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我們要得到的線索也已經得到,隻是柱子家的惡靈到底是個什麽來頭,卻依舊沒有絲毫的頭緒,都覺得和那座孤墳有關,可是那座孤墳倒底是個什麽來頭,暫時也弄不清楚。


    後來的事,阿明和李子這邊倒是人死就死了,家裏也沒有出現別的什麽亂子,可即便是柱子家,暫時也沒有什麽問題,直到有一天他媳婦夢見柱子站在家門口站著,怎麽也不進來,那個夢說白了,很像那日先生在他家看見的情形,他媳婦被這個夢半夜驚醒,也不知道是什麽寓意,聽見先生在父親這裏,一大早就打電話來問。


    後來先生解了說是柱子亡魂不安,家裏需要驅邪,究其原因,是柱子想要回家一趟,因為頭七那天沒回來成,所以就有了怨結,如果不替他了了,這怨氣就會不斷地聚集,最後變成煞,到那時候就難辦了。


    先生說現在唯一的法子,就隻能先驅邪,再把柱子的亡魂引進來,可這強行驅邪,先生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可是事到了這一步,已經是騎虎難下,隻能強行驅了。


    而這事定在了二七,如果到尾七再去做,隻怕就晚了。


    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很長時間都沒有到新家來的奶奶忽然來了,大概她聽說柱子他們三個死了,所以就過來問問,大致上的意思也就是擔心父親有沒有事,我又沒有被卷進去,畢竟那天我們都在場,都看到了那隻大老鼠,奶奶是個聰明人,才聽說他們死了,就知道這事肯定是有關聯的。


    有沒有被牽連,這還真不好說,所以我們給奶奶的回答是最起碼當前沒有任何關聯。奶奶也就安心了一些,可是當她知道先生要去替柱子家強行驅邪的時候,她的臉色就變了,她當即就問先生這是他自己想出來的決定嗎,先生沒說話,奶奶就說這事不成。


    先生問奶奶是不是有更好的法子,奶奶說柱子家的那個惡煞其實可以緩一緩,等到柱子尾七再去做會更好。先生竟然當即就同意了,讓我和父親都無比驚訝,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就在懷疑,先生這樣聰明的人,不像是會做這麽魯莽的決定,而且不可能這樣容易動搖,唯一一個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就等著奶奶說這個。


    後來這件事竟然就這樣推遲去了,柱子家那邊父親也和他們說好。奶奶特地到新家來似乎就是說這個,然後就回去了。


    奶奶臨走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問了我一個問題,她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是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她問的,奶奶問我說,最近有沒有覺得父親有哪裏不對勁的地方。


    我不知道奶奶為什麽要這樣問,就說也沒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話才出口,就想起奶奶說的關於彈珠的事,於是一下子就住了口,奶奶見我神情有異,讓我如實說,我於是將彈珠的事簡短地說了,奶奶聽了卻沒發表任何的意見,然後和我說最近在家裏留心著些,晚上的話一個人睡最好,不要再讓父親陪著了。


    我覺得這才是奶奶來的真正意圖,直覺告訴我奶奶已經知道了什麽,隻是不太確定,可我總想不通,奶奶又不和我們住一起,她是怎麽知道的,難道是先生告訴她的,可是也不像啊。


    最後我回到家裏,反常的情況是,父親說晚上他和我一起睡,因為最近事情多,怕我出事,特別是柱子家的事總是讓他心驚,生怕我會出什麽事。


    我謹記著奶奶的話,於是拒絕父親,說我一個人不會有事的,然後說不是有先生在的嗎,讓先生給我封了窗戶和門,再給我一道符不久好了嗎,於是父親就沒再說什麽了。


    其實我自己也挺疑惑的,不知道自己這樣對奶奶的話深信不疑倒底對不對,還是晚上的時候先生來給我封窗戶和門的時候,他才問我說這些話是不是奶奶教我的,我當時就很驚訝,可是意識到不能表現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因為先生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說奶奶這是意識到,我們家就要出大事了。


    我脫口就問什麽大事,先生問我還記不得奶奶老是說夢見院子裏有個女人在哭的事,這事一直懸而未決,當時我也記得奶奶說就怕這事應在我身上,但是後來卻什麽事也沒有,而且就這樣擱下來了,直到前些天奶奶說她又做了這個夢,我才知道,很多事情我們以為擱置下來沒有再發生,好像就已經結束了,可是根本沒有,它隻是潛伏下來了,正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爆發出來。


    我說奶奶的這個夢也是古怪,怎麽無緣無故地就夢到一個哭泣的女人,而且還是在院子裏頭,那位置又恰恰是早先開井口的地方。


    後來先生和我解釋了,我才明白,奶奶夢裏的女人隻是一種跡象,預示著這件事很可能會由怨氣而起,鬼哭是代表事情的嚴重程度,所以不一定是說有一個女冤魂無緣無故地出現在奶奶家。


    而說到這一層,特別是說到怨氣,又加上奶奶今天的態度,我立刻反應過來,難道這事說得是柱子家的事,最後會應在我家不成?


    先生說大致就是這樣,奶奶讓我們先不要去碰柱子家的事,就是怕如果這事處理不當,最後會變成無法收拾的結果,先生也直言說,他其實也是想到尾七再去,之所以說二七的時候要去哦強行去驅邪,其實隻是想試探下奶奶的態度。


    至於誰會把這些事告訴奶奶,自然不是父親,也不是我,而先生說,這個人是母親。


    第四十七章 夜驚


    先生是悄悄和我說的,我和先生似乎很投緣,他什麽都願意和我講,當然前提是我要保密。


    先生告訴我說,母親和奶奶的關係很好,甚至超越了父親和奶奶,這個我倒是也有所感覺,從我小時候開始,母親和奶奶就很融洽,都說婆媳關係差,可是奶奶和母親愣是從來都沒爭吵過一句,這也是被鄰裏稱道的事。


    現在從先生口中說出來,我才知道母親和奶奶的關係,已經可以用母女來形容,雖然她們之間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那麽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家裏的事就沒有什麽可以瞞得住奶奶的了,自然也包括我們已經知道先生的身份。


    先生說他不介意奶奶知道他是誰,其實隻要奶奶有心,她輕輕鬆鬆地就能知道。先生說他關心的不是奶奶會不會知道他的身份,而是奶奶為什麽裝作不知道。


    先生替我封好門窗之後,就出去了,之後父親和母親來看過,也沒說什麽,就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先生的話,我忽然覺得不單單是父親,就連母親看我的眼神也開始有些怪了起來,或許是我從前真的沒有留意,又或者是我自己給了自己一個心理暗示,於是就真的成這樣了。


    麵對他們,我什麽也不敢說,隻是看著他們,然後他們就出去了。


    父親似乎不大願意立刻出去,但又礙於什麽,最後還是和母親一起出去了。


    我之後就睡了,隻是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又被一陣聲音給吵醒了,等我醒來側耳細聽的時候,似乎是彈珠滾動的聲音,這回不是在樓上,而是在床底。


    我感覺聲音和我之間,就隔著床,然後我就聽見聲音從床底滾了出來,然後清晰的聲音就在床邊響起,我躺在床上不敢動,隻是聽著彈珠究竟在往哪裏滾,最後我聽到“砰”的一聲,它似乎是滾到了牆角,然後又被彈了回來,繼續往床邊滾過來。


    我隻覺得心跳忽然開始加快,不知道我的房間裏怎麽又開始有彈珠,我於是伸手去摸燈的開關,隻是在我摸到開關的時候,卻同時摸到了一雙手。


    在摸到這雙手的時候,我嚇得立刻所受回來,同時低低地呼喊了出來,可是我卻感覺不到身邊有任何人存在,我側耳細聽著,忽然發現,在我開燈的這一刹那,彈珠滾動的聲音已經沒有了。


    我這樣一動不動地呆了很久,直到確認房間裏再也沒有任何異常的動靜,我才重新摸到開關,打開了燈。燈光亮起來之後,房間裏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我看了看床邊,隻見有一個彈珠滾落在我的鞋子旁邊,我彎腰將它撿了起來,與我那日在床下撿到的大同小異,我於是起來,打算看看床底下倒底還有什麽。


    我才剛下床,忽然就聽到對麵父母房門被打開的聲音,然後我就聽見母親的聲音:“石頭,你怎麽了?”


    我於是將彈珠給藏起來,然後下床來說:“覺得渴了,喝一點水。”


    接著我走到房門邊打開房門,母親站在客廳裏,見我安然無恙這才放心,然後說:“喝完就回去睡吧。”


    然後她就回房間去了。


    我喝了點水,回到房間裏,然後趴著身子看了看床底,床底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我鬆了一口氣,在想這個彈珠會不會是我找漏的。


    於是我躺回床上繼續睡,可是這一回卻怎麽也睡不著,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個把小時,才終於又睡了過去,可是這回睡過去,卻一點也不安穩。


    而且我做了一個夢中夢,在夢裏的夢裏,我竟然被魘住了,起先我以為自己是真實的,我躺在床上,但是眼睛卻根本就睜不開,可是耳邊卻可以聽到周圍所有的聲音,以及有清醒的意識,但就是眼睛睜不開,無論我廢多大的力氣,多麽使勁地掙紮,最後還是無法睜開眼睛。


    睜不開眼睛也就罷了,但是自己卻可以感覺到意識逐漸歸於模糊,而且是抗拒性的,一點也不想就這樣墜入到黑暗的深淵當中去,所以我會努力地睜開眼睛,以保證自己意識的清醒,這一回眼睛是能睜開了,可是卻感覺隻能很費力地睜開一條縫,看見一點點的光,可是馬上又不由自主地閉上,那種感覺就像困到了極致,眼皮根本已經不聽自己使喚一樣。


    這種反反複複地好幾次,最後我終於整個身子抖了一下,然後整個人就清醒了過來,隻是醒過來之後卻覺得很恍惚,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明明是在自己房間裏,卻覺得十分陌生,似乎置身於一個完全不知道的地方一樣,還有就是,明明燈是亮著的,我卻覺得光線很暗,什麽也看不清楚,甚至就連房間裏有些什麽都看不清。


    然後我感覺自己從床上起來,去了客廳,又來到了院子裏,再接著又開了大門,就來到了外麵,而外麵說不清楚是昏暗還是光亮,總之我在大門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與母親所描述的一模一樣的夢。


    隻見一個麵目模糊的人坐在一口棺材上,而那口棺材正對著我們家的大門,我甚至還聽見他和我說:“石頭,你來啦。”


    我雖然看不清這人的麵龐,但是我卻知道他就是鄭老秋,我還走到他身邊,問他棺材裏裝的是誰,就在這時候,父母忽然也出來了,他們喊住我,讓我快回去,然後我就醒了。


    直到我醒來,我回憶著夢裏的場景,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做了一個夢中夢,而且還是在夢中的夢中被魘住了。


    我醒來的時候心跳跳的十分的劇烈,預示著濃烈的恐懼正在我心底滋生,而且醒來的時候我才感覺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我覺得口幹舌燥,於是重新開了燈,就在我從床上起來的時候,我看見床上竟然有一個人形的印記。


    初看見的時候,我還在想是不是因為自己出汗濡濕了床褥,但是馬上我就覺得不對,我隻是身上出汗,可是這個人形印記卻連腿部都清清楚楚,我這才意識到不好了,隻覺得頭皮猛地一陣發麻,然後遠離了床邊,哪知道在拉開房門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人站在門口,嚇得我頓時就驚叫出聲,等我看清楚的時候,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父親。


    隻是父親的樣子有些怪,他穿著睡衣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即便我尖叫出聲,他也沒什麽反應。還是過了十來秒,他才像是忽然回過了神來,然後問我:“石頭,你是怎麽了?”


    大約是我這聲驚叫太大聲,同時母親的房間燈就亮了,母親的聲音馬上就傳了出來,我本來打算說父親怎麽一聲不吭地站在房門口的,可恰在這時候父親就開口說了那句話。


    等母親出來的時候,父親已經讓我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著,而他正在為我倒水,母親見我麵色蒼白地坐在沙發上,就問我說:“這是怎麽了?”


    父親接口說:“可能是做噩夢嚇到了。”


    然後父親走過來把水遞給我,說讓我喝點水壓壓驚,接著先生也從樓上下來了,見我們都在客廳裏,他應該也是聽見了我的驚叫聲,先生也問我說怎麽了,這回是母親回答的,她說我做了噩夢。


    聽見母親這樣回答,我忽然覺得有些害怕起來,不知道為什麽,一種莫名的恐懼忽然從心底升起,然後我看著先生,先生說:“原來是做了一個噩夢。”


    我想和先生說我的確是做了噩夢,但是嚇到我的卻不是這個噩夢,可是話到了嘴邊,又不敢說了,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現在不適合說這樣的話。


    然後母親和父親就說讓先生回去睡吧,我沒事,先生看看我,告訴我說他已經封了門窗,我不用擔心,也不要自己嚇自己。


    這時候我才想起我床上的那個人形印記,可是我才想說出口的時候,先生就打斷我說,有什麽事等明天又說,深更半夜的不適合說夢。


    然後他就上樓去了,我第一次覺得在父母麵前有些不自然起來,母親則過來扶著我的雙肩說,別多想了,先去睡覺吧,要是我真怕,就讓父親和我一起睡。


    一想到父親剛剛陰森站在房門口的樣子,我就不寒而栗,於是我說我沒事,不用父親陪我。


    然後我就像逃也似的回到了房間裏,然後迅速地關上了房門。


    我在房間裏聽見母親在客廳裏問父親:“我醒來的時候見你不在,你去哪裏了?”


    父親回答說他起來起夜,然後就聽見我的尖叫聲,就過來看我了。然後他們就沒聲了,關了客廳的燈,回房去了。


    我在房間裏聽著他們的對話,連打了幾個冷戰,眼睛死死地盯著床上的那個印記,根本不敢到床上去。


    第四十八章 邪祟


    為了怕父親和母親起疑,我關了燈,可是人卻並沒有回到床上,而是坐在了門邊的椅子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著什麽,動都不敢動一下,隻希望這樣的夜趕快過去,快到第二天,我去找先生也好,去找奶奶也好,總之不要再呆在這個家裏,他們能給我一個主意。


    我在椅子上坐了很長時間,可是天就是不亮,自己覺得已經過了很久,可是一看鍾表,竟然才過去半個小時。


    最後我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煎熬,於是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盡量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同樣打開客廳的門,為了讓自己走路不發出聲音,我隻穿了一雙襪子。


    我費了很長時間才來到外麵,接著就躡手躡腳地去了二樓找先生,哪知道等我來到先生住的房間的時候,發現先生的房門是開著的,於是我走了進去,可是卻發現先生不在裏麵,我覺得疑惑,先生不在房間裏?


    我告訴自己說可能先生上廁所去了,於是就在房間裏坐著等他,哪知道等了好一久也不見他回來,於是這才懷疑起來,到了這個時候,我隻覺得自己更加害怕起來,於是另一個念頭就冒了出來,那就是到奶奶家去。


    我輕聲地下了樓,打開了大門,為了不發出聲響,我甚至都不敢鎖上大門,出了門外就開始一路狂奔往奶奶家去,一路上也顧不上周圍黑暗,夜晚陰森什麽的,我一口氣跑到奶奶家,然後就“砰砰砰”地敲門。


    馬上裏麵就傳來了奶奶的聲音,她在裏麵喊是誰,我聽見奶奶的聲音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整個人幾乎都要哭了出來,連聲說:“奶奶是我!”


    奶奶大約聽見是我的聲音,急忙給我開了門,門打開之後,我立刻就進了去,奶奶見我匆匆忙忙的,而且神色聲音也不對,又見我穿著睡衣,還隻穿著一雙襪子就過來了,急忙問我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我說我不想住在新家了,那晚上我的確是嚇怕了,奶奶聽見我說這句話,馬上就關了大門,然後就拉住我說:“我們回堂屋裏去說。”


    進去到堂屋裏,奶奶讓我坐在沙發上,找了一個碗,用雷楔子捱了水先給我喝下去,然後他用手帕包了米,點了一枝香給我拿在手上,就一點點地在我頭上按。


    直到奶奶做完,我才覺得心情平緩了一些,奶奶又到院子裏燒了一些紙錢,邊燒邊念叨說,纏著我的東西都快快離開之類的。


    然後她才回到堂屋裏來,問我倒底是出了什麽事。


    我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奶奶,奶奶歎了一口氣說,父親果然還是沾惹到了。


    我聽奶奶的意思好像早就直到父親的不對勁,又想起奶奶臨走時說給我的話,我就更加確信奶奶已經知道了什麽。


    奶奶說,那天她聽到柱子出事,她就一直擔心父親,因為他們三個肯定是被什麽東西纏上了,父親和他們呆了一夜,隻怕也會被牽連,沒想到竟然真是這樣。


    我問奶奶倒底是什麽東西纏上了父親,奶奶說她也不知道,她也是前幾天用雞蛋進行了問卜,就是在柱子頭七那天,結果雞蛋裏有儂。


    我問奶奶當時她問的是什麽,奶奶說她問的是父親有沒有被纏上,結果剝開雞蛋,裏麵果然有儂,從那天起她就留意著了,但是又不能作什麽。


    我說可以告訴先生,讓他幫忙,奶奶卻告訴我,其實先生早就看出來父親不對勁了,隻是他一直沒說。我問奶奶怎麽知道的,奶奶說先生來找過她,告訴了她這件事。


    聽奶奶這麽一說,先生和奶奶似乎並不是那麽水火不容,他們私下還是有溝通的,隻是為什麽先生看出來了卻不動聲色又是什麽道理。


    最後奶奶和我說,這事不好應付,並不是做一場法事,用一兩張符紙就能解決的。


    至於後來我不見的事,是第二天母親起床看見我的房門、客廳的們以及大門都開著才發現的。起先她還以為家裏遭賊了,全部門都開著,但是後來一看,隻見我已經不見了,這才驚了起來,母親倒還機警,率先就到奶奶家來找,見我正睡在奶奶家,這才心安了,大概奶奶也安慰了母親,她這才回去了。


    我幾乎一夜沒睡,後來到奶奶家好不容易睡著了,自然就貪睡了一些,起來的也晚,奶奶也沒有喊我,我起來後給我熱了飯菜,我吃了一些,總覺得人暈乎乎的,沒什麽神氣,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過了一會兒,奶奶就叫我和她一起回新家,我一聽見要回新家去,就有些抗拒,奶奶說我昨天不是說看見床上有個人形印記嗎,這事不能擱著,再有奶奶說有她和我在一起,還怕什麽。


    然後我就和奶奶一起回新家了,大約父母都很意外,不知道我什麽時候開了門就溜到奶奶家去了,但是礙於奶奶在場,他們都不敢說什麽,先生自然也在,當然也知道了我的事,隻是他就顯得要淡定很多,好像知道是怎麽回事一樣。


    奶奶也沒讓我和父母解釋為什麽大半夜的跑了,她也沒和他們說原因,隻是告訴他們最近一陣子我就住在老家,他們就不要掛著了。


    之後她又讓先生到房間裏替我瞧瞧床上的那個印記,隻是當我回到房間的時候,床鋪已經被整理好了,把被子拉開,床單上的那個印記已經不見了。


    我問母親換過床單沒有,母親說沒換過,不是才鋪上的嘛,我一臉狐疑,我覺得不可能會看錯,又問母親她整理床鋪的時候看見了沒有,她搖搖頭說沒看見。


    這個印記沒有了,讓我非常意外,我記得奶奶說,隻有死人躺過的地方才會有這樣的印子,叫做屍印,我又不是死人,睡在床上怎麽會有這樣一個印記的,想想都讓人覺得後怕。


    印子不見了,除了我之外,他們湊有些質疑是不是我看花眼了,我卻確信的很,隻是它不見了就是不見了,我說也說不清,難不成還要我重新變一個出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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