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惡靈解封對於我們家來說完全是一個噩夢,目前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絕對不會是好事,先生說這樣看來的話冥婚的事得趁早,否則等到惡靈作祟,事情就更加複雜了。


    這時候奶奶忽然開口說,惡靈的目的是祖墳,一定是的,冥婚之後,這具女屍就是我們家的人,自然是要葬在祖墳上的,否則就不合規矩,這是惡靈的目的。聽到奶奶提起祖墳,先生最在意,他問奶奶說那麽祖墳上倒底有什麽,惡靈竟然要費這樣的心機?


    可是奶奶卻選擇緘口不言,在意識到這點之後,她像是忽然做了什麽決定,然後說既然惡靈的目的是這樣,那麽這具女屍即使和我定了冥婚,也不能葬到祖墳去,得重新找一塊墳地用來專門葬她。


    我覺得先生倒是有些失望,因為他對祖墳很在乎,不知道為什麽,他一直想知道祖墳的所在,一直想去那裏一探究竟。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忽然看見奶奶眼裏閃過異樣的光芒,那種神情讓我有些害怕,先生看著奶奶,他估計是最能猜到奶奶心思的了,而且估計也已經猜到了,但是他還是想讓奶奶自己說出來,奶奶的目光變得異常冰冷,這種神情的奶奶,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的眼神會如此冰冷沒有任何溫度,好像能凍結所有看到的東西一樣。


    奶奶說,把她徹底封起來,無法為惡靈所用!


    第一百零五章 結陰婚


    奶奶說,冥婚的事要抓緊辦,因為馬上就要進鬼月了,到了鬼月再來做這些,就有些麻煩了。


    冥婚這事,程序和正常的結婚都是一樣的,隻是這口棺材也不知道這些老鼠是從哪裏抬來的,根本找不到出處,看死人的服裝,想來要找出她的身份也是件極其困難的事,所以奶奶說這樣的話八字合帖下聘禮這些事就可以免去了,然後選一個日子直接就辦了。


    奶奶的意思是這件事不用驚動太多人,不要傳到村裏去,其實也就是內部解決掉,不要讓村裏的其他人知道我們家出了這檔子事,奶奶說這事按照白事的規矩來辦,不要辦成紅事。


    但是提起冥婚的過程,奶奶說真正的隻要一天就可以了,但是這具棺材,算上冥婚當天,移動需要停留七天才能下葬,奶奶已經說過了,不會將她葬在祖墳上,而是要封起來,至於一個怎麽封法,奶奶心中早已經有定論,但還沒有告訴我們。


    所以日子選定之後,就開始準備冥婚所用的東西,因為奶奶決定做成白事,所以所有用到的東西都是用白色替代,包括我到時候要穿的衣服,也是孝服。


    至於那些其它的,比如白蠟燭,白紙人童男童女,白色的庚帖,白色的裝飾等等。父親買來了白紙之後,一家人很快就做了這些,然後在選定的日子之前裝扮了。


    冥婚當天,說實話,我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場麵,而且還是當事人,我一點也不清楚具體倒底要怎麽做,當天我覺得這就是一場儀式,我自始至終都站在棺材旁邊,棺材上貼了一個用白紙剪成的喜字,我的左手栓了一道白線,奶奶說在死人新娘下葬之前,我都要繞在手上,睡覺也不能取下來。


    當天雖然是白事,但是儀式還是和本地風俗的婚禮很像的,拜天地之類的都要做,最後需要將用紙糊的嫁妝全部在棺材前焚化,直到弄完這些之後,冥婚才算完成了一半。


    為什麽說隻是完成了一半,因為接下來的六天裏徹底完了才算結束了。這六天棺材都要停在堂屋裏,這七天我必須穿著孝服,而且每天都必須對死人進行祭拜。


    我隻覺得稀裏糊塗就娶了一個死人,心裏也是茫然一片,沒什麽想法,除了每天按著奶奶他們說的規矩照著辦,也不作他想。


    我記得是第三天的晚上,我在房間裏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好像聽到有人一直在敲窗子,很響的那種,我醒了過來,隻看見外麵好像站著一個人,但是這個不像我平日裏見到的那個人影,這個人影有些特別,好像頭上頂著什麽,一大片,我看見之後,驚醒了一些,敲窗子的聲音還在繼續,好像是要我過去,我自然不敢應它,它在窗外站了很久,然後我就看見它轉身走了,這回不是忽然消失那種,而是看著它的身影緩緩往院子裏最後才不見了。


    之後我就一直沒睡,第二天把這事跟奶奶他們說了,先生聽了說應該是我的死人新娘來找我,讓我不用害怕,現在我是她的丈夫,她是不會害我的,如果之後再遇見類似的事,我可以大膽地應它,看看它是要做什麽。


    先生大概是見我仍有疑慮,才和我解釋說之所以要和它結成冥婚,就是為了它不會像其它惡靈一樣害我,所以我不用疑惑,更不用害怕。


    我問奶奶他們聽到有敲窗子的聲音沒有,奶奶他們都說沒有聽到,而且和我解釋說大概這聲音隻有我一個人聽得到,因為我手上纏著和它的姻緣線,所以我能感覺到它的存在,但是別人就不可以。


    先生和奶奶和我具體解釋了之後,我才總算是明白了一些,才不像晚上那樣害怕了。


    又到了第二天晚上,大概是同一個時間,我又被同樣的敲擊窗子的聲音給吵醒了,我看向窗外,依舊是那樣一個人影,鑒於先生和我說過,這回我雖然依舊有些害怕,但還是起了來,來到窗子邊上,我隱約看見它的頭上是蓋頭,我看不見它,然後它就往院子裏走,走出去一段之後,又回頭來看我,那意思好像是讓我跟著它走。


    我猶豫了下,但還是開了門跟著出去,隻是我覺得我開門的時候,無論是房門還是堂屋門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且我來到堂屋裏的時候,我感覺家堂上的蠟燭火焰閃動了一下,像是有風吹過,我也沒有去管,就來到了屋簷下。


    死人新娘自始至終都披著蓋頭,然後就一直往大門邊走,走一截又回過頭來,我於是跟上去,於是我跟著它走出了大門外,而它一直在往外走,我就一直跟著,卻沒有走到它很後麵,而是始終離著三四米的距離,如果隔得遠了,它就會回頭等我,好像是在詢問我為什麽沒有跟上去。


    走了一段之後,我大致想到了它要去的地方,這路線好像是廣場老屋。果真,最後它領著我來到了廣場老屋外麵,它徑直穿過廣場,然後就走進去了,我跟著走進去,走進去的時候看見它站在陰暗的地方,不是很看得清,最後就逐漸不見了。


    我不知道它為什麽要帶著我來到這裏,於是四下環顧了一遍,卻什麽也看不見,接著我就聽見幽幽的哭聲在老屋裏回響起來,我覺得這聲音好像是它的,但是我卻不知道它的位置。


    我不明白它帶著我來這裏倒底是要幹什麽,於是我疑惑地在老屋裏徘徊了一陣,接著就聽到老屋外有人喊我,我就來到了門檻邊往外麵看,門外卻什麽也沒有,也正是這時候,忽然不知道從哪裏伸出來了一雙手,猛地將我往門外拉了一把,我就一個趔趄往門外跌出來,也就是同時,我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隻見先生和奶奶他們都在我房間裏麵,而我站在窗子邊上,正對著窗子,隻是除了自己的影像別的什麽都看不到。


    房間裏還飄著鬆香的味道,我才恍然大悟過來,剛剛拉我的應該是奶奶他們做的了,就像我九歲那年丟魂一樣。先生他們似乎已經知道我怎麽了,先生則直接問我說它帶我去了哪裏?


    我說它帶我去了老屋,但是老屋裏除了哭聲卻什麽都沒有,先生這才說,昨天她就要帶我去了,隻是我沒有跟著去,按照習俗新娘過門三天是要回門哭的,昨天剛好是第三天我沒去,看來是要帶著我回門,有次可以斷定,它早先是住在那裏的。


    我說老屋早先的時候不是義莊嗎,怎麽會有人住,先生聽了之後忽然意味深長地一笑,他說它本來就是一個謎,但是現在我已經幫他們找到了線索,估計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知道一些它的身世來了。


    所以先生說我這次丟魂丟的值了,他似乎很高興,奶奶倒是看不出什麽表情來,然後先生說我先睡吧,等明天換了衣服和他到老屋再去一次,這一回應該不會空手而歸了。


    我說這七天我不是不能出去嗎,先生說凡事都有變通,明天讓我把手上的白線先解下來拴在一個事先準備好的紙人身上,由它代替著。


    先生說到這裏的時候忽然說我傻乎乎的,他說結冥婚本來是死人和死人的,而它遲早是要下葬的,我一個大活人不可能和它一起下葬,所以早已經用了一個紙人替代,之所以要等這七天,因為每等一天,就是陪了它一年,過了七天,將我穿過的衣服一套,用過的東西一套,還有一縷頭發,和這個紙人一起燒了,它就分不清我和紙人了,到時候紙人就是我,而它就能安心下葬了。


    第一百零六章 一隻手鐲


    第二天我起來祭拜過死人新娘之後就脫了這套新郎官的孝服,按著先生說的把白線纏在了紙人身上,換了衣服就和先生出門了,我留意到先生帶了一些帆布小包。


    我們來到老屋,先生帶了三炷香來,在進門之前點香禱告了一陣,然後將香插在了門外,三炷香按照山子形狀排開,先生說我們得在香熄滅前出來。我問說為什麽,先生說我們是來擾亂人家安寧的,禱告隻說了一炷香時間,如果久了,裏麵的主人就會生氣。


    我說先生可以多禱告一些時間,可是先生說這時間不是說能多久就多久的,一炷香已經很久了,我不清楚這些,就沒再追問下去了。


    和先生進來之後,先生問我最後我看到它的位置是在哪裏,我按照記憶指了指它昨晚最後站著的敵方,然後先生就來到了那裏,那個地方靠近第二排柱子邊上一些,先生站在那裏問我說是不是這裏,我點點頭說大致上就是那裏了,然後先生就從帆布包裏拿出了一把鏟子來,我見到鏟子問先生帶這東西幹什麽,先生說當然是找東西。


    然後它就往地上挖,這老屋裏頭都是壓板實了的土麵,雖然硬一些,但用鏟子還是很輕鬆地就能撬開來。


    我問先生要不要幫忙,先生說不用,我就在那裏站著就可以了,如果有不對勁就告訴先生。我看見先生很快就挖了一個坑出來,但是他還在繼續挖,大概挖了有半米深的時候,我聽見先生說有了,他好像挖到了什麽東西,他將手伸進去拿了出來,我看見他從土裏拿出了一個布包,他也沒打開布包,隻是繼續往下麵挖了一些,但是卻沒再挖到什麽了,我看見先生眉頭皺了皺,似乎是有些疑惑,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覺得下麵應該還有什麽一樣。


    沒有再挖出什麽來之後,先生將挖出來的土重新填上,又用麥稈遮住了挖過的地方,與此同時他讓我看看香點完了沒有。


    我來到門檻邊上,隻看見三炷香兩邊的不知道什麽原因熄掉了,隻有中間的這一炷還燒著,但也快到底了,我說快熄了,先生幾下弄好了這才和我出來,他看到這三炷香燒成的樣子,說了聲兩長一短,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讓我和它先離開這裏。


    走出去一截之後,我問先生說剛剛香燒成那樣預示著什麽,先生才拍拍我的肩膀說我傻人有傻福,死人新娘還是護著我的,從香上來看,我們家暫時沒事,可能還有轉好的跡象。


    我不懂這些,但是既然先生這樣說,那就是這樣了。


    回到家之後,先生拿出了這個布包,打開後裏麵有一隻銀手鐲,布一共包了三層,所以才會看起來很厚實,可是其實裏麵隻有一隻銀手鐲,先生說如果不出意外,這東西就是它的了。


    先生仔細看了之後說這手鐲應該是一對的,他記得死人新娘手上好像戴著一隻。先生開棺看了之後,果真死人新娘的右手上戴著一隻,我說那麽這隻怎麽會埋在地下,先生也不解,他說他隻知道死人新娘帶我去那裏,那裏肯定有它十分看重的東西,所以他猜那裏有它附身的東西,想不到竟然是一隻銀鐲頭。


    我問說那要不要把手鐲給它戴回去,先生說先不用,這手鐲我先收著,他總覺得這裏頭有些究竟,和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是有聯係的。


    先生將它重新用布包好,讓我放起來,我於是將它放在了房間的抽屜裏。回來之後我又將孝服船上,把白線綁回身上。奶奶他們知道我和先生挖回來了銀手鐲的事,也沒說什麽,隻是問了過程,先生和他們說了,也就沒有下文了。


    我仔細想了想,這個女人既然是民國時候的,那應該是和太爺爺他們一輩的了,我竟然和一個這樣輩分的人結了冥婚,也不知道犯不犯忌諱。


    當然了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一般來說隻要死人不介意,其實也就沒什麽了,可我總覺得別扭,而且覺得有些不妥,大約是心理上總是過不去時間差距的這一道坎吧。


    我和先生才去了老屋回來,當天傍晚就開始變天,忽然電閃雷鳴的,又是狂風大作,很快入夜後大暴雨就開始下了來,這已經是最近第二場暴雨了,雖然夏天這樣的暴雨也很常見,可是往年也沒有過,今年算是罕見了,說來說去,還是和那株大青樹有關。


    也就是第二天,母親去買菜,聽村裏的人說昨晚下暴雨,老屋的牆倒了一段,也不知道是怎麽倒的,因為村裏人都議論說老屋雖然陳舊,但是卻結實的很,更邪乎的是,從倒掉的那段牆裏頭竟然有一口棺材,一半露了出來,一半還嵌在牆裏頭。


    這事很快就傳遍了,傳到我們耳朵裏的時候,已經是母親買菜回來了,等奶奶和先生他們去看的時候,村裏人基本上都已經聚集到那裏了。


    可以說這是繼青樹劈倒之後村裏頭第二條熱門新聞,所有人都在議論那口棺材的來曆,有人說那地方原本就是義莊,有死人埋在牆裏頭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是更多的事新奇和疑惑,因為把人葬在牆裏頭,有些邪乎啊。


    我不能去看,隻能和母親在家裏幹等著,其實我也挺好奇的,還有就是露出來的這口棺材,和奶奶鬼遮身、去那裏上香,還有死人新娘領著我去那裏又有什麽關係,不要告訴我死人新娘的棺材也是從那裏挖出來的。可是我想想也就算了,因為要真是這樣,必須拆掉了老屋的牆才對。


    先生和奶奶回來的時候,告訴我們村裏頭已經決定把老屋給拆掉,看看那裏還有多少棺材,因為他們覺得露出來的這一口隻是其中之一,而且當即就已經在找人了,估計明天就能開始。


    我問先生這樣的話不會有什麽不妥嗎,先生說目前還說不準,這老屋奇怪,暫時還不知道會對村裏人產生什麽影響。


    我說那裏不是惡靈聚集的地方嗎,那去拆的人豈不是……


    先生說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村長問過奶奶,奶奶也給了要做祭祀的建議,希望做了祭祀之後,能夠好一些。我看先生說的很心不在焉,直覺告訴我這可能要出事。


    我問先生說他們就不能勸村裏不要拆嗎,先生說已經出了這樣的事了,如果不拆反而會引出更多的事來,老屋的牆為什麽會無緣無故倒掉,已經很詭異了,但是意圖很明顯,就是讓他看到裏麵的東西,不拆就說還會有更不好的事發生,拆掉,就會冒犯一些東西,就看兩相權害取其輕了。


    但是現在哪一邊輕,沒人知道,隻能冒險試一試後麵的這個法子,畢竟拆掉再做處理,總比這事一直懸著的要好。


    先不說老屋的這件事,在我當晚睡覺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左胸口異常地疼,於是就拉開了衣服看,不看還好,看了之後嚇了一跳,隻見我的左胸口出現了一團暗黑的形狀,也看不清是什麽,像是一個標記一樣,而且第一眼看到的那種感覺,好像這東西是從我身體內部長出來的一樣,根本不是從外麵滲進去的。


    我於是立即給先生看了,先生看了很久,最後看了奶奶,奶奶也不知道是什麽,可是母親看到之後卻驚得連連倒退,捂著嘴巴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第一百零七章 惡靈纏身


    我覺得母親是一個總在別人都不知曉的時候,忽然就出乎意料的人。這次自然也不例外,當先生和奶奶都不知道這個黑色的東西是什麽的時候,母親再一次給出了她知道的表情。


    所以現在是我們無比驚訝地看著她。母親顫抖著說,這是惡靈的標記,我被認作了宿主。


    奶奶問母親是怎麽知道的,母親說她見過,一模一樣的一個,問起是在哪裏見過,母親猶豫了下,然後才說是夢裏。


    母親說她以前做過一個夢,在夢裏她夢見了一個一絲不掛的男子正在洗澡,這個男人長什麽樣,母親已經忘記了,但是她清楚地記得在他的胸口也有這樣一個黑色的胎記一樣的東西,母親說她還問他說這是胎記,那個男人告訴母親說這不是胎記,而是一個標記,預示著他將成為惡靈的宿主,最後會被惡靈侵蝕。


    母親聽了之後很是驚訝,而且很快她就看到這個男人忽然開始變樣,全身開始潰爛,皮和肉一塊塊地掉落,露出裏麵的骨頭來,母親之後就被嚇醒了。


    之所以從來沒有聽母親說起過這個夢,母親說太難以啟齒,而且她覺得就隻是一個夢而已,沒有四處宣揚的必要,所以這才一直沒說,直到剛剛看見我胸前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這才被嚇到了。


    先生追問母親說還記不記得當時是在哪裏,總要有一個地方,而且那個男人既然是在洗澡,是在河邊,還是澡堂?


    母親想了想說,好像是井邊。


    在聽到井邊兩個字的時候,我聽到奶奶忽然說了一句,這事情就麻煩了。我不知道奶奶為什麽會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先生看了一眼奶奶,也沒有說話,而是問母親說她在夢裏有沒有覺得這個人是誰,因為在夢裏,即便你看不清或者記不清那個人的麵龐,但是卻會有一種感覺告訴你這個人是誰。


    母親搖了搖頭說,好像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


    於是先生才不問了,這才說我這印記隻怕在體內已經久了,也就是說惡靈已經纏著我很久了,之前也驅過幾次邪,可是可能都沒有徹底驅掉,現在已經開始顯現了,但是惡靈顯現一定是要有一個征兆的,想來想去也隻有那晚我反常的舉動,先生說我撕扯經圖的舉動,很顯然是從那時候開始的,這樣說下來的話,我打開的那個壇子,應該就是一直纏著我的惡靈。


    現在我替它解封了,它已經不用再四處藏著,用各種手段引誘我,而是可以直接侵蝕我的身體,這也是為什麽我會去撕扯經圖的原因。


    先生的猜測很到位,我們都想不出更具有說服力的了,可是問題是,這個惡靈會是誰,因為惡靈總是要有個來源的,至於是誰,一時間就想不到了,我想會不會是那個在房梁上吊著的女人,因為很顯然我最後瘋狂的舉動就是因為她。


    奶奶顯得心事很重,她的臉色可以說是最難看的了,之後她才說出了她的擔心,她說惡靈是有所預謀的,現在顯現出來,擺明著是要在鬼月弄出事端來,或許鬼月才是它真正發作的時候。


    聽到鬼月兩個字,全家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眼下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我疑惑地看著先生說,之前他還說之後會有轉好的跡象,可是為什麽忽然就變成了這樣。


    先生看了看我,然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他說那天我看到的香有問題。問說有什麽問題,先生說他當時怎麽就大意了,我看到的兩長一短是假象,邊上的那兩炷香並沒有熄滅,而是暗了,這是鬼象的一種,是用來迷惑人的,而且香火陰暗預示著那裏已經不是陰氣聚集那麽簡單了。


    說到這裏先生忽然頓住了,他好像再次想到了什麽,忽然看著我們,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們問他這是怎麽了,先生忽然猛地一拍腦袋,自己責備說他早先怎麽就沒想到,他一直覺得那裏不對勁,可老是看不出是哪裏,竟然是這樣的原因。


    先生說香火之所以陰暗到看不見,是因為那裏的陰氣已經變成了煞氣,所以導致兩邊燒的會很慢,而中間的那一炷卻燒的如此之快,是因為兩邊的煞氣往中間湧形成了煞風,煞風讓中間的燒的就快,所以看起來隻有中間的這一枝還點著。


    你可別小看了這三炷香,說白了其實這三炷香的排法就是一個局,煞氣破了這個局,成功地迷惑了我們,先生說最後香一定燒成了不同的情形,他說他現在要去看一看。


    奶奶卻告訴他晚了,先生這才看著奶奶,奶奶說老屋下午就開始拆了,我們擺的那三炷香估計已經不見了。先生大驚,他說不是明天才開始嗎,奶奶卻說好像村裏臨時改變了主意。


    相比之下,奶奶就要比先生鎮定很多,先生聽了才說:“這下糟了!”


    我問怎麽了,先生說這老屋要出事!


    奶奶說勞務那頭我們暫時忙不過來去管,因為明天子時就是死人新娘出殯的時候,我們還是先弄好這裏再說,至於老屋,等了了這件事再去追究吧。


    第二天子時出殯下葬,我也是要跟著去的,但是我還不知道奶奶選擇要將它葬在哪裏,但是我看得出這次奶奶是動了真格,她說要封住這具屍體就一定會封住。


    直到出殯前,奶奶都一個字都沒有透露給我,包括父親他們也是,一個字都沒有透露。直到這晚上過了子時,我走在前麵引路,奶奶則牽我,也算是帶著我去它下葬的地方,至於抬棺的人,他們是傍晚到的,我看見是來幫過我們的泥巴匠,不過這次多來了幾個。


    做過一些基本的儀式之後,子時過了一刻,就起棺出殯,整個過程不能有任何燈火,連燭火也不行,而且也不能說話,讓我覺得整個過程有些陰森詭異的感覺。


    當然了更讓我驚訝的是,這個要封住她的地方不是別處,竟然是新家。奶奶看到我驚訝的神情之後說,新家已經不可能再住人了,而且這裏以前本來就是打算用來做墳地的。


    進去到新家之後,我才發現我完全不知道他們已經在新家布置了很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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