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玉從爺爺的眼裏讀出了許多東西,她、哥哥和姐姐一切的事情爺爺都是知道的,可越是這樣的,她就越傷心。


    周明玉看了一眼郡城的方向,眼光中露出一絲複雜與無奈,隻是這種情緒的轉瞬即逝,看著已經空蕩蕩的屋子,他慢慢爬起來極有禮貌的拜了一拜,便轉身離去。周家祖宅本就沒有多少真正的活人,大多都是來自某處的機關傀儡,天大的事情的,也不會驚動下人,除非有陌生人來臨。


    周明瑞站在山腳下,皺了皺眉,他原本是要立刻離開的,但是山上的似乎有一雙眼睛盯著他,他隻好轉身向山上看去,黑夜漫漫,月光微弱,卻是什麽也沒發現:“我擁有周屠的修為,便要拿回所有屬於我的東西,不管是財富很是修行資源。”


    ……


    陳觀潮打坐了許久,早就些累了,輕輕活動了一下的脖子,苦笑的看著手中魔眼:“此物似乎沒有太大的威力,卻能直接將棕熊的力量化為己有,讓棕熊都難以靠近,看來此物最厲害是控製,這麽說來,若是此物進入冥河豈不是無敵了。”


    陳觀潮心頭一動,有些事情需要親自驗證,隻是當下他遠遠沒有把握再次封印魔眼,鬆了鬆神識去茶攤桐千蘭的狀態:“你應該醒了吧,白日裏那麽大的動靜,你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主兒。”


    片刻後的,一雙翅膀率先出現,桐千蘭的的雙腿在陳觀潮鎖骨旁晃蕩著腳丫子,雙手抱胸氣呼呼的瞪著陳觀潮也不答話。


    桐千蘭看起來小小年紀,該認真的時候,十分的專心,該義氣的時候也從不退縮,看到此時的樣子,陳觀潮心想強製使其陷入沉睡的確有點的過分,生怕這小精靈不高興,準備解釋一下,轉眼卻看到了桐千蘭似乎嗅著鼻子,好看的眉毛已經皺起。


    陳觀潮收起魔眼後,抬起胳膊聞了聞,皺眉問道:“我難道有體香不成?”


    桐千蘭則是一臉恍然大悟,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的問道:“你有喜歡的人了?”


    陳觀潮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靠在床榻上有氣無力說道:“你是屬狗的嗎,鼻子比大黃還靈。”


    “怪不得要屏蔽我的五感,有心上人就直說唄,我又不會摻和進去。”桐千蘭不懈的撇了一眼陳觀潮,學著他的樣子靠在陳觀潮顴骨旁。


    這句話落入陳觀潮耳中,卻讓他有種別樣的感覺,他立馬將自己頭挪了挪,有種背叛感從心中升起,他是真的喜歡的徐薇,一心一意的那種,可此時桐千蘭就這麽靠著自己,若是讓徐薇看到了總歸是不好,即使桐千蘭不算女人,但是總是一個女精靈吧。


    此時聽到不會摻和這三個字,陳觀潮有些恍惚,似乎這眼前的精靈並不認為自己是電燈泡啊,反而還有些自戀。


    “不就是談請說愛嗎,我才懶得偷看。”


    “那你能不能換個地方住,肩膀上總坐個人,我不習慣。”陳觀潮教訓道。


    桐千蘭極不讚同的看了一眼陳觀潮,心中有些生氣,心想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什麽呀,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不知道在害羞什麽。被陳觀潮瞪了一眼,桐千蘭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陳觀潮才是自己的主人,趕緊住嘴不語。


    陳觀潮微笑看著桐千蘭說道:“你可以住在我的劍鞘裏,附在擎天劍之上也可以的,丹爐就算了,我怕把你煉化了,你選一個吧。”


    “可不可以不選。”桐千蘭耷拉著腦袋的商量道。


    “你說呢?”陳觀潮像個魔鬼一樣看了一眼的她。


    桐千蘭的精神一振,旋即想到一件事,熱情地說道:“我可以幫你追妹子。”她說的非常有誠意。


    陳觀潮一怔,說道:“你又不是人,能幫我追……”


    “你忘了我最擅長什麽嗎?”桐千蘭挺直了腰杆,抬起下巴傲然道:“是魅惑,男女通吃,隻要略施小計……”


    “你倆能不能小點聲。”有聲音突然從隔壁傳來,徐薇本來睡下了,可是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聽到隔壁有動靜,所以貼著牆壁聽了幾句,隻是沒想到……


    “太過分了。”徐薇有些惱怒,幼稚精靈當著她不存在,明目張膽的聲稱要幫陳觀潮魅惑自己。


    桐千蘭正講的眉飛色舞,聽到徐薇的聲音,頓時呆住了,眨了眨眼睛,咳嗽道:“我的傷還沒好,急需要恢複,主人我要沉睡了。”


    還不等陳觀潮點頭,桐千蘭已經消失了。


    陳觀潮的心情難以描述,一時間得意忘形竟然忽略了這紙糊一般的茅屋,此時徐薇就住在隔壁,更遠處的是有柔兒的住所的。


    刹那間的,兩人陷入了沉默,陳觀潮安靜了一會兒,這才從床上做起來,剛要穿鞋找徐薇解釋時,門縫剛開,卻見大荒呲牙咧嘴的蹲在自己門前。


    隔著木屋,徐薇率先開口:“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吧,我累了。大黃去睡覺。”


    聽著女子話語中的羞惱,陳觀潮微笑搖頭,向著的大黃做了個鬼臉這才關了屋門。


    陳觀潮坐回了床塌,覺得不妥,剛要開口,徐薇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用解釋,我都了解。”


    “……”陳觀潮拍了疊自己的胸口,我什麽都還沒說的呢,你到底……了解什麽。


    陳觀潮隻好的老老實實在床上躺下,暗歎武夫的五識實在是太厲害了,連他欲言又止的動作都能聽得數來,陳觀潮躺在床上開始胡思亂想。


    不知不覺中,他整個人已經緊緊貼著了牆壁,耳朵貼在牆上,似乎可以聽到隔壁女子那淺淺的呼吸聲的,陳觀潮眼中露出了喜悅之色。


    卻不知徐薇也是緊貼著牆壁,同樣是動也不敢動,她的聽覺更加敏感,自然之道陳觀潮的一舉一動,此刻他並不像言語中的那麽平靜,兩頰已經泛起了桃紅,雙手悄悄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發出絲毫動靜,在這一刻終於多了一份女兒嫁的嬌羞,可惜也注定了陳觀潮看不到。


    漫漫長夜,直到深夜依舊坐立不安的是柴扉,他拉著兩具屍體,坐在了城門之外,拿出了陳觀潮走之前送給他的靈符喃喃自語道:“還有一年的時間,還有一年的時間的,我就可以見到她了,不知道她如今當好嗎。”


    柴扉出生在一個深山裏的小村落,從小的就沒有父母,是吃百家飯與動物為伴成長起來人,自從長大了點後,村子裏便不再願意為他提供幫助了,對於突然被拋棄,柴扉氣勢沒有怨言,甚至是自願離開的。


    他的父母生前也是村子裏人,他出生時,有一位道士替他算過命,說他的命中帶煞,若是留在家中恐怕會為家人帶來禍患,隻有三十三年之後,他身上的煞氣才能消散,才會真正峰回路轉。


    幸好他運氣也是極好的,慢慢成了捕頭,一幹就是的許多年,期間與他有婚約的女子也找上了他,並且悄悄成了親,為了的保護家人,隻得悄悄將妻子藏起來,隻是每過一段時間邊去看望一次。


    不是他不願意長相廝守,反倒是他很愛他的妻子,隻是的凡是與他走的進的人,無疑列外都會很倒黴。


    比如眼前兩具屍體。


    “我這悲子最想要的便是像個平凡人,平平安安過完一輩子,而你們呢,追求長生,雖然修仙之人都是高高在上,但是還沒我一個凡人活的久,究竟是我命中帶煞,還是你們本就時運不濟。”


    柴扉抬頭看了看城門,內心卻是很害怕,生怕此刻整整齊齊氣擺放的兩具屍體,突然詐屍。雖然今天天氣很好,頭頂還有月光撒下,經過護城河一映,在城門下泛起淡淡銀波,兩具屍體恰好籠在這淡淡清暉之中,本就慘白的麵孔,越發顯得嚇人。


    “二位好歹也同我經曆過生死,我定然會好好為你們祈福。”柴扉望著白臉道士和紫樸劍客的屍體,低聲說道。


    ……


    城門之上,有鐵甲士兵巡視,時不時看向城下那個怪異的衙役,心想這捕快真是盡職盡責,一個人竟然呆了兩具屍體,是怎麽做到的。


    若不是柴扉此時穿的是捕頭的官服,且守城之人是認識柴扉的,換做其他人早就被城門上的士兵用弓箭波逼退了,今時不同往日,自從馬三郎的力氣死亡後,鳳梧郡的城門守護森嚴了許多,即使是郡守大人親臨,他們也是不會開門的,用吊籃將其拉上去,更是天方夜譚。


    與柴扉相熟的守衛抱拳到了聲抱歉變離開了。他又成了孤零零一個人。


    柴扉神色憔悴,這些天已經耗費了太多的精力,到現在好不容易有點時間休息一會兒,可是身旁還有兩具屍體,絲毫沒有劫後餘生喜悅,痛苦而煎熬的等待著天亮。


    “結束了這個案子,我就辭職,不能在這麽幹下去了。”


    一係列的事情猶如做夢一般在腦海過了一遍,他自嘲了幾句,看著護城河開始發呆。


    麵對未知的命運,隻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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