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少輝是在下班後讓顧夏把東西拿過來,那時候他坐在他的加長車中,接過袋子時心情很愉悅,眉梢眼角帶點笑意。展少輝喜歡當麵拿出東西來看一看,當他看到注明了收銀時間和地點的小票時,臉上的表情赤橙紅綠變幻了一番,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他揚了揚那張白色的小票,咬牙切齒道:“顧夏,你跟我解釋一下。”


    鐵證麵前無法抵賴,顧夏吞吐了半天,抓住一絲靈光,道:“回來的時候拎不動那麽多東西,那時候就想回c市來買算了,反正這裏也有。”


    她開始裝可憐,因為害怕他發火聲音不自覺變得柔糯,“我就一個人,擠火車很辛苦的。你坐這麽好的車,當然不知道春運有多麽嚇人,東西拎多了,有票都不一定擠得上車。”


    展少輝最憎惡的就是顧夏不把他放在心上,沒給他帶東西也就算了,現在還敢隨便買點東西騙他;回去之後跟野了一樣,電話都不給他打一個。他還給她主動打過一次,沒想到顧夏都沒回。細數起來,顧夏主動給他打電話就一次,就是那次住院,小五說要炒她魷魚,顧夏才打電話給他求情。展少輝臉上陰沉沉,“騙我是什麽結果你想過嗎?”


    顧夏知道他生氣了,自己又理虧,頭都抬不起來,“我真的拿不動,你去火車站看一看就知道,那些擠火車的人像不要命一樣。其實這個也是我老家產的點心,我以前見過才想回來買了送給你。”


    展少輝看她這麽嬌小,想來的確拎不動多少東西,也不能把她怎樣,就是心裏覺得滯悶,他盡力平複內心的波蕩,問道:“想去哪兒吃飯?”


    顧夏卻搖了搖頭,“展少,我不想去吃飯,我想回家。”


    顧夏還是那種態度,力圖和展少輝保持適當的距離,她還找了借口,“今晚有個同學要過來,徐璐璐都已經在超市買菜,叫我早點回去,已經說好了。”


    從過年前開始,展少輝就已經感覺到顧夏在刻意避開他,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展少輝忍了忍,在半路上把她放下,臨別前拿出他一貫的威脅態度,“周六去打牌,中午大概會吃個飯,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推掉。等你什麽時候把我的錢都贏回來,你再去幹別的事情。”


    雖然這筆錢並不能完全算在顧夏頭上,不過展少輝說得對,做人不能太沒責任感,的確是她當初一手輸出去的,所以展少輝叫她打牌她也不想拒絕。顧夏現在打牌比以前精進了不少,隻要穩重一點,總是可以把這筆錢贏回來的,


    周六那天陽光很好,明晃晃的光線驅走了冬日的寒冷,氣溫升高不少,像是春天提前到來。當然,按照慣例,後麵肯定還會有冷空氣來襲。這樣溫暖明媚的好時光,適合午後在外麵散散步,端上一杯茶享受溫暖的陽光。不過,顧夏卻被展少輝拖到一家私人會館打牌,心有不滿,也無可奈何,她看著陽光穿過窗欞灑在屋中的花架上,整個人都是慵懶。


    牌友有熟麵孔,也有生麵孔。龍澤依然摟著薛彤的腰,不幫她看牌在旁邊替她拿著零食,偶爾做些無傷大雅的小動作;鍾獻傑換了女伴,不是之前那個大明星,但依然是個嶄露頭角的演員,這次是嫵媚妖嬈型,拿牌的時候兩個人還不忘調情;另一個男人顧夏還是第一次見到,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展少輝客氣地稱他一聲關兄,四個男人之中看起來就他資曆最老,說話也是不太客氣,帶了點架子,眉眼輕佻到極點,懷中摟了婀娜多姿的年輕女人,那女人拿牌的動作優雅嫻熟,一看就是經常打牌;這位關某人中午吃飯時,直接說賭注太低他沒有興趣,所以下午用的是血站到底打法,而且是十萬一底,上不封頂。


    無怪乎關某人要加籌碼,他打牌打得不錯,懷中的女伴牌技也是精湛;雖然加了籌碼,薛彤打牌依舊是老樣子,不經思考亂抓亂打,輸得一塌糊塗。龍澤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薛彤已經和了,在看著剩下的三家繼續打。龍澤掃了掃她的牌麵,皺了皺眉,“薛彤,你確定你和了?”


    薛彤仔細看了看牌,用手把牌理了好幾次,臉上糾結起來,“好像錯了,貌似胡不了。”


    對麵關某人眼皮都沒有抬,“既然是詐和,那你就等著賠三家。”


    因為薛彤詐和,待會別人贏多少,她是要跟著賠的。顧夏就不想做大,隨隨便便先胡了;另外兩家卻是逮著機會,肆無忌憚地將牌往大的做,哪怕手上的牌已經沒有牌可以胡,就隻等著龍澤來賠。龍澤這局創紀錄地賠掉了一千多萬,所有的籌碼都推出去還不夠抵賬,寫了支票清賬繼續端來一盤籌碼。薛彤對著龍澤一臉苦瓜相,“我不是故意的,剛才腦袋漿糊了才沒看清楚牌……”


    “你笨嘛。”龍澤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帶著笑,埋怨中帶著寵溺。


    “這已經不是笨,智商簡直跟豬差不多。打了這麽多年的牌,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人詐和,是不是小學都沒上過?”對麵關某人摟著懷中的女伴,鄙視地笑出聲,“要是我女人敢犯這種錯誤丟人現眼,我一定會把她手打斷。龍澤,你還是讓她下去,跟這樣的女人打牌,實在是浪費時間。”


    薛彤臉上有點尷尬,龍澤半側著臉,晦暗不明,又拉著嘴角輕輕笑了笑,鼻尖觸碰到薛彤的臉頰,“被說了哦?你看你打得別人都不滿。”


    他在薛彤肩上拍了拍,“讓我來打,你在旁邊看著。”


    顧夏雖然不太了解其中的門道,也看得出關某人不把龍澤放在眼裏,原因嘛,很簡單,龍澤不是本地人,前幾個月才來c市,在本地沒什麽根基,現在也就隻開了一家網絡科技公司,好像還是和別人合夥搞的;關某人對著展少輝說話就客氣得多,對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臉,顧夏最不喜歡這種勢利小人。不過當事人都沒說話,顧夏更沒有立場開口,大家又笑著繼續拿牌,一把牌起上來,顧夏眼睛一亮,真是一把難得遇到的好牌!


    這天下午顧夏手氣好到極點,幾乎是要什麽牌來什麽牌,輕輕鬆鬆就可以做大;旁邊龍澤明顯比薛彤會打多了,不一會倒是把他輸出去的籌碼漸漸贏回來;鍾獻傑懷中的演員也贏得臉上笑開了花。贏錢總歸是開心,顧夏心情豁然開朗,越打越起勁,還對展少輝悄悄道:“今天手氣真不錯。”


    展少輝臉上似笑非笑,龍澤打牌果然有一手,毫無痕跡,自己贏也就罷了,還能幫別人做牌,要不是他知道龍澤的背景,也看不出來這牌有人在其中搗鬼。他做得不明顯,關某人也經常贏,隻是贏回來的都是小的,輸出去的都是大的,其他三家也經常互相輸,單從局勢上來說還真看不出什麽名堂。


    龍澤麵上一副輕鬆散漫樣,他又不是輸了不給錢,他說薛彤笨那是調情,他的女人哪裏輪得到別人來說?要不是看在是展少輝介紹的朋友麵子上,他才不會讓關某人輸點錢這麽簡單。


    除了關某人麵色越來越難看之外,其他人精神是越打越好,鄭江河給展少輝打了個電話過來,有點公事要跟他請示,展少輝握著手機走到外麵,聽老三說問題,和他細細討論了一番。這個電話打了二十幾分鍾,掛了電話他去了一趟洗手間,才回到牌桌邊。


    顧夏眼中放著光,這局牌她做得不小,自摸三家,大概能贏五百多萬,此刻笑得眉眼彎彎,見展少輝回來了,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位置,“展少,你來打吧,我不來了。”


    “怎麽不想打了?看你今天手氣還不錯。”展少輝笑著問。


    顧夏覺得那一次展少輝贏了錢就走實在是太英明,趁早收手才是正道,不然很有可能又輸出去,她向他示意旁邊一大堆籌碼,低聲道:“展少,那筆帳我已經贏回來了,已經沒我什麽事情。要打你自己打,反正不能再算在我頭上。”


    展少輝掃了一眼那堆籌碼,龍澤這個人真是幹不出什麽好事,自己想報複人還要拉著其他人一起,這麽一會顧夏不但把以前的帳清掉,還贏了不少。展少輝看到那堆籌碼不但沒有高興,眼神反倒涼了下來,“你什麽意思?”


    “我的帳已經清完了,還給你贏了一些。”顧夏頗有逃出生天的感覺,她從位置上站起,小心往外挪了一小步,“你打吧,要不然我去幫你拿點吃的,看你打,反正我以後不會再來打牌。”


    那動作明顯是想離他越遠越好,展少輝沒想到這個女人現在變精了,贏了錢就想趁此收手,她的態度已經很明確,要跟他劃清界限,展少輝一下子火了,咬牙切齒道:“你還真是聰明。”


    此刻當著這麽多外人的麵,展少輝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作,雖然努力壓抑著,麵色也浮出慍色。旁邊關某人一個多小時輸了四千多萬出去,寫了兩張支票不說,在郊區有個果園都拿出來輸掉,這一局又是一個人輸三家,臉上黑雲密布,今天手氣實在太差,他一拍桌子,氣道:“不打了。”


    關某人把女伴甩下拂袖而去,牌不用再打,鍾獻傑和展少輝是發小,兩個人認識那麽多年,倒是看得出來坐在椅子上的展少輝貌似惱了,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拉著那個演員的手怡怡然離開;龍澤看天氣不錯,還想帶薛彤出去玩,也跟展少輝告辭,摟著薛彤出了房間。


    “我也想回去。”顧夏看人都走了,說了這麽一句,長舒一口氣道:“終於把帳清完了,真不容易,展少,以後你要打牌或者幹別的事還是找別人合適一些。”


    展少輝這段時間積壓的火氣幾乎到了一個臨界點,看看這段時間顧夏都幹了點什麽,叫她出來推三阻四,過年一回家連個電話都不打,說給他帶東西結果隨便敷衍,現在還一副送瘟神的模樣。他一直對她很客氣,結果這個女人越來越無法無天,展少輝站起身,緩慢走到顧夏麵前,逼視著她,幾乎是威脅的語氣,“別以為那筆賭帳清完,你就沒事了,你在我的公司上班,就要記得你是我的員工,以後叫你做事你不要再找借口。顧夏,你再惹我,我絕對不會對你客氣。”


    “我沒惹你。”顧夏逃都來不及,哪裏還敢惹他,心裏有點不平:“展少,那是公事。私底下我沒有義務做這些,你總是這樣為難我,我會辭職的。”


    “辭職?”展少輝眼睛眯了眯,怒氣再也忍不住,一字一頓道:“你好樣的。”


    話剛落音,他一把摟住顧夏,往前推了兩步將她抵在牆上,用一隻手扣住她的腦袋,讓她動彈不得,俯下頭強勢地吻住她。趁顧夏還沒有反應過來,舌頭探入她的口中,混亂又狂熱地吻她。


    這個吻強勢得讓顧夏沒有半點拒絕的餘地,連她的呼吸一起奪走,她被困在牆壁和展少輝強韌厚實的胸膛之間,剛開始本能地掙紮了幾下,卻是徒勞,躲閃不了分毫。男性氣息鋪天蓋地而來,火熱的舌在她嘴中攻城略地,他的動作很粗魯,夾雜著的怒氣讓顧夏的大腦一片空白。


    展少輝含住她的舌猛烈吮吸,像是沙場拚殺一樣不肯退卻半分,讓她無法閉合嘴,她的味道真的很好,展少輝恨不得將她整條舌頭都吞下去。


    漸漸地,展少輝感覺到顧夏沒了反抗之力,他也在甜蜜的吻中慢慢迷失,動作稍微放輕,綿柔與剛勁並存,在她的唇角輾轉舔舐,舌尖在齒齦之間不斷誘惑她。


    也許是因為進入身體的氧氣太少,顧夏的全身慢慢癱軟,全憑展少輝的力量支撐住身體,意識也是混混沌沌,開始被動地迎合他。展少輝的唇一直沒有離開她,她被他壓在身下,火熱的吻落在她的臉頰、耳邊,像一粒粒火種,融化了整個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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