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辛一下子抓住對方話裏重點:“你的意思是說屍檢報告有蹊蹺?”


    王洋嘿嘿笑道:“你說對了,醫檢報告上寫的不是普通死亡,而是……”


    說到這裏他突然頓住,看著兩人,“你們猜,是怎麽死的?”


    素辛嘴角翹起,從善如流地說道:“我猜不到呢,王大哥就直接告訴我吧。”


    這句話讓王洋心中很是受用。


    “撐死的。你們沒想到吧,他竟然是因為吃的太多,把胃撐破了,撐死的。”


    哦?素辛也有些意外了,一個人能把自己吃撐死可不容易啊,除非是那種可以在腹內膨脹的食物。


    素辛問道:“莫非堂屋門口的棺材裏的人也是一樣死法?”


    “沒錯,而且這次死的更離奇。據說呂德安老伴兒第二天造成起來喂豬,發現一個人直挺挺地躺在豬槽裏,早已死硬了。”


    “這一次死者就是上次死者的父親,雖然他身上沒有任何外傷,但是家屬不同意,鬧到村上,鎮上,鄉上……要麽讓呂家賠命,要麽就必須賠錢。”


    素辛讓王洋帶自己到事發點,也就是豬圈那裏去看看。


    在樓房旁邊建了溜平房,靠院壩那邊是雞圈,旁邊是豬圈和柴房。


    收拾的還算利索。


    素辛繞著整個房子看了一圈,裏裏外外,沒有任何異常,連一絲絲陰魂的氣息都沒有。


    王洋湊過來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問:“怎樣?”


    素辛搖搖頭,“暫時沒看出什麽異常來。”


    王洋一臉遺憾,“唉,你也看不出來,莫非真是他自己腦袋有問題,搶豬食不說還把自己吃撐死了不成?”


    素辛看著他,指著旁邊還剩下半石槽的豬食問:“你說死者是吃這,這豬食撐死的?”


    王洋點點頭,“對啊。”摸摸腦袋,在想是不是自己剛才沒描述清楚嗎?


    圈裏躺著兩頭半大的豬仔,躺在幹爽的石板地上,撐起前蹄,仰頭朝幾人方向“呼呼”叫了兩聲,鼻子一撅一撅的。


    素辛又圍著石槽看了半天,用水果刀刮去表麵汙垢,上麵隻有普通的斬子留下的一條條紋路,並沒有任何特殊的花紋圖案之類。


    那究竟是什麽原因,能讓人違背自己身體本能,還吃豬食把自己撐死的呢?


    素辛思索半天不得其解。


    夜幕降臨,事情仍舊沒有絲毫眉目。


    王洋跟衛隊耳語了幾句。


    衛隊便說:“這裏還有很多情況沒有摸清,這樣,今天你們幾個再辛苦一下,等會到附近幾戶人家再問問,他們兩家人的人際關係等等”


    素辛一聽就明白對方是在自己製造留下來的借口,於是連忙請纓:“衛隊,我想留在大嬸這裏。”


    衛隊立馬應道:“好,你們呢?”麵上不作聲色,心中卻有幾分欣慰。


    雖然這隻是第一次合作,對方就有如此眼力價,但願不要讓自己失望啊。


    因為他現在也是趕鴨子上架,必須給上麵人一個交代,否則這剛成立的科室恐怕又要被打入冷宮了……


    素辛一開口,其餘人都不是傻子,紛紛表示去另外幾乎人家看看。


    有些東西白天不會出來,素辛打算自己在這裏守一晚看看會發生什麽。


    第六十七章 罪魁禍首


    棺材還堵在呂家的堂屋外,況家老母帶著另兩個兒子披麻戴孝,輪流哭喪。


    後來幹脆搬了席子蚊帳,就在院壩邊上打起了地鋪。


    貌似因為有警察插手,反而更理直氣壯了一樣。


    遇到這種正兒八經的潑皮無奈,真真兒讓所有人都感到非常頭疼。


    以況家不拿到錢或者不讓對方槍斃坐牢就不罷休的勢頭,定然會鬧個天翻地覆。


    如果強製執行吧,現在信息那麽發達,那些媒體就怕沒點煽風點火的東西去嘩眾取寵,瓜眾也是追風逐浪斷章取義地瞎起哄。


    若是真派幾輛警車把這些人全部抓走,把屍體拖去強製火化。恐怕事情才真的會變成不可收拾。


    最重要的是現在又是招商引資的節骨眼上……而況家也是瞅準了這一點,死咬著“死者為大”不放……


    真應了那句,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外麵看熱鬧的人意猶未盡地散去,況家也嚎累了,外麵漸漸安靜下來,而呂家也終於得了片刻安寧。


    呂德安老兩口煮的紅薯稀飯,蘿卜燉臘肉,鹹菜炒雞蛋,又煮了幾個鹹蛋,頗為豐盛。


    一邊吃飯,兩老開始細碎地擺談這一兩年來發生的事情。


    與素辛一路上聽到的閑言碎語基本上吻合。


    那就是這個村上有一戶偷雞摸狗的無賴——死者況瘸子一家,經常偷東摸西。


    而呂家兩個女兒已經遠嫁,隻有兩個老人住在這裏,所以他們就盯上這兩個無依無靠的老人,專門盯著他家偷。


    兩老實在是沒辦法了,人家人多勢眾,打不過罵不過,那就把自己雞圈修牢固點吧。


    於是她們又花錢靠著樓房修了一溜的磚瓦房,不料對方還是想盡辦法撬開鑽了進去。


    要偷雞就必須經過豬圈,哪裏會想到他會去跟豬搶食呢。


    呂德安的老伴兒抹著眼眶:“……夏天天氣熱,我每天都會在豬槽裏多添些水,略微放點鹽。豬娃渴了就能喝,我怎麽也想不到他會去吃,早知道這樣的話,我我就不放那麽多了……”


    賊子進屋不能驅趕,自個兒吃撐死了還要怨主人把豬食放的太多了?


    這是哪跟哪兒啊。


    不知道這次那啥的律師還會不會說“應當預知死者會跟豬搶食,應當預知死者可能會撐死”之類的話呢。


    這世上想不勞而獲的人多,可是能夠做到惡意侵占別人財富,還如此理直氣壯天經地義的人,恐怕也就這一家了。


    最奇葩的是,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他的家人還要如此胡攪蠻纏。


    看來是因為上次在這裏吃到了“甜頭”,所以這次才會更加肆無忌憚的吧。


    呂德安說道:“去年把我抓去關了起來,說沒有十萬就坐牢。我們哪有那麽多錢,後來在村支書的調解下說成五萬。那五萬也是我們所有積蓄。每年養兩頭豬,自己殺一頭過年醃臘肉,賣一頭。養雞,賣雞蛋,種一些應季的小菜……老伴兒把錢給他們,他們才把我放出來……”


    “這次法醫也檢查了,沒有任何外傷,就是吃撐死的。但是她們硬說人是死在我們家裏,就必須賠償。一開口就是二十萬,否則就要我們兩個去坐牢。”


    呂德安老伴兒補充道:“那家人說,如果我們拿不出錢來,就用這房子抵。這房子是我兩個女兒出錢給我們修的,沒有房子我們住哪兒啊……”


    “兩位小同誌,請你們一定幫我求求情吧,我們是真的沒辦法了。”


    嘶——


    素辛倒吸一口冷氣,嘖嘖,這是要把人逼上絕路的節奏啊。


    對於這些事情,她當真不知道如何安慰。


    因為她現在的身份是“同誌”,如果自己說了啥話,傳出去就會變成“上麵的人說的……”


    所以隻能說她們會盡量把事情查清楚,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晚上,門外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看來那家人歇息足了,又開始鬧事。


    素辛哪有睡意,而且她留在這裏的目的就是看看豬圈裏有啥特異之處。


    所以搬了個凳子,坐到柴房裏假寐。


    睡意朦朧中,感覺自己置身宴席上,擺了滿桌子的山珍海味。


    素辛一個激靈便醒來了,眼前所有幻象全部消失。


    竟然是一個小小幻術!


    她現在精神力變得強大,這樣的幻術根本影響不了她的意誌。


    素辛看向豬圈方向,發現一縷幽幽紅光從石槽下方傳來。


    她把豬槽稍微挪開一點,發現紅光是從一小節木頭上傳來。木頭已經完全鑲嵌進凹槽裏,加上豬食浸蝕,已經完全與地麵融為一體,素辛抽出水果刀扣了好一會才撬出來。


    木棍隻有手指粗長,入手冰涼,沉甸甸的,像鐵塊一樣。


    擦掉表麵汙垢,觸之有細膩之感。


    素辛腦袋裏浮現一個詞:鐵力陰沉木。


    她以前隻聽說過陰沉木何等貴重難得,卻從未見過。


    此時隻是有些懷疑,並不確信是不是,但是無論如何都足夠讓人感到意外。


    這隻是間很普通的豬圈,卻要在地板鑿出凹槽把它嵌上去,可見當初做這個的人足夠用心。


    石峰聽到動靜趕來,見素辛把幾十斤中的石槽挪開,下意識問道:“你沒事吧?”


    素辛此刻正在想這小東西的事情,被對方冷不丁一句話拉回思緒,一臉茫然地問:“你剛才說什麽?”


    石峰指著石槽,“這個,這麽髒,你搬開作什麽?”


    石槽上麵糊滿豬食積垢,莫說是伸手去挪動,就是看一眼也會讓人心中膈應。


    素辛混不在意地應道:“我好像已經找到事件的原因了。”


    “是什麽?”


    “現在我也說不上是什麽,不過應該很快就能知道了。”


    素辛感應到小家夥還在手心蹦達,小木塊傳來輕輕的震動,說明它正在散發自己的蠱惑之力,想要動搖自己的意誌呢。


    素辛能夠一眼看破蠱惑之力的假象,但是她並不清楚能夠蠱惑一個成年人吃撐死所散發的能量,對石峰又有多大影響。


    不過為了防止節外生枝,她依舊緊緊握住手,並沒有把東西亮出來。


    甚至繼續自己的能量將其包裹,煉化。


    第六十八章 饕餮殘魂


    石峰沒有糾纏這個問題,而是把石槽推回原位。


    素辛感應到手心裏的木塊沒有再爭紮,繼而傳來一絲微弱的意念:“停停,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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