。


    “祖國號召,我等即便入土三分,也當掘土而出,響應號召!可是我們並未等到祖國的響召,卻迎來了公主的噩耗!”一人悲憤,這些人都曾戰鬥在祖國的第一線,為保衛卓桑而衝鋒陷陣!


    “欺我卓桑無人了嗎?王為何不派軍征伐?我輩當為國之傷而身先士卒!”


    “兄弟們,送公主回都,我們要問個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一戰至此,竟無人來援!是國之傷,更是民之疾苦,如若連百姓都無法保護,我等有何臉麵卻見革命先輩!”一人高呼,群情激奮!


    “送公主回宮!”


    “送公主回宮!!”


    “送公主回宮!!!”


    一聲響,群音響,一道道,一句句,鏗鏘之音,繞城而鳴,所有人在前方開路。


    信陽城後的山崗上,楊睿已經漸漸踏上了回程的路,眺望著遠方逐漸遠去的車隊,眸子中閃爍著一絲異樣的色彩。


    “你,就真的打算放任她們就此而去?”腦海中,響起了虎符之靈的聲音。


    “我已經,做得足夠多,有些事,應該她自己去麵對,王,並不是那麽好當的,不經曆一些曆練,她難以成為一國之君主!”楊睿道。


    “可你覺得,你這計劃,成功的幾率有多少?”虎符之靈又問。


    楊睿眉頭一皺,隨即搖了搖頭,“我隻是,給他們指了一條路,具體能否成功,我並不清楚。”他對那安陵候以及呼赤而並不了解,更對王宮中的一切一無所知。


    所以他沒有任何根據,來判定這成功的概率。


    “所以,如果成功,你的計劃當是頭功,但一旦失敗……”


    “一旦失敗,那或許,便是卓桑命中有此一劫!”虎符之靈話還沒說完,楊睿便是搶先開口。


    他知道,虎符之靈接下去會說些什麽,他怕忍不住心軟,又會調頭回去。


    可是,金都,始終是他心中最放不下的地方,不能浪費太多的時間在這裏,做到這個地步,他已經仁至義盡!


    虎符之靈,亦明白楊睿的堅持,既然楊睿如此執著,它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


    一袖清風,楊睿終是不再回頭,踏上了回程的路。


    “楊兄弟,楊兄弟!”


    山崗下,一道嘹亮的聲音響起,楊睿回頭,是那幾名散修。


    “幾位,有事?”楊睿問。


    “嗨,沒什麽事,知道你要回國特地過來給你送馬來了!”男子道,“這是一匹良駒,信陵這邊山多,車輛不太方便,所以很少,不比城市,你這一路回去,一路上也沒有車輛,不如用它代步。”


    在男子身旁,還有著另外四人,一行五人,總共似乎就隻有三匹馬。


    “你把馬匹給我,那你們怎麽辦?”楊睿點了點他們五人。


    “嗨,你別擔心我們,我們一會兒回城,坐別人的車前往王都,國家有難,即便是散修,我們也應當盡一份綿薄之力。”


    “感謝你對信陵幫助,我代表信陵子民在此向你鞠躬了!”話音間,一眾五人竟皆是衝楊睿鞠了一躬。


    “諸位,為何非要做到這個地步!”楊睿皺眉,聲音中卻透著一絲莫名其妙的怒意,“一個人感謝過了,還不夠,一個兩個的都要來謝一遍?!”


    男子一怔,被楊睿這莫名的脾氣,弄得有些暈頭轉向。


    “抱歉抱歉,我們有些矯情了。”男子摸了摸頭,嘿嘿賠笑,那抹笑容,不摻雜任何的其他情緒,隻是單純的感覺到抱歉。


    然而正是這抹笑容,讓得楊睿微微攥了攥拳頭。


    “謝了!”他漠然接過白馬,翻身上馬,駕馬揚塵而去。


    “楊兄弟,這是,怎麽了?”男子有些不解,略顯尷尬地回頭望向身後四人,四人也是摸不著頭腦。


    “兄弟,一路小心!”男子又轉過頭衝遠去的楊睿喊道。


    ……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衫,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種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媽媽,你常念這首詞,這詞中表達的是什麽呀?”男孩好奇地望著他的母親。


    對於孩子的問題,女子溫婉一笑,臉上的愁容也消散不少,撫摸著他的小腦袋,淡淡道:“這首詞呢,是宋代一位才女李清照,與丈夫趙明誠離別後,寫下的一首不忍離別的詞。


    “荷已殘,香已消,冷滑如玉的竹席,透出深深的涼秋。”


    “輕輕脫換下薄紗羅裙,獨自泛一葉蘭舟。仰頭凝望遠天,那白雲舒卷處,誰會將錦書寄來?……”


    男孩認真地傾聽著女子的一字一句,不斷地思考著什麽,突然好奇問道:“媽媽,是想爸爸了嗎?”黑溜溜的眼睛,不斷眨動,有著一絲疑問在流轉。


    女子一愣,顯然被孩子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驚了一下。她撫摸著男孩的頭,略顯憔悴的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爸爸,他是個什麽樣的人?”男孩又問,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好奇的時候。


    女子腦海中,回想起那道身影,那個並不壯碩,但卻比一切都來得讓人安心的肩膀。


    “爸爸,在媽媽心中,是一個另類的英雄,他看起來吊兒郎當,實則非常心細沉穩。”


    “他有時看起來像個痞子,但心底,卻比誰都要來得善良。”


    “他有擔當,又聰明,英勇無畏,鋤強扶弱,是念昔要學習的好榜樣。”她輕輕念,念著念著,抬起了頭,望著遙遠的天際,愣愣發呆。


    或許,是太久沒眨眼,她的眼睛裏,竟是湧出了一絲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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