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語晨舅舅和舅媽風塵仆仆的趕來,笑著看著我們,疑問道:“不是打電話告訴你們先吃了麽?等什麽呢?”


    楊梓裕舅舅噗的笑了聲,對大夥幸災樂禍的說道:“不隻是我來難題了,語晨的難題也不小...”


    語晨舅舅一頭霧水,撓了撓頭,“什麽意思啊?有啥難題啊?還有什麽事兒能難倒我呢?”


    爸爸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明天去給我恢複身份,需要什麽材料,你自己想辦法。”


    我眼看著語晨舅舅的背脊一震,眼睛從驚訝到血紅,他豎在身邊的雙手一直在抖......


    溫馨舅媽一回身,驚呼了一聲,“你?”


    語晨舅舅依舊沒有回身,好像被人按了穴一樣,一動不動。


    爸爸再次說道:“碎嘴子,你是沒聽到我說話麽?”


    第1517章 撒謊


    語晨舅舅帥氣的抹了把鼻涕,轉過身的那一刹那,整個五官都皺在一起,臉被憋的通紅,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顫顫巍巍的走道我爸麵前,像個小孩一樣抱著他痛哭起來。


    “我不是做夢吧?啊?”他側頭看著我媽,“小妹,我這不是做夢呢吧?是他嗎?”


    我媽嘴角含笑的點頭,“嗯,是他。”


    我爸的頭發還是濕的,估計是著急下來,不想大家多等。


    他身穿一件緊身的背心,胸前的紋身明晃晃的展示在眾人麵前,那是他最獨特的標誌。


    估計家裏十年前的衣服他也看不上眼了,渾身的肌肉塊依舊那麽健碩。


    隻不過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很虛弱,和白紙一樣。


    語晨舅舅的反應突然讓氣氛更加沉重起來,剛才是大家都還處於一種懵的狀態,現在緩過神兒來才開始傷感。


    家裏的紙巾扔的到處都是。


    楊梓裕舅舅更是嚇人,哭的時候還帶鴨子一般嘎嘎的聲音,狼哭鬼嚎的說著:“你說你這麽些年,咋一點沒見老啊?你這是想氣死誰啊?”


    我爸的表情多少也有些動人,看到這些人的變化,他可能也覺得自己錯過了太多的時間。


    他坐到了主位上,雙手放在桌麵交叉著,沉了沉情緒,緩緩張口說道:“十年前...我並沒有死,下葬的棺材裏麵是空的,南辭不說的原因也是為了幫我躲劫,很抱歉,讓大家跟著擔心了!”


    姥姥心疼的說道:“我們不知道都無所謂,就是苦了倆孩子,這麽小就沒了爹,你們夫妻倆這事辦的確實欠妥當,不過回來就好,咱家終於也算團圓了。”


    我爸自責的點頭,站起身對姥姥說道:“媽,這些年辛苦你了。”


    姥姥又才再次控製不住情緒了,哭著說道:“不辛苦,倆孩子聽話,我辛苦啥!你們才苦,一躲就是十年。”


    姥爺張羅著大夥吃飯,說邊吃邊聊。


    我在心裏讚歎著,不愧是我爸!撒謊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輕輕鬆鬆就糊弄過去了。


    還躲劫...虧他想的出來!!!


    這種謊話也就騙騙他們,不過要想騙我,那可不行!


    當日我明明感受到他的屍體都已經涼透了,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個感覺。


    子彈直直的從後背攝入進去,之後也未曾叫過醫生,怎麽可能沒有死?


    先不管了,反正爸爸說晚上會和我說明白的,我現在猜也沒有用。


    我在掏出手機,在桌下找到老東西的微信對話框,輸入道:“謝謝你。”


    我感覺到今日的事情,和他脫不開關係,這聲謝謝早晚都要說。


    我抬頭正好見到小期在看我手機,頓時滿臉通紅的說道:“什麽時候學會偷看了?”


    小期好心情的說道:“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我白了他一眼,手機嗡嗡的響起。


    我解開鎖,見到鶿班回道:“為你,我榮幸之至。”


    我自己都沒察覺到嘴角那抹不經意的笑,將手機收回口袋,小期問道:“姐,你是不是早戀了?”


    第1518章 從實招來


    我揚起拳頭威脅道:“你要再敢瞎說,你看我打不打爆你的頭!”


    秦睿宇坐在我的左邊,越過我和右邊的小期說道:“不可能,我天天在你姐身邊,我敢確定沒有。”


    他們大人相聊甚歡,我們這些小輩兒的也是兩兩三三的說著話,唯獨白澤,他一直沉默著,沒有言語。


    我一見他這樣我就特別母性泛濫,我總想給他夾些吃的,怕他吃不飽,總想和他找點話題,怕他覺得被冷落而無聊。


    就是那種很心疼的感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憂鬱的男孩子就會比較讓人心疼吧!


    我見著他們吃差不多了,提議要拍一個全家福,我要好好的狂秀一下朋友圈......


    爸爸能給孩子心裏增加的感覺,永遠是自信,這點是任何人都給不了的。


    我們找人來拍了一張最全的,隨後我們一家四口單獨拍了一張,爸爸媽媽又單獨拍了一張。


    他們倆那張是我拍的,我從鏡頭裏看到媽媽的笑容,是這十年裏都未曾見過的,就好像她的心跟著爸爸又活了過來。


    整幢別墅裏,今晚燈火通明,歡聲笑語不停。


    大約晚上將近十二點的時候,他們才離開。


    我和小期回到各自的房間洗漱,最後去到了爸爸媽媽的房間集合。


    小期不知道爸爸在撒謊,他可是被我老爸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我們倆盤腿坐在床上,爸爸將身子斜靠在床頭盯著我們倆看,久久沒有說話。


    我率先張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小期側頭看向我,“姐,什麽意思?”


    我皺眉嗬斥道:“你先不要說話,讓程瀟岐先生說!”


    我爸邪魅的哼笑了下,“程愛綺你現在可以了啊?連你老子的大名都敢叫了!”


    我撞著膽子結結巴巴的回道:“家規麵前人人平等!你犯了家規中最重要的罪!快快招來!不然今晚你別想我和小期回自己的房間,我們就在這兒賴著不走!看你怎麽和媽媽說悄悄話!”


    我爸斜眼看了下我媽,問道:“老婆,這是你教的孩子?教的好!”


    我媽的臉噌就紅了,連忙否認,“這可不是我教的,你女兒什麽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可能遺傳你,遺傳的好。”


    我自然知道他們倆在互相推卸責任,嫌棄我,不過我當好話收入耳中,硬扯出了一抹難看的笑...


    媽媽在旁邊說道:“行了,別逗她了!我先說吧!”


    小期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不過還是和我一起坐的筆直,認真的等著媽媽接下來要說的話。


    媽媽的神情,好似是在回憶,回憶十年前,她婚禮的那天......


    那場被眾人當成笑話、而她永失摯愛的時刻。


    她好像至今想起那個場麵還會覺得恐懼,身體輕微發抖,眼睛也不自覺的濕潤了起來,爸爸握著她的手,想要為她傳遞些力量。


    如果當日一切都沒有發生...


    我的爸爸媽媽隻是一對平凡的戀人,他們接受著眾人的祝福,有我和小期的見證...


    那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第1519章 十年


    我媽深吸了一口氣,和我們講了起來,“沒錯,你們眼前的爸爸是死過一次...


    那晚,我背著所有人,去他停放屍體的地方看他,突然發現他雖然身死,可是還有一股金色的氣,在身體裏湧動,我覺得這不是巧合。


    所以,我當晚邊做了一個決定,便是要將他的屍體留下。


    在那個時候,我剛失去他,如果我提出這種建議,全家人都不可能同意。


    老人們講求的是一個入土為安,他們也絕對會以為我是因為失去了你們的爸爸,一時之間無法接受,才會做這樣荒唐的事情。


    我不敢告訴任何人我的想法,所以去求你們的四九幹媽,她幫我尋來了一口晶棺,可以保證肉體不腐。


    在下葬當日她又陪我做了一場調虎離山,順利的將他藏在了地下室裏。


    這件事情我不能和任何人說,包括你們,我覺得如果自己印證失敗,無疑是對你造成二次傷害,不如就提早接受了現實,好好的開始新的生活。


    而且,我怎麽敢把棺材帶回家來?我怕你們的童年生活裏,留下陰影,覺得我真的是個瘋子。


    我就守在哪裏,陪著他,我從不讓傭人去地下室,我怕有一具屍體擺放在那裏嚇到她們。


    這些年你們也知道,我經常會出去遊曆,我真的隻是在為我自己死了以後鋪路,因為這麽多年,我確實沒得到我所謂的印證。


    那麽,生的時候等不到他,我就隻能死了以後去尋他。


    在他去世的三年後,他身體裏殘存的那一口氣,幻化成了影魂,這就是你們為什麽看不到,而我卻在自言自語的原因。


    你們的父親通過影魂在天上與我對話,他無數次讓我放棄。


    我們有個十年之約,如果他依舊回不來,我就將他下葬,然後開始過我自己的餘生。


    等到我死的那天,他再來接我。


    這十年裏,他一直有一個任務,他不確定他能不能成功,任務又十分危險,他更不確定他到底能不能回來,任務完成後得是人間的多少年!


    這一切的一切,當時都是未知的!


    這也是不敢讓你們知道的原因,怕你們鬧得一場空歡喜。


    我回到這住以後,他的影魂便也隨著我一起來了,因為十年之約馬上就要到了。


    你們生活的一點一滴都在他的眼裏,隻是你們不知道而已,其實,他一直都在你們身邊。


    不過,他今天怎麽回來的,這個就要他來講給你們聽了,這是我這十年的全部……”


    小期抿著嘴十分的自責,估計是想到了自己曾經怨媽媽的那個時期了吧!


    雖然我知道媽媽可能在做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但我現在完全被她的勇敢、執著、信仰所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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