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我聞到一股刺鼻味道,緊接著頭有些發沉,身上也沒了力氣。


    再看黎光和大牛哥,也是有些腿腳發軟。


    麻醉劑!


    “先出去!”


    我趕緊拉著黎光和大牛哥出了門,把能推開的窗戶都推開了,這一通風,屋內很快就沒了氣味。


    黎光走在最前麵,我緊隨其後,躡手躡腳的,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王麻子這幾年是真發達了,屋內的裝修是村裏最豪華的。


    小樓房是上下兩層,一樓沒人,我和黎光又往二樓走。


    剛踏上二樓,我忽然聽到了……呼嚕聲……


    二樓有兩間臥室,一間敞著門,一間閉著門。


    呼嚕聲是從閉門的臥室裏傳出來的。


    就算是呼嚕聲,也帶著王麻子的口音,這家夥,昏迷了還能把呼嚕打的震天響。


    不過這就奇怪了,屋子裏注入過麻醉劑,王麻子肯定毫無知覺了,可馬鑫為什麽沒得手,他人呢?


    我把目光放在敞著門的那間臥室,然後慢慢走了過去。


    還未進門,我就看到躺在地上的馬鑫了。


    此時的馬鑫,和我之前見到的瘋癲樣子完全不同,他身上穿著白色的實驗服,頭發全部用頭套紮起,鞋子被鞋套包著,手上還帶著橡膠手套。


    怪不得警察沒在案發現場發現任何痕跡,馬鑫早有準備。


    此時的馬鑫,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迷了。


    他的手邊,是一把跌落在地的尖刀。


    第117章 野仙


    馬鑫的臉上,掛著防毒麵具,他倒在地上定然不是被麻醉劑給毒昏的。


    也不知是馬鑫進門時王麻子剛好沒打呼嚕還是怎的,他竟然是找錯了臥室。


    可是馬鑫……怎麽會倒在地上?


    我帶著重重疑問走進了這間臥室,臥室裏的擺設,把我驚出一身冷汗。


    這間臥室空蕩蕩的,唯有馬鑫的身前有一張床。


    這張床隻有床骨和木板,沒有鋪褥子,也沒有鋪床單。


    在床板上,立著兩根蠟燭,一個裝滿灰的香爐,還擺有三個盤子,一個裝著水果,一個裝著半個豬頭,最後一個裝著一隻雞。


    這種擺設一看就是供奉用的,但供奉神仙,都是用煮熟了的肉食,難不成讓神仙去生撕活吞,那可是大不敬。


    可無論是半個豬頭還是雞,都是生的,豬頭有血,雞連毛都沒拔。


    王麻子這是供奉的哪路神仙?


    我再仔細看,香爐前麵有一雙紅色的高跟鞋,高跟鞋前有一個足球大小的酒壇子,壇口本來是用紅紙封口的,現在紅紙卻是破了,看紙的方向,好似是有什麽東西,從壇子裏跳了出來……


    “這是什麽?”


    黎光也進了屋子,他指著不遠處的地麵,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才發現地上有一個摔壞的供牌。


    我走過去抓起供牌,牌麵上有一行字。


    狐妖大仙。


    我心裏一咯噔,下意識的把手中的牌子給扔了出去。


    我本以為孩兒鬼進不了王麻子的家門,是因為他有家中擺有鎮邪陰物。


    我萬萬想不到,王麻子竟然會供奉野仙!


    我急忙跑到馬鑫旁邊蹲下身子查看,隻見馬鑫脖子上有一道咬痕,齒痕秘籍,很明顯是被某種小型野獸咬到的。


    比如……狐狸!


    我摘了馬鑫的防毒麵具,他的嘴唇發紫,臉色慘白。


    我伸手摸了摸馬鑫的鼻子,他氣息很弱,幾乎是細若遊絲了。


    “大牛哥,快去弄點童子尿來!”


    大牛哥站在原地發愣,我大聲吼他。


    “還愣著幹什麽,快去!”


    “哦……哦!我這就去!”


    黎光先是打了120,然後走進了問我。


    “馬鑫這是怎麽了?”


    “中了妖毒。”


    怪不得王麻子這些年忽然發達了,原來是在家供奉了野仙。


    野仙,說白了就是修煉有成的妖精,不願意繼續在林中苦修,動了歪念,走被人供奉的路子。


    這種“仙家”,非但不會庇護供奉它的人,反而會禍害世間。


    我把視線放到床上壇子前的一雙紅色高跟鞋上,馬鑫不可能無緣無故掀了野仙的牌位,他很有可能認識這雙高跟鞋。


    新娘盧娟娟的高跟鞋。


    我對王麻子恨得牙癢癢,家中供奉野仙,新娘子的高跟鞋還作為供品放在野仙牌前,這絕對不是巧合!


    婚鬧絕非王麻子一時興起,而是有預謀的。


    他的目的,就是要新娘子死!


    “這王八蛋!”


    我發了火,走去王麻子睡覺的臥室,一腳踹開了門。


    王麻子隻穿著一件紅褲衩,兩手兩腳抱著被子,睡得正香。


    想起花花和盧娟娟的無妄之災,我紅了眼睛,把王麻子從床上拖到地上,拳打腳踢。


    “幹死你這個畜生!”


    王麻子被麻醉劑迷暈了,我把他鼻子都踹歪了,他仍舊是沒有醒來。


    “林懸,你做什麽!”


    黎光趕過來抱住了我,他力氣比我大,我掙脫不開,過了好一陣才冷靜下來。


    “黎哥,婚鬧是王麻子故意的,這家夥身上背著兩條人命,我就是踹死他都不解氣!”


    黎光衝我吼道。


    “你冷靜點!王麻子真有錯,法律不會放過他的!”


    這時,樓梯傳來噔噔噔的上樓聲,大牛哥氣喘籲籲的跑了上來。


    “小懸子,童子尿我找來了!”


    馬鑫快沒氣了,救人要緊。


    我把大牛哥手中的碗接了過來,也不知道他找哪個小崽子尿的,味道騷的我想胃裏翻騰。


    我從床板上的香爐裏抓了一把香灰,扔進碗裏攪拌均勻,隨後把一碗童子尿倒在馬鑫脖子的傷口上。


    童子尿能解妖毒,一碗下去馬鑫的臉色有了些紅潤,嘴唇也不那麽紫了。


    馬鑫的命算是保住了。


    十五分鍾後,急救車趕到,馬鑫和王麻子都被拉走了,馬鑫是殺人凶手已是毋庸置疑,王麻子也有犯罪嫌疑,黎光作為警察自然要跟著去。


    三天兩夜,我隻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從王麻子家裏出來,整個身子像是灌了鉛,走幾步都要累的氣喘籲籲。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村長家,準備睡個天昏地暗,臨睡前,我忽然想起自己抓的那隻孩兒鬼。


    昨日於連出事,我顧不得它,把鳥籠鎖在村長家的側屋。


    我怕王麻子再來偷,還特意上了兩道鎖。


    王麻子還昏著呢,也問不出這孩兒鬼和他究竟有啥恩怨。


    我把鎖打開,推門進去,眼前看到的情景,讓我打了個激靈,一下子就不困了。


    鳥籠還在原地,仍舊被紅絨布裹著,可絨布下的繩子,卻是脫落了。


    孩兒鬼……跑了!


    若是孩兒鬼存心報複,在村中作惡,我豈不是成了罪人,我急忙掏出尋鬼儀跑去村中尋找。


    然而讓我感到意外的是,村中已無孩兒鬼的蹤跡。


    等我冷靜下來,我想明白一件事,既然新娘的死是因為王麻子,虎子哥五人是被馬鑫殺的,那孩兒鬼隻是與王麻子有恩怨,並沒有害其他人。


    恨王麻子……女童……


    我心裏猛然一跳,夢中花花墜井的一幕,浮現在我的腦中。


    難道是花花!


    我仔細回憶第一夜尋鬼的細節,孩兒鬼跑到電線杆處時忽然消失,我沒能在地上找到它離開的腳印。


    就算是鬼,也不可能憑空消失,除非它……遁地了!


    我回去找到村長,問了他一個問題。


    “村長,咱村電線杆那地方,以前是幹什麽用的?”


    “你小子忘了,以前那是咱村曬糧食的長院啊。”


    長院?花花墜亡的那口井,就在長院裏!


    “村長,電線杆立著的地方,是不是以前花花墜進去的那口井?”


    村長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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