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雲天豪並非是被放任,因為車上已經有一名戴著口罩拿著聽診器的男醫生在雲天豪的麵前。


    他將聽診器放在雲天豪胸口處,他用英文對雲天豪說:“輕輕吸氣。”


    雲天豪並沒有吸氣,他猩紅的眸子盯著眼前的醫生。


    “不用給我醫治,反正我活著和死都沒有區別。”


    “你對我說這話沒有意義。”醫生一雙碧藍的眸子盯著雲天豪,“因為我隻是聽從命令辦事。”


    雲天豪:“……”


    醫生:“吸氣。”


    排斥醫生的雲天豪還是聽著這話去吸了一口氣,當即他絞痛的五髒六腑劇痛無比,痛到他身體前傾弓起,他喉間再一次腥甜湧上卻是毫無力氣去壓製當即一口血吐在了坐在他對麵醫生白色衣服上一身。


    醫生眼神都沒變過,仿佛被吐血的不是他,他眼中帶著認真給雲天豪聽心音,然後他又給雲天豪檢查了身體其他項目。


    “情緒激動,血壓上升導致血管爆裂吐血。”過了稍許他對雲天豪說著,“你這是怒火攻心的內傷,肺部和心音又亂又雜,路上給你輸液吃藥,而你請放平情緒。”


    說著,他便收回儀器去配藥。


    而雲天豪聽著醫生讓他放平情緒的話,他眼中帶著可笑。


    發生這麽大的事,他的情緒能平穩?


    隻要想起喬冰,他對她的愛意就是對他最大的嘲笑。


    醜陋的他。


    被利用的他。


    被出軌的他。


    一切一切讓他失去尊嚴和被羞辱的事情喬冰全部都對他做過。


    更重要的是喬冰讓他失去了一切。


    她讓他失去了原本完美的家庭。


    她讓他和子女之間出現裂痕,更讓他失去愛情與、親情。


    現今他腦中出現了摯友麥克的神情,為了她喬冰一人,他讓麥克趟了雲家這趟渾水。


    他還記得麥克被議員們強行給帶走的一幕,他知道麥克已經是凶多吉少,所以喬冰不止毀掉他的一切,還直接導致麥克一家人一輩子都被毀。


    愛情、親情、友情、事業,他為了喬冰付出了所有,最後得到的一場空和羞辱。


    一想到這裏,他被捆綁在輪椅上的雙手當即緊握成拳。


    恨。


    恨啊。


    他如何不恨。


    一個徹徹底底禽獸不如的斐正玄到底有什麽好的?他有什麽比不上人渣斐正玄的?


    喬冰怎麽能為了斐正玄而如此傷害他?


    越想他的胸腔氣血更加翻湧的厲害,怒火和恨意讓他麵目猙獰很恐怖。


    醫生剛配好藥就看到雲天豪神情可怖,特別是雲天豪身上散發的恨意和怒火好似要摧毀整個世界。


    他手裏拿著的滴液放下,下一刻他拿了麵前醫藥箱的針筒後單手卷起雲天豪左手胳膊直接將針筒推了進去。


    “你需要冷靜,這是鎮定劑可以讓你平靜下來。”他看著針筒的藥全無後才對雲天豪說著。


    這刻,滿腔憤恨的雲天豪根本不覺得手臂血管被針筒刺入而疼,而是他胸腔中充斥著讓他想將所有人都給撕碎的恨意之心一下子在消失。


    “你……”他怒視著醫生,“多此一舉。”


    醫生將針筒放在一旁,然後根本不理會怒瞪著他卻失去狠戾氣勢的雲天豪,他將輸液給雲天豪弄好就安靜坐著。


    因為被用了鎮定劑,所以雲天豪全身骨血的怒恨已經在短短時間內消失無蹤,他身體隻剩下了疼痛和無力靠在輪椅上,至於他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


    前所未有的疲倦開始朝著他襲來,讓他眼皮沉重到怎麽都睜不開眼的閉上了眼。


    他這一閉眼就直接昏睡了過去。


    淩晨深夜,寒風蕭蕭。


    偏僻空曠的無人之地坐立著一處好似棺材一樣長方形的監獄,高牆下是通電的防護網,還有手持槍支站崗的獄警們警惕看著四周。


    人還未靠近就感到壓抑和恐怖,像是一個困獸的囚籠。


    黑色車輛駛進了監獄,裏麵是一扇鐵門接著一扇鐵門,在門口站立著佩戴槍支警棍的獄警,每個人神情冷漠氣氛變得更加壓抑,連空氣中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氣味更好似浮動著贖罪的氣息。


    而監獄裏麵燈光猶如白晝一樣刺目,這讓被丟在和雲天豪一樣輪椅上的雲子辰眼皮子睜開一下就被亮光給刺的當即閉上眼。


    後頸很痛。


    痛到讓他一張臉都是痛楚,大腦渾渾噩噩讓他有一種頭重腳輕的眩暈感。


    沒有人說話,隻有人們行走的腳步聲。


    他知道自己沒死,也知道他置身的位置是監獄。


    雖然之前他每天來看望父親雲天豪都是在接待室從未進監獄最裏麵,可他知道監獄是什麽樣子的,也更明白一旦進來是很難再出去的。


    除非斐漠放了他,否則他根本無法離開這裏。


    他的雙眼一點點睜開,還未來得及看清楚四周那刺眼的燈光再一次讓他感到一陣眩暈後閉上眼。


    下一刻,他就聽到鐵門“哐當”一聲關上,而隔著眼皮他也發現燈光暗了下來。


    這讓他神情痛楚的一點點睜開眼,沒有了讓他眩暈的刺眼燈光出現,他這才順利睜開眼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兩張鋪著單薄床單的窄床,其中一張床上躺著的是看似睡著的父親雲天豪,父親嘴角的鮮血已經沒有了,顯然已經有人擦拭掉了血跡。


    他沒有立刻下了輪椅走到爸爸雲天豪麵前,而是環顧四周是一個四方形的小匣子的房型。


    冰冷簡單的牆壁,而旁邊的桌上放著兩碗散發著熱氣卻清湯毫無油水連棵青菜都沒有的麵。


    他忍著後頸的痛看過去就看到一扇隻能夠伸出他一隻手臂的門,而門外坐著一位麵無表情挺直脊背盯著他的獄警。


    這種被監視感讓他感到很不適應,而這種監獄小房子的布置讓外麵的人能夠將裏麵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感到了封閉的壓抑。


    “嘶……”這時候響起一聲抽冷氣滿是痛楚的聲音。


    他尋聲急忙看去就看到爸爸雲天豪眉頭緊蹙,一張臉都是痛苦的睜開了一雙充滿血絲的雙眼。


    “爸爸……”他忙從輪椅上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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