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上茶!”聲音有點大,隱含怒意!


    怎麽不怒?客人來了一會了,沒有仙茶,哪來的氣氛?


    掩嘴輕笑,是雅客,是娟秀的仙子,很懂情趣的仙子。


    茶爐的火正旺,卻是燒不開水,半個時辰了,還是溫吞水。


    子佑,又是子佑,聽風亭的管事,聽風神的頭領。


    正好,是子佑的分身,降臨《戕》的臨時據點。


    冷笑,子佑冷笑,仙子,風雅的仙子,可不是良善人,是星空的狠人,是《夜梟》的首領,名字也叫夜梟,沒有人知道其根底、來曆!


    安大寶受命探底,是摸一摸炫陽殿的底,沒曾想,是嘔氣而回。


    夜梟盯著茶爐,漸漸地,臉色變了。


    能做殺手頭領的人,其洞察力肯定敏銳,否則,活不到現在。


    “有古怪,安首領,何不再換一個茶爐試試?”


    安大寶的背脊微寒,吩咐秀女照辦。


    秀女又拋出一套爐具,哪怕是柴薪?也是另尋的!


    能跟著安大寶混的“貼身”人,無一不是萬裏挑一的殺手,不但身手好,而且,十分謹慎,暗事做多了?最怕被人暗算,此是常識!


    火,還是好火,茶壺一直響著,呃,開水不響,響水不開哩!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夜梟摸出仙露解渴。


    匠城發生的事?諸道門是關注炫陽殿的道場,以及它怎麽能重啟道場,此事,具有代表性,有很強的風向標意韻味。


    至於,子耳撂下的警語?沒有人記住,更不會有人關注。


    秀女收拾茶爐退下,首領聚會?是有重要的事,需要協調。


    沉默,兩相沉默,安大寶拍手,幾個秀女進來,一口大甕,帶著火爐的大甕,嫋嫋熱汽飄散,一隻魚盤,裏麵是百斤重的大魚。


    “清蒸烏鮭,土著樂天教的特產,清香典雅,是名食!”


    秀女退下,夜梟打破沉默,淡笑道:


    “安首領,我們雖是同行,卻是各行其道,不應相互戒備!”


    心裏不屑,安大寶腹誹不已,你若開誠布公?我感激不盡!


    “《戕》之傭軍,被夢之坊刻意針對,實力損失過半,力不足哩!”


    夜梟的眼裏起了霧,漸漸迷濛:


    “哪裏話?安首領是福人,老東家又提供五百餘萬戰堡、及裝備,太浮盟征調大軍補充,傭軍的實力?是瞬間恢複,哪像我?”


    安大寶傻笑,如此規模的調動,自然瞞不住有心人,夜梟是行家。


    “受人恩惠,必要知恩圖報!夜首領不屑為之!”


    夜梟瞬間明白,如此規模的軍力?是有人要做事,做大事,是《戕》承頭,當然,安大寶不會白幹,此間事了?軍力、裝備就是他的了。


    “《夜梟》與《戕》既有相同之處,又有不同的地方!像是追蹤、暗殺,是我們的共同點,也是夜梟的基本盤,其它的?不提也罷!”


    安大寶的心裏有數,《夜梟》與《戕》的來曆大致相同,是隱世豪門資助,用來處理一些不幹淨的活,是與原勢力沒有關係的白手套,像是《戕》,早就完成“東家”的任務,現在?安大寶是自由人!


    不過,安大寶還是選擇擇與老東家合作,是雙贏的全作。


    夜梟造訪《戕》,是有自己的需要,不是無事閑逛。


    相似的經曆,注定《夜梟》與《戕》應抱團取暖。


    因為,同行相爭?受損的是自己!協調一致?才能利益最大化。


    既如此,安大寶不再遲疑,先亮了底:


    “《戕》接受援助,條件嘛,就是占領一萬廢陸,戰獲自留!”


    夜梟點頭,廢陸?曾是太初道占踞的x陸,當宮殿戰堡被放逐後,被夢之坊的易行改造,每陸布置一座九宮八卦陣,是製式大陣。


    製式大陣的特點,是難度小、成本低,能快速複製部署。


    夜梟眨了眨眼睛,繼續!


    人員、裝備是做事的酬勞,《戕》應該做什麽,才是關鍵。


    既打開話匣子,安大寶不再藏私,喃喃道:


    “真正需要做的,是《戕》派遣暗子、殺手,配合諸道門做事,負責追蹤夢之坊駐軍的行跡,五十萬組呢,差不多,是全數人馬!”


    夜梟笑了,安大寶夠光棍,沒有藏私!


    “《夜梟》是接受了千萬數的戰鬥堡壘,是成建製的人員、裝備!需要做的事,跟你們差不多,同樣,是派出精銳,為他們帶路!”


    安大寶傻眼,不公平!憑什麽,《夜梟》的酬勞多一倍?


    不過,轉念一想,貎似,很公平,因為,論追蹤?咱略遜!


    開誠布公了,下麵的事,才是重點,需要共進退!


    “夜首領,三天後,就要出兵,你有什麽打算?”


    夜梟輕笑,撏了撏發絲,漫聲道:


    “一千萬數的戰鬥堡壘,就是搶一萬塊廢陸,我聽說,經過夢之坊易行調理後,廢陸不再是廢陸,而是生機勃勃的新陸。”


    “你是行家,明白其中的妙處,廢陸—新陸?其價值非常高,是大概率的可能,會衍化成星陸,《夜梟》是無根的浮萍,需要基地!”


    安大寶的心裏一動,還有這樣的事?


    呃,安大寶就是殺手、悍匪,哪裏知道仙家的玄奧?


    安大寶不由自主的點頭,攻占一萬廢陸的念頭?才是堅定了!


    “咯咯,小混混不是好惹的,我們既是大弄?就要防夢之坊的猛烈報複,我將主力、精銳隱匿,待風聲小了,才會露頭。”


    安大安一僵,隨即訕笑,我是領教過小混混的瘋狂,是得回避!


    “我有一事不明,炫陽殿,曾被踢出局,被定性太浮盟的人,其道場,不被晨風虛域的天道認可,因而,才弄了土火門。”


    “子佑與小混混火並,被一鼓而滅,算是了局。”


    “可是,結果呢,炫陽殿的餘孽,不但重要道場,更是得償所願!”


    說完,安大寶的眼神熾烈,因為,《戕》隨大潮,是組建了數十個小道門,不但湊足了百餘萬顆星星,得到了《替身術》,更是使用秘術,將自己弄成了“神人”,是不死的神人,怎麽說沒,就沒了?


    夜梟苦笑,與安大寶一樣,《夜梟》沒曾落於人後,得而複失。


    “神之一途,我等隻是懵懂,有一點,隻要能混進去?就有好處,僅僅是不死的神人,就足夠令人瘋狂,估計,還有更大的好處。”


    “我聽說,前些日子,你故意找茬,是與子耳交惡,有收獲?”


    安大寶茫然搖頭,貎似,子耳想借刀殺人,山人忍了。


    “收獲?除了被夢之坊的胡子威脅,沒有任何收獲!”


    夜梟失語,你隻是殺手,卻不是合格的探子,於是,提示道:


    “挑釁,無非是言語,或者動手,那天,你們就是打嘴仗,再仔細回憶,你與子耳說了些什麽?子耳又有什麽出格的話?”


    安大寶錯愕,炫陽殿幾被滅門,有必要關注?


    猛然回神,自己,是搞錯了重點,炫陽殿憑什麽,能重啟道場!


    開始回憶,是每一個細節,子耳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炫陽殿的老祖是炎皇,然而,重啟的道場,供奉灶神!”


    灶神?夜梟被雷倒,灶,是廚具,是升火用的廚具,需要神管理?


    夜梟的消息靈通,且關注神人的事,是知道,晨風虛域不但出現了神界,還有不死的神人,而神人之後,還有候補神。


    那麽,神,是比神人更高階的存在,並擁有異能。


    神哩,不但擁有不死身,還能引動天道!


    夜梟盯著大甕下的炭火出神,有問題,但是,可能嗎?


    安大寶的臉紅了,聊了不短的時間,茶?呃,沒有茶!


    響午飯?是清蒸烏鮭,直到現在,應該,蒸透了吧?


    “安小燕,怎麽搞的?趕緊地,該吃飯了!”


    秀女驚惶應了,帶人進來布菜、上飯。


    仙米糕?簡直是亂彈琴,它是甜食,不能與葷腥搭配!


    夜梟心有所悟,靜靜旁觀。


    菜?是涼拌的,是多汁的仙植,再用雪鹽、生醋浸泡,算是生食。


    關鍵的時候到了,夜梟還是盯著大甕,答案,馬上揭曉!


    安小燕磨磨蹭蹭,慢吞吞地揭開蓋子,噢,沒有意外!


    嫋嫋蒸汽飄逸,秀女,白嫩嫩的小手,端起百十斤的盤子。


    安大寶皺眉,仿佛,不對勁。


    秀女們躲得遠遠的,安大寶無奈,伸出筷子,挑開魚腹。


    此是禮節,吃烏鮭的規矩,腹部的肉最嫩、無雜刺,且有魚籽。


    出味了,安大寶想吐,烏鮭?必須蒸透了,才無腥味。


    夜梟止住欲遷怒秀女的安大寶,無奈道:


    “不是她們的錯!我雖不知什麽原因,也不知得罪了什麽人!”


    安大寶雖是粗豪,卻聽出了弦外之意。


    夜梟盯著安大寶,認真問道:


    “好好想想,最近,你得罪什麽人了?”


    安大寶搖頭,近些日子,自己一直住在匠城,是忙著與相關的人謀事,就是夢之坊?也沒去過,根本沒有與不相幹的人,接觸過。


    猛然一僵,唯有與炫陽殿的子耳,有衝突。


    可是,聽傳言,炫陽殿的炎皇、子佑,是被小混混做掉了。


    但是,安大寶隻與炫陽殿牽了因果,與子耳有交集。


    “子耳曾發狂言,說我蔑視灶神,該罰!”


    “三個月,戕、夜梟境內,水不沸,油不熱,食不熟!”


    夜梟憤怒,極度憤怒,憑什麽?


    《夜梟》從來沒有騒擾過炫陽殿,更沒有結下因果。


    子耳不識人?是安大寶得罪你,不是老娘!


    “原來如此!《夜梟》的人,有三天沒有吃熟飯了!”


    “等我們騰出手來,再好好的炮製子耳逆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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