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柴扉總覺得有一絲靈光一閃而逝,卻又什麽也想不起來。


    一想到看過周府之後還要盡快將馬三郎的屍體運回來,他不禁有些頭大,那屍體在自己找到時就已經血肉模糊,自己去了難道要帶個臉盆帶著一盆爛泥回來,可是那又有什麽辦法呢。


    隻是需要記得提醒兄弟們遠離那顆桐樹。


    若是仔細探查案發現場,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自然是好的,如果……死於妖法的話,任自己再見多識廣也無濟於事,隻期望監妖司盡快收下這個案子,畢竟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是由監妖司負責的,自己隻不過是官府派出來表示官府對這件的態度。


    不過,可能今天肯定不會有什麽收獲,柴扉隻想趕緊過個場,畢竟馬三郎死亡的地方還是有一段距離的,盡量能在天亮之前趕回來那是最好。


    想到這裏,柴扉加快速度,從街頭走到街尾,最終在街尾處看到一座高宅大院,白天看起來極為氣派,雖然之前晚上來過此地,但是黑壓壓的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


    在這個世界,仙妖之間界限分明,最弱小的世俗人間則顯得魚龍混雜,即使鳳梧郡之內混入了妖怪,陣法也隻能壓製其大部分妖法,即使處於壓製狀態也不是一般的凡人可以抵禦得了的。


    然而有太多的慘案無法得以沉冤昭雪,真正的世界往往是殘酷的,即使人類的有更為團結的國家。


    什麽公平正義,什麽天理昭彰,在周家身上顯得格外諷刺。


    周家身為大族,也是處於人仙之間的特殊存在,每逢饑荒之年總會拿出巨額糧食救濟百姓,即使習慣了與高高在上的修行者打交道卻從不高高在上,幾乎與平凡的商人無異,可以為一份利潤斤斤計較,但是忠義依舊。


    “周家的付出都喂了狗了,監妖司此時若是還不查收這個案子,可真要的讓人小瞧了。”


    柴扉一直覺得,周家的出事之後,第一個到達現場理應是監妖司之人,但是那天晚上摘星樓依舊燈火通明沒有絲毫動靜。


    郡守大人此刻最關心的已經不是周家的案子了,而是馬三郎的死亡,那個直接影響其仕途的大人物的孫在在他的手底下死無全屍,對於這在念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今日想起的郡守大人的神態,柴扉有些想笑了。


    “這種好色如命的老色鬼,就應該早早下台,這鳳梧郡隱瞞的稅收可都進了的郡守大人的兜裏,若是朝廷一旦有了的動靜,恐怕第一個被嚇死的人力必然有他一席之地,這次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就算求爺爺告奶奶也沒用了,暫且先忍他兩天。”


    柴扉不經意間露出了笑容,要知道在郡守大人的手下,他幹了很多違心的事情,郡守大人眼看就要身陷囹圄他怎能不高興呢。


    一邊走著,一遍想著去哪家棺材鋪買棺材,此刻他終於的響起了方才不對勁。


    “這一路走來,並沒看見有其他人家辦理喪事,這裏就這麽幾家,有極大的可能的就是周府,但是方才那人明明說的有女施主,難道……“


    柴扉驀然加快了腳步,來到周府的大門前映入眼簾便是的一個藍色衣袍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氣宇軒昂,一看也出剛剛來到此地,就在柴扉要踏入周府大門之時,年輕人皺了皺眉抬手擋住了去路。


    “此等重地,閑人莫要入內。”


    “我是府衙的。”


    “哦,府衙不是最看不起這些要麽作亂的事情了嗎,今天怎麽的來的這麽快。”


    “這位大人,案發之時,在下便來此地探查過,隻是當時天黑擔心漏掉重要線索,所以今日來此重新探查。”


    “不必了。”年輕人說道:“我們殿主大人已經接手此事,你們府衙還是去抓小賊吧。”


    年輕人的一舉一動無不透露輕視來,正打算等到眼前這官差反抗之時狠狠給其一個教訓的,出乎意料的是柴扉並沒有頂嘴,反而恭敬行禮後轉身就走,年輕人頓感無趣,但是又覺得十分有趣。


    “這個人倒是個識時務的,不常見啊。”


    ……


    回到家中的柴扉隻是洗了個臉便匆匆趕到府衙帶著四個捕快,拉著一副棺材出了西門。


    柴扉坐在馬車上,突然感覺到胃裏難受,這才想起忙前忙後竟然忘記吃東西,現在安靜下來,肚子便開始呱呱直叫。


    看了看身後的棺材,頓時沒了胃口,拿起身邊的水囊灌了幾口水,就算是吃過了。


    放下水囊,柴扉陷入了沉思。


    “那兩個道士提到的女施主十有八九是周如是,看那監妖司之人趾高氣昂,莫不是沒有碰見周如是?”


    如果猜的沒錯,那麽隻要找到周如是,很多謎團便能迎刃而解。


    但是今天就算了,得趕緊替馬三郎收屍,去晚了估計連骨頭都被野獸叼走,那就麻煩了。


    柴扉想到這裏,揮舞馬鞭的力氣便重了幾分,此刻日光正盛,陰邪之物大多不會出現,這鳳梧郡也不是什麽靈氣濃鬱的仙家福地,因而修行中人也少,也就是遊方道士偶爾走走這些隱蔽的山路。


    隨著距離馬三郎死亡的地方越近,柴扉的心情就越是複雜,他真的是不想來啊,那天夜裏多少人都死在了這附近,在當時無法看清具體情況的,越是如此就顯得越發恐怖,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即使告訴了郡守大人也無濟於事,該來的還是要來的,上位者才不管你有什麽難言之隱,隻要權力在手那就是大爺。


    尤其是在這種的危機關頭,郡守大人沒有拿他問罪這已經保持了極大的克製了,若是這件事也被辦砸了,那肯定有得苦頭吃了。


    林子裏樹木比較旺盛,吹來的風都是涼的,與柴扉一道前來的思維衙役雖然知道的這次是替別人的收屍的,但是此地的涼意在這炎炎夏日著實很舒服。


    一人騎著馬湊到柴扉的麵前道:“柴扉捕頭,您怎麽愁眉苦臉的,不就是收個屍體嗎,您放心了到了那裏交給弟兄們就行。”


    同僚的好意並沒有為柴扉帶來安慰,倒是更憂愁起來,看到的眼前比自己還有年輕的小夥子,柴扉忍不住道:“到了那裏後,你們隻管收屍,其他任何一件多餘的事情都不要做,我們收完屍體後直接就走,盡量在太陽落山之前回到郡城。”


    “明白。”


    看著的年輕衙役信誓旦旦下了,柴扉的的心中總算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的,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飄入柴扉的鼻子……目的地總算是到了,看著自己的下屬在前麵有說有笑,柴扉咳嗽一聲。


    四名衙役立馬停止了交談,在柴扉的帶領下,來到了之前與陳觀潮二人相遇的地方,直到聞著鼻尖越來越濃重的血腥味兒,柴扉這才向前指著說,屍體就在前麵,穿著白色盔甲的那個,若是實在不能看了,那就隨便找些東西承拚湊起來,切記不要讓人給看出來。


    四名衙役輕車熟路的從懷裏拿出一塊白色的麵巾捂住了口鼻,還有人點了一根香隔著老遠向著血腥傳來的地方拜了拜,這才抬著棺材向前走了過去。


    對於這一幕柴扉真真是很佩服自己的這四名手下,特別是方才找自己聊天的年輕人,他不不僅是衙役,還兼職著仵作,真正的技術型人才,但是柴扉都好奇這麽一個不大的小夥子為什麽看到那一具具屍體時,竟然能夠麵色如常。


    “啊~”


    有慘叫聲自樹林裏傳來,柴扉猛的抬頭迅速撿起一根粗壯的樹枝向著前方而去,黑色的棺材後四名衙役癱坐在背後,即使是那位仵作也是臉色蒼白。


    柴扉暗道不妙,加快了步伐,“發生了什麽事?”


    柴扉靠近後一把奪過了一名衙役的佩刀,走向棺材前。


    鮮血流淌一地,此刻已經滲入泥土,這一切都似乎與前天所見沒有太大差別,怪就怪在此刻此刻沼澤裏有一顆巨大的頭顱。


    “還以有什麽大事,不就是野獸屍體嗎,別藏了,快出來。”


    柴扉暗暗鬆了口氣,這四個人真是大驚小怪。


    然而那位仵作顫顫巍巍的指著柴扉的身後:“大人,那東西在動啊。”


    柴扉的腦海中響起一道霹靂,大腦瞬間空白,昨夜的驚險與詭異刹那間使得他此刻的頭腦無比清醒,但是身體卻又不聽使喚,半晌竟是一步也挪不開。


    “它在動……它怎麽會在動,它怎麽個動法。”想起了梧桐精吃人的一幕,柴扉的心髒怦怦直跳,此刻他能感覺到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


    一陣風迎麵衝來,柴扉身體晃了晃,也許是因為恐懼的原因,驀然轉過了腦袋,看到了那個大大的頭顱此刻真的動了一下,那緊接著在頭顱的一旁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出來。


    柴扉的背後全是汗,忍著心慌仔細看去,隻見一隻沾滿了血跡的爪子從血色沼澤裏伸了出來。


    “這是……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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